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招工现场
任海歌好笑地看着手里的钻戒，戴囡囡这么依赖他，会是好事吗？
“为什么要我交给白筱林？”任海歌问道。
“我跟他不熟啊！”戴囡囡理所当然道，“发现人家的小秘密，我觉得很尴尬。”
“我也觉得很尴尬。”任海歌学她讲话。
“你是男生啊，而且不是同行。”戴囡囡说，“我不是乱甩给你，我有考虑的。”
“行，既然你都有考虑好了，那我就去做。”任海歌应允。
今天录制招工环节，没有意外的话，柠檬醋厂和竹编厂又要打起来。
任海歌本是前来提点戴囡囡，教她怎么说话才能帮汪璇争取更好的人力资源。
“长峰是男性，天然地更受村民信任，何况他还是个成功的商人。”任海歌实事求是道，“汪璇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虽然做出一点儿成绩，但对上长峰恐怕没什么胜算。”
“你也是男性啊！”戴囡囡脱口而出，“相比商人，村民更信任知识分子吧，而且你是教授诶！”
任海歌似笑非笑看着她，有一点心动，有一点无奈。
他开始相信，世界上可能真的有所谓的招桃花体质。当戴囡囡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一个人、肯定一个人时，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很爱这个人。
理智却告诉任海歌，戴囡囡还没有很爱他。
戴囡囡看见任海歌发呆，轻声问：“怎么了？”
任海歌轻叹一声，仰着头嘲笑自己。戴囡囡本来声音就娇，现在又放慢语速温柔地说话，他觉得有点儿招架不住。
想把她抱在怀里。
像看见一只小猫，可爱得让你不知道该怎么疼爱她，就想抱个满怀亲亲她。
她好像也知道你的心思，在你面前喵喵叫，还在地上翻肚皮。
“反正我们又不招工，不去了吧！”任海歌说道。
颇有点儿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意思，俩人呆小院里腻歪比什么都重要。
“我要招工啊，我要请工人修栈道。”戴囡囡认真地说，“日出观景台不一定出色，但是要有，当作村民们自己的休闲去处也好的呀！”
任海歌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看着她，一副有话不讲的死样子。
“有什么问题嘛！”戴囡囡揪着他的衣袖玩，神情有些懊恼。
她懊恼的时候也像撒娇，任海歌很享受。
“你再不说话！”戴囡囡威胁道。
“你真的没考虑吗？”任海歌问。
“什么啦！”戴囡囡心急。
“安全。”任海歌终于肯公布答案，他说，“如果你修建了设施，村民观日出时发生意外，就是你的责任。你怎么保证这个设施经年累月、风吹日晒之后始终是安全的呢？”
戴囡囡不这样认为，她说：“村民走到路上也会摔跤，难道要找土地公负责吗？”
“土地公来做这件事或许都没什么，可你是戴囡囡呀！”任海歌提醒道，“戴囡囡修建的设施出了安全问题，那一定是戴囡囡的责任。”
“没有法律责任，也有道义责任。”任海歌补充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戴囡囡免不了一阵气闷。她忙活这么久，任海歌如果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为什么不早说？
好在任海歌这人会做事，他不是简单否定过一下嘴瘾，只为炫耀一把自己思虑周全。他是在否定之前，就已经为戴囡囡想好备选方案。
“做一个中国竹文化馆怎么样？我看你们上次在竹林玩得很开心，所有玩法都可以保留和改进。”任海歌说道，“而且，竹文化馆可以和竹编产业相结合，增强地区文化特色。山村不大，人也不多，我们有一张牌打出去就很可以。”
戴囡囡隔空假装掐着他脖子，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出这个主意？”
“一点一点慢慢想出来的。”任海歌老实回答，“我看你的日出直播，也关注你组织的‘杀青宴’，想法是在这过程中一点一点冒出来。”
戴囡囡忍不住眼神开始闪烁，任海歌真的很关注她，一副好像很深情的样子。
她不懂，自己除了漂亮还有什么可吸引他？
他应该觉得她很糟糕吧，什么都不懂，又不会控制情绪。她还很凶狠，整人时一点儿都不手软，她能临场撤掉何芳的节目，把人逼得发疯。
可是，漂亮这项优势，会随着时间消失的呀！何芳以前多漂亮！
她的优势会随着时间消失，任海歌的优势却是随着时间沉淀、茁壮。
戴囡囡生出一个轻浮的想法，他们之间满打满算可以谈五年恋爱，等到色衰爱弛任海歌对她不这么着迷时，她就先发制人一脚把人踹开！
那时候她有钱有闲，而且长大变成熟，可能已经不这么需要恋爱的调剂。
也许可以约上经纪人、助理环游世界。最好已经实现太空旅游，她就去外太空做第一代移民。
任海歌看戴囡囡呆呆的，以为她还在生闷气，便哄着：“如果你实在想做观景台，我们就把安全落实到细节。”
戴囡囡的思绪已经飘到外太空，任海歌还在刚才的谈话内容中打转。戴囡囡好笑地想着，如果她从外太空回来，发现他还很爱她，那么他们就一起安度晚年！
可怜的任海歌，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被戴囡囡抛弃至少五十年。
他俩磨磨蹭蹭，很晚才到招工现场，那边已经快打起来。
长峰喊出一项员工福利，汪璇就无脑加码。最后所有村民都盯着这两家，别的项目根本招不到人。
玉米饼项目的老伯气得掀桌子，他觉得节目组没有公平地分配资源，这两个项目火爆是因为它们去了农博会做宣传。凭什么竹编和柠檬醋可以去，玉米饼却不行？
主持人解释：“玉米饼还没办理好生产许可等证书。”
“我看了网上的消息，竹编也没有！”这个疑问已经在老伯心中积压许久。
“竹编主要是拿吸管之类做个样品，它主要还不是让人吃的。”主持人耐心解答。
老伯蛮“哼”一声，继续挑刺儿，道：“戴囡囡不是竹编的，她凭什么一起去？她就是帮竹编的，你们就是想抬这个项目，那我们还比什么？”
他说得倒也没错咯，主持人心虚一下。
戴囡囡施施然走进活动场地，上台抢过主持人话筒。她骄傲地说：“我就是这档节目的招牌，宣传、推广、招商都是我去站台，不服气吗？”
她真的好拽！
老伯瑟缩一下，退到自己的合伙人身后。
玉米饼项目的明星嘉宾是一位女演员，和其他人相比她的优势和特点都不突出，能走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经纪公司。
她被塞进来刷个脸熟，自然不会一轮游。
戴囡囡此前没怎么注意她，因为她一直很低调，选择的项目看起来也很普通。
一直以为她没什么野心，还真是小瞧她。老伯敢呛声，少不了她在背后怂恿。
戴囡囡继续讲话，她思维清楚、口齿伶俐，说得人不服不行。
“十二强的时候我跟阿玑、汪璇、任海歌就结成联盟，我们明面上说过的呀，没藏着掖着，对吧？我们只要有一个项目走到最后就行，农博会上我当然是帮竹编吆喝。山村就这么点儿大，人口就这么点儿数，真的能推十二个大项目吗？人力、物力跟得上吗？最终肯定是大家群策群力主推一个拳头项目。玩法就是这么个玩法，不会玩就好好看，好好学。撒泼打滚能让节目组把资源倾斜给你？想得美！再说，演戏你能是我对手？耍赖有用的话，我当场哭给你看！”
戴囡囡话外有话，后半段句句针对女演员。
综艺自有其预设和导向，不然全线演砸谁来撑起剧情？大家都是业内的，怎么会不懂这一点？
如今女演员却当个新鲜事透露给山村嘉宾，从而挑起事端，这是要砸掉这台戏吗？
制片在一边看得脑仁疼，把节目搅黄对女演员有什么好处！有县里做背书，以培训作为复播第一期内容，节目才好不容易进入排播。为什么不珍惜呢？
制片以电压不稳的借口叫停录制。他把女演员拉到一边，问她是不是不想继续比赛，是不是在山村呆得不舒服想回家？
制片的问法称得上严厉，只差直接说出终止合作。
阿玑脚踩拖鞋“吧嗒吧嗒”走向戴囡囡，笑道：“我们什么时候结成联盟？”
戴囡囡擅自决定：“你的商业模式到现在都不清楚。来我的竹文化馆，为你开辟一个舞台。”
阿玑很快把这一切串联起来，说：“竹编，竹文化馆，馆里的演出项目……保一个竹编，就等于保住我们所有。”
“对啊！”戴囡囡笑道，“你这么聪明，肯定愿意的呀！”
戴囡囡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一是因为竹文化馆需要内容填充，二是觉得任海歌说的对，要多拉拢几个男人加入阵营。
纵观所有嘉宾，也就阿玑看着最靠谱。
她不觉得这局面是合理的，但是在目前的山村是必须的。
他们只有先赢得比赛，真的把竹编做起来，然后才有资格谈论打破性别刻板印象的问题。
另一边，汪璇给覃浩森使眼色，让他去把桌子扶起来。
“哪里桌子？”小孩子善忘，已经不记得玉米饼闹的那一出。
“老伯推倒的四方桌子。”汪璇描述道。
长峰听见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汪璇的机会。
“那叫八仙桌。”他大声嘲笑道，“天天把传统文化挂嘴边，说什么国潮，连八仙桌都不认识。”
汪璇生气，但也拿他没办法，便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覃浩森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负，丢一只毛毛虫在长峰面前，问：“知道这叫什么吗？”
“啊！”长峰吓得摔到八仙桌底下。
校长目睹一切，及时出声教育小孩：“覃浩森，回到自己的座位！”
“现在没拍……”覃浩森小小声嘀咕。
校长指一下他该去的位置，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