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哭闹
屋内众人听她问起韩思柔,互相瞧了瞧,不由得都望向了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本就有些气,听她提到韩思柔,只觉得胸口更闷了起来,忍不住一阵阵咳嗽起来。
一旁的孙嬷嬷忙上前替她抚了胸口,又让丫鬟捧了漱盂来,江老夫人吐了一口痰,又漱了口,才长长叹了口气。
陆氏瞧着这阵势,心里有些嘀咕起来,瞧了瞧韩茂生,见他闷头不说话,便又直直望向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抚了抚鬓角,才说道:“当初,她投奔到将军府,我瞧她柔弱可怜,便收留了她,当眼珠子一样宠着,可没想到啊……”
听她这么说,陆氏不由得一惊,嘴巴张得老大,问道:“没、没想到什么……”
江老夫人叹了口气,才说:“没想到,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陆氏一听,忙瞧了眼韩茂生,韩茂生也不妨,也一脸错愕地望着江老夫人。
“我心疼她,吃穿用度和屋里几个姑娘都是一样的,下人们也不敢怠慢了。没想到,她做出那样有辱门楣的事来!”
江老夫人痛心疾首地说道。
最后几个字说出来,陆氏和韩茂生只觉得耳边响了个惊雷一般,都浑身一颤,陆氏忙问道:“柔儿她、她做了什么事了?”
江老夫人抬眼瞧到江璃姐妹三人都在,连江勤也听得认真,便冲刘氏微微颔首,说:“屋子里人多,透不过气来,让姑娘们和勤儿出去吧。”
刘氏忙起身,让丫鬟们带着姐弟几人出去了。
瞧到她们出去了,陆氏才忙问道:“表姑母,您可别吓我们,柔儿她究竟是怎么了?”
江老夫人这才说道:“终究是我不对,太宠着她,去哪里都把她带在身边,中秋节的时候还让她随着姑娘们进了宫。”
陆氏越听越着急,可江老夫人倒仍是不急不慢的。
“柔儿见了世面,不知什么时候便和旁的公子哥儿有了首尾,那日,被我抓了个正着。”
江老夫人说完,瞧了二人一眼,他夫妻二人别的还好,可偏偏就是贪财。
去年韩思柔投奔过来,哭哭啼啼地说,她这叔叔婶婶收了别人银子,要把她嫁给一个老员外爷做小妾,她被逼无奈,这才逃了出来。
江老夫人便刻意只说了公子哥儿,却没提是青王和肃国公府的世子爷,要是被这二人知道了,恐怕又要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她对面的夫妻一脸震惊,互相瞧了瞧,还是陆氏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口问道:“表姑母,那、那柔儿她人在哪里?”
她不问还好,一问,江老夫人便忿忿拍了拍花梨木炕桌,指上的翡翠戒指碰到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韩茂生和陆氏不妨,险些跳了起来。
“我这做姑祖母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瞧着她错下去,便狠下心告诉她,要将她送回允县去。”江老夫人一面说,一面轻轻摇了摇头,既心痛又气愤。
“那……”
陆氏张了张口,还想问,抬眼瞧到江老夫人瞥来的目光,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可万万没想到,还没回允县呢,柔儿她竟然逃了。”江老夫人提高了声音说道。
“逃了?”一旁的韩茂生终于忍不住问道。
“逃到哪里去了?”陆氏也忙问道。
江老夫人轻叹了口气,说:“我要是知道她逃去哪里,还不趁现在把人交给你们一并带回去吗?”
江老夫人一脸的无奈,她心里也确实一肚子的委屈。
当初知道她逃了,她便暗中让江驰和江尚遣了手下的人四处寻找,不光都城的里里外外,连允县,都城到允县沿途都找了个遍,可却没找到韩思柔的半点踪迹!
她既气愤又隐隐有些担心,她毕竟一个姑娘家,又人生地不熟的,要藏到哪里去?走投无路了,终究还是会回到将军府来的。
可她一连等到了年节,都没见着她的人影。
她不回来倒也罢,韩茂生夫妇却来了!
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
“表姑母是说,柔儿她到现在还没找到?”陆氏面上露出几分担忧来,说道,“柔儿她一个姑娘家,在这都城也没个熟人,她能去哪里?”
江老夫人被她这么问,也没了话,只抬手接过了一旁孙嬷嬷捧来的茶。
刘氏本就瞧不上陆氏,见江老夫人不答,便说道:“表弟妹不提也罢,一提倒是惹了我们老夫人伤心了,为了表姑娘的事,老夫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直到现在身子还没好全呢。”
陆氏听刘氏这么说,心下也有些不痛快,便说道:“表姑母为柔儿操心,这我们是知道的,可眼下柔儿这孩子不见了,你们在都城有权有势,也没找到她,三嫂子你说,我们这做叔叔婶婶的,怎么对得起她没了的爹娘?”
她说罢,似乎生怕众人瞧不出她对韩思柔的关心,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才又说道:“柔儿她爹娘没的早,是我们两口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眼下她不见了,我们心里着急啊!”
“表弟妹,咱们都是当叔叔婶婶的,你心里头着急,我们都知道。”
沈氏见刘氏不但没震得住陆氏,还险些被这村妇给拿捏了,心下有些好笑,面上却挤出几分担忧来,对陆氏说道。
陆氏一听沈氏这么说,倒像见到知心人了一般,忙一把拉住沈氏的袖子,说道:“二嫂子,你是个明白人,你知道,柔儿这孩子要是没了,我们两口子也跟着不活了!”
说罢索性“哇”一声哭了出来。
沈氏不妨她竟然哭了起来,忙想从她手中扯出袖子来,可陆氏本就有力,又死命攥着,她哪里扯得出来,只得任由她鼻涕眼泪抹在了衣袖上。
刘氏见二人的情形,又好笑又好气,可也不敢再多说陆氏了,只对一旁的韩茂生说:“表兄弟,你劝劝弟妹,这大过年的,让人听见了还当是我们将军府怎么了?”
韩茂生听刘氏这么一说,抬眼见刘氏明艳端庄,扭回头瞧到陆氏脸上唾沫星子和眼泪鼻涕混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大声喝道。
“别哭了!大过年的嚎什么丧!柔儿她就是找不着了,又不是死了,你嚎什么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