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贼换手
叔易欢指着前面路边摊位道:“我要吃瓜,你去买!”
我心中暗道,果然是公子爷做久了,连做人都不会了。我轻蔑道:“我买?那我不想吃。你想吃,你去买。”
叔易欢看着我,无可奈何道:“我不是没钱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背了你一路,好不容易有卖吃的了,吃个瓜还不行么!”
我摸摸肚子,也是前胸贴后背,说不想吃,那是骗人。但这钱吃了瓜,哪还够吃饭,总得算计着花。我对叔易欢语重心长道:“我虽然有钱,但是咱们得吃饭呀!给你四个铜板,能买多少买多少吧。不过先说好,钱,多了退,少了不补。瓜,买回来,要平分。”
“好!”叔易欢也是饿得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说。
虽已立秋,但这山下的秋老虎,依然厉害,烈日高照,蝉鸣不断。土路上寥寥几个摆摊的小贩,眼看前面就要入城了,入城后,定然是饕餮美食,应有尽有,只是苦于囊中羞涩。
不一会叔易欢便兴高采烈地拿麻绳,提着一个整瓜跑了过来。口中还得意道:“瞧瞧,才两文钱,就买了一个整瓜。”
我心中疑道,怎么这么便宜,口中却对他阿谀奉承,“果然是贵人出马,一个顶俩。”
我本要用掌劈开,席地便吃。
叔易欢却矫情起来:“眼看就要进城了,咱们怎么也得寻个店,最起码也要找张桌,寻把椅,洗净了手,坐着吃吧。”
我心中暗道:果然富家子弟,就是事儿多。
待我们入了城,寻了个面摊,向店家借了刀,将瓜一劈,才发现,竟是个生瓜。瓜心白绿,竟是一点粉都没有。我拍案而起,看着叔易欢道:“我去找他退货!”说罢一手拿起瓜,一手提着刀,大步流星,冲了出去。
叔易欢见我如此气势,以为我要与人拼命,忙得跟在身后道:“一个瓜,不至于的,别闹出人命!”
我到了瓜摊,二话不说,径直将瓜往地上一摔,摔个稀碎。那小贩见状,吓得目瞪口呆,二话不问,屁颠屁颠地用麻绳又提了两个瓜,毕恭毕敬地放在我的手中。我旗开得胜,昂首挺胸,转身离去。跟在后面的叔易欢不由暗挑拇指道:“嘿!这小兄弟出马,就是不一样哈!一个顶四个!”
等我二人再回到面摊,将那瓜打开一看,更是傻眼,竟然两个都是生的。我勃然大怒,冲冠怒裂,想再去找那小贩理论,谁知,他竟人去楼空,卷瓜摊跑了。
我俩只得再坐回面摊,叔易欢见我垂头丧气,劝慰道:“吃一堑长一智,行走江湖免不了的。”
一旁面摊老板笑道:“两位官人,一瞧就是外埠来的。这都立秋了,那瓜还能吃么。估计他那一车瓜都是生的,能坑一个是一个。”
我叹气道:“江湖险恶呀!自己买的瓜,含泪也要吃完,老板,给来点糖!”
叔易欢自顾自地要了一碗面,虽是素面,却吃得满嘴流油,美味异常。然后眼睁睁看着坐在对面的我,吃完了买来的两个生瓜,叔易欢还不时添油加醋道:“果然是条汉子,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这肚子是借的!”
看着他吃面我就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你非要吃瓜,何至于,白白浪费了我的铜钱!
他喝光碗里的汤,擦擦嘴道:“真不错呀,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面。我们找个地方住店吧。”
“住店?”我惊诧道,“我们都进城了,从哪找个草棚、窝棚,不能住,干嘛非要住店,多浪费钱!”
闻听此言,叔易欢竟是比我还诧异:“草棚?窝棚?那是我这位翩翩公子能住的么?更何况我都好久没沐浴了,这终日奔波劳累的,身上都臭了。”
我叹气道:“带着你就是个累赘。捡着近的、便宜的来吧。”
“诶?找近的?你不怕揳钩山府的人追来了?”
我讥笑道:“只要药效一过,你若不肯,就凭你的武功,她们还能捉得到你?山女如此神机妙算,会不知道这些?揳钩山女与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叔易欢吹胡子瞪眼道:“那你叫我背着你跑了这许久!”
我只得笑笑道:“我不是脚受伤了么。”
叔易欢咂咂嘴道:“我瞧你方才找那卖瓜的,怎么健步如飞的”
我扯开话题道:“就这家吧,看着低调内敛,应该不贵。”
这城中果然是与偏僻村野不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生热闹,原本相貌堂堂,轩然霞举的叔易欢,在这儿被那花枝招展,形色各异的路人,衬得都不再如先前那般惹眼了。进了店,我全然不顾他的抗议,仍旧只开了一间房。他睡床,我睡榻。
进了房中,只见他又是忙着给衣裳薰香,又是用艾草泡脚,又是用篦箕篦发,又是烧水品茶的,一通忙活。而我,则只是躺在榻上,盘算着日后行程,竟是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几近鸡鸣,借着窗外月色,看着叔易欢熟睡的侧脸,想着山女曾说他与白易欢相貌颇为相似,只是略逊一筹,那白易欢该生得如何冰肌玉骨,剑眉星目,他与师父站在一处,又该是多么神仙眷侣的一幅画面。也不知我下山这数日,师父可还安好。我心中对月默默祈祷,只盼白易欢还能活在这世上,师父一片痴心,莫要枉费,这十六载等来的,可千万不要是一场空才好!
次日午时,我二人在店中用膳,这店铺门脸不大,里面却拐弯抹角的设有许多隔断,共住店的散客在此处用膳,厅堂中还有几张方桌,也可吃果子、品茶。我并非讲究之人,想来也不会点那玉盘珍馐,便选了张靠门的方桌坐下。
叔易欢道:“为何不去隔断?清静、背人。”
我淡淡道:“你我二人盘缠有限,莫要占了那好位置,碍着人家做生意。今日若是您老人家休息好了,咱们便启程吧,毕竟离那白府还有得走呢。”
叔易欢咂咂嘴道:“哎,跟着你这一路,好生憋屈啊!”
“想不憋屈,可以,您倒是拿钱啊!”
闻听我如此说来,叔易欢即便有再大的怒气,再强的傲骨,也只得将它硬生生吞回去,毕竟吃人嘴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于是我仅要了些包子、馒头,他却擅作主张,说是前几日在池中受了寒气,让小二给烫了壶黄酒,要了两个下酒菜。我见是素菜,便也不再与他争辩,任凭他要。
见门口走进二人,我和叔易欢便不再言语。
只瞧那二人一个贼眉鼠眼,山羊胡,一身土黄色道袍,年纪五十岁挂零,稀疏的几根头发勉强挽了个发髻,寻了根桃树枝,插在中央。另一个则是位花甲之年的老妪,慈眉善目,粗布麻衣,鹤发鸡皮,手上青筋凸起,一瞧便是穷苦人家的老实人。两人在厅中寻了张方桌坐下,与我二人正巧隔了张桌的距离,不远不近。
那勉强算是道士的男子要了壶茶,随后瞧瞧四周,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了本书,交与坐在对面的老妪,低声道:“这便是江湖上传说的,能够凭借一人之力抗衡千军万马的武功至尊秘籍,神鞭鞭法,《一山鸣》。你儿子若是得了他,只要勤加练习,想在武林中扬名立万,那是指日可待。”
那老妪迫不及待,一把将书握住,热泪盈眶,激动道:“真的么?我儿得了他,便可雄霸武林了?”
道士道:“对啊,将来做个武林盟主也是不在话下啊!”
老妪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真的!太好了!快给我!”
道士道:“你低声些,莫要让人听了去。你瞧瞧我这条腿,若是不瘸,我定是不会卖给你啊,我自己留着学好不好。”
老妪连连赔笑,频频点头,“是,是,若不是黄道士您,我儿怎么有机会学到这般上等的武功,怕是连见都无缘一见。”
道士将手一摆:“无妨,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书,我看你破衣拉撒,也是个可怜人,一口价,二十两。”
这二人虽说压言低语,却是句句话都正好能让我们听到。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还起了价,我便埋头吃起包子。随后那道士又将书的前几页翻开,指着给那老婆子念,第一招一帆风顺、第二招二龙戏珠、第三招三阳开泰、第四招四喜临门。
竟是惹得对面的叔易欢差点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压言对我道:“这练的莫不是拜年的吉祥话。”
我瞥了二人一眼,见那老妪从怀中掏出了个蓝色布袋,布袋之上还绣了朵红梅。交与那黄老道,老道接过,哗啦一声,竟将里面的银两全部倒出,又悉数清点了一遍,才一一装回袋中。
见我不语,叔易欢又低声道:“这黄老道是个骗子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岂能看着这老道士招摇撞骗,坐视不理!”
我一把拉住将要起身的叔易欢,道:“你可拉倒吧,你少管闲事,喝您的酒便是,不一定到时候谁被骗呢!”
叔易欢看着我颇为不屑道:“我能怎么被骗?”
我白了他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买个瓜都能被骗,更何况管这闲事。你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趟这浑水做甚!”
叔易欢愤愤不平道:“你师父就没教过你,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么?”
我回嘴道:“我师父就教过我,走路时候看清道,管闲事前看清人!”
叔易欢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好好好,你师父说的对。”
见叔易欢这酒瘾上来,一时半刻也喝不完,我道:“你在这慢慢吃,好生等着。我去瞧瞧街上哪有租信鸽的,好给师父报个平安。”
叔易欢点点头,“你自去便是,我在这等你。”
临走前我还不放心地叮嘱他,“别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好好,你放心。”
走在街上,打听着寻了处养信鸽的人家,那家主人也是敞亮,告诉我,他家信鸽最多只得飞八百里,便得归巢。若是需要捎回信物以作凭证,那是一个价钱,若是只需送信,无需凭证,那自然又是一个价钱。而且鸽子自己是寻不到具体人家的,只能送个大概位置。
我说,这倒无妨,毕竟休灵山方圆十里也无人家,自然是不会送错。
那主人又道:“这鸽子毕竟是畜生,并不保准,若是重要消息,不如换人来送,更为妥帖。”
换人的价格自然是不在我承受范围内的,只得道:“无妨,只是报个平安。”
于是写下“刺儿安好,事了归派”八个字交与那家主人,随后便返回客栈。
这叔易欢果真是个拖油瓶,一刻都不得让人省心。见店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我便知是出事了。忙得挤进人群往里走,正瞧见那老婆子趴在地上,抱着叔易欢的大腿,连哭再闹。口中不时控诉,说是她被人骗了钱,有个老道诱着她买了《一山鸣》的武功秘籍,谁想她给了钱,拿了书,翻开里面一瞧,后面竟然都是剑谱。她虽不认字,但却看出后面画的都是舞剑的小人,便知被骗,于是拉着骗子不放,二人在店门口争执起来。她让老道退钱,那老道却说,一手交钱,一手交书,一经售出,概不退还。二人僵持不下,撕扯一处,眼看那老妪势单力薄,处于下风,早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叔易欢便上前帮忙,本是一番美意,帮她从骗子那要回了钱,赶走了老道。谁想那老妪打开钱袋一看,里面竟是一袋子石头。眼下那骗子又不知去向,便只得抓着叔易欢不放,说他们是一伙的。说这公子看着一表堂堂,人中龙凤,原来和那老骗子竟是一丘之貉,二人狼狈为奸,是助他脱身而来的。
眼下的叔易欢,真是火烧了眉毛,如芒在背,有口难言,拼命解释道:“我明明看见那骗子将银两放在了布袋里,怎得转了手,便成了石头!你瞧瞧这布袋上的梅花都还在,怎得钱便不在了!”
那老婆子蛮横道:“我不管!这是我儿子的救命钱,没了这钱,我也不活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要拉你去见官!”
见二人僵持不下,我忙得退出店去,观察着外面的摊位。这店建在街边,斜对面正好是家卖肉的铺子,我忙得行至近前,抛下两枚铜钱,低声对那剁肉的汉子道:“劳驾问个道,您看见方才那穿黄袍的老道往哪个方向去了么?”
那剁肉的汉子抬头看了我一眼,似有不便,却将手中的刀在砧板上一剁,刀头冲北。我一瞧便知,那汉子不说,自然知道这骗子是本地人,不便得罪。
我撒腿就跑,健步如飞,快步流星地朝北边追去,果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给叔易欢留了条活路,正巧在他拐进胡同之际,让我瞥见了那个黄色身影。
只瞧他老鼠一般,七拐八转,来到一扇门前,钻了进去。好在这墙不高,我一个跟头翻进了院里,他合上门,正要转身之际,我已双脚落地,不容分说,冲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打得他鼻头红肿,眼泪鼻涕一涌而出,张着大嘴,叫苦不迭,酸涩苦辣一拥而上。趁着他抱着鼻子顿足捶胸之际,我又是横扫一脚,直接给他踹到墙根儿底下。
只瞧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击打得晕头转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睁不开眼又辩不得方向,只得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各种求饶,我恐他高声喊喝再引来同伙,便来了个金鸡独立,脱下臭袜子,将他的嘴塞了个严实。随后踩上他的胸口,掏出绳索,给他来个五花大绑。这时那黄老道才勉强睁开泪眼,看着我露出诧异和哀求的神情。反正他也说不出话来,我牵着他往店中走,他这把老骨头,估计禁不住我几折腾。我二人如此走在街上,更是引起路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尾随而来。
看着客栈前仍旧堵了一堆人,我便知此事仅凭叔易欢的本事,是完不了的,于是牵着黄老道,高声喝道:“借过!借过!”
等我进去再看叔易欢,那轩然霞举的青色衣衫也被拽得裂到一旁,前襟还扯了个口子,那溜光水滑的发髻也稍显凌乱,如雪的肌肤因羞愧难耐从后脖根儿红到了前脑门儿,怎一个窘字了得。
那撒泼的婆子更加肆无忌惮,扯着他的衣服拿头往他胸口撞,看来不赔钱,便要赔命了。
我将那黄老道往婆子面前一推,她竟吃惊地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虽有片刻迟疑,却又瞬间恢复常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转头冲向那老道,口中喊道:“就是你,就是你!你还我钱!你还我钱!”
叔易欢见了我,犹如见了再世的菩萨,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那个欣喜劲儿就别提了。叔易欢再瞧一旁的老道,更是吃人的心都有,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径直从地上提了起来,愤恨道:“就是你,还钱!”
那老道见叔易欢如此凶神恶煞,再加上被衣领勒得面红耳赤,竟是吓得翻了白眼。我恐事情闹大,再死无对证,忙得让叔易欢松了手。
那婆子见叔易欢原来是个有身手的厉害主儿,忙得满脸赔笑,冲叔易欢道:“公子,瞧这是怎么话说的,都是我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真是错怪您了。我拉他去见官,我一定要告他!我一定要让他坐牢!赔钱!吃牢饭!”说着竟拉着老道往外跑。只是那绳子捏在我手中,哪那么容易便放过你们。
我将绳一拽,老道那把老骨头一个忙不迭,摔在了地上。我冲那婆子道:“对!见官!我拉你们去!我替你做主,走!”
那婆子闻听此言竟踟蹰起来。“这……这就不劳二位了吧,我们自己去便是。”
我看着那婆子道:“别呀,别客气呀!万一途中再有个什么好歹的,咱们说不清楚。”
那婆子见我态度坚决,竟拉着我央求起来:“我看要不然就饶了他吧,你看他也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若是日后大侠你不在了,他报复起我们来可要怎么办。要不,让他把钱还给我,咱今天的事,就算了了。”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放了他?”
“啊……您看,行么?”
我阴阳怪气道:“行……您说行,就行呗。”我接着对那婆子道:“那你去把他的钱掏出来,瞧瞧缺什么,少什么没,可别再经过咱们的手,又变成了石头。”
那婆子一脸尬笑,边说着好,边伸手从那老道怀中掏出了个一模一样的蓝色钱袋,打开一瞧,二十两纹银,分毫不少。
叔易欢在一旁对她横眉怒视,一把捏住那婆子的手,几乎要捏碎道:“好啊!你偷梁换柱!竟拿了一样的袋子!”
那婆子哀求着,忙得将手抽出,只得将脏水都泼到那无法言语的老道身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这……这皆是他干的,我怎么会知道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居然拿了跟我一模一样的钱袋。”
说着她刚要把钱袋塞入怀中,我又一把钳住了她的手。
“就这么装起来,不合适吧!”我看了一眼叔易欢破了的衣裳。
那婆子扭捏道:“呦!小兄弟,你还想讹我是怎么着啊!”
“讹你干嘛,要不咱们见官去?让官老爷找个裁缝,断断这衣裳多少钱。再找几个衙役,修修他这把老骨头,看看他为何能一早便拿了跟你一样的钱袋。”
那婆子见状,只得不情不愿地掏出了块银子,塞在我手中。见我还捏着黄老道的绳子,那老道又一个劲儿地冲她使眼色。只得想着法子开脱,故意将那书塞入老道怀中,嚷嚷道:“这武功秘籍给你,咱就算两清了。”
我怎会不知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对那老婆子道:“他口中的袜子还是我的,你瞧,为了您老人家的事儿,我还搭上一双袜子,这怎么算呀?”
看着她滴血割肉般握着银子,想跑也跑不了,想说又说不出,想给又不舍得,犹豫不下。我将剑一亮,在那老道的身前还没比划,那婆子果断开口道:“再给你一两。”于是又割肉般掏出了块银子放在我手上。
我掂掂道:“还有这绳子呢。”
那老婆子咬着后槽牙道:“再给你一两。”
“得嘞,绳子给您,您牵好!”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这众人也纷纷散开。
一旁闷头算账的老板,含笑着,低声对我道:“可以啊!小兄弟。这两位是我们这的名人,专挑外地人坑骗,没人敢惹,没想到今日他们也能碰上钉子。得,我算见识了。今天这顿算我的,您两位敞开了吃。”
我忙拱手作揖,“呦,那谢谢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