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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走阴人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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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下来的时间里,洛承向陈七襄还有告鸟请教了关于“打架”的技巧——尽管这个说法很怪,但确确实实是“打架”的技巧无疑。

    陈七襄是这么说的:“我的战斗方式对你没有参考性的吧?为什么想到要来问我呀?”

    虽然还是满嘴抱怨,却还是嘀嘀咕咕地向洛承展示了她的那把镰刀还有战斗技巧,其中最难办的果然还是那种不明材质的丝线,它既没有定量,也不清楚到底会从哪个地方延伸出来。

    总而言之,被陈七襄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虽然在洛承自己那股可以拉长时间刻度的奇妙能力下,陈七襄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总是无法分辨哪些是冗余甚至虚假的动作信息,哪些又是真正的进攻预兆。

    譬如有时明明感觉必须要躲开的攻击到最后却只是为另一处攻击打出的幌子。

    往往注意到时,那柄巨大镰刀的长柄已经在他的脑袋上稳稳地停住,但是并不敲下去。

    陈七襄就一副得胜而归的骄傲表情,笑意止不住地从眉眼间流露出来:“哈,真是软弱得不像话呢!”

    而洛承面对已经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武器,只得举起自己的手来表示自己认输了。

    如果说陈七襄只是点到为止的话,那洛承就疑心告鸟是真的想要在切磋中杀掉他了。

    总而言之,也被告鸟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不过比起陈七襄其实还好点,起码告鸟是没有像奇奇怪怪的丝线一类东西的。唯一麻烦的就只有在时间刻度被拉长的视角下依然显得迅捷的行动速度,还有看不见的两把爪刀。

    这倒不是说告鸟的爪刀上有什么了不得的魔力,而是爪刀实在是太小巧了,告鸟把爪刀往身后一藏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更不用说告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背露给洛承。

    直到出刀的前一段很短的时间,洛承甚至都不能搞清楚爪刀到底会从哪些地方刺出来,或者划出来。

    只这样的话,也不会说告鸟不留手的。她有些过分认真了,就算胜负已分,她也绝不姑息地用爪刀在洛承各处要害上比划。

    在此之前,洛承从来没想过原来人身上是有这么多致命缺陷的。

    而且告鸟即使在切磋中,也务求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洛承想起告鸟向他的脑袋投掷爪刀的场面,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她手中不是临时换上的爪刀形状的小硬纸板,那在那时,“啪”一声拍在洛承脑门上的爪刀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真可怕。

    洛承如是想。

    但越是这样,洛承就越觉得要让自己有自保能力究竟有多重要,毕竟要是真正和眼下的两个人打起来的话,那毫无疑问会被杀掉的吧。

    前些次从危险中脱身,说白了其实也只是运气而已吧。

    于是他一遍一遍地挨揍,然后一遍又一遍地熟悉自己的能力。没错,只能说是熟悉自己的能力,不至于说在死斗里能力忽然失效,面前出现那种像花屏了一样的景象。

    至于战斗技巧方面的提升,说实话,其实提升得很少,少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说之前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话,那现在死的时候可以豁然开朗——原来我是这么死的啊。

    那不是几天就能速成的东西。

    在战斗技巧方面其实还有个最合适的老师——但洛承只是想想,真要去找他来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这几天的相处里,洛承也渐渐从陈七襄嘴里了解了不少东西,真实性存疑,但洛承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去相信。

    根源会预知属于祝福的灾难。知道它将要发生,知道它将要在何处发生,何时何人以何种形式则通通不知,就像两眼一抹瞎一样。于是有心的走阴人不得不自己寻找。

    她还说,其实前些年的时候这种来自根源的颤栗就已经有了,不过那还是在上一届为之奔走的走阴人身上得到的体现,从她披上斗篷之时也一直有这么一些断断续续的感觉,但是不算强烈,有时甚至可以衰弱到感觉不出来。

    那种战栗感真正强烈起来的时候,电视台也开始报道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凶杀案了。回想从上一起发生在这里的凶杀案结束后断断续续的预感,她很自然地就把二者摆在一起来看了。

    那么不管是或不是,首先找到上一起灾难的中心点“终止”比较好。就算是两场独立的灾难,那找到“终止”,并对其加以保护或者说掠夺到自己身上,那是完全没有坏处的,甚至可能会相当于拥有一张王牌。

    因为就陈七襄所知道的,“终止”的优先级是所有尚未遗失的祝福里最高的那一位,无论对方处在什么祝福的加持下,什么根源的使用者。只要这边有直接作用在概念之上的手段,只要掌握这种手段,那主动权就在自己这里。

    “终止”另有一名字,叫做“修正”。虽然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过哪位“终止”的使用者发挥出了“修正”的权能,但是光这一表述摆放在这里就值得所有人警惕了。

    可说到底,自己就算成为走阴人了也没有陈七襄说得那么敏锐的预感啊。

    但洛承的目光很快会被在房间里忙上忙下的告鸟吸引住,她话少,不必要的时候也不说话,但是从不让自己闲下来。

    告鸟是他的……根源。

    陈七襄也为此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因为在她看来,有性格有思考可以自主行动的事物绝对不可能成为根源——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但告鸟就在这里,用她没什么情绪的行为来做着在洛承眼里显得很善解人意的事情。

    像哪天,洛承因为贪于提升自己的实力还在外面和陈七襄切磋的话,她会去烧水做饭;洛承因为偷懒而赖床的话,她就安安静静地守着,替洛承去做那些本该由他完成的事情。

    ——最过分的当属一天早上,洛承还睡着,陈七襄等了半天,要指导他战斗时的动作。告鸟为了不吵醒洛承,结果自己捏着两把纸板做的爪刀去找陈七襄了。

    当然没打起来,陈七襄还气得冲进洛承的房间,揪着耳朵把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罚他只穿着一条短裤就站在客厅里了。

    冷风还一直在吹。

    洛承冻得受不了,还是告鸟为他递过来的温热了的牛奶。

    上一杯没喝完,又送过来一杯。

    她说:“她偷偷让我送给你。”

    之后呢,让躲在房间里偷听的陈七襄听到了,恼羞成怒,往洛承身上丢一件单衣,一脚把他踹出大门。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这回是被陈七襄拎着衣领子丢出来的告鸟。

    “哐当。”

    门又关上了。

    虽然洛承本人是很摸不着头脑的。

    尽管告鸟话少,表情也和机器人没什么两样,但能作出诸如此类的行为,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的。

    成为洛承的根源这件事,陈七襄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为什么。

    她说根源是构成走阴人个体的最基本单位,作为基本单位的怎么能是最不稳定的,随时都可能有所变化的事物呢?这根本不合常理。

    虽然洛承总是想顶嘴,说眼下这些状况在他看来也是不合常理的。

    但还是忍住了。

    根源是一个走阴人最强烈念想的进一步凝炼。借由斗篷的催化,这种念想甚至足以产生影响现实的力量,成为走阴人具体的能力。

    而这强烈的念想一般被叫做灵魂。

    很方便,但是灵魂的缺失也就意味着走阴人不再作为传统的活人存在,甚至连死后也没有归途。

    洛承听这些时,回应说:“原来如此。”

    其实云里雾里,什么都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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