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妹
“老夫人说得没错。”孙嬷嬷也附和道。
二人不知道江慕棠为什么从净慈寺回来就变了，只当是被佛陀点化了，想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闹着要出家当姑子，清净些也不差，更何况，要是永安侯夫人真有意和江家结亲，江慕棠是最合适不过了。
江慕棠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知道姐妹几人中，她最不受江老夫人看中，可那日江璃的话还是点醒了她，她便在江老夫人身上下功夫了。
江慕棠褪下头上的金银首饰，整日吃斋念佛，闲了就抄经书、研读佛法，这些日子下来，她才觉得这经书中奥义深刻，读着也颇有趣味。
遇到不解的地方，她也会去琉璃苑找江璃问问，江璃跟着一南大师研读经书，见地自然不浅，经常简单几句，便帮江慕棠参透其中奥义。
姐妹二人也时常说说闲话，她真心亲近江璃，人也坦诚不少。
江璃一连四日没见到苏南煜，也不知宫里究竟是什么境况，心中也不免有些烦闷，江慕棠不知她心思，只说道：“二姐姐，我听说你后日要及笄了。”
江璃这才想到，后日便是初一了，那按照原来的打算，明日苏南煜便该启程去浙江府了，可眼下文帝境况不知如何，也不知他怎么打算。
“二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江慕棠见江璃不开口，便问道。
江璃这才回过神来，笑笑，说：“我们俩生日很近，我及笄后，下个月三妹妹也要及笄了。”
“姐姐你想要什么及笄礼？我送给你。”江慕棠眨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江璃笑笑，“你我姐妹，你送的我都喜欢。”
江慕棠也高兴起来，说：“二姐姐，我现在也不需要那些珠宝首饰了，你要是喜欢，我都送给你。”
江璃听她提到首饰，不免又想到了秀金坊，便说道：“你这首饰要都是秀金坊的，我可不敢收，上次我去买了个赤金莲花花冠，就足足花了我五十两银子。”
她伸出五根手指，一脸的心疼。
江慕棠笑了起来，腮边两个浅浅的酒窝，分外娇俏，她压低声音说道：“二姐姐你是不知道，这秀金坊其实是我们江家的生意。”
“哦？”江璃睁大了眼睛，问“你早说啊，我去找店家把我那五十两讨回来。”
江慕棠笑了起来，低头想了想，才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好事，母亲就是不让我们告诉你。”
秀金坊是都城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坊，东西又贵的咋舌，想必每年不少银子入账，二叔江宴管着铺子，二婶又防着自己，这二房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江璃忽然想到了那日在秀金坊瞧到的母女，那小二毕恭毕敬讨好的模样，倒让江璃也忍不住起疑，那母女和秀金坊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璃抬眼瞧着江慕棠，说：“既然二婶不让你告诉我，那你今天和我说的话，可千万不能告诉二婶。”
江慕棠连连点头，说：“二姐姐放心吧，我要是告诉我娘，我娘还不得罚我？”
二人笑笑，江璃便接着说：“那秀金坊的小二可真是一张巧嘴，要不是他能说会道，我那五十两的冤枉银子也不会花了。”
江慕棠也笑了起来，说：“那小二我也认得，真真是一张巧嘴，每次见了我娘，一口一个‘咱们家’，说得像一家人一样。”
想到那小二对那对母女也是这般模样，江璃心中愈发有些怀疑起来，看来这事儿还得好好查查才是。
姐妹俩又说了一番话，江慕棠才回去了。
夜里，江璃捧着那坤珏出神，虽然吕盛清经常来报平安，可一连几日没见到苏南煜，也不知他在宫里究竟怎样。天气一日日冷了下来，不知他身上的寒症可好些。
她正辗转反侧间，就听到门外有人叩门，极轻微的几声，还是被江璃听到了。
月牙丹星不陪她睡在屋内，她只一个人在，便起身披了衣裳，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问：“谁？”
“璃妹妹，是我。”苏南煜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温润。
江璃闻言，忙将门打开，便见一个银色的身影飞快地闪了进来，随手忙关紧了门。
“煜王殿……”江璃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他一把拥在了怀中，那“下”字就轻轻落在了他的胸口。
二人就这么紧紧拥着，谁都没有开口，烛光就像知道二人的心境一般，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地忽闪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璃才离了他的怀，抬头问道：“这几日殿下可还好？”
苏南煜没有回答，却歪着头望着她，她乌黑的头发缎子一样垂了下来，衬得一张小脸白玉一样细腻。“你担心我？”他问。
江璃垂下头说了声是，“吕侍卫话少，想多问几句也问不出什么来。”她手指轻轻勾起一缕头发，在指尖一圈圈绕了起来。
苏南煜轻轻笑了笑，说：“父皇心里不痛快，让我陪他呆几日说说话。我一时也走不开。”
“哦？”江璃接着问，“那皇上的身子可要紧？”
苏南煜轻轻摇摇头，说：“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不想理那些上折子的大臣罢了。”
听说文帝身子并无大碍，江璃松了口气，只要文帝还在，苏南征便不会轻易动手，而苏南煜就还有时间为他自己筹谋。
“怎么？你只担心父皇的身子，倒不担心我的身子？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病人。”苏南煜有些拈酸地说道。
江璃白了他一眼，说：“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知道你身子好了不少，要是再连着施几日针，说不准能去了根呢，只是，你要去浙江府了，只能等你下次回来了。”
“那我时常回来，你帮我施针。”他眨了眨眼，说道。
江璃睁大了眼睛，问：“殿下可以经常回来？”
苏南煜笑笑，说：“治病可是大事，我怎么能耽搁了？”
“那殿下可要记得今天说的话。”江璃心里也涌上一丝甜蜜，如果这样，那她以后便也可以时常见到他了。
苏南煜嗯了一声“我说过的话，自然记得。”
“对了，璃妹妹说上次有好东西要给我看，我盼了几日了，究竟是什么好东西。”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