012：不配平起平坐！这剑要贩一贩
她是不会做现场嚷嚷那种low行为。
很快又恢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模样。
司葱怀疑听岔了，掏了掏耳洞。
他承认熊妙跳得蛮稳，但姜碎月就……反正不可能！
有跳水员沉不住气，提出质疑：“没念错名字吗？”
“没有。”
毛向思似乎猜到会有这一幕，索性在电教平台输入自己的密码，将抽查姜碎月俩人的视频调出来，当众播放。
视频里的动作，就是熊妙回来那天，跟姜碎月一起测试的——第三跳！
高清视频里，姜碎月的皮肤看不到一丁点毛孔。
镜头一拉，她双手高举，踮了几下脚才跳出去……
在熊妙的衬托下，她动作打开得很有力量，又不显笨拙。
姑娘面容姣好，身上有股坚毅与自信。
在泳池之上，她与光同尘。
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咚！”
一道破水声，两人消失在水下，水面微起波澜。
两人的动作基本找不到什么瑕疵。
要知道，女子跳水的难度系数最高为39。
而姜碎月跳的5156b，难度系数是38。
截至目前为止，全世界仅有七人能做好这个动作！
握草！
各小队的教练被这一画面给惊艳到，直唏嘘。
这是要开启新一轮的内卷时代？！
司葱张口结舌，脑子发嗡。
傅承怎么教出的5156b？！
大多跳水员都十几二十岁，表情和语言管理失控：
【姜碎月抱膝时真的是强迫症的福音！！】
【靠，刚才我都忘了呼吸！】
【我三米跳板的水花都比她的大！嫉妒这个词我说腻了！】
姜锦绣起初还漫不经心，瞄了眼投影仪，视线硬生生卡住。
满目愕然！
她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姜锦绣一扭头。
四目相视。
姜碎月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甩了个“王之藐视”过去，无王冠却比女王霸气。
看向毛向思时，又换了副乖巧大方的模样，不疾不徐：“谢谢夸赞，我会保持初心，继续艰苦训练。”
姜锦绣被成功膈应到，面色无常，垂在身侧的手却渐渐攥紧。
往日往年，只有她藐视别人的份！
一颗心像泡在辣椒酱里，说不出的呛辣。
“没什么事就散会，大家抓紧训练查漏补缺。”
往日开完例会，司葱总要说教一番。
今日灰头土脸回了办公室。
……
中午，姜碎月去食堂吃饭。
几个女生坐在前排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议论：
“都说姜锦绣是队里最有天赋的，可她练了四年的5156b，每次跳都炸鱼，比赛从不敢选这个动作。”
“我就没说过这话。”
“我也没说过。”
姜锦绣手拿筷子夹肉丸，用力过度，丸子咻地弹出餐盘外。
本来不想听，可前排的声音越来越大。
“姜碎月进国家队有三年了吧？三年就能将5156b跳得这么好，我觉得她不像是走狗屎运进来的。”
“她跟姜锦绣是亲姐妹，天赋又能差到哪去？”
这些话似绵绵细针，扎进姜锦绣心里。
姜碎月那蠢货，怎么有资格跟自己平起平坐？
她没了食欲，端着餐盘起身离开。
周身寒气很重。
一连好几天，姜锦绣心里都不得劲。
哪怕她跟姜碎月不在同一个赛道比赛，不是竞争对手。
不得劲就是不得劲。
如果硬要一个理由，那就是看不惯。
练习体能时。
往日里对她最为宽容的司葱，此时都板着脸问：“锦绣，你这几天怎么经常走神？”
姜锦绣抿了抿唇，挪开视线：“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实在撑不住，就先休息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姜锦绣嗯了声，索性将手脚上的绷带全部解开。
席环知道她心高气傲，凑过去：
“我觉得姜碎月能做好5156b，有很大的幸运成分在。要不我们去看看她？平日的训练效果才有参考意义。”
在基地，每个跳水员只能解锁查看自己的跳水监控。
别的跳水员无权访问。
姜锦绣觉得有道理，连衣服都没换就出去。
……
基地中央是大泳池。
姜碎月跟熊妙在练水上，隐隐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趁着休息时打开镜子。
稍微摸索一番，镜子便反射出，在二楼鬼鬼祟祟的姜锦绣与席环。
呵，果然跟上辈子一样，还是爱盯梢！
上辈子，她会因为姜家三口每一个轻蔑眼神、讥嘲勾唇……难过好几天，自我怀疑轻贱。
现今，她要长成沙棘，扎在姜家心口，时不时便刺他们一下。
不会要命，会一直痛，像曾经的她。
她放下镜子，灵光一闪。
如果现在自己假装跳水技能很烂，让姜锦绣放松警惕。
等奥运会时正常发挥水平，她表情会怎样？
想想都莫名激动。
这个剑，她一定要贩一贩！
她把盯梢的事跟熊妙简单说了下，起初还担心熊妙不愿意。
没想到她双眼一亮，摩拳擦掌：“你好坏，我好喜欢~”
姜碎月：“？？？”
“你不喜欢姜锦绣？没事，我跟她虽然是亲姐妹，但关系不好。”
熊妙：“她仗着家里有钱，从不正眼看我这种大山出来的，有次我去装水，听见她跟人议论我，说山卡拉养的孩子，浑身透着穷酸和蠢笨。你们怎么关系不好？”
“跟你差不多，我小时候笨，被姜家弃养，养在一个四线城市里。”
“姜锦绣也太傲慢无礼了，”熊妙气得直磨牙：“我该怎么做？”
“待会你正常跳就行，我会乱来。”
于是乎。
为了让观察数据更为准确，姜锦绣在二楼盯了近三个小时。
姜碎月每次跟熊妙跳水时，要么慢一拍，要么快一拍。
炸鱼次数越多，她脸上的阴霾也散得越快。
理智渐渐回笼。
姜碎月那么渴望爸妈的注意和关爱，如果早就掌握好了5156b，为什么之前参加竞赛不亮出来？
很大可能就是：她会跳，但没掌握好这个动作！
席环邀功：“我就说了，姜碎月的5156b是幸运偏差。土鸡就算是飞上了枝头也不是凤凰。”
姜锦绣喜上眉梢。
微微悬起的心，沉稳落地。
“走吧，我们去买奶茶。”
“不看了？”席环有些懵，跟上去，“等等我。”
没必要了。
姜碎月不值得浪费她那么多宝贵的时间。
跳水台这边。
“碎月，她俩出去了。”
姜碎月哦了声，立刻认真从跳台跳下来。
动作规范又完美，跟之前判若两人。
国家队跳水员的运动量比较大。
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一天跳上百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从十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冲击力极大，伤害也大。
姜碎月上辈子拼命跳水，右眼视网膜破裂，做过修复手术，一身伤病。
现在为了在乎的家人，她依旧忍着痛，拼命练，练更好，练到精疲力竭。
熊妙打心底敬佩她。
又是周日。
姜碎月掐着时间，将买给宴晚秋的旗袍寄回陂城。
希望生日礼物不早不晚落在奶奶手上。
做完一切，她开始注册社交媒体新账号。
为官宣代言啥的做准备。
刚注册了一个手抖app，一个电话打进来。
姜母杜暖纯的号码。
姜碎月两辈子都忘不掉。
她十五岁回姜家的路上，将这号码记得滚瓜烂熟，抵达帝都时，满怀期待拨过去：“妈妈。”
对方没有喜，只有惊，更多的是抵触和嫌弃：
“你谁呀？我只有锦绣一个女儿，别乱叫。”
“你有了新的爸妈，回来也是给我们添乱，锦绣也不习惯。”
“你在农村住惯了，回来也适应不了大城市的生活。”
悲催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姜碎月摸了摸眼睛，原来她再回忆那些事，已经不会流泪了。
她挂了电话，对方又打过来。
姜碎月犹豫几秒，索性接了。
“干什么去了，老半天不接电话。”
杜暖纯不满吐槽。
“我刚才……”
“你现在在哪？回姜家一趟，有事找你。”
她并不关心姜碎月的日常生活，偶尔给她打电话都是有要紧事。
只会跟姜锦绣煲电话粥。
姜碎月阖了下眼，再睁眼是清冷无情：“有事？”
“你回家再说。”
“不说话就挂了。”
杜暖纯哎了声：“我跟你爸打算给你改小一岁。”
“不需要。”
她正要挂电话，那边急忙补充：
“我们要给锦绣改小一岁，你跟她是双胞胎，出生年份怎么能不一样？”
他们想给姜锦绣立“年少有为的未成年奥运冠军”人设。
噱头一听就很大，到时候资源不满天飞？赚得盆满钵满？
只要姜碎月跟着改了，就不会被媒体发现作假。
“快点回来，我们争取今天改好。”
这话又严厉又冷漠，像上级下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