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DAY8愚人节玩笑
“砍头杀人魔？”
“是三年前开始出现的连环杀人犯，几乎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佐藤警官过来的时候顺便把资料放到了百江渚的桌子上，“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找到他的真身，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
百江渚低头看那份资料，发现这是一个习惯在黑夜里行动的罪犯，他总是锯掉受害者的头，只留下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那些受害者的脑袋去了哪里；而他的作案时间是每个月的1号，第一次作案时间是在三年前。
受害者没有明显的共同特征，案发现场也几乎是完全随机的。
曾经有人自称目睹了犯人的样子，但他正在与警方通话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就在他准备说出犯人特征的同时电话那边传来了惨叫声，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等警方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一滩血迹，连尸体都没有。
报案死亡的事件一共发生了两次。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警视厅暂时对这件案子采取了停止公开的决策，避免有人再度因此死亡。但同时调查的难度也越来越大，直到今天也没能破案。
“丢掉的脑袋啊……”百江渚的语气有点微妙。
“怎么了吗？”佐藤弯下腰来，“这种事习惯就好，既然是做刑警……以后要见到的尸体种类还多着呢。”
百江渚点点头，但没有说出她真正的想法。
说实话她对这样的死法有点心理阴影，但并不是她这样死去，而是在她还是魔法少女的时候曾经有位可以说是前辈的同伴忽然跟她说起——
“小渚你知道吗？其实麻美本来是会死的。”
“啊、啊？是吗？但是焰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的话，应该也看习惯了大家的死亡吧。”她当时是那么回答的。
但有着一头黑色直发的少女却平静地说：“是被魔女化的你咬掉脑袋死的。”
当时正在吃奶酪的百江渚转头看向有着一头金发的麻美学姐，学姐露出了有点在回忆的表情，然后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我记不清楚了，那都是以前的事。”
百江渚当时觉得后背发凉，她可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嗜好。但这群魔法少女个个都点头，信誓旦旦地说应该是有这么回事，她就又不确定了，难道变成魔女的她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毕竟魔女是没有理智的，会变成什么样她也说不好。
有着粉色双马尾的少女站在了她面前，她在说：“因为那时候的小渚的愿望跟吃有关，小焰不是说许下什么样的愿望，就会变成什么样的魔女吗？对了，这次的小渚许下的是什么愿望？”
“这次……诶……就算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上一次的事啊……”百江渚放下了奶酪，对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插不进话题的情况感到无奈。
不过，她许下的愿望是——
“是我无法满足的愿望呢。”丘比坐在办公桌上面，尾巴扫开了那堆关于“砍头杀人魔”的文件，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绝对理性的，对人类来说没有感情的理性生物一定是最可怕的、最冰冷的存在。
百江渚伸手戳了戳它，但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它就变成了普通的使魔，百江渚捏着丘比的耳朵把它拎到了电脑上面当挂件，继续看那份关于“砍头杀人魔”的文件。
三年前的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啊。”她说，“真是个糟糕的日子。”恐怕家属第一次接到家人遇害的消息，反应是愚人节的恶作剧吧？但事实就是死去的人无法复生，而在那个时候出现的犯人依旧逍遥法外。
佐藤警官在一边点头：“是啊，其中一个受害者还是我认识的人……可恶！昨晚差点就抓到他了！”
“哎？昨晚？”百江渚看着佐藤警官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来，又看看那边惊讶的一课同事。
佐藤警官显然知道得更多，她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说：“因为他的犯案时间一直是每个月的一号，比女性的生理期还准，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加强巡逻，尽量提醒居民减少外出……我就说不应该把这件事瞒下来，但要是再有提供线索的人被杀死也……”
百江渚提炼出了话里的重点：“所以，昨晚佐藤前辈就在案发现场吗？”
佐藤点头：“是啊，就差一点我就抓到他了，但是只看到了背影，是个个子很矮的人，穿着斗篷，有点像是小孩子。”
百江渚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这么说出来没问题吗？”
佐藤摊开手：“不是什么特别保密的案子啦，就是一直抓不到杀人犯让人火大！”她把保温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单手用力就像是要把那个杯子给捏碎，手背上都暴出青筋了。佐藤警官咬牙切齿地说着“下次再抓不到犯人的话我就出去当诱饵”，阴沉的表情比传说中的砍头杀人魔还要恐怖。
旁边站着的这个位置原本的主人，也默默地离远了一点。
“那个……所以说，这次也没有任何线索吗？”百江渚问。既然眼前从尸体上也找不到任何线索，这次估计也不可以，百江渚只是顺便转移一下佐藤警官的注意力而已。
“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佐藤警官叹了口气，“还有其他人可能目击了犯人，但是她现在昏过去了，目暮警部派了人保护她。这次有警察一直跟在她身边，等她醒来就知道她有没有看到犯人了。”
半个小时后。
医院传来消息，说是那个病人已经醒了，但是出了一点意外，让警视厅的人过去看看。佐藤警官拉上正打算补觉的百江渚就走。
等百江渚在病房里看到那个所谓的目击者的时候，人都傻了。
宫野志保就躺在病床上，这个时候她已经醒了，但她正茫然地环顾四周，就算是看到百江渚的时候视线也没有任何停留。有着一头栗子色烫发的少女今年才18岁，已经是组织的核心研究员之一，可以说就算拿出去也是极其难得的天才人物。
但是她现在穿着一身病服，从脖子往下的地方缠着绷带，眼神迷茫，问：“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百江渚：完、完了，这件事得告诉琴酒……
她刚刚拿出手机，想给琴酒发个消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宫野志保的号码打来的。
百江渚：……
宫野志保不是躺在床上吗？
她看看宫野志保，又看看手机，最终找了个借口走出去接电话。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的沉默，直到百江渚开口问“你是谁”的时候才传来了声音。
那是诸星先生的声音：“小渚，你在警视厅吗？”
诸星先生是宫野志保姐姐宫野明美的男朋友——也有可能是前男友，不过这点她不是特别的清楚，按理来说诸星先生当初和她分手的理由是异地恋，现在人都回来这么久他们应该已经联系上了。
百江渚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我在雪莉的病房外。”
那边的诸星先生很快就想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说希望百江渚能帮个忙，但是不要惊动警察，因为宫野志保的情况非常特殊。
“嗯……但是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话，我也没法帮你。”百江渚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诸星先生的保留，但愿意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话诸星先生一定是没有恶意的。
打着电话的赤井秀一到现在还不能判断百江渚的身份，但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继续犹豫了，他看了看在身边紧张地等待的宫野明美，在电话里对百江渚说：“组织非杀她不可吗？”
电话另一头的百江渚直接懵了。
这是在说什么？组织？在跟她说话吗？且不说诸星先生为什么会忽然提到组织——好吧他知道组织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认识的人都是组织的人这件事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宫野志保为什么会跟这句话扯上关系？谁要杀她？琴酒吗？
这卸磨杀驴的事琴酒都做不出来，更何况药物都还没研发完呢，哪有杀科研人员的啊！不知道养一个高端科研人员要花多少钱的吗？
“诸星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是雪莉的事……我也是刚刚才到医院。”百江渚谨慎地回答着，而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目暮警官已经从走廊的尽头过来了，他身边在跟他交谈的人正是从早上开始就不见了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和目暮警官当然是在聊关于这件案子的事。
“能告诉我她在哪家医院吗？”赤井秀一做出了让步，眼下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搞清楚组织的想法了，独自一人待着的宫野志保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我以家属的身份去探望她。”
事情有点……非常不对。
百江渚对诸星先生说了地址，然后收起手机去看走来的工藤新一和目暮警官。工藤新一在看到她的时候表现得跟不认识一样，还是目暮警官先介绍才跟她打招呼。
他走进去，工藤新一和百江渚留在门口。
穿着灰色西装的少年轻轻凑过来，在百江渚耳边说：“组织让我来杀她。”
“……”
很好，事情已经完全超过了百江渚的预计，现在她需要在组织和警视厅和诸星先生这三个阵营里选一个相信，而且工藤新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打算成为组织的一员了？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百江渚什么都不选，她这就去选宫野志保本人！
她跟着走进病房，医生正在对宫野志保进行例行的询问，但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少女已经忘记了一切，包括她自己的身份和她所有的经历，就连对社会的认知这一方面也有所欠缺。
佐藤警官看上去有点失望，但是她还是公事公办地对宫野志保说：“没关系，你在这里休息，我们会尽快联系你的家人。”
百江渚想，宫野志保的家人是谁呢？
组织？实验室？姐姐？还是别的什么人……总之诸星先生拿着她的手机就够可疑的，但让她待在警察的包围圈里也太危险了，不如让她先离开。
不、要是组织真的想杀她的话，说不定警察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正在思考的时候，那边的宫野志保看着远处的天空，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什么？”
“ch……charlotte。”
夏洛特。
她说完这几个音节之后就转过头来，但是目光空茫地在这些人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停留，然后她继续往远处的天空看去了。
“夏洛特？”佐藤警官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这是跟什么有关的词汇，“是跟犯人有关的吗？还是说这是她自己的名字？”
那是她在同一个楼层工作的竞争对手兼损友的名字。
百江渚快速地往工藤新一的方向看了一眼，工藤新一这时候也看过来，他向百江渚眨眨眼，示意他知道夏洛特的真实含义，但百江渚可就没那么冷静了。万一宫野志保待会再想起点什么刚好是她的名字，这事就说不清了。
但她现在又不能给琴酒发消息了。万一琴酒真的想杀了宫野志保，现在说出去的话岂不是直接把暂时安全的宫野志保出卖了……前提是工藤新一还没有跟琴酒说出她失忆的打算。
不……说起来……工藤新一……
几十分钟之后诸星先生就出现在了病房里，还拿出了他跟宫野志保以前的合影作为证明，他说失忆的未知女性名字叫做诸星雪莉，是他的妹妹。虽然面对着一系列的盘问，但他依旧回答得很迅速，在警方建议他把人留在这里保护的时候也直接拒绝了。
百江渚难得忍住没插话。
赤井秀一从到医院到带人走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连佐藤警官也事后才意识到这个速度是有点快的，但是她依然没察觉到问题出在哪里。等到她跟百江渚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他是从哪里知道妹妹在这家医院的？！”
为了保护可能的证人，警方是把目击者严密地保护起来，没有对外宣扬的，但就算是这样这个男人依旧轻松地找了过来，难道是有内部人员把消息告诉他了？
“嗯……也许是刚好有熟人在医院吧？要知道半夜有人被送进医院这种情况不是特别困难。”百江渚含糊地说。
那个对外透露情报的人刚好就是她自己！
一个合格的二五仔必然是走到哪里都是二五仔，对局外人透一下情报而且是为了拯救自己的朋友没什么的吧！
“佐藤警官，”工藤新一这时候站在了距离她们两个不远的地方，说，“能把百江警官借我一段时间吗？我想跟她聊一点事。”
因为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要求，佐藤警官很快就同意了。
百江渚看着佐藤警官离去的背影，再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工藤新一。工藤新一说：“百江警官，你——”
不等他说完，百江渚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