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醒悟
江璃忙点头说道：“祖母，您只管放心，煜王殿下已经派人把四妹妹保护起来了，等这两天风头过去了，璃儿便把四妹妹接回来。”
江老夫人双眼终闪出一道亮光来，她攥紧了她的手，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四妹妹还在？”
江璃点头，“四妹妹还在，这些日子她被征王藏在城西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江老夫人心头终松了口气，只颤声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心里放松了，人便觉得累了起来，江老夫人的双眼便轻轻阖上了。
江璃给她诊了脉，又取来银针在她头上施了针，瞧着她呼吸渐渐变深了，她才松了口气，随着众人在外间等着了。
沈氏脸上仍是一脸呆滞，江璃也顾不得她，只对江驰说道：“哥哥，祖母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江驰神色顿了顿，旋即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的亲事定在下个月头上，要是江老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亲事便得往后拖。
她见他不开口，便说道：“哥哥，要不，将亲事提前些，说不准祖母心里头高兴，身子便能好些。”
江驰有些迟疑，一旁的沈氏倒回过神来，她冲江璃说道：“璃儿说得没错，倒是二婶子疏忽了，这些日子忙着你二叔的事儿，脑子都糊涂了。明日我便去尚书府，和云家夫人商量一下。”
江璃不等江驰答话，便说道：“那便有劳二婶了。”
江老夫人的身子她知道，已然是强弩之末，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江驰的亲事怕是得拖上一两年，将军府眼下的光景，再不能出什么乱子了。
沈氏答应了下来，回头瞧了眼自己的两个姑娘，一个大着肚子回了娘家，一个亲事几番波折，又悬在了那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江璃瞧到她神色黯淡，便说道：“二婶，过两日我去丞相府，三妹妹的亲事，我去问问大舅母便是了。”
沈氏眼中一亮，旋即又红了眼眶，说道：“你三妹妹的亲事，倒只有你这个姐姐最替她着想。二婶婶倒不知该怎么谢你了……”
江璃摇了摇头，只说道：“可二叔的事，璃儿也没帮上忙。”
沈氏忙啐了一口，说道：“那是他活该！他是猪油闷了心，把你娘的铺子占了，还有脸去请你帮忙，我都替他臊的慌！你看看他这么些年，整日不着家，竟是把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都做尽了！”
如果说之前沈氏还替他担心，可今天齐氏的出现，让她对他彻底死了心，从前对他的那种讨好，反倒像巴掌一样打在她脸上，她悔，但是更恨，她恨不得他和那外室一道滚得远远的，再也别在她面前出现。
“那外室，二婶打算怎么办？”江璃试探问道。
沈氏冷冷笑了笑，说：“我方才已经和她母子三人说得清清楚楚的，想要银子，一分没有，想进我们江家的门，更是没门，她要怎样，等你二叔从大牢里出来再说吧。”
“娘，”一旁的江慕紫面露担忧，说道，“等爹爹出来了，要是容不下娘，把那母子三人接进府里头，可该怎么办？”
“哼，”沈氏冷笑，说道，“容不下又如何？大不了他把我休了，我倒是清净！”
江璃不妨她竟是拿了这样的主意，心头倒对她生出几分佩服来，说道，“二婶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
沈氏抹了抹眼角，才说道：“这么多年看着他脸色过活，今儿才是看开了，眼下，二婶只盼着棠儿的亲事能定下来，二婶这心便也搁肚子里了。”
江璃瞧了眼江慕棠，缓缓说道：“永安侯府世子爷的人品，二婶也是知道的，他既然将贴身的玉佩给了三妹妹，想必已是拿定了主意，二婶且等些日子再说吧。”
“好，”沈氏松了口气，说道，“二婶信你，眼下先把你哥哥的亲事挪前面了再说。”
“娘，那我呢？”一旁的江慕紫扯了扯她的衣袖。
沈氏瞧了瞧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说道：“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咱们家也不缺你双筷子，鲁家的人愿意来请是最好，不愿意来了，娘养你！”
众人不妨，沈氏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都望着她。
沈氏伸手抚了抚发间的金钗，缓缓说道：“你们瞧到了，你盼着嫁个男人遮风挡雨，结果呢？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光景，我的心，从今儿开始便是死了。”
她叹了口气，又说道：“什么相夫教子，以夫为纲，都是骗人的，你们呀，可千万别走了你娘的老路了。”
江慕紫闻言，早便哭成个泪人儿了，她在鲁家受尽委屈，眼瞧着小妾、通房整日在她面前晃，晃得她头都疼，想离开鲁家，可却没勇气，今天要不是鲁夫人说话难听，她还能忍受着。
沈氏摸着她的头，说道：“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这亲事，本就不登对，都是你爹的主意，硬要把你嫁给那商户。也罢，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着，咱娘俩即便是省吃俭用，也能养得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江慕紫一听，索性靠在她肩头放声哭了起来。
一旁的江驰听着心下酸楚，只说道：“二婶你要是少银子了，侄子那里还有些，拿来用便是了。”
沈氏摆了摆手，说道：“二婶可没脸再用你们的银子了，再者说，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后宅都要交给云家大姑娘来打理了，还是分清楚些好。云姑娘来了，二婶也能歇歇了，这些日子，可真是受够了。”
江璃瞧着她，她还是从前那满头珠翠的模样，可眉眼间多了几分深深的疲倦。想必，是真的心累了。
永安侯府，曹慢之正跪在侯夫人面前，脊背挺直，面色如常。
永安侯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慢之，你也别跪着了，将军府二房眼下出了事，真是风口浪尖上，我们且缓缓再说。”
曹慢之抬眼望着她，说道：“娘，正是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三姑娘心里才更没底。”
永安侯夫人“呵”了一声，说道：“从前是娘险些要跪下来求你娶她，眼下倒调了个个儿。”
“娘，”曹慢之仍是不急不慢地说道，“儿子知道，娘和爹都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今日将军府二房落难，娘怎么倒端起架子来了？”
永安侯夫人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你整日吃斋念佛，心里倒也明镜儿似的，还知道你爹娘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