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没那必要
没有戴囡囡的日子特别难捱,这句话不是任海歌说的,是萧奇说的。
“怎么还退赛呢?”萧奇幽怨道,“我这么千里迢迢追过来,才相处几天。”
任海歌知道他是什么人,因此没把这话往心里去,郝思意倒是心思活络了起来。
山村确实无聊,她可以陪萧奇玩儿。节目里只剩她一个女明星,纵观全场现在她才是颜霸。
这一期的竞赛内容主要考察盈利能力,所有项目招工需要列明酬劳,嘉宾们也按自己在项目中的岗位领工资。
“以后不管饭,你们去小卖部也不能赊账啦!”主持人宣布。
嘉宾们甚至需要自己付房租。
安达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村民回乡创业,他们肯定本来就有房子的呀,房租这个过分了!再模拟真实,也没有房租这一项!”
“指的是工业用地,厂房、文化馆、拳馆、生活体验营……现在都是村民自己的私宅或者占用村里生产大队的地。”主持人解释。
“哦。”安达西不好意思地退回来,打哈哈,“唐突了、唐突了。”
他会这么激动不是没有原因,因为这点儿工资根本不够花,清还小卖部账单后就所剩无几。
节目组故意的,让他们赊账几个月,然后一次还清。可不就没钱了?可不就有戏了!
山里只有各种小青菜和鸡,想吃块嫩豆腐都得进城买。
山里有那种农家做的老豆腐,明天才能做出来,今天就已经被预定一空,晚了都抢不着。
新鲜笋子也没有,只剩下晾晒储存的笋干。安达西刚来的时候不懂,村民们为什么喜欢晒各种蔬菜,连土豆都要切片晒成干。干菜难吃,又没营养。
如今明白,不是在乎那点儿营养,就为了换换口味。
“戴囡囡肯定拿剧本了。”安达西笃定地说,“她知道我们这一期过的是什么生活,所以不来。”
其实,任海歌倒是早就想到节目组会有这一招,多好看的冲突内容啊,怎么可能不安排?
为了这一天,他早就开始准备应对之策。自己住独栋,开菜园、养鸡,搞一台冰箱。他甚至算计好,戴囡囡饥肠辘辘的时候再把她领回来养白白胖胖,然后问她:“吃我的怎么还?”
结果,没到这一流程,他们就已经确定关系。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好在没多久竹编厂的食堂就盖起来,嘉宾们几乎全都过去打牙祭,达林组合跑最快。
长峰是不好意思去的,便跑去问导演商量。他说自己和汪璇从一开始就不对付,是个人关系很坏的竞争对手。这快大结局了,是不是应该安排一个和解的桥段。
“我们没有剧本的呀!”导演说,“你如果觉得有必要,自己去找汪璇咯!”
“汪璇她,不一定给我面子。”长峰说实话。
“那多好呀,我们想拍。”导演没正经地笑道。
汪璇甚至开放食堂请村里60岁以上老人免费用餐,长峰仍然不得其门而入。
这是任海歌提议的,他说乡村企业要有更多的社会责任感。
“你想呀,竹编厂天天砍竹子、进货出货,都是占用公共道路,甚至有时候从人家田里过。”任海歌停顿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看你赚钱又这么挡路,人家会生气的。随便往路上牵一头牛、放一辆车就能堵你几个小时。一顿免费午餐可比这些损失小多了,而且让人夸一句好。以后再有人为难竹编厂,都不劳你自己去劝,邻居二大爷先把那牛踹沟里。”
小月呵呵笑,问:“在城里办企业也会有这些问题吗?”
“有。”任海歌说,“换个形式而已。”
小月没再多问,只是淡淡地应一声:“嗯,村民的想法和做法比较单纯、直接。”
竹编厂是戴囡囡尽心扶持的,任海歌自然会多着想一些。不过,竹编厂发展很好,需要他的地方并不多。农博会上开发的客户已经开始下单,竹编厂是最早突破十万营业额的项目。
“十万!”小月和覃浩森傻了半天,这个数字对于他们来说有点儿难以理解。
这么说吧,坐车去县城一趟20块,村里好多人一个月都难得下山一趟。
“十万不全是你挣的。”汪璇笑道,“刨去材料人工物流,还是货损率,这些环节我们都还在摸索,成本恐怕下不来,能有15利润就不错。”
覃浩森便打开计算器,念念叨叨:“十万乘以零点一五……”
中国人有算数天分,不包括覃浩森。
为了不让自己总想着戴囡囡,任海歌觉得有必要好好搞事业,他也是有任务的。
任海歌还没想好怎么展示自己的才能,萧奇就摊上大事了。他连夜躲进任海歌的小院,反手就把门闩插上。
“村长家的狗追你吗?”任海歌笑道。
“兄弟,救命!”萧奇捂住任海歌的麦克风,挨近他耳语。
“什么?郝思意在你房间?”任海歌惊呼。
萧奇急得跺脚,这么多摄像头呢!
任海歌便领着萧奇去后面的菜地,为了促进植物生长这里晚上开着灯补光,但是又没人又没摄像头,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任海歌在前面领路,边走便拆掉身上的麦。
“她连衣服都脱了!”萧奇委屈。
“确实没什么必要。”任海歌贫嘴,“我们是个乡村创业节目嘛,没有露肉的需求。”
“我来搞宣传的,又不是来搞女人!”萧奇一路骂骂咧咧。
“哦,原来你不是来搞女人呀!”任海歌取笑道。
“废话,否则我第一个搞戴……唔!”
萧奇话没说完,挨了任海歌一记肘击。
“你等着哦,我现在可是在学飞扬拳。”萧奇嘴硬。
“那怎么被一个女人吓得连家都不能回?”
“这不是怕影响不好么!”萧奇百无聊赖地舀一瓢水洒洒菜地,说,“我跟戴囡囡传过,跟何芳谈过,再跟郝思意搞一起,观众会怎么看我呀?”
“人可以风流,不能下流。”萧奇说得好像自己很有原则。
任海歌则想得长远一些,说:“明天跟高杏提醒一下,防着点儿郝思意。”
“高杏防她什么?”萧奇呆呆地问。
任海歌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学长,一瓢水泼到他身上,奚落道:“你不会以为人家真的看上你吧?她是想通过这个节目给自己谋个好出路!”
“啊对对!”萧奇连连点头,“要么图人,要么图戏,我这里得不到,肯定还会从别的地方下手。”
“嗯。”任海歌沉重地点头,“囡囡说过,像她这种情况喂了这么好的资源仍然没有水花,以后公司也不会再给机会。”
“唉呀,太可怕了!”
这一晚,萧奇死活赖在任海歌家,甚至想着以后都住这儿。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覃浩森吵醒。
“你们俩怎么睡一起?”覃浩森讶异,“你们不是情敌吗?”
小孩子真是又懵懂又透彻!
“这么早来做什么?”任海歌看一眼闹钟,“还不到五点。”
“哦,出大事了!摄影老师跟郝思意老师那个,郝思意老师一直哭。”覃浩森兴奋又为难地讲述着。
“哪个啊?”萧奇迷迷糊糊中带点儿起床气。
任海歌拍他一下,催促着:“快起床,真出事了!”
萧奇被他的紧张感染,着急忙慌地穿衣,但其实还是没太懂。
许多人聚集在戴囡囡住过的小院前,任海歌觉得不可能,但是又不放心地问一句:“囡囡老师回来了?”
“没有呀!”覃浩森说。
任海歌松一口气,跟她没关系就好。
跟拍戴囡囡的摄影师衣衫不整地坐在院子里那张水泥桌旁,高杏搭着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哭声是从戴囡囡住过的堂屋传出来。
任海歌到的时候屋主也刚醒,好奇地看着一院子人,问:“教授,囡囡回来啦?”
“没有呢!把您吵醒不好意思。”任海歌说,“我也刚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说呢,这也不像囡囡的哭声。”
任海歌突然一阵心疼,在大家不在的时候戴囡囡没少哭,屋主连她的哭声都熟悉了。
然后他又升起一阵担忧,戴囡囡不适应山村,会不会也不适应他?
应该也有很多不适应吧,只是她不爱说。
她爱撒娇,但是不爱诉苦。
“别想你老婆了,快进去看看吧!”萧奇催促道。
“我没有。”任海歌口是心非。
“那一脸恶心的表情要不是想老婆,那我可就跟囡囡告状啦!”
老婆?
任海歌觉得仿佛一片阳光在眼前迸发。
这感觉真不赖!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美好。
屋里果然是郝思意,她正坐在床上,搂着汪璇的腰,把脸埋着哭泣。
任海歌想了想,她俩什么时候这么好?
哦,对,现在8强只剩两个女嘉宾。
因为汪璇表现亮眼,大家便觉得女嘉宾很棒,从而忽略男女比例失调这件事。
汪璇看见任海歌进来,看向他的眼神带点儿求救的意思。
任海歌便躲不过,只能上前关切地问:“怎么了?”
郝思意更加用力地抱紧汪璇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