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DAY4百江大危机
四月的游乐园还没有那么多的人，但现在是周末，不少学生情侣和由家长带着的小孩子也来到了游乐园。准确来说，他们去的是位于米花的多罗碧加热带乐园，站在游乐园门口能看到一座大大的摩天轮。
百江渚兴致勃勃地坐在云霄飞车上系好了安全带，旁边的赤井秀一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你平时开机车都比这个刺激多了吧？”赤井秀一想起她去参加机车比赛时候的样子，那几乎算是没有安全防护的比赛差点让围观的琴酒吓掉半条命。
百江渚关掉了刚刚查好的游乐园攻略，回答：“诸星先生不懂啦！就像是在鬼屋里一群人在尖叫的时候，原本不害怕的人也会跟着叫起来一样，这是只有大家一起参加的时候才会觉得刺激的活动！”
赤井秀一想，刚才跑去旋转木马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样。
“哎？”百江渚往外面排队的人看过去，忽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紧接着她把头扭了回来。
“怎么了？”
“我看到老大了！要是被他发现我跑出来玩就完了！”百江渚刚才在下一次应该上云霄飞车的人里面看到了琴酒，好像还看到了带着青梅竹马来的工藤新一，但就算没太看清楚她也不往那边看了，万一对上视线那是要命的事。
赤井秀一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也不着痕迹地往那边看了一眼。琴酒在，伏特加也在，看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态。
是他今天选择游乐园恰巧碰上他们，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他思忖片刻，问百江渚：“你不是辞职了吗？”
“啊，是哦……”百江渚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她辞职之后琴酒就管不到她了……个鬼啊！她现在不是卧底身份吗？要是在这边的世界线跟琴酒打招呼引发了一连串蝴蝶效应，明天的琴酒找他算账怎么办？
虽然通过赤井秀一的反应她已经判断出两边的人不互相拥有过去的记忆，但世界线的交替过程中还是会让相同的人出现在邻近的地方，就比如基本上不出门的工藤新一忽然成为了银行抢劫案的受害者，又或者刚才还在跟她说话的警官忽然就变成了熟人。
要是琴酒跟她去了警视厅，第二天琴酒不就深陷反派大本营了吗？这绝对不可以！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跟他们碰面！”百江渚干脆借着赤井秀一的身形往后藏了藏，刚好云霄飞车也要启动了。
赤井秀一再次检查了安全带，游乐园的设施平稳地开始运行。
在上升到一个高度的时候，猛地下滑！
“我说——”剧烈的风声和尖叫声里，赤井秀一听到了百江渚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说什么？”赤井秀一也大声回答。
“我说我们待会要不要去喝酒！我还没喝过酒呢！我想喝酒——”
百江渚的声音从云端之上传出来，明明是习惯了开着机车到处跑的女孩子，结果坐到对他们来说可以是小孩子的玩具上的云霄飞车上，还是一脸兴奋和激动的表情。
赤井秀一侧过头看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这个年纪本来应该在上大学，但她从国中时期就被组织带走，没有享受过正常的人生，在普通的社会交际里也没有朋友，像她这样的人在组织里其实并不少见。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离开组织，逃走的唯一下场就是被追杀到死。
即使拥有着那么高的地位，百江渚在组织里，也只是个科学家而已。赤井秀一已经通过半天的试探确定了百江渚其实是个毫无警觉性、也对他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的人。接下来，就应该……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一花。
漆黑的天幕在赤井秀一的眼前铺开，明明刚才还是黄昏的景色，现在却变成了由黑色、红色、各种线条和色块交错的天空，远处云霄飞车的轨道变成了黑色狰狞有着尖刺的荆棘丛，天空中有像是甜点的东西正在坠落，刺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某种危险的讯号让他一瞬间寒毛炸起，他慢慢转过头，看到身边坐着的百江渚肩膀上的棉花糖正在跳动，还向他挥舞着小手。
［赤井秀一灵感检定：d100=1大成功！］
“诸星先生？诸星先生？”
百江渚拿手在一直发呆的赤井秀一面前晃晃，云霄飞车已经停下了，前面的人都在解开安全带离开，如果他们不快点走的话，后面的琴酒和伏特加就会发现他们。诸星先生被看到不要紧，要是她被发现就说不清楚了！
赤井秀一回过神来，再看向百江渚的时候，她身上挂着的棉花糖已经变成了棉花玩具，他伸出手去帮百江渚把挂着的棉花糖挂饰放回原位，捏了捏发现果然只是普通的工艺品，刚才看到的应该是错觉。
错觉……吧？
他们下了云霄飞车，百江渚拉着赤井秀一往卖纪念品的地方跑，终于在某个店里找到了卖帽子的。她买了两顶帽子，一个扣在自己头上，另一个扣在了长椅上休息的赤井秀一头上。
“诸星先生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杯奶茶回来！”
诸星先生好像不太舒服……是因为云霄飞车太刺激了吗？是啊，诸星先生是人事部的，就算属于公司里存在的那个犯罪团伙的成员，应该也是文职才对，不应该拉他去参加这种活动。
百江渚想着下次不能再带文职人员出来玩了，转过头又看到目暮警官带着几名警察正在往刚才云霄飞车那边去。
……云霄飞车？
该不会琴酒和伏特加其实是犯罪分子刚刚去杀人了吧？！
百江渚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到底是应该考虑自己工作的地方全是犯罪分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警察，还是应该担心自己的两个多年同事会不会因为犯罪被警察抓到……话说如果把他们举报的话她自己也会被抓吗？
肯定会被抓的吧！
她抱着两杯奶茶晕乎乎地回来，看到赤井秀一的时候问：“你说用我一辈子换其他人平安地生活值得吗？”
试探？
赤井秀一接过了那杯奶茶，之前看到的仿佛精神污染的场面还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不去。刚刚他跟朱蒂讲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朱蒂说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幻觉，但他说的东西太清晰了，她要去调查一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是在不知道的时候摄入了微量的毒素，还是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场面产生了既视感？
又或者刚才看到的东西其实是真实的。赤井秀一想。如果百江渚其实是因为别的原因、别的才能才被留在组织里……那她对组织一无所知的事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不过现在他需要应对百江渚的问题。
“是百江认识的人？”
“不，不认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他们，但也许可以吧。我觉得还是有用的。”就像是许愿能吃到奶酪蛋糕妈妈却仍旧死去，许愿治好双手却失去了一切，许愿被人所爱却变成疯子，许愿改变过去却陷入绝望的循环。
希望和现实总是有着巨大的鸿沟。
“没必要，保护好你自己吧。”赤井秀一说。
就算她说的真的是组织的事，那么大的组织是一个百江渚能够连根拔起的吗？搞不好还会让组织的人逃掉，或者害死在里面的卧底……里面的很多卧底。至少就赤井秀一知道的几个熟人，十个里面有七个是卧底。
组织的美国的总部里没有多少卧底，但东京分部简直是养蛊场，琴酒每天那么神经质地找卧底也不能怪他，因为组织里真的遍地都是卧底。全是卧底！
“……”
百江渚蔫蔫地坐在长椅上，心里想的是怎么把自己从组织里摘出来；但是一想到自己做的研究，她又没底了。虽然她没有搞过人体实验也没有压迫过员工，开发的药物也确实是正经的研究成果，就连学术剽窃都不可能在她的研究室发生，但真要说起来的话，她确实是进行了非法的药物研究。
哇啊啊！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嘛！
要是青山医药公司干脆就是反派大本营，那她岂不是真的成了帮凶吗？她做的研究在非法层面上能有什么用……快点想想，快点想想……
哦，好像毫无用处。
既不能毒杀人也不能让人产生幻觉，唯一的用途就是刺激细胞重构和生命固化方向的研究，如果有人拿去治罪犯……那也不能说是她提供了多少帮助，她顶多算是从犯……吧？还是毫不知情的那种。
但非法药物研究这件事是洗不脱了，想办法被招安说不定还靠谱一点。
她抬起头，对赤井秀一说：“诸星先生，我们去坐摩天轮吧！论坛上说坐摩天轮的时候最容易想清楚你在烦恼的问题！”
赤井秀一：……
那说的是恋爱中的男女吧，你在思考的问题可能就算是坐到世界最大的摩天轮上也解决不了。而且刚才琴酒就在这里，他们还是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比较好。百江渚被看到还没什么事，他作为组织的叛徒被发现就麻烦了。琴酒当场叫来一个连的狙击手他就可以让朱蒂帮忙写死亡报告了。
朱蒂的声音在耳机里传来：“组织的人好像被警方扣留了。”
虽然在那边的线人看不太清楚，但刚才乘坐那一趟云霄飞车的游客都被留下了，如果琴酒和伏特加真的在里面的话，他们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走吧。”赤井秀一说。
等到天色昏暗，皎皎白月在天空中挂起，从下午玩到晚上的百江渚才高高兴兴地提着一堆纪念品往回走。
游乐园发生的案件已经破了，凶手既不是琴酒也不是伏特加，而且破案的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这说明他们当时快点去排队和玩完早点走是正确的，不然一定会跟这群人撞上。有侦探的地方就肯定有案件，百江渚相信这一点，而她自己身边发生的大堆案件只不过是偶然情况。
至少，太好了，琴酒不是罪犯！
百江渚跟赤井秀一在游乐园门口告别，临了的时候却没能找到自己的钥匙，想了想应该是刚才忘在了喷水池那边。于是赤井秀一在外面等着，百江渚又跑回了游乐园。
说明情况之后不用再付第二次门票的钱，百江渚看到没有人在黑暗里注意到她，就干脆从口袋里掏出几十只棉花糖使魔来帮忙找。棉花糖团子们跳来跳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百江渚往喷水池那里找了找，自己的钥匙并不在，正当她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只使魔传来了紧急的讯息。
她转过身，就跟正好跑过来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百江老师？”
工藤新一揉了揉脑袋，从地面上站起来，刚想跑出去就看到了同样摔倒在地的百江渚。
百江渚撞得头昏眼花，抬头一看刚刚撞到她的人是工藤新一。这时候的喷水池附近没什么人，她处的地方又比较偏僻，不知道工藤新一过来干什么……
“你怎么也在这？”百江渚问。
工藤新一往刚才跟踪的神秘人那边看去，他们两个已经不见了。穿着黑衣服，提着箱子……恐怕一定是要进行非法交易的吧！可恶，就这么让他们给逃掉了！但是百江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对了，”百江渚捂着脑壳站起来，“你有没有看到一串钥匙，上面挂着棉花糖挂饰的。”
她比划着，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了刚刚捡到的钥匙。
“是这个吗？”
“哎——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啊！”
“其实是在云霄飞车上捡到的。”工藤新一当时还在想为什么那边的位置上有一串钥匙，就顺手拿过来了，但后面发生的案件让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丢了啊……”百江渚小声嘀咕，她看到工藤新一正在四处看，就问，“你也弄丢了什么东西吗？”
工藤新一：“啊，这个……”
要说其实是在找疑似非法交易的黑衣人吗？这个说出来也……而且刚才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现在去找的话也找不到了。
他叹了口气，决定说实话：“刚才我有看到疑似坏人的人，但是没追上，被他们跑了。”
百江渚想到面前的少年其实是一名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就点点头，也没有多想，不过她刚刚抬脚准备走，就回过头来：“这种事应该报警吧？！”
工藤·除非死人否则案件解决之前不报警·新一：……
“没关系，我帮你找找看吧！”百江渚给赤井秀一打了个电话，说让他先回去，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也不知道那边赤井秀一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叮嘱了一下注意安全就答应了。
然后，工藤新一看着百江渚熟练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警官证。
“忘了告诉你，现在我就是警察啦！虽然理论上跟你行动也是违规的，但可以先通知警视厅，现在跟你去找找看。”
另一边，留在车里根本没有离开的赤井秀一看着后座上的一堆玩具、纪念品和棉花糖玩偶，拉下了一半的车窗，点着了一根烟。
所以，他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