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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升职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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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苗苗莫名其妙成为了蒋愚鲁的饭搭子。

    只要蒋愚鲁在公司,中午都会叫杨苗苗上楼一起吃饭,饭后还要求杨苗苗坐一会儿,他往往在杨苗苗刚吃完就睡着了。

    杨苗苗稀奇极了,原来高岭之花的蒋总也是个正常人,也要睡觉,还会轻轻的打呼!

    关于和蒋愚鲁的流言逐渐起来。杨苗苗有口难辨,她和蒋总真的是纯粹的饭友关系。她猜测是不是蒋总看她现场吃播,胃口更好一点,吃完午睡也更香一点?

    行政部的人对杨苗苗越加客气,她被排挤孤立的感觉也越加明显。不过她内心自有小宇宙,向来不太在乎旁人的看法,来上班时为了挣钱,又不是为了交朋友,干完该干的事情,到点就拎包走人。

    行政部完成了半年业绩考评,成绩在公司各部门内排名还不错。杨莉心情大好,宣布团队中午聚餐。众人欢呼,白颖们立刻凑在一起搜寻附近的餐厅,杨苗苗凑热闹,坐在工位上聚精会神改文件。

    白颖瞥了一眼杨苗苗,挤眉弄眼的问杨莉:“杨总,咱们订几个人的座?苗苗每天中午可是要陪蒋总吃饭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来参加?”

    杨苗苗将白颖的阴阳怪气全盘收入耳中,心想罢了,这种聚餐去了也是添堵,还不如对着蒋愚鲁吃饭呢,至少安安静静,秀色可餐。

    她刚要开口,韩之路进了办公室。

    韩之路没和杨莉寒暄,直接宣布了一件事,杨苗苗的职位由行政专员调为总裁秘书,工位搬到行政楼层,独享一个办公室。

    杨莉吃了一惊,她不露声色的打量了杨苗苗一番。

    蒋愚鲁以前一直是生人勿近,不喜有人对他的行踪喜好掌握过多,因此公司不设专门的总裁秘书岗,总裁秘书的职能归入行政部。

    但杨苗苗出现后,蒋愚鲁一反常态,居然专门新设了总裁秘书岗。关键是总裁秘书的考核条线直接由韩之路负责,不再通过她,在职级上,杨苗苗相当于跳升一级,和杨莉平级了。

    杨苗苗倒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升职了,只是听到自己可以独享一个办公室,说不定还是个江景办公室,也不管白颖们的羡慕嫉妒恨,立刻笑容满面,着手收拾打包办公用品。

    杨莉第一个反应过来,眉眼带上了一层笑,忙对杨苗苗道恭喜,说中午聚餐刚好给杨苗苗庆祝升职,杨苗苗推脱不过,给蒋愚鲁发了个微信请假。蒋愚鲁没回,杨苗苗也不介意,默认他同意了。

    流言蜚语有什么关系,升职加薪才是硬道理。杨苗苗从行政部的普通初级专员,摇身一变,成为了总裁秘书,更加坐实了流言。

    行政部的白颖们自诩都是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的新时代女性,私下对杨苗苗这种走捷径的行为表示不耻,但是否在心底又恨不得以身代之就不得而知了。

    白颖还特地发了一个朋友圈,说什么“命运的馈赠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引得奚溪、夏思雨们纷纷点赞。可惜杨苗苗从不刷朋友圈,对她们心中汹涌的波涛一无所知。

    韩之路专门找杨苗苗谈了一次话,重点是她的工作安排调整,杨苗苗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是升职加薪了。

    她顺便打听方辉事件的后续。韩之路现在对杨苗苗很客气,不仅是因为杨苗苗升职,也是因为有了专职秘书岗后,他终于可以不用兼任蒋愚鲁的跑腿小弟了,工作轻松了不少。

    由于杨苗苗也算是方辉事件的参与者,韩之路觉得如实相告也无妨。方辉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公诉。齐辉在市场上的声誉和估值一落千丈。

    为了取得景盛的谅解,争取从轻处罚,方辉除了按照合同约定无偿转让了股权之外,还将剩余的股权折价转让给了景盛。景盛如愿以偿获得了齐辉的控制权。紧接着,孙鹏飞按原计划对齐辉进行人事调整、业务重组,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杨苗苗知道没有蒋愚鲁的授意,韩之路是不可能提拔她的。虽说行政部的同事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但她们的莫名挤兑日积月累下来,总让杨苗苗心里膈应。

    现在,她远离了行政部的鸡毛蒜皮,清清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眼睛累了,抬头就能看到辽阔的江景,虽然蒋愚鲁对工作质量的要求更高,但她心情反而更加舒畅。

    杨苗苗不知道应该怎么向蒋愚鲁表达感激之情,只是在和蒋愚鲁吃午饭的日子,默默将午休的地点改在了他的办公室。一般这时候,蒋愚鲁往往可以完整的睡一个多小时。

    她发现,但凡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只要她在的场合,蒋愚鲁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小憩,连在外出开会的车上也不例外。

    一开始她还好奇,这人怎么像她家的妙妙一样,白天永远在打盹。后来她向韩之路旁敲侧击打听过,韩之路说蒋总患失眠症已有多年,晚上入眠都难,何况是白天。

    杨苗苗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身上能散发一种安神的气息?

    自从杨苗苗成为蒋愚鲁的专职秘书后,蒋愚鲁白天午休的质量显著上升,眼底的青黑淡了一些,连脾气也好了不少。被他骂出办公室的人显著变少了。

    这日,杨苗苗陪同蒋愚鲁以及业务经理陶欢去参加一个行业研讨会。陶欢开车,杨苗苗和蒋愚鲁坐在后排。

    车还没开出去多久,蒋愚鲁就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头开始随着车左右摇晃,差点要靠到杨苗苗肩上了。杨苗苗僵硬的坐着,一动不敢动。陶欢开着车,偶尔看一眼后视镜,意味深长。

    汽车一个左拐,蒋愚鲁随着惯性倒向了杨苗苗,他的头发擦到了杨苗苗的颈侧,鼻子灵敏的杨苗苗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若隐若现,萦绕在杨苗苗的鼻尖。

    杨苗苗浑身不自在,轻轻往外侧挪动了几公分,鼻子痒痒的,努力憋着呼之欲出的大喷嚏。

    好在陶欢出声了:“蒋总,我们马上到了。”

    蒋愚鲁的眼睛随即睁开,眼神清明,不带一丝刚睡醒的迷蒙。杨苗苗暗暗观察,心中啧啧称奇,这模式切换的也太快了。

    蒋愚鲁坐正了身体,抻了抻领带,理了理袖口,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这个研讨会由新能源行业联合会组织,邀请了市场份额排名靠前的十家新能源企业以及行业内业绩瞩目的投资人一起参会,旨在增加投资人对新能源领域的投融资,为新能源行业发展引入资本金。

    陶欢是景盛公司新能源兼基建行业的投资团队负责人,在该行业浸淫多年,在市场上也小有名气,她被列入邀请人清单之列顺理成章。

    会场的前面两排是嘉宾的位置,蒋愚鲁坐在第一排靠中间,陶欢坐在第二排靠边。杨苗苗随便找了个后排边角的位置坐下来。

    这类研讨会,蒋愚鲁的发言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不需要做什么现场纪要,杨苗苗参加的必要性不高,杨苗苗猜测蒋愚鲁是为了路上睡觉才带上她的。

    不过外出开会就不用准点打卡下班,她也乐意摸摸鱼。杨苗苗对这份工作满意度又提高了一点点。

    会场不像是学校课堂,上面有人讲,下面也有人讲,坐在杨苗苗后排几个人一边听蒋愚鲁发言,一边窃窃私语。杨苗苗不经意抓取到了“景盛”、“蒋愚鲁”就几个敏感词,立刻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

    “自从中央颁布了‘碳中和、碳达峰’的政策,这新能源行业可是投资人眼里的香饽饽。听说蒋愚鲁最近在看好几个新能源行业的公司,正在紧锣密鼓的尽调谈判呢。”

    “景盛算是国内投资的风向标了,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蒋愚鲁这次说不定要看走眼了,我有个铁哥们在国家发改委,据说马上要出台新政策了。这可是重磅炸弹,你耳朵凑近点,我和你说……”

    这两个人坐位与杨苗苗隔了两排,声音压低一点尚能听见,但后面的耳语就实在听不清楚了。

    杨苗苗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敲入“国家发改委”、“新能源”、“新政策”这几个关键词,跳出来几千条搜索结果,杨苗苗浏览了一番没什么头绪。

    接下来一下午的研讨会在杨苗苗的昏昏欲睡中结束。会议结束之后,蒋愚鲁和陶欢被众多公司代表围住,杨苗苗见他们两个一时抽不出身,就在门口等着。

    门口走廊两侧还留着一些下午茶歇的饮品和点心,杨苗苗刚好觉得有点饿,干脆一边吃一边等。

    一阵浓烈的香水味袭来,呛得杨苗苗打了个喷嚏,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影靠近。

    “这个芝士蛋糕还不错,小姐姐要不要尝尝。”

    杨苗苗应声抬头,见是一个年轻男人对她说话,一身西装马甲,油头梳的一丝不苟,恐怕倒立也不会变形。五官算得上帅气,就是笑容有点油腻。

    徐驰硬被他爸拉到这个研讨会上,说是有助于拓展人脉,开拓眼界。可是他对他爸的新能源公司丝毫不感兴趣,一下午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结束了,趁他爸去找投资人打招呼,他偷偷溜了出来,看到一个小姑娘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剩下的茶歇甜点。

    在这里出现的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碍着面子,一般不会在会议散场之后再去捡剩下的点心吃。

    从衣着打扮上看,这个小姑娘估计就是一普通工作人员。不过这个小姑娘吃的坦坦荡荡,吃相还挺赏心悦目,也不招人嫌弃。徐驰自动给杨苗苗贴上了“可撩”的标签。

    杨苗苗抬头看了徐驰一眼,往后退了一步,忍住掩鼻的冲动,她礼貌性拒绝:“谢谢。我已经吃好了。”

    徐驰用自以为温柔可亲的声音说:“这里隔壁商场有家蛋糕店,招牌是北海道芝士蛋糕,不甜不腻,我请你去吃啊?”

    徐驰认为自己年轻又多金,在酒吧夜店撩妹向来无往不利,杨苗苗在他眼里也不例外。

    杨苗苗说:“谢谢,我吃好了。散会后估计你们工作不少,您先忙吧。”

    徐驰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啊?”

    杨苗苗疑惑的说:“我不吃了,你都收走吧。”

    她把自己当做是服务员了。徐驰左右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西装颜色确实和会场的服务员有点像。但她有没有点眼力见,这可是阿玛尼,能一样嘛?徐驰不知道杨苗苗是不是故意的,心里抓狂。

    蒋愚鲁在众人拥簇下走出来,扫了一眼一旁杨苗苗和徐驰。杨苗苗看到蒋总走出来了,自觉跟上。

    蒋总身高腿长,像是要甩掉身后的人群,步子迈得极快,杨苗苗小跑才能跟上,缀在行业精英队伍后面,格格不入,像个小尾巴一样。

    徐驰还在原地发呆,一不留神被他爸揪住耳朵,拎到一边教训:“你脑子瓦特啦,蒋总的秘书也要撩?我们家正求着景盛的资金呢。”

    回去了路上,蒋愚鲁没有再睡觉。陶欢专注开车,没有说话。杨苗苗直觉周遭气压很低。

    杨苗苗想起了会场听到的对话,心里犹豫要不要和蒋愚鲁说。蒋愚鲁看到她纠结的表情,问:“你想说什么?”杨苗苗只好将会上听到的信息简单说了一下,蒋愚鲁听完,简单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

    虽然蒋愚鲁一贯都是喜怒不行于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杨苗苗能感觉出蒋愚鲁的情绪波动。

    比如和她一起吃完饭或者刚睡醒的时刻,蒋愚鲁是轻松愉快的。而现在蒋愚鲁嘴角抿得很紧,杨苗苗知道他有些不悦。

    去的时候好好的,会场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杨苗苗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就不开心了,心想这老板可真是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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