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耻母子
“嬷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明白的。”顾云澜拉着林嬷嬷的手安慰道。
“但是嬷嬷不清楚的是，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侯门又何尝不是呢？这一点，这些年，嬷嬷想必也是深有体会的。”
“我不喜欢那么复杂的生活，厌倦那样的勾心斗角，我喜欢现在平静而充实的日子，每天做点点心，回来数数钱。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我懒得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每天紧绷着神经算计这个算计那个，那样的生活太累了，就算物质上是富足的，但精神上是贫乏的。我想要的生活，是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盖一座属于自己的青砖大瓦房，每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大大海？小姐，你要住海边去？”白果吃惊。
顾云澜的幻想被打断，翻了个白眼给白果。
“我那是比喻，比喻懂吗？不过，我是挺想住海边的，大海可美了！”
“大海什么样的呀，奴婢没见过”白果挠挠头。
“大海啊，一眼望不到边际，碧蓝碧蓝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大海，你别打断我说话！”
“哦~”
“嬷嬷，你要清楚，除非父亲回来，不然，武陵侯府，我们是回不去的。况且，就算父亲回来，你也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是会护着我，还是放任王氏对付我？”
“小姐，侯爷不会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侯爷带你去看灯会，侯爷可喜欢你了！”
顾云澜无力的自嘲，“喜欢我，会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顾了？侯府里所发生的事情，父亲真的不知吗？就算父亲不知，那住东院里的老太太也不知吗？我写过那么多封信给父亲，他回过吗？”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们赌不起的，嬷嬷！一旦赌错，就是万劫不复！”
“就算王氏不再派人来杀我，但我更怕她派人来接我回去，在深宅内院，暴毙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太容易了。”
“就算她不出手，别忘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她给我安排一门亲事，找个快要入土的男人，等他一死就叫我陪葬，或者给我找一个有特殊癖好，我又能如何？！”
林嬷嬷呆愣在原地，脸色惨白。
这些，她从来没有想过
“走，还有一线生机，不走，多半是死路一条。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信，亲生的母亲，怎么会对自己十月怀胎的亲生女儿下此狠手呢？”
“到底为什么呢？之前十几年不闻不问，突然要下此狠手，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顾云澜”于死地”
顾云澜喃喃自语，为什么呢？
第二日，王铁柱带着刘氏，王全，王慧秀，顾云澜几人去了隔壁杨村。
杨成文家住在杨村的中心地带。
杨老汉是个能干又能吃苦的，早年挣些了银钱就给家里盖了砖瓦房，比起其他人的木屋茅草屋可结实多了。
若是条件太差，当年王铁柱也不会把女儿王慧秀嫁过来吃苦。
王慧秀说，按往日来说，今天应该是杨成文休沐的日子，应该是在家的。
果然，刚刚到杨家，就听见杨成文跟他娘说话的声音。
“阿文呐，你那媳妇肯定带着那个赔钱货臭丫头回娘家去了，家里一大堆活，说走就走，也是个不省心的！”
“娘，阿秀她回去也呆不了多久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过两天？这都多少天了还不晓得回来，你娘我都快累死了！”
“那，那她不回来，我也没办法呀！”
“你等下去王家把她跟那赔钱货接回来，要是不回来，就休了她！不下蛋的母鸡，留着也没什么用！”
“好的娘，我一会去岳父家看看。”
门口听到他们母子对话的王铁柱夫妇跟王全气的脸色铁青，倒是王慧秀一脸平静，似是习以为常了。
“砰”地一声，王全一脚踹开了杨家的大门。
杨成文母子吓了一跳，张氏大声嚷嚷道：“谁呀，要死了，敢踹我家的大门，我儿子可是个童生，明年就能中秀才的，敢踹我家大门，等我儿子中了秀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母子二人走出来一看，见了王铁柱一家，愣了一下。
刘氏道：“不劳烦女婿了，我们就在这。”
张氏反应过来，阴阳怪气道：“我说亲家，你们家女儿哦，这家教实在是差劲，谁家媳妇一声不吭就带着孩子回娘家，还一住这么多天不回来的？还想不想跟我们家阿文过了？！”
王慧秀从后面走了出来，“婆母，我确实，是不想跟杨成文过了，我今日是来求和离书的！”
闻言，杨成文母子愣住了。
“你说不想过就不过，这事由得你做主吗？”张氏刻薄惯了，张口就骂。
“她做不了主，我们做的了主！”王铁柱把女儿护在身后。
“她嫁入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媳妇，想要和离，没门，要么就只有休书一封！”
王慧秀深吸了一口气，“休书也可！”
“阿秀！”王全低声喝道。
张氏滴溜溜着眼睛道，“要休书也可以，但是你嫁给咱们家成文这么多年，也未能给他生下儿子，你必须补偿我儿子一百两银子，我才让我儿子给你休书！”
王铁柱等人一路走过来的时候，村里人就看着，爱看热闹的从村口就跟到了杨家门口，再加上张氏嗓门大，左邻右舍的都听见了，纷纷出来看发围在杨家门口看热闹。
张氏此言一出，那村民们议论纷纷。
“这张婆子，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这成文媳妇多好的一个人，可惜了，摊上这么个婆家！”
“可不是么，这杨老汉在的时候还好，能压得住张婆子，这杨老汉一去，就苦了成文媳妇了！”
“不过，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成文媳妇自从生了个小丫头片子，后面就没动静了！也不怪张婆子着急，他们家，三代独苗了！”
“我听我那婆娘说，三年前，这成文媳妇还怀过一个，还没到两个月，被张婆子给磋磨没了！”
“啊，还有这回事？”
“是呀，当时我那婆娘亲眼所见，成文媳妇就倒在地上呻吟，身下流了一大滩血，那张婆子就站在那冷眼看着，还是我那婆娘看不下去，把成文媳妇给扶进屋的。只是我那婆娘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跟我提了一次，我想着张婆子不是个好惹的，况且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就没说！”
“要是这样，那这张婆子可真是坏到没边了！一边怪媳妇不会生，一边怀了又给人家作没了”
“可不是嘛！”
顾云澜在外边没有进去，听到了村民说的话，目光沉沉地看着杨氏母子。
她认出来了，杨成文就是之前在东陵书院那个任意评论柳新月，认为女子不能传宗接代就该扫地出门的男子。
只是今天，在谈到自己的事情上，他面对众人，虽是一脸愧色，却一声不吭，等待张氏给他出头，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争取最大利益，这样自私自利的男人，真是恶心！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都算计，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利用，真是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