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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终是命运,难逃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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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我外祖父已经知道淳于刺的真实身份,以他的行事做派,岂会留她命在。只见我外祖父被气得骤然变色,勃然而怒,万目睚眦地看着眼前的淳于刺,似是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你是谁?”

    淳于刺斩钉截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淳于刺!是昨日被你们各大门派逼死的淳于昭的入室弟子,淳于刺!”

    我外祖父见她如此正面挑衅,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淳于刺,天宫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围剿了半天竟然还有你这么一条漏网之鱼。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江湖孽障!将淳于昭的余党,连根拔起!”

    话音未落,只瞧我外祖父手中拂尘一扬,径直向淳于刺的面门劈去。见此情景我若不出手,淳于刺定然敌不过我那手段多端的外祖父。

    见我出手横加阻拦,外祖父简直气得双目通红,怒斥道:“叔吉,你胆敢跟着这等蝼蚁,忤逆你的长辈!你莫不是也想学那淳于昭,来个手刃外祖父不成?”

    我虽心中惶恐,想着如此一来我再想回岱峰山只怕是难了。但眼下哪里容得我想这许多,只好一边唤道:“孙儿不敢。”一边伸手想要揪起石案上的淳于刺,口中对淳于刺低语:“快走!”

    谁知我还未将淳于刺拽走,对面的外祖父一阵掌风夹杂几枚银针径直向她射来。这银针简直细如牛毛,急如闪电,根本无从分辨。等我再想出手抵挡,已是为时过晚。淳于刺虽躲过了前三枚,却躲不过第四枚,眼瞧着那枚银针直直刺入淳于刺的肩头。我只得一把拽起淳于刺,径直向前逃去。

    我知这针上有毒,所以于刺未跑多远便晕了过去,我将她背在背上,往淳于昭的密室处逃去。我虽知外祖父诸多解药的配方,但眼下人已经中了毒再临时去配解药,也不知能否来得及。

    淳于昭和蜀子见我二人如此狼狈的逃了回来,简直是瞠目结舌。他眉头紧锁,对我责备道:“怎么弄得?”

    我只得捡着要紧的与淳于昭说。“我二人刚下山就遇到了我外祖父岱立居士,他知道于刺是你的徒儿,所以才会大打出手。眼下于刺中了毒,得即刻去配解药才行。”

    “你怎得这般不小心!”

    见他还有脸责怪我,不由怒火中烧,“眼下人命关天,于刺命悬一线,哪里还是问责的时候!”我懒得与他纠缠,径自将淳于刺抱入屋中,放在榻上。心中却是对自己责备万分,我当时为何不出手再快些,我本就知外祖父为人狠辣,竟然还想要去求他,若是我不去求他,想来眼下淳于刺也不会身中剧毒。于刺若真是因为我的失策有个好歹,我如何还能活在世上,眼下的我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才好。

    我急忙解开她的衣衫,打算查看究竟伤了何处。谁知此时淳于昭竟从身后一把将我推开。“你们都出去,我一人便可!”

    我反驳道:“你一人?你知道这是何毒?你知道该如何解?”

    谁知淳于昭竟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你若知道,便与蜀子一同去配药,男女有别,你不懂么!”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男女有别?难道你不是男人?”

    “我是她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见他如此,我竟似被彻底激怒与点燃,一把揪上淳于昭的衣衫。“你也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扪心自问,你配么?你做的这些事情对得起淳于刺么”

    “我不配?那你倒是说说,这人好端端的与你一同下了山,怎得一日都未出,竟然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你擅作主张,肆意而为,淳于刺可会遇到你的外祖父?可会贸然就这般中了毒?”

    “对,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淳于刺。我不希望她受伤,更不希望她受死!可你怎么不问我究竟为何要这般铤而走险?为何要这般低声下气的去求人?这其中缘由难道你不知道吗?”

    见我二人眼下剑拔弩张,一旁蜀子急忙过来将我们分开。“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功夫在这斗嘴。一会于刺就要咽气儿了!呸!瞧我这张臭嘴!”而后急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于刺长命百岁!”

    蜀子转头看向我道:“叔公子,你不是说你会配制解药么,赶紧跟我走,我带你去配药。”

    见眼下于刺性命攸关,我也只得与蜀子先去配制解药。只是我外祖父处的毒药种类颇多,我一时半刻又无从分辨于刺究竟中的是哪一种毒,加之这密室的药材不足,品相又不好,只得接连配了几种。她虽服下,但效果都不显著,而后只得与淳于昭轮流用内力将她身上的毒逼出,才算没有了性命之忧。

    淳于昭见祭祀的杀局迫在眉睫,只得来寻我,与我推心置腹起来。

    “叔公子,昨日我又接到营主的密令,询问祭祀杀局之事。”见我不予理会,淳于昭继续道:“想必眼下你也没有其他退路了吧。”

    我长叹一声,无可奈何道:“对啊,但凡我有其他退路,也不会让这祭祀的杀局完成。”

    “叔公子,感谢你对刺儿的这片心,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随后淳于昭拿出一个药瓶,举到我近前。

    我诧异道:“这是何物?”

    “于刺最后的退路。”

    见他如此言语,我心中一动,莫非淳于昭也并不想眼睁睁看着他的徒儿赴死?

    问道:“此话怎讲?”

    淳于昭将药瓶缓缓打开,“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寻来的凝血回魂丹,食了这种药物的人,在一个时辰之内,会保住丹田真气,凝固周身血脉,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不会因流血而亡。”

    “你是说让于刺假死?”

    淳于昭点点头,“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你我二人别无他选。”

    “那得手之后呢?”

    “我会安排蜀子潜入宰相府的仵作堂,将受伤的于刺第一时间偷出来。若是于刺命大,应是能够逃过一劫,保有命在。”

    我心中不由一叹,这是何等的九死一生。“即便是食了这丹药,若不及时医治,于刺也是凶多吉少的吧。”

    淳于昭点点头,“所以你这剑刺的位置,一定要精准;既要让人觉得必死无疑,又要避开要害。”

    见事已至此,我只好点头应允。而后淳于昭将他研究的出剑位置与我一一讲明,第一剑从背后刺入,前胸刺出,这一剑定要避开心肺要害。第二剑便是要给人造成一剑封喉的假象,让桑维翰断了生擒活捉,严刑拷打的念头。

    待淳于刺醒来,竟是未等痊愈便催促着与我一同前往宰相府。我口中不说,但心中也知,眼下桑维翰已有远赴契丹的打算,若此次不出手,想必我二人再想找机会,怕是又要等个一年半载了。

    只是这次时间紧迫,连花水木都要与我们一同前往。这个花水木我始终觉得颇为可疑,自己说是被桑维翰追杀得无路可走,所以心甘情愿做这次刺杀的药引,打算与淳于刺共赴刺杀之局。淳于昭定然是不敢将安清营之事告诉她的,那等淳于刺被我拦下,这花水木要如何?是打算也一同假意被我诛杀?还是说淳于昭对她另有打算?

    我虽心中颇为不解,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而且此次再瞧这花水木,竟似和上次有些许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同,我一时又想不出。一路上见她倒是并未有何异样,只是她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去白白送死难不成是被淳于昭色迷心窍

    淳于刺与老季先前便约定好,待围剿结束若是我们始终未曾赶上队伍,便在归途中的花出城碰面。这花出城乃是比安州还要富饶的城府,驻扎着后晋重兵,百姓夜不闭户,犬不夜吠,到处皆是八街九陌、车水马龙、软红香土。

    刚入城就瞧见一众将士,押送着几辆囚车,大摇大摆的从街上走过,一旁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询问之后方才知晓,这花出城乃是流放囚徒的必经之处。

    谁知淳于刺瞧见其中一名囚犯,竟横冲直撞的闯了过去。我紧随其后,将她又拉回路边,询问道:“于刺,你怎么了?”

    她失魂落魄道:“我瞧见段虎了。”

    “就是先前在营中给你送槟榔的那个?”

    她点点头。

    先前她便说过,上次她带领军中将士赶赴乱坟岗,有十五人惨遭毒手,这下手的人便是藏在军中的内鬼,段虎。想来以淳于刺嫉恶如仇的性格,他连杀十五人都罪不至死,特别是还杀了于刺视作亲生姐妹的大一,于刺岂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

    淳于刺仅是长叹一声,而后对我和花水木道:“你们去吃吧,我有事,先回客栈了。”言罢,便独自向客栈走去。

    见她心事重重, 想必今夜定会出手。

    我与花水木买了些吃食,让她带回去给于刺,自己则按照安清营的同举令牌所示,去寻花出城的据点。这据点仅是一个卖炊饼的门帘,我按口令所示,想要买个比晋阳城城墙还厚的炊饼,那老板便知何意,将我引入店内。

    我向他询问牢囚大营情况,果然有安清营的眼线安插其中。随后我便与他交代,说今夜会有人前去刺杀一个叫段虎的囚徒,让他定要安排好线人,助其完成此事。

    那老板道:“眼下正有一位营中高手在牢房任看守,今夜本不是他当值,让他与别人换个当值便是。只是”

    看老板欲言又止,我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同举想取何人性命吩咐一声便是,何须亲自动手?”

    我解释道:“此事复杂,你仅需按我说的做便是。那人并非营中人,切莫暴露了身份。”

    “遵命。”

    那老板颇为健谈,继续道:“这位营中线人极为稳妥,您别看那老叟一把年纪,身形佝偻,但最擅以针线为武器,冠绝一时 ,定然会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那是最好不过。”

    见事情交办妥当,我方才离去。

    今夜月黑云深,疾风凛冽,树枝摇曳,如同鬼蜮。我在客栈外未等多时,便瞧见一个黑影疾步而出,一瞧便是淳于刺。我恐她发现,待暗影渐弱我才跟上,看她去往牢囚大营方向我也并未入内,仅是在外面等着。见鸡鸣将尽她毫发无伤的蹿了出来,方才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

    第二日天光大亮,未等我们去寻老季,便瞧见他带着几个人在街上寻我们。等我们与大军汇合,也是一刻都未曾耽搁,当日便向宰相府进发。我恐路上有人瞧见花水木,便让她穿上军中戎服,混在队伍里。

    眼下宰相府尽在眼前,我心中不由暗自一叹,淳于刺这作为祭品的命运,看来是躲不过了。

    山凝胭脂,晚霞满天;余晖映照,竟是气象万千;只恨远眺未登高,送目临风,却是一片枯叶都不见。

    眼下霜序已过,上冬将尽,日落之时顿觉寒意袭人。淳于刺、花水木、我,三人并肩而行,打算今夜便入宰相府刺杀桑维翰。淳于刺和花水木皆是步伐稳健,丝毫察觉不到畏惧之感,反观眼下的我,却是手脚冰凉,牵筋缩脉,毛发皆竖,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初见淳于刺的言语至今犹在耳畔:“我叫于刺,刺杀的刺。”

    刺杀的刺,就仿佛她这一生都为刺杀而活,仿佛她的一生都在等着今日这刺杀的一刻。现在她的目标近在眼前,淳于昭又为她铺了如此平坦便捷之路,她岂有放弃之理。只是她要如何面对在刺杀即将得手之时被人背后暗下一刀的结局?而且这刀还是我刺的,与她共赴生死,一路走来的我刺的。

    即便我在她心中不足为重,但这背后一刀,她要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即便有淳于昭给的凝血回魂丹,但那伤是要活生生从背后刺入,从胸前穿出的。这是何等的九死一生!若我有半点闪失,哪怕入刀时淳于刺身体有半分移动,这伤便要刺入心肺,那时即便是吃上一瓶凝血回魂丹想必也无济于事了。那那淳于刺岂不是要含恨而终?岂不是要香消玉殒?她一生为之奔赴的心愿,岂不就真成了献杀的祭品!即便是事后我随她而去,等到了阴曹地府我又要如何面对她的追问?我又有何颜面去与她在黄泉相见?

    一阵冷风吹过,竟是将我吹得周身一颤,我怎得竟胡思乱想到了这种地步。我心中惶恐不安,不行,我一定不能让这祭祀的杀局发生,我一定不能让淳于刺成为这场献祭的祭品!

    眼瞧宰相府近在眼前,我突然停住脚步对淳于刺道:“于刺,眼看就要日落了,我们吃些东西再去吧。”

    “天色不早了,忍忍吧。”

    我行至近前,拉住于刺的手臂。“吃饱了,手不抖,才有力气办事。磨刀不误砍柴工,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她似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竟温柔地拍了拍我的手臂。“好,我们就近吃碗面,莫要耽搁太久。”

    我点点头,“好。”

    我看了一眼花水木,见她也是点点头,故而寻了就近的一家小店,仅要了三碗素面。

    见一旁的淳于刺将碗中面与汤一股脑的倒入自己口中,似是连味道都不曾尝。而后用衣袖将嘴一抹,道:“能走了么?”

    我用从未有过的严肃之态,追问道:“于刺,定然要去么?”

    见淳于刺笃定的点点头,我实在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破釜沉舟,将这祭祀的杀局直接告诉她。告诉她若是去了,那真正要面对死亡的不是桑维翰,而是你!

    哪怕是面对安清营的追杀,哪怕是未来我二人将无立锥之地,但面对眼前的死亡,我也要告诉她。我心中鼓足勇气,站起身对她道:“淳于,你可知”

    谁知我这话刚要出口,却被一旁小二打断。“公子,本店给每位客官都准备了热帕子,上冬天寒,您擦擦脸。”

    怎得有这般无礼的小厮,我刚要将他赶走,谁知低头一看他举到我眼前的帕子。那上面竟赫然绣着一条展翅翱翔,附有十只羽翼,似鱼似鸟的神兽,鳛鱼。我转头看着他的双目,他仅是微微一笑,又将这帕子收回,毕恭毕敬道:“公子,前面便是宰相府了,您慢走!”

    见淳于刺与花水木并未察觉异样,而是一前一后出了面馆。我四下打量,原来这里一早便安插好了安清营的耳目,即便是我二人眼下再想跑,恐怕也是毫无退路可言了。

    我仍不甘心,疾步追上行在前面的淳于刺,叫道:“于刺!”

    她转头看着我,“什么事?”

    就在此时,竟然凭空飘下一方红色薄纱手帕,正巧落到了我的肩头,我抬头一瞧,只见临街的二层阁楼窗边,一位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正冲着我搔首弄姿,而后开口吟唱道:“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公子,要不要上来坐坐?”

    我看着她,她的发髻上赫然插着一支鳛鱼发钗,我不由眉头紧锁,想来七皇子为此局能够顺利得手,竟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此时我将祭祀之局说破,只怕我二人连这条街都逃不出便要身首异处了。见眼下别无他法,我踩上方才掉落的薄纱手帕,径自向前走去。

    站在宰相府门前,我举步维艰,当我将脚踏入府门之时,心中才彻底醒悟,眼下的我果真没有第二条退路了。

    待入了府,淳于刺寻了熟识的快手向上呈报,而后在搜身时我取出凝血回魂丹放在淳于刺手中。如今于刺的性命便全要仰仗手中的这颗小药丸了。见她吞下,我又取一颗递给花水木,若她与于刺一同出手,想必这伤也是少受不得的。

    淳于刺见我这般心事重重,对我道:“你怎得没吃?”

    为避免她疑心,我也只得取出一颗放入口中。

    我心中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待我三人入到大殿与桑维翰真正得见,淳于刺还是趁其不备,拔出了头上发簪径直向他杀去。眼下我三人皆没有武器在侧,我又恐被他人抢先一步,再真的要了于刺的性命,便只得闪身从殿外侍卫腰间拔出利刃,径直向她那单薄、瘦弱的身躯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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