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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铁公鸡,一毛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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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声音一出,只瞧一头戴方巾帽的中年男子从后堂奔了进来,见那椅子坏成如此模样,顿足捶胸道:“梅管家!瞧你做的好事!这位兄台,没摔着吧?”说着,便将那汉子拉了起来。

    只瞧这位大人青蛙眼,蛤蟆嘴,塌鼻梁,扇风耳。面似黄铜,脸上却是干净异常,一个多余的斑点,一条多余的纹路都不曾有。虽已年过半百,却保养得精神矍铄,如存神索至一般。想来此人便应是铁鸡台了。

    那梅管家忙得跑来,见如此场景,也槌胸蹋地,万般悔恨道:“哎呀,我只叫他在此处等候,谁知他竟坐了下来。”

    铁鸡台怒发冲冠,道:“这本就是把古董椅子,珍贵异常,鎏金的扶手,珐琅的靠面儿,银角的包边,怎能如此轻易的便放到前厅来,任由人坐!”

    梅管家“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哭诉道:“我怎知这位好汉会如此唐突的便坐上了啊!”

    再看那男子,竟是面色通红,窘迫异常,一时间,手足无措。见他二人如此言语,只得替管家求饶道:“台大人莫怪,台大人莫怪,这皆因我鲁莽了,与那梅管家没关系!”

    那位台大人继续对梅管家道:“我不对这位英雄,便只问罪你!如此名贵的椅子,你说,你要如何赔偿?即便是要了你的狗命也赔不起!别看你家中大娘子是我的亲姨娘,儿子又与我情同手足,自幼与我一同长大,你的孙子、孙女我视如己出一般,养于膝下,但那也不行!我告诉你!今日之事,你定然是要拿命来还!”

    梅管家又对那汉子哭诉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惹了什么灾,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有罪,我该死,今日我便一头撞死在此处算了!”随后抱着那汉子的大腿道:“大人莫要劝阻我,千万莫要劝阻我!今日便让我一头撞死算了!以赔偿东家这把古董椅子。”

    那大汉自然是将梅管家扶起,口中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事皆因我而起,我赔便是,我赔便是!敢问台大人,这椅要赔多少银两?”

    梅管家止住哭声道:“怎么也得……五十两纹银吧。”

    我在一旁看得清楚明白,怪不得先前兔狲李不让我坐这交椅,原来这是铁公鸡设局坑人的手段。再瞧这把说出花的破椅子,怎能值得了五十两纹银,如何打量也瞧不出哪里有鎏金的扶手,珐琅的靠面儿,银角的包边,分明就是把再普通不过的残椅罢了!

    一旁叔易欢这痴货也似看出内情,只得用同情的目光盯着这汉子。毕竟此事是他不占理,无可奈何,而且还不好往外传,说与他人听,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于是只得吃那哑巴亏。

    大汉闻听要赔五十两纹银,自是吓得面色煞白,咋舌得很。一旁铁鸡台倒似做了好人一般,对梅管家道:“你自己犯的错,怎好让这位英雄帮你承担?”随后对那汉子抱拳拱手,一本正经道:“英雄惜英雄,既然这位好汉也识得这古董佳品,那便由我做主,打个对折,二十五两纹银,再让这梅管家亲自为您送至府上,就算是赔罪了。”

    汉子忙道:“别,别,别。不必,不必,我赔二十五两纹银便是,这椅子还是大人您留着吧。”

    铁鸡台道:“既然如此,梅管家还不谢过这位英雄!”

    那管家自是千恩万谢,而后起身,将这汉子引入内宅,与铁鸡台借一步详谈。我们这未曾上供的三人便只得在此继续候着,我心中暗叹,平白无故便坑骗了人家二十五两纹银,这铁鸡台果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日后与这江湖中人来往,定要倍加小心。

    我心中不免好奇,对兔狲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椅子有诈?”

    兔狲李笑笑:“我也不知道,只是人家让咱们等着,又没说让咱们坐着等。听话听音儿不是。”

    我点头道,果然穿钉子鞋拄拐棍,把稳加小心。

    谁知不大会儿,这铁鸡台便将那汉子打发了,又返回厅中,与我三人相见。这才算正式与这位台大人说上了话。

    兔狲李与这大人算是旧相识,一见面,便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他只道,这位吴双姑娘乃是他的远房亲戚,虽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却已过桃李之年,全因这身量过高,无有与她相配之人。再一说,这吴双姑娘自幼爱慕英雄侠士,不愿做这村中农妇,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碌日子,这才寻到了他,想要与之说上一桩好亲事。

    兔狲李继续道:“咱这一带,能够称得上英雄盖世,神勇无敌,又能与这吴双姑娘身量相配的,恐怕也只有那卧虎山的卧床虎大王了。所以眼下小弟想借着台大人的威名,给咱牵个线,搭个桥,若是真能促成这一桩婚事,岂不胜造七级浮屠。”

    台大人一听是此事,竟似看见了金子,眼前一亮,围着叔易欢细细打量起来。而后不由叹道:“果然是位难得的佳人!”

    那台大人的目光犹如妇人手中纳鞋底儿的锥子,似要扎入叔易欢的肉中,叔易欢被看得周身发毛,面色一红,将头别过,以袖掩面。

    台大人见他如此羞涩,更加欣喜起来,谄媚道:“姑娘有何要求?若只是不想做那村中农妇,您看我如何?我家中良田千顷,伺候的婆子佣人无有一百,也有几十。他日姑娘若是过了门……”

    闻听此言,我心中骂道,这铁鸡台好不知羞,都快能做这叔易欢的祖父了,还好意思动这歪心思,看来他不仅贪财,竟还好色。我恨得牙根直痒,紧握腰间寒霜剑,心中暗道,只要他敢对叔易欢有何轻薄之举,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

    兔狲李忙得踱步上前,将那台大人拉至一旁道:“台大人莫要说笑,台大人莫要说笑,这姑娘要身量能与之相配的,大人还是从中给牵个线,搭个桥的好。届时这……聘礼……”兔狲李捻着手指道:“我与大人三、七如何?”

    那铁鸡台将脸一沉道:“我七,你三啊?”

    兔狲李赔笑道:“大人莫要说笑,这姑娘本家儿还得算一份呢!”

    铁鸡台似忍痛割爱,咬着后槽牙道:“那……四六!”

    “得嘞!就按您说的算!”

    铁鸡台看着叔易欢,对兔狲李惋惜道:“我是真舍不得啊!也罢!梅管家,去寻个画师来,给这吴双姑娘画个人像。”随后又对我三人道:“三位坐,吴双姑娘坐。”

    兔狲李尴尬笑道:“不敢,不敢,在台大人面前,我们哪敢坐着。”

    铁鸡台白了他一眼道:“哎呀,让你坐便坐,坐坏了算我的!你不坐,人家吴双姑娘可是站累了呢!来人,上茶,拿糕点!”

    见铁鸡大人如此发话了,我三人也忙得寻了个结实的位置坐下。虽是上了茶,拿了糕点,却只有一份,而且皆堆在了叔易欢近前。

    不多时,那画像的老叟便被请进了来,铁鸡台问道:“这人像如何算账?”

    那老叟道:“一两银子一张。”

    铁鸡台问道:“如何算做一张?”

    “定然是这三尺半丈的卷轴,算做一张。”

    铁鸡台道:“这么贵!”

    那老叟笑笑:“这……这是行价,而且笔墨纸砚,也都要辛苦东家给备一下。”

    铁鸡台道:“来个不行价,行不行?”

    “这……”见那老叟踌躇不语,铁鸡台道:“算啦!一两就一两,笔墨纸砚你来备!”

    老叟道:“也可,也可。”

    说着,那老叟便铺好了自备的笔墨纸砚,又请叔易欢站到一屏风处,打算为他画一幅整身像。

    一旁铁鸡台叮嘱道:“画仔细点,这是要呈给那卧床虎大王成就姻缘的。”

    只见那老叟似有惋惜地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继续画了起来。

    他这一画,不由让我想起当日在道观中我为叔易欢画像的场景,简直是画虎类犬,似爪刨脚蹬一般,让人不忍直视。再瞧眼前这位画师,果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何为妙手丹青、何为鬼斧神工、何为跃然纸上、何为栩栩如生。竟将叔易欢的美画得淋漓尽致,活灵活现,经他这一画,恍惚间我竟似重新认识了这位叔公子。那眉、那眼、那唇、那脸、那鼻尖轮廓、那两腮棱角,似随着墨入纸上,也一笔笔烙进了我的心田。想到初见之时,我虽被他的容貌惊艳,却终是对他的矫揉造作颇为厌恶,如今再看,竟觉得他为何生得这般清新俊朗,冰肌玉骨。

    叔易欢见我盯着他出神,不由也看向我,这四目一对,若那短兵相接,电光火石,噼啪作响,我同被热浪灼烧一般,羞得面红耳赤,忸怩不安起来。

    那画师老叟将笔一顿,抬头道:“这姑娘眉宇间英气十足,若是生成了位公子,定然是人中龙凤,胜过城北徐公,赛过那掷果的潘安。”

    我恐叔易欢被拆穿,正一时不知如何应答。那铁鸡台却踱步近前,喊道:“停!停!住手!可以了,就画到此处吧。”

    那老叟一时不知所措道:“台大人,这是何意啊?这人像刚画了一半,下半身还没画呢。”

    铁鸡台道:“你……你把下半截给撕下来!”

    那老叟吃惊道:“啊?莫不是您觉得老朽画得不好?”

    铁鸡台摇头道:“不,不,不,你画得甚好。只是有个上半身便够了,剩下这半段,正巧我家老太君过几日要做寿,你拿着这剩下的卷轴,去给她画一张。”

    “啊?”那老叟瞠目结舌,大惊失色道:“怎……怎可将这卷轴撕开,一半、一半的画?”

    铁鸡台怒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你方才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这三尺半丈的卷轴算做一张?眼下这卷轴还剩一半没画呢,你管我要不要撕开!只要是画在这一张卷轴之上,你管我画什么!”

    那老叟气得几乎翻了白眼,只得叹息道:“得!您是东家,您说画甚,便画甚!”说着便被梅管家带进了后院。

    这铁公鸡果真是一毛不拔,就连给叔易欢画张像都能如此算计。那铁鸡台将这半个卷轴卷好,放在一侧,对兔狲李道:“你回去,等我消息,三日之内,必有佳音!”

    待我三人离了寨中,已是明月高悬,想来这铁公鸡也是不会留我们用膳了。与兔狲李分别后,我二人径自向客栈走去,这一日水米未打牙,着实饥饿难耐,腹腔高鸣。

    叔易欢方才倒是将那糕点、茶水用了个干净,面带红晕对我道:“你方才,看我作甚?”见我不语,又凑到我近前低语道:“莫不是你……喜欢上了女人?”

    我切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我喜不喜欢女人倒是无妨,您这叔公子可是那龙阳、断袖、江湖人称不近女色的。”见他不语,我也凑近讥笑道:“不然怎会如此打扮,与那段公子在榻上做那苟且之事?”

    “你!”叔易欢似有怒色,一本正经道:“那日是误会!若你想知道事情原委,我大可告知于你。”

    我扬手道:“大可不必,我也不想知道。师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恐听了之后再学坏!”

    叔易欢看着我,咂咂嘴道:“小鸡崽见老鹰,嘴硬腿软!”

    我不服输地对他道:“误会?我看是那吊死鬼打粉插花,想要糊弄鬼呢才对!”

    “你……”叔易欢见状,竟气得艴然不悦,一时又无从辩驳,所幸往路边石头上一坐,道:“不走了!歇会!”

    我心中暗骂,你倒是不饿了,我却是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于是边赔笑,边行至叔易欢身后,帮他捶背揉肩道:“我知道,叔公子爷为了小人的事情连日奔波,着实辛苦了。”

    而后将那脸缓缓向他靠近,在其耳旁低语道:“但眼下小人我,实在是饥饿难耐,饿得头晕眼花。”言语间,双唇若有似无地触碰到了叔易欢的耳廓,只见他脖颈、耳廓怎得竟如螃蟹入了锅,瞬间通红起来。我心中暗道,莫不是他真的不近女色?又接着道:“所以……小人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得罪了!”

    话音未落,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双手迅速从他的衣领插入,抽出他胸前塞着的两个馒头便跑,给叔易欢来了个猝不及防。待他反应过来,我已逃至百步开外,咬着馒头对他挥手道:“公子爷好生休息,小人先走一步,馒头明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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