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水而亡
楚葵猛地睁开眼睛，暖暖的阳光穿过树叶照在自己的脸上。
树上挂着葡萄一般的红果子，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串状的果实也随之摇摆，有些尾端的果实仿佛要跌落下来。
眼前的场面煞是熟悉，这不就是楚葵来的第一天睁开眼的场面吗？她不是在开新手礼包吗？为什么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楚葵连忙坐了起来，向四周望了望。
不远处白久久在修养，右手包扎处十分引人注目，而贺春来持剑站在白久久附近，靠着一棵树，好像在思考什么，贺春来看见她坐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而魏迟正在擦着自己手中的白翎剑。
这分明就是那一天，天气、位置、就连树上的果子都是一样的，但是却又处处不同，这一次贺春来居然没有找她来说话，而且也没有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莫非是一场梦，她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脸。
“嘶，疼疼疼。”这居然是真的，楚葵感到不可思议，难不成她先前救系统才是一场梦。
楚葵仔细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事情是从触碰了那一颗技能球开始的，莫非那个技能球的技能是回溯时间。
她看看周围的一切，处处熟悉，却又处处透露着陌生的气息，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发生的，如同楚葵经历过的一般，四人向森林的外围走去，途中贺春来提议应该吃饭了。
就这样楚葵和贺春来踏上了寻找食物的路程。
贺春来提议让楚葵来摘果子，楚葵点了点头。
楚葵在树下站定，还是熟悉的赤果树，不过这一次她就不盲目爬树了，她必须想一想其他得办法。
顺便提前把碍事的裙子捆好，以防系统将野狼引诱过来。
楚葵边寻找长树枝，想用树皮将几根长树枝捆成一根加长版树棍，边寻找，她边注意一旁的草丛，有没有系统的身影。
树枝找了好几根，可是草丛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真是奇怪，明明到了系统差不多出现的时间，可是什么影子都没看见，难不成这一次不会有系统的出现吗。
哗哗。
灌木丛传来生物穿梭的声音，几片叶片因为灌木的摇晃而落在了地上。
楚葵握紧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去和野狼战斗。
从灌木里，探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接着跃出了灌木。
是野狼，是那一条饥肠辘辘的野狼，可是附近却没有了系统的身影。
野狼向楚葵冲了过来，这一次没有了系统的帮助，她只能一个人与野狼战斗，好在上一次顺利处理了野狼，让她的战斗不再那么生疏。
她熟悉地躲避着野狼的攻击，并寻找着机会反击。楚葵甚至在这次战斗中，学会了用假动作欺骗野狼，成功地砍伤了野狼。
多亏了前一次积累经验，这一次她对付野狼好像开了挂一般，不过没有了系统的出现，总让楚葵觉得某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楚葵举起手中的剑，打算速战速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石子打中了楚葵膝盖后侧。
右腿顿时使不上力气了，整个人像右侧倒去，她连忙将剑撑在地上，站稳。
野狼抓住了这个机会，跃起，狠狠咬住了楚葵的右小臂。
疼痛一下子席卷了楚葵的脑海，她强忍的右臂来带的伤痛，用左手持剑。
野狼好像想咬断楚葵的臂骨，久久不愿松口。
她只能使用没什么力气的左手向野狼的较为薄弱的地方伤去，她快速地用剑在野狼的脖颈出划去，野狼血管的血顿时喷涌而出，溅撒在她粉嫩的裙子上。
野狼松开嘴，喷地一声跌落在地上，脖颈处的血管在不停的冒着鲜血，琥珀色的眼睛已经放大了起来，甚至可以看见因为疼痛而生长出的红血丝。
楚葵看见危险解除后，立马丢下来左手中的剑，疼！右手因为野狼的撕咬，已经彻底皮开肉绽了，她甚至可以看见裸露在外的骨头。
她匆匆看了一眼就别看了目光，虽然她从来不是一个晕血的人，但是看见这么残酷的画面，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怕自己会没有因为疼的晕倒，就因为看见伤口太恐怖而吓晕。
懂得一些急救方法的她，立马扯下一节裙子，捆住了伤口，防止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她看了一眼贺春来原先走开的方向，没有看见他的人，算了这种情况，她还是不在这里等他了。
虽然没有摘到果子，但是安全第一，上辈子没有这么受过伤的楚葵，第一次疼的这么撕心裂肺，她打算先原来返回，去寻找魏迟和白久久的帮助。
贺春来回来这里看见她不在，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以及地上的血迹，应该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楚葵向魏迟和白久久生火的地方走去，右手带来的疼痛迫使她无法加快脚步，甚至走在后面开始眼花，头也开始昏昏的。
不行，她可不能晕倒半路，如果这样，那么绝对会因为失血死在半路，不知道成为了哪个动物的盘中餐。
就在她撑不住，想要一头栽下去时，她看见了一抹黄色出现，接住了她。
“受伤了？”贺春来的话语看似是在关心着她，可是语气好像带着一丝笑意。
贺春来将楚葵像扛麻袋一样轻松地扛在了肩上。
在楚葵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感受到，贺春来将手放在她的伤口处按了下去，巨大的疼痛立马席卷了她的大脑，于是，疼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她看见了，白久久在帮她处理右臂上的血渍，伤口已经被包扎地服服帖帖了，或许时被他们敷上了什么药，现在伤口并没有那么疼，在楚葵的最大忍受范围之内。
白久久见楚葵睁开了眼睛，对楚葵说：“你的伤口魏迟帮你处理好了，就是你身上的血迹都结痂了，我怕你不舒服就帮你擦一擦。”
楚葵坐起身来，却因为扯到了右臂的伤口，疼得猛吸一口气，白久久立马扶住了她，让楚葵好借着她的力，更加轻松地坐好。
“久久姐姐，谢谢你。”楚葵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白久久，发现白久久其实一直是一个心软的女生，虽然平时里喜怒基本上都不会显露在表面，但是从她的一些举动里，你会发现她在默默关心着你。
后面白久久觉得楚葵该一个人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就走了，魏迟端着煮好的饭叫楚葵吃一点，楚葵用左手艰难地吃了几口，饭菜还是热乎的。
不过右手还是疼的厉害，她只吃了小半碗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贺春来走了过来：“怎么久久姐伤了右手，你也伤了右手，好好养病吧，往后的路说不定更难走”
贺春来说完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没有等楚葵说什么，立马就走了，或许他压根就没打算听楚葵想要说什么。
而在贺春来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楚葵看见贺春来的嘴巴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好像在说：“活该。”
不对，这一切都太不对了，楚葵重新躺在地上，回忆发生过的一切，这一次遇见野狼，没有系统的出现，她也被野狼所伤，上一次可以击退野狼，也有系统丢出石头和拖出野狼的功劳。
果然这一次没有了系统，她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可是为什么没有了系统，还是有一颗石头出来了，她摸了摸自己被打中的部位，没有任何的痕迹，可是在当时她因为被石头打中了右腿而彻底站不稳。
楚葵闭着眼睛，仔仔细细回忆着发生过的事情，肯定还有一些疏漏的，没有被她发现。
黄色的衣角，她突然回忆起，上一次击退野狼时，看见的黄色衣角。
楚葵心里好像有了某个答案，应该是贺春来扔出来石头，可是为什么上一次扔中了野狼，而这一次却要扔中她。
难不成是因为，在先前的派任中，因为楚葵的拖后腿害得白久久伤了右手，所以贺春来想用这个办法复仇。
看着自己受伤的右臂，楚葵想起贺春来前面过来和她说的话“怎么久久姐伤了右手，你也伤了右手”。
风轻轻吹过楚葵被包扎得结结实实的右臂，好像想要抚平她的伤痛，嘴里吃下去的粥，还回荡着甜味。
楚葵虽然来了没多久，她也知道贺春来的嘴巴狠毒，但是他真的会向自己下手吗？他真的有自己所猜想的这么坏吗？
想着想着，楚葵将头扭向了贺春来所在的方向，恰巧看见贺春来看着她，见两人对视，贺春来立马扬起了一个笑容。
阳光洒在他脸上，看起来单纯极了，楚葵看不透他。
在楚葵稍稍休整好后，四人又踏上了旅程。
出了森林，他们该会学校提交派任结果了，考虑到队伍里面，带有伤病，在再三衡量之下，四人选择了水路这一道路，虽然乘船比较颠簸，但是这是最快到达学院的方法了。
上床后，楚葵一直待在房间里面养病，她不敢出去，其实她越来越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所以她能躲避着贺春来，她就躲着。
就这样躲了好几天，楚葵没有见过一次贺春来，在这几天里面，唯有魏迟每天吃完午餐、晚饭后会来找她聊天；白久久会时不时给她带一些好玩的，虽然不会怎么怎和楚葵交流，但是在楚葵和她讲话的时候，她都会一一回答。
船再行驶两天就要到学院附近，她在房间里面也快呆了一个星期了，虽然再害怕贺春来，但是再不出去走走，她就要发霉了。
于是，楚葵打算在快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去船头甲板上吹吃风，毕竟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出现，遇见贺春来的几率大大降低。
楚葵在吃完晚餐后，按照惯例和魏迟聊了许久，和魏迟分别后不久，她听见船上的伙夫在报时，是宵停时间了，船上不允许有人大声喧哗，以妨碍他人休息。
楚葵在房间里又等了好一会，才出了门，果然甲板上没有一个人，一路上也没有看见贺春来，妙哉妙哉。
夜里的风夹杂着一丝微凉，扑面而来，许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她，撑着护栏猛吸了几口，好像想要将这几天身体里废旧的二氧化碳全部排出去。
楚葵这才注意到，这艘船的构造，前面因为手臂的疼痛在上船时，她并没有仔细观察。
船上的甲板并不是木制的，而是一种黑色的材料，楚葵猜想可能是这种材料更加防水、坚硬、轻便吧，所以这么大一艘船的行驶速度并没有多慢。
大船上还挂着一面巨大的帆，米黄色的帆上印着“破浪号”三个字，并且名字的下侧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圆标。
楚葵回忆了一下记忆，想起了这个标识意味着：受官府势力庇护。
就在楚葵思考的过程中，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边。
回过神来的楚葵吓了一跳，却发现是贺春来，一直笑着看着她。
许久未见贺春来，他换下来楚葵最为熟悉的黄色衣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这个衣服更将他的身材勾勒了出来，虽然黑色几乎要将贺春来与黑夜融为一体。
但是楚葵还是可以看出，贺春来的窄腰宽肩，笔挺地站在那里，不得不说，十分赏心悦目。
“今天天气不错。”贺春来移开了看着她的视线，好像在自言自语。
“啊，对。”楚葵还是无法忘记自己心中对于贺春来的猜忌，所以敷衍地回答了贺春来。
提起脚打算回到房间，与贺春来站在一起，特别两个人单独晚上在甲板上，她的心就跳得特别快，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料到贺春来居然先她一步往回走了，看着贺春来迈着大长腿三两下走出甲板，消失在房间出。
楚葵打算多留一会，反正贺春来都走了，她就多在这里吹会儿风吧，难得出来一次。
突然，船身开始摇晃，好像有变异的鱼群在不停地冲撞着船身，楚葵连忙抓紧护栏，打算等船的摇晃平稳一些，立马躲进房间内。
随着船身的震动，原本在甲板上一个稳稳矗立的木桶，一下倒在了甲板上，向楚葵滚了过来。
木桶越来越近，楚葵心中立马变成某个表情包，大呼：“你不要过来啊。”
楚葵一边躲避着木桶，一边握紧栏杆。
可是，楚葵突然感觉握紧护栏的手一酸，整个人被木桶一撞，随着木桶掉进了水里。
汹涌的水不断朝她面门呼去，楚葵只能不断的划水来稳住自己，不被海面淹没。
可是她的动作却惊扰了，在一停撞着船的变异鱼群，鱼群立马停止了一头撞船的动作，朝楚葵游去。
这是楚葵第一次看见变异鱼群，五条有三米多长的鱼，将楚葵包围。
在月色下，楚葵看清了鱼的长相，在两个眼睛的中间，还长着天眼，，时不时转一圈之后死死盯着楚葵，有一口缭乱的獠牙露在外面，从鱼鳃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或许这一次，楚葵要必死无疑了，右手受伤了，自己的佩剑落在了房间了，面对五条变异鱼，以她现在的处境好像没有办法了来挽救了。
鱼群一跃而上，撕咬着楚葵，她拼死挣扎，她可以感受到那獠牙咬破了她的皮肉，咬碎了她的骨头，接着鱼群开始将她往水下拖拽。
她看见自己离海面越来越远，视线越来越黑，可以看见由自己周围冒出的血水，染红了这一片海域。
楚葵尽力地睁开着眼睛，月光下水中有种虚幻的感觉。
“好美，月光下的海水好美……但是真的好疼。”楚葵已经放弃了挣扎，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就是在这一片月光下结束。
……
甲板的晃动没有持续多久，从黑影的角落里面缓缓走出一抹黑色的身影。
贺春来抬头看了看月光：“真是一个好天气呢，月光真美。”
接着他脚步轻快地迈到了栏杆边，这里恰巧是楚葵掉落的地方，分毫不差。
鱼群已经散了，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一片祥和的样子。
贺春来对着那一摊平静的水面，毫无感情的说：“往后的路说不定更难走。”
水面难以让人发现的血色，让贺春来的心跳加快，这种心惊的感觉并不是出于恐惧，反而像是一种快感。
这一路走来，他本不是干净磊落之人，相反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可是从没有一次让他自心里产生这种快感。
或许是发现了自己这种快感，突然他还有些感到可惜，对着海面自言自语了一句：“早知道，再晚点吧。”
接着他便又消失在了那个熟悉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