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姐妹反目
“你有资助大学生吗？”汪璇突然转变话题。
“哈？”
“你们明星每年都有做公益，对不对？还可以避税。”汪璇自作聪明道。
戴囡囡沉默了，没想到汪璇是如此天真。
节目组眼光真毒，她确实有潜力成为一匹综艺黑马。
“你资助小月上大学吧！她很孝顺的。”汪璇终于说出此行目的。
“孝顺……我？”戴囡囡有点招架不住。
她接触的人都圆滑，鲜有汪璇这样横冲直撞。
通常这种人会被经纪人筛除，根本不需要她费心应付。
“哎呀，我想说什么？”
汪璇以为戴囡囡听不懂暗示，着急地敲自己脑袋。然后，她决定开门见山，迂回的话术果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汪璇理所当然地说：
“你看啊，你一条裙子20万。你少买一条裙子，就可以改变她一辈子。”
“你现在口碑这么差，你帮她，就是公关呀！你就当，这是公关费。”
助理推了汪璇一把，生气道：“我听不下去，你这是入室抢劫加道德绑架！”
月亮在天上若隐若现，小月在汪璇身后打着手电筒，俩人小心翼翼走在回去的路上。
今天天气晴朗，太阳下山后气温骤降，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小水珠，因此雾气特别大。
“为富不仁、铁石心肠、空有其表…”汪璇生气地边走边踢小石子。
“你在说戴囡囡老师吗？”小月爽朗地问道。
“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难怪观众不喜欢。”汪旋气呼呼的转头寻求认同，“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对吧？”
小月温柔地笑着，冒出一句俗语名言：“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什么？”汪璇以为自己听错。
“一个志愿者老师跟我说的。”小月回答。
她轻轻推着汪璇的腰，催她专心往前走。天黑路险，频繁回头容易摔跤。
月夜清凉，小月的声音既温柔也清冷，她缓缓说道：“并不是别人比你富有，就应该和你共享财产。这不是理所应当的。打个比方，我家虽然穷，但是有一缸大米。非洲很多孩子连饭都吃不饱，我是不是应该自费发国际物流分他们点儿吃的？”
“你说呢？”小月促狭地笑问汪璇。
“你的志愿者老师，是个好老师。”汪璇顾左右而言他。
小月再进一步问道：“你也有钱啊，怎么不资助我上大学呢？”
汪璇沉默老半天，诚实地说：“资助你上大学，我压力大！”
小月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好啦，我错了！”汪璇不情不愿地承认。
见汪璇情绪好一些，小月终于说出自己的埋怨：“我没想到你是拉我去找戴囡囡老师捐爱心，我当时很尴尬。”
“对不起！”
“我没事儿，戴囡囡老师才冤枉吧！她没惹我们，漂亮又有钱有什么错？”
“我们去找她道歉吧！”小月认真提议。
汪璇扭捏着，找个借口：“她要在镜头前保持形象，我们现在去找她，她又要一通化妆。太打扰她了，明天吧！”
“明天你要说到做到哦！做人要言而有信、知错就改。”
汪璇别扭地嘟嘟嘴。
她心里别扭，看小月也别扭。
小月很懂事，但她说话有点儿书面语，像是小学生优秀习作范文，从各处摘抄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戴囡囡此时正经历更冤枉的事情。
车祸事故受害者病情加重，媒体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下狠劲儿炒作铺垫。恨不得只等着人一去，就把戴囡囡也踩下去。
受害者家属倒是通情达理，联系经纪人问需不需要帮忙澄清。
经纪人来找戴囡囡商量，提出成熟但损害自身利益的建议，还是不澄清的好。
公众情绪跟小孩儿胡闹似的，跟公众对着干一定行不通。
大家讨伐戴囡囡正在兴头上，如果这时候家属站出来澄清，只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家属被收买。
“他们亲人病危，正焦头烂额。如果这时候受舆论骚扰和辱骂，更是雪上加霜。”
经纪人艰难地开口，她知道这样的决定对戴囡囡不公平。
“你相信我，一心是为你好的。但是我的经验告诉我，现在着急维护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媒体会千方百计找到家属，不断让他们回忆事发时经过，质问如何确定开车的不是你。正义过头的人会冲动地辱骂他们，为了钱连杀死亲人的凶手都帮着开脱。办案警察也会被起底，但凡找到一点儿错处就无限放大。”
经纪人下猛药，分析最坏的结果：“家属崩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极有可能又酿成一桩悲剧。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风波自己受着，没道理引到无辜家属和警察身上。何况，你当天的行程不能对外说，澄清不够彻底，更引人怀疑。”
戴囡囡同意了，只是哭得很委屈。经纪人偷偷拿了点儿酒，才把她哄睡下。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戴囡囡精神抖擞地来到拍摄场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覃浩森正在跟同学们玩追逐的戏码，见着戴囡囡立马拐个弯儿跑过来问：“你脚没事吗？”
何芳抢着奚落：“林医生都赶过去了，还能有什么事？导演组要是反应慢点儿，伤口都痊愈了。”
她假装自己是在做综艺效果，说完带头哈哈大笑。
“没事就好！”覃浩森当然不会跟何芳起冲突，他只是挤眉弄眼地冲着戴囡囡，争取道，“选我、选我！”
今天的拍摄内容是山村嘉宾与明星嘉宾确认合作关系，没找到明星合伙人的项目将被淘汰。
戴囡囡可爱的笑着，没有明确答应覃浩森。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想法，但也许导演组有另外的安排。
汪璇扭捏地凑到戴囡囡身边，侧身挨着她，嘴里“咕哝咕哝”含混地说着道歉的话。
“昨天回去小月教育我了，我让你们两个人都难堪，对不起！”
“离我远一点。”戴囡囡冷着脸。
她更加坚信一直以来的坚持是正确的，不应该和同行走太近，他们总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汪璇还什么都不懂呢，就想从她这儿轻松得到20万。
以后，她还会想要得到戴囡囡的名气、话题、机会……
总之，戴囡囡有的都得分出去，否则就是社会不公、行业黑暗、心生怨怼。
因为在旁人眼里，戴囡囡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凭什么拥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