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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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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绒好奇的趴着门,打量着古代特殊群体——太监。

    他的身上一股类似尿的骚味,透过身后昏暗的灯光隐约看的清,穿的挺好但周身灰扑扑。

    明照跨过高高的门槛,小手拍着刘敬的肩膀,推心置腹,“你照顾我也有15年了,本也没什么交代你的事情,”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天气风雨欲来,遮掩在昏暗灯光下的神色模糊不清。

    “最近爹爹因多地遭灾,身心俱疲我想他见到御衣黄会开心些。你的手段需温和,大学士李宾之急往阙里文庙祭告,恰逢山东遭灾粮米欠收,归来之时势必上折子。这等时候,你不要给我闹出鞭打无辜百姓的事儿来,虽宾之先生容忍一二难免会有其他人扑上来。”

    “臣叩谢小爷教导,”刘敬心下松了口气,幸好还没来得及动手。

    明照心下吐槽,怎么当了皇帝看上品牡丹就如此难,他一定会让老皇帝看上牡丹花的。

    他看着剧本里陪他长大的老橘子,扶着人起身说了句软话,“你也要当心些,快去沐浴更衣不然被春坊大学士抓小辫子。”

    难得的俏皮话,让刘敬紧绷的心神松了些,内心更是涌起一股热血,他不能耽误小爷的事情!

    “臣三日之内会找出老黄,10日之内务必带回老黄!”

    明照不语觉得刘敬在说大话,点头应下便是,到时候若是完不成自然有棍棒伺候。

    白绒好奇的瞧着,跟着小太子转身回书房,“是什么花呀,居然叫老黄?”

    小太子转身瞧了白绒一眼,很是不解为何会有这等无知之人,完全忘记他上任大老板之前也是草莽出生。

    可白绒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疑惑,真诚而单纯让明照说不出噎人的话来。

    他从青花缠枝花卉大卷缸中取出一卷画,摊开在书案上——“黄色系牡丹本就稀缺,虽比不上姚黄,但也算是上品。”

    白绒一入眼就是大大的淡黄色花盘,点缀着蓝紫色的花蕊,仔细盯着栩栩如生,哪有映像里写意之感。

    她好奇的抚摸,底色并不是洁白的宣纸,挤在一边的叶片也不是千篇一律的嫩绿色,瞧着是花青色。

    说是水墨画不如说是彩绘画,没有油画的艳丽却有一种紫禁城的感觉,扑面而来一股端庄对称的感觉。

    “这花像是一个盘子,”白绒丈量一下比手掌都长,“不过这花确实好看,挺贵的吧,不过这个名字的话,感觉就不值钱了,它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高大上的名字,价值千金?”

    明照一听笑了,小虎牙白白的,他得意地点头,那可是他特意选择确定的礼物,怎会平凡?

    那自然是贵贵的。

    明照漫不经心的念着剧本上的词,“上品价值千金,但我的花是自己养的,花费甚少,就是可惜只活了一株罢了。”

    完全忽略了那些动作、表情的描绘。

    白绒一脸奇怪地反问明照,“就算是上品,皇宫之内没有嘛?我听着人家称呼你为小爷,怎么也是个皇子哎,要一株牡丹还不容易,怎么还要自己派人去外面带回来呀?”

    就像是千万富翁去沙县开宴会,奇怪且没有必要。

    明照只道,“老黄又称御衣黄,黄色系牡丹,于爹爹眼中为爱不释手的珍品。可牡丹本就珍品,去岁爹爹欲取河南三十株牡丹,遭劝,不欲劳民伤财故作罢,”啧啧,可怜的皇帝。

    明照说完周身笼罩了很深的一层阴霾,道他去更衣,怕自己忍不住笑场,早晓得不自个下场了,现在又反悔不了。

    白绒只瞧见他掀开珍珠门帘,人影便消失了,她摸着下巴想,说好的坐拥天下呢,就因为被御史喷就连个牡丹都搞不来?

    这皇帝做的不是很有意思啊?

    她无聊地四处打量,一看见金的就双眼发光,一双漂亮妩媚的眼活生生变成了铜板的样子。

    看起来非常值钱的样子呢,掀开珍珠门帘,是一间休息玩乐的隔间。

    右手边临窗处,矮腿小案几上摆着棋局,榻上还散落着两个鎏金银制的球,镂空绘制的花鸟纹路,还有链条。

    她好奇的捡起球,摸到了疑似开合的地方,里面还藏着两个同心圆机环盛着一个半圆。

    无论她怎么摇晃倒转,里面的似碗的半圆总是碗口朝上。

    她隐约猜测,这是放胭脂的?想不清楚,还不如放过自己呢。

    出了隔间就是会客之用的明间,既正殿。

    出入是从这儿的。

    面向明间会客厅房门,左手边是次间+梢间,依次是铺满地毯的休息室+休息的卧室。

    右手边同样是次间+梢间,但用途不一,依次是喝茶吃饭玩乐之所+书房。

    她之前就是在铺满地毯的休息室醒来的,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视线被一抹野趣所吸引,非常漂亮的花哎。

    那是一篮放在玻璃窗边榻中央小案几上的花,之前因为光线的关系看得全是粉色,现在仔细瞧着色彩鲜艳、娇嫩欲滴。

    微微透光的琉璃窗,闪烁着五彩斑斓,落在红的、黄的、绿的花束上,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白绒双手交叠支撑在小几上,呢喃出声,“看惯了娇生惯养的大棚花,这篮子花看着就生机勃勃哎,”让人想到了被困住的蝴蝶。

    她掩盖心里的慌乱感,注意到花篮边有个小香炉,伸手欲抓住莲花状的烟雾,开了眼了,香炉里头的烟雾还能有形状咧。

    明照挥手示意身后的仆从退下,紧闭房门掀开门帘转而坐到白绒对面,视线落在颜色突变的蓝花上。

    他用折扇挑起一垂的绿枝,细嗅有一股幽香该是染上熏香的缘故,这篮中花香扑鼻颇有几分趣味。

    只是不像刘敬的手笔,想着端本宫几个老橘子皮的刻板谨慎,哪是这般鲜活的模样?

    不知是哪个喜欢自作聪明的,类似这些小事情,剧本上是不写的,那个专门为白绒定制的剧本,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阻止白绒通过入职考试,并且那个剧本他总归就翻了三四张。

    他右手埋在花篮中靠着墙一手搭在小几上,扣指闭目神色轻松身体舒展。

    “喂,我能贴贴你的脸吗?”

    明照闻声望去,她绯红的唇微微开启,眼下的红痣欲与红花挣高下,一双一双妩媚多情的眼亮晶晶地望着他,里头盛满了欢喜——

    面前的女人通过入职考试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他想。

    “都是胶原蛋白哎,只有小孩子才有的那种很舒服的触感,”说着,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满嘴嫌弃。

    “我的脸很不舒服呢,虽然很幸运的没有长青春痘但是有痘印,想要护肤品,想看手机,哼哼!”

    “可以嘛,我就贴贴什么也不做的,”她又往前凑近,半张脸埋在花篮里,深吸一口气,意图闻花香,片刻耸拉着肩膀无比失望。

    她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明照想,她的表情如此直白好懂,都不需要费力气解读,真是个奇怪的女飘。

    这种事情也要经过允许的嘛,明明之前上手抢凉饮也没提前说的?

    “先礼后兵,之后我才能经常摸呀,”她笑着。

    拉起明照的右手贴近脸颊,眷恋得来回磨蹭,“很高兴你满足我的小爱好,照照。”

    她的脸颊冰冷但柔软,有种烂泥强行揉团一起、随时会散开之感放,比之前水一般的感觉好,是贴着尸体的感觉。

    明照强忍住抽出手的冲动,眼珠转动间又瞧见她紧闭的双目,那颗红红的痣像是血一样。

    他喉结滑动间转移视线,落在她紧贴于他的右手上。

    她食指边的数字变成了60,之前是59,他记得非常清楚。

    像个吸收生命的妖精。明照想,却贪恋她那颗充满生机的红痣,压下心里的猜测,忽然道,“你准备怎么做?”

    白绒不明所以,满目茫然顺着明照的视线看了眼食指红线——60

    是及格线哎,不过,他有没有不舒服呢?

    “没有,”明照伸手摸了白绒的脸,没有弹性、过分烂的触感,让他有点失神。

    她的眼神直白好懂。

    阿飘是腐尸嘛?比一开始的触感好许多,之前她趴着是连人的形状都维持不了,应该是被困住的时候丢失了过多的功德导致的。

    “刚才你没有怪罪人,就是好事?还是让他对你心怀感激,”诉说着猜测,她担心的事情有了解决办法,眉开眼笑的。

    “虽然还没有到三分之一的样子,但距离及格目标已经不远了,真好。”

    “你准备如何?”明照边问边好奇的把玩着白绒的右手。

    暗红色的红线像是凝固的血迹,旁边是跳动的阿拉伯数字——60,瞧着三分之一大概有6465点。

    “好人好事?”四个字在他唇舌间滚动,“太过笼统,该有个固定条件。”

    白绒挠挠脑袋不太好意思地回答,“这个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连今天出现的数字,也是第一次看见。不过确实有的时候我做完好事也没有得到报酬,相较于好人好事,我的经验是被帮助的人的好感才是最重要的,”

    明照思索片刻,反问白绒,“你平常怎么做?”

    “我一般是扶老爷爷老奶奶过马路、拾金不昧、捐款或者见义勇为。有一次,我帮一个同学们带奶茶,也收获了好感值,由此可见,被帮助的人发自内心的感激,才是我真正需要的,”白绒说着,脑海之中过分清晰的过去,让她有些怀疑,可又觉得自己多疑了。

    “你的想法,”明照垂下眉眼,白绒关于好感值获取方式的猜测是及其正确的,就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小恩小惠吧,不如请医生替他们看一下病,年级大了总是有些小病在身上,”白绒动动脑筋,并不去追究这样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反正她的目地是为了好感值。

    明照点头又像是旁白,“生病会被移走,能熬过来的都没什么大病,也不是健康的身子。”

    白绒点点头,“就是那些太医好请嘛,若是女孩的话身上一些病对着女医应该更好说出口。”

    “太医没空给奴仆们把脉诊断,我会去请医师治疗。”

    她听着小太子嘴里淡淡的嘲讽,有些莫名,太医不是整个国家医术顶尖的那批人嘛,总觉得这人怪怪的。

    “明天……我不知道做的事能不能获得好感值,”白绒望着窗框的白纸,“劳心劳力却一无所获,亏本。”

    她要是前往文华殿听讲的话,这种计算得失的心思,只怕要被批判的一无是处,还要被灌输一大堆:以人为本,善待士大夫们诸如此类的话来。

    明照皱眉思索片刻,“若只需他人感激,明日我会去请求母后殿下,届时医师自会来。”

    “咚咚咚——殿下,热汤好了?”

    明照警告她不能来着寝室内,老实呆在书房。

    啥,白绒满目茫然望着明照,恍若一个傻瓜。

    她一脸懵躲在书房门帘后偷瞧一连串的老仆人捧着沐浴的器具,冒着热气的水一桶接着一桶。啧啧洗澡真麻烦。

    所以他这是怕她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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