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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仙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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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页说他家公子不近女色,我便取出先前买的那套美女行头,打算试上一试。当晚,我便将脸擦得煞白异常,面颊涂上两片圆润的相思红晕,朱唇一点,绢花翠饰插满头,再披上娇艳的猩红色外衫。因是二手货,所以并不合身,穿在身上宽大异常,拖在地上行走不便,我只得边行边拽,三步一扭,两步一蹦地往前走。我还未想好如何接近叔易欢,仅是在院中站着,正巧遇上从对面伙房出来的小页。

    只听小页一声惨叫,将手中碗碟一扔,连滚带爬,向后院跑去,边跑边喊:“鬼啊!”叔易欢闻声从耳房出来,两人正撞个满怀。

    叔易欢惊道:“怎么了?”

    “鬼!鬼!鬼!”小页径直躲进了屋中,叔易欢试探着往外走,正瞧见跳过垂花门向后院扭来的我。

    也不知叔易欢能不能认出我,只柔声道了一句:“公子!”

    叔易欢这厮竟被吓得一个趔趄,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口中还骂道:“什么东西!”随后,竟蹿上墙头,穿房越脊,一眨眼便没了踪迹。

    我怎得失策了,他如此的功夫,不用点手段,恐怕不好对付。

    第二日天光大亮,我将满是麸皮的粥盛出,递给这位公子爷吃。蜀子叔依旧没在山中,也不知去了何处。眼见着这位公子爷眼圈发黑,脸色蜡黄,许是昨夜未曾睡好。见师父落座,叔易欢面露惊恐地询问道:“师父,不知剑派中,可还有他人啊?”

    师父泰然自若,柔声答道:“无有他人,剑派中人,除了蜀子下山去采买,其他人,皆在此处了。”

    一旁小页道:“不对啊,师父,这……这剑派恐怕,不干净!”

    师父询问道:“哦?可是发生了何事?”

    叔易欢瞥了一眼小页,低头道:“没,恐是昨日眼花。”

    我不由暗笑,瞧这俩货的怂样,果真是没见过姑娘。看着眼前叔易欢玩命往那麸皮粥里倒糖,我心中暗道:叔易欢啊叔易欢,你虽是身怀绝技,可怎奈你魔高一尺,我道高一丈。趁小页不备,我已将蜀子叔房中的碎骨散混在了糖里,任凭叔易欢是头牛,一天吃三次,到了晚上腿也挪不动地儿。

    果然,上午还欢蹦乱跳的他,一到下午便蔫了起来,吃罢晚膳就早早回房休息去了。我又是那一套装扮,这次更细心,连手都涂得雪白异常。

    叔易欢自从那日进山以来,便与师父同住内院,只是他住耳房,师父仍住正房。见叔易欢房中还点着灯,我缓步上前,轻巧叩门,见毫无动静,莫不是因食了碎骨散,睡死过去了?我伸出小白手,从窗子处摸进去,将虚搭的门闩一拨,许是我心中太过急切,一时大意,随着门被推开,竟一个趔趄栽了进去。似是裙子太长,裙边的丝线勾在了鞋上,一时半刻也扯不开,我索性径直向屋里爬去,想寻个东西扶着起来。谁知那叔易欢,早似筛糠一般,躲在床角发抖,见我匍匐而来,壮着胆子喝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人是鬼?”

    我抬头望着他,他难道没认出来是我?我扶着床沿往上爬,他本想伸腿一脚将我踹下去,奈何药效发作,那腿竟绵软得抬都抬不起来。随后他又欲要从怀中掏出判官笔,奈何笔在师傅那儿,压根就没还给他。他见掏了个空,只得慌不择路,寻来枕头向我砸去,我将身一侧,轻巧躲开。

    我捏着嗓子唤道:“叔易欢,你也有今天!”

    他见周身绵软无力,竟双目紧闭,坐直身体,口中叨叨着,念起经来。如此看来,这厮莫不是真把我当妖魔邪祟不成!看来蜀子叔说的没错,我这女装示人,果真是比杀人来得还残忍。

    “来吧,叔公子,别假正经了。”我掏出怀中绳索,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仰面朝天,绑了个结实。我俯身刚要向他询问,谁知他竟趁我不备,从口中射出一枚梭形飞镖,亏得我躲闪够快,那镖擦着我散乱的发帘射了过去。

    “哎呦,你这小厮还真是颇有些手段。”我索性骑在他身上,捏着他的脸,掰开他的嘴,我倒要看看,你口中还藏着什么。见再无他物,我才松了手。

    叔易欢倒也是条汉子,虽身体不能动,但眼神却异常坚毅,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想要干什么!”

    果然是死鸭子嘴硬,我拿着一绺头发,轻扫他的面颊道:“叔哥哥,小女子能有什么坏心思,自然是想要和你欢好,莫要浪费这春宵一刻呀。”

    闻听此言,叔易欢竟然吓得脸色煞白,厉声呵斥道:“住手!你提要求便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我心中窃喜,吓唬他道:“除了这个,你猜怎么着,人家竟然没有别的想要的了呢!”你不是不近女色么,说着我便假意向他唇上亲去,叔易欢将头别过,竟然干呕起来,随后崩溃哽咽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求求你了。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学着他对师父矫揉造作的劲儿,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人家美么?”

    我将那张大白脸往叔易欢脸上一压,吓得他几乎翻了白眼,即便如此,却仍旧咬碎钢牙说道:“美!美!你最美!”

    “那你倒是说说,人家哪里美了!”

    “大姐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救命啊!来人啊!小页!”

    我恐他高声喊喝再把师父招来,便捂住他嘴道:“小哥哥,你要是再叫,人家可就要亲你了呢!”

    见他一通摇头。

    “你保证不再叫了?”

    他又猛地一通点头。

    我这才将手缓缓移开。

    恐是这脂粉太过廉价,恶香异常,叔易欢被我手中的刺鼻香气熏得干呕连连。

    “小哥哥你倒是说说,你姓氏名谁,家住何处,我才好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冤仇。”

    “我说!我说!”叔易欢眼中竟被吓得沁出泪来。“我姓叔,字吉,名易欢。是岱风剑派掌门的外孙,根本就不是本地人士啊!怎会与你有冤仇。”叔易欢眼珠一转道:“你方才还喊我名讳,怎得眼下还问!”

    我用头发轻扫他脖颈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了人家呢。”

    叔易欢被我恶心得胃液上涌,又是一阵干呕。

    他越是如此,我越是起劲,更加造作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来此处,寓意何为?”

    他索性将眼一闭,不再看我。“我是来拜师的!”

    “不对,你骗人!”我厉声呵斥道。

    叔易欢吓得一个激灵,哀求道:“我真是来拜师的,没骗你。”

    我见他死不开口,直接放大招。“你不是来拜师的,你是来和我续前缘的!”说着拉开他的扣带,撕开他的衣衫,他吓得几近哀嚎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我是来勾引淳于昭的。”

    “哦?”

    “你如此对我,此处的掌门淳于昭一定会寻你报仇。我是他转世的贤伉俪,前世如鹣、如鲽的良缘佳配,只因英年早逝,死得太过凄惨,所以才靠着前世残存的记忆,转世投胎长大成人后前来寻他,与他再续前缘。”

    “我呸!放屁!”我一口啐在他脸上,“你拿这一套烂扯糊弄鬼呢!”

    叔易欢如哀默心死般叹道:“你不就是鬼么!”

    我伸出小白手,欲要摸向他的前胸道:“那我们就来续一段人鬼之缘吧。”

    叔易欢求饶道:“大姐啊,我没骗你啊,我前世是清泰三年九月初六午时死的,我今世也是同天亥时将尽时出生的。六个时辰,正好走完奈何桥,投生到下一家啊。”

    我心中一阵刺痛,难道师父等的人真的故去了?那师父这十六载的苦等又算什么!但瞧眼前的叔易欢,空口白牙,死无对证,他当然想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继续问道:“那你手上的锁魂链是哪来的?判官笔是哪来的?莫不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成!”

    叔易欢见我厉声正色,忽然退去恐惧与厌恶,吃惊道:“淳于刺?原来你是淳于刺!”

    我撩得正起劲,谁知竟被识破了,只得尴尬道:“对啊,是我。你现在才看出来!”

    叔易欢愤怒异常,厉声高喝:“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快给我下来!”

    就在这询问的关键时刻,门外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恐是惊动了师父,我忙得给他松了绑,还未容得我从他身上下来,门便一脚被蜀子叔踹开。

    见我二人在床上衣衫不整,蜀子叔痛心疾首道:“哎呀!哎呀!这成何体统!叔易欢我们掌门收留你,你怎可与他的徒儿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我见师父、小页皆赶来,忙得连滚带爬下了床,跪在师父面前。

    “师父……”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师父轻拍我的肩头,径直向床上的叔易欢走去。

    叔易欢也忙得下了床,奈何周身无力,只得瘫坐在地上。小页见他家公子袒胸露怀,衣衫不整,忙得与他跪在一处,帮忙整理。

    师父骤然不悦,双手一背,道:“叔易欢,你先前说,是我转世的故人,赶来与我再续前缘,眼下却又勾引我的女徒儿,在此行不轨之举,你要如何解释?”

    “女徒儿?勾引?”叔易欢肉眼可见般的五雷轰顶。“你在与我说笑么?你说我勾引你的女徒儿?我勾引她?你自己瞧瞧,这能算是人么?这分明就是个女鬼!”

    一旁小页又来添油加醋道:“公子,咱口味不能重到如此地步啊!你与他苟且,这…这事传出去,我要如何做人啊!”

    叔易欢一把将他推开:“给我滚一边去吧!”

    师父虽然背对我,但见他和蜀子叔的神色言语,全然不是真的恼怒,反而似早有准备。虽不知师父究竟如何盘算,但面对外人,这话一定要顺着师父说。我强装哭泣道:“师父,叔易欢他,他不是人,他轻薄我。师父,您定要给徒儿做主啊!”

    我边说边抱住蜀子叔的大腿,我俩四目相对,蜀子叔眼前一黑,双目紧闭道:“咱说就行,别……别靠近我。”

    师父接着道:“我徒儿乃是清白之躯,如今被你玷污,你要如何补救?”

    叔易欢百口莫辩:“清白之躯,我也是清白之躯啊!这是我的寝房啊!他跑到我房中,如何竟成了我玷污他!更何况,他……他怎么可能是女儿身呢!”

    蜀子叔连忙趁机将我推开,走到叔易欢近前,俯身扶着他的肩,同情地安慰道:“我知道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你很难相信,同是身为男子,我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事实确实如此,眼下若你执意不信,我们可以先出去,你再验验,等确实相信了,再叫我们嘛!”

    叔易欢眼泪都快下来了,惶恐道:“别,别,别,叔,你是我亲叔。你说是女的,就是女的。你们别出去,我不要和她单独在一起。”

    师父开口道:“既你已经承认她是女儿身,又被我们众人撞见与她有了不轨之举,沾衣裸袖便为失洁。你既是岱风剑派的长孙,那定然是自幼受过尊卑教养,遵守祖宗家法的仁人君子。那岱风剑派也算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岂能容你在外面这般肆意妄为,祸害良家。小页,你这就去给你家主人送信,定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将我徒儿接走!你家公子,便留在此处,等着与我徒儿一同回剑派,拜堂成亲!”

    我心中一惊,师父是说真的还是在敲山震虎?

    叔易欢闻听此言,如同坠入冰河,楚囚对泣,喟然长叹,冷笑道:“淳于昭!原来你这一切,皆是你算计好的,诱着我中了圈套,上了钩。暗中给我吓了迷药,让我动弹不得,又让你的徒儿前来逼迫我。那日你与我在相思榻上缠绵之语可算得真?可做得数?”

    仅是那相思榻三字,于我而言便已是字字诛心,呕心抽肠了。但我心中仍旧相信,师父仅是逢场作戏,推托之词罢了。

    师父俯身对他道:“如今是你先弃了誓言,有负于我,还何谈再续前缘之说!”言罢,师父拂袖而去。

    一旁小页不知所措,蜀子叔上前劝慰道:“你也看见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无力回天,赶紧给你家主人送信儿去吧。”

    “那……我家公子……”

    叔把他推出门外,“你家公子还得留着跟我们刺儿成亲呢,这是未来的新姑爷,我们定然会好吃好喝的待他,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叔怕握着小页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们还指着你家公子爷给出钱养老送终,定然不会为难他,你就放心走吧。”

    小页不安道:“可我家公子,方才说是被你们下了药啊!”

    叔将小页拉到一边,有意躲开我,低声道:“你怎么不明白啊!要是你被人家撞见,跟这么一个……在床上,你不说下药,那不是唱戏的腿抽筋?”

    “怎么讲?”

    “下不来台啊!”

    小页跺着脚道:“这可说得也是,哎……先前跟男子也就算了,这回居然还勾搭起姑娘来了,这不近女色的口味也太重了。我这就回剑派回禀,那公子这儿就有劳蜀子大人了!”

    “放心,放心,快去吧,赶紧给你家大人送信去。”

    蜀子叔交代完小页将他送走,又生怕叔易欢跑了,拿条铁链子将他捆了个结实,锁在耳房,便与我一同去前院议事厅寻师父。

    见烛火氤氲下,师父在桌前正襟危坐,端详卷轴中人,那叔易欢的判官笔放在一旁。如今师父终于恢复了往日神采,不再躲躲闪闪,自怨自艾,真是再好不过。想来,师父前几日对我和蜀子叔的冷淡,也皆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我刚要靠近,师父抬头,吓得一个激灵。一旁蜀子叔说道:“你快去洗了吧,瘆得我连茅厕都没敢去。”

    我都出了屋,叔还在跟师傅叨叨:“这孩子胆儿真大,她自己不害怕么?就这样的还要嫁给叔易欢?您也是太护犊子了,简直都有点泯灭人性了……呸呸,我出言不逊,掌门莫要责怪。”

    待我换好衣裳回来,叔说道:“看着舒服多喽,暂且别说男人,女人,咱先最起码像个人。”

    “叔放心,我一定给你寻个方才那副模样的媳妇!”

    “呸!陪葬都不要!”

    师父将头转向我,开口道:“可问出何事?”

    我虽坐着,却抱拳拱手,毕恭毕敬道:“回师父,他说他是您故去的贤伉俪,然后……带着前世记忆,转世与您再续前缘的。”

    叔在一旁道:“看来此言不假。”

    我怒道:“叔怎么知道不假!”

    “在你那套装扮面前,就不可能撒谎。”

    我白了他一眼。

    师父在一旁问道:“你可信?”

    我笃定异常:“不信!”

    师父点点头:“我先前也想顺水推舟,信了他的狂言,看他究竟寓意何为,却仍旧没有看透。今日早上见你对他下药,便想到你有此举,于是将计就计,逼出他幕后之人。”

    我放心道:“我就知道师父并非真心让我与他婚配。”

    师父一脸认真道:“是真心。”

    “啊?为何呀!”

    “你不愿意?”

    我忙得起身,惊诧道:“我为何要愿意!”

    一旁蜀子叔痛心疾首:“你倒不愿意起来,你师父是有多替你着想啊。这叔易欢论家世、论相貌、论武功,哪一点不比你强?这是世间难寻的好姻缘,就单凭叔易欢的相貌,往街上一站,那姑娘都是要打破脑袋往前挤的。刺儿,我和你师父虽然把你拉扯大,但叔说句你不爱听的真心话,我和你师父,是压根儿就没抱希望,你这辈子居然还能有人要。眼下你师父为了你,简直是在此强行逼供,乱点鸳鸯,睁眼说瞎话,就是为了能让你有个好归宿。你到不愿意起来,你哪来的资格?谁给你的底气?你想像话本里写的寻个情投意合之人?那你算是想瞎了这双瞎眼睛喽!”

    “叔,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此生也没打算有人能跟我情投意合。眼下师父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有心思自己去躲清静。”我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师父!徒儿此生别无所愿,就只求为师父报仇雪恨,留在师父身边,为您养老送终。”

    师父单手将我搀起,“我就是怕你如此,才想趁此机会为你寻个好人家儿。师父的仇师父自己报,如今你已及笄,是大姑娘了,女大不中留。你该有你自己的人生,该过你自己的日子。我原以为叔易欢是为着剑派四当家来寻仇,前几日便命你蜀子叔去先前埋尸的地点查看,但并无异样,可见叔易欢此行,并非是来寻仇。更何况他与你,先前也并无恩怨。若他真是岱风剑派岱立居士的外长孙,他母亲蓉锦夫人与我,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只要你愿意,我定有办法让你风风光光嫁入岱风剑派,虽不保你二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但这锦衣玉食,安稳度日,定然是有的。”

    见师父为了我的终身大事可谓是煞费苦心,殚精竭虑,思虑周全,我不由心生感激。“多谢师父!但徒儿不愿离开您。师父大仇未报,桑维翰至今未除。若是此时我一走了之,那先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更何况叔易欢本就是喜爱龙阳之好的断袖,我要如何与之婚配,徒儿实难从命。”

    叔在一旁笑道:“龙阳之好不是正合你意?”

    师父颇为忠恳地看着我,“刺儿,此事你再斟酌一二,几日相处下来,为师见着叔易欢秉性并非大恶之人,与你果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佳配。”

    蜀子叔敲锣边道:“对,咱虽不知叔易欢底细,但你师父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先缓一缓,你也慢慢考虑考虑,千万别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师父话锋一转,坐在书案旁,拿起卷轴问道:“此次下山,这二人,查得如何?”

    “回师父,他二人用的皆是化名,女子名唤段丞杰,男子名唤段丞沫。”

    叔一挑大拇指:“好刀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见师父拿起笔墨,将二人名字写在纸上,边道:“段丞杰,断掉首尾便剩水木。”

    叔指着卷轴女子下方标注的名字道:“花水木。那这男子怎么讲。”

    我插话道:“都成沫了,肯定是穗啊。”

    叔点头道:“程穗。刺儿说这二人的师父与您是旧相识。”

    我补充道:“那姑娘装银针的羊皮卷外,写着白南尔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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