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妈妈，妈妈。”林瑶唤了好几声，林燕慢慢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手都还在抖。
自打老太太被带走开始她就一直在剧烈吸氧。
原来她真的不是亲生的，这样说来，从小到大受到的一切不公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还有姚经理的背叛，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自己最信任的下属，甚至一度想把公司和5孩子们都托付给他，居然是想要自己命的杀人凶手，要真的把公司给他了，林燕想想后果就惊出一身冷汗。
看着视频里傲视群雄的林襄，林燕觉得更加恍惚了，和做梦一样。
她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成了华升的老总，一波恩威并施吓得老狐狸们跟缩头鹌鹑似的。
进手术室前她还在想，如果这是梦，希望这个梦可以永远做下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大概是林襄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太解气，林燕手术十分顺利，没几天就醒了。
林燕拉过林襄还在削苹果的手，一脸满足的感叹道：“儿砸，妈做了个美梦，梦见你成了大公司的老总，把人渣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好不痛快，咋们公司也有救了，你牛的简直不像话！”
林襄眼角一抽，无奈道：“妈，你宁可相信这是梦，也不肯相信你儿子真的有那么厉害。”
不是林燕看不起她这个儿子，是她太了解他了，他有几斤几两做妈的怎么能够不清楚，可是前几天的事情实在魔幻，让她连现实和想象都分不清了。
林襄就料到会这样，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没必要瞒着了，“妈，等你病好了，跟我去公司看看就知道了。”
林燕半信半疑，伸手想接过那颗削好的苹果，林襄突然转了个急转弯喂进自己嘴里，咬的嘎嘣脆，边吃边说：“真甜。”
这臭小子还是这么欠打的样子，是自己的原装亲崽子没错了，没被鬼上身，林燕倒是松了口气。
出院后，林燕以为林襄说回公司是去她的公司，没想到是去华升。
从进门开始，一声接一声的“林总好”，再看到总裁办公室里琳琅满目的奖杯和证书，还有一些是外语的。
林燕反反复复确定上面的署名，生怕看错了名字，“小襄啊，你什么时候得的奖，妈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林襄淡定地给她倒了杯茶压压惊，“差不多从小学开始。”
林燕不解:“你小学不是只知道玩模型画奥特曼吗？”画的还贼丑，现在还在墙上挂着呢。
林襄无奈:“我那是在画结构图。”
林燕又问:“那你高考交白卷做什么？”
林襄指着玻璃柜里一张毕业证书，“我当时已经被国外名校破格录取了，但还是想去考场体验一下青春的感觉。”
难怪这小子敢交白卷，原来是有恃无恐，高考一完就往国外飞了，她还一直以为他是怕被骂才跑国外避难的。
这么说来，他在国外也不是和传闻中那样整天花天酒地，毕竟这整个玻璃柜的荣耀世上有几个人可以拥有。
林燕彻底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她的儿子起来了！还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公司的老总！这说出去，可以挺直腰杆吹一辈子牛了，看那些老是嘲笑襄襄的人还笑不笑的出来。
她看林襄的眼神都变了，要多慈爱有多慈爱，声音都在颤抖，“儿砸，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说！”
眼下没有外人，林襄随意往沙发里一趟，又没了个正形，“我要是早说会怎么样？”
林燕一拍大腿，“那肯定是把公司交给你，我去安享晚年啊。”
林襄挑挑眉，这就是原因了，他要是早说了，他妈肯定把他当免费的打工人，变着法逼他上班搞事业，还有老太太他们，如果知道他比他妈还有钱，铁定跟吸血水蛭一样贴上来了，道德绑架接撒泼打滚接自杀威胁全套操作来一遍，不把他吸成人干绝不罢休。
“妈，你儿子我啊，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被人逼，你逼我我就摆烂给你看，反正我们家不愁吃喝，就算我是个废物，你还能让我饿死不成。”
林襄笑的贱兮兮的，把啃老说的理所应当，就差把我爱啃老写在脸上了。
林燕那个气啊，一直以为这孩子没救了堕落了，没想到居然心思这么深，把锋芒都藏着呢！
“你是怎么看出来老太太怀着坏心思的？”
林襄耸耸肩，“这不是很明显吗？老太太快五十了还要试管生孩子，不就是打着要你来养的主意吗，亲妈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来？我又去老家调查了一下，钱给够了，那群人抢着和我说真相。”
林燕突然想起来了，小时候林襄对老太太很冷淡，甚至是抗拒和她亲近，让他喊外婆，小林襄总别过头去，说“她不是我外婆”。
这孩子从小就精。
林燕:“那姚经理呢？”
“姚叔啊，长得就像只笑面虎，可惜没证据，后来发现他把你办公室的监控关了，我就知道他要动手了，我装的这个监控有两套系统，即使关了电源，还能够继续工作，姚叔沉不住气，这才被我揪住了尾巴。”
林燕现在想起还是后怕不已，“难怪你急吼吼打电话让我去医院检查。”
他当时在国外，没能够及时回来阻止，他妈虽然中了招，好在不深，但是为了让姚经理放松警惕，他拜托医生朋友夸大了他妈的病情，瞒过了所有人。
他妈都交代后事了，到头发现这全是她儿子做的一个局，她就长了个良性肿瘤而已。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半条命都被吓没了，以林女士的脾气，不把这孝子削层皮下来，她就不是他妈。
可这孩子也确确实实给了她一个惊喜，她必须得重新审视林襄了。
她不会知道，林襄不喜欢看书是因为那些知识早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不提笔算账是因为他心算了得，一眼就可以看出账目上的漏洞，而他逃课玩模型，是为了带队去比赛……
可惜他妈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即使看到他的名字登上报纸，报纸对他极尽赞美之词，她也只会觉得是个同名同姓的天才而已，并羡慕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优秀，她家的却……
殊不知，这个被大众羡慕的对象，就是她的亲儿子。
林襄看了下时间，该吃饭了，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厚着脸皮提要求，“妈，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鸡翅了。”
林燕震惊，做出心痛不已的样子，“我才刚出院，你小子还有没有点良心，居然使唤一个病号。”
林襄自然是知道他妈身体好着呢，又使出他百用不厌的招数，搂着他妈的手臂蹭了蹭，“妈咪，饿饿，饭饭。”
“小混蛋。”林燕笑着骂道，“这么大了还撒娇。”
可偏偏她就吃这套。
走之前林襄突然停住了脚，“等等妈，想不想再出口气？”
林燕不解，这小子又在憋着什么坏心思了？
林襄摸着下巴思索道，“不久前王姨的儿子保送去了我那所大学当研究生，正好分到了我手下。”
又看了眼玻璃柜，笑着说道:“你们不是一直不对付吗？所以，妈，你懂的。”
她怎么可能不懂林襄的意思。
天天听王大花实时播报他儿子有多么多么优秀，昨天拿了什么奖学金，今天得了什么奖，明天要去主持什么活动。
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就算了，说到后面总要拐弯抹角贬低一下林襄有多么废物。
在一众姐妹面前，她就没抬起头过。
可谁能够想到，她儿子不显山不露水，悄悄惊艳所有人。
当了那么久的孙子，这口气她肯定得出！
咔嚓冲着玻璃柜一顿拍，都不用精修，就这么上传朋友圈都足够亮眼了。
她特意把林襄的博士毕业证放在最中心的地方，配上几句话，“儿子给了我个大惊喜！”
林襄看了摇摇头，“不能这么说。”
于是亲自上手改成了，“今天气死了！要不是被我意外发现了，儿子居然什么事都不和我说，大家说说，要不要罚他去跪榴莲？”
浓浓的茶味溢出屏幕。
林燕给他竖起来了敬佩的大拇指，果然是她儿子的风格。
刚发出去林燕有点后悔了，“儿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凡尔赛了，看起来有点小人得志的样子。”
林襄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只要脸皮够厚，他就是无敌的，这是一种天赋，摊摊手无所谓道:“我有说过我要做君子吗？”
废物公子哥以一己之力镇压叛军的热度还没有过去，林燕一发朋友圈立马就有人点赞评论了。
本来都是抱着吃瓜心来的，结果被炫了一脸。
接二连三的消息提示音响起，电话一个挂了另一个又来了，跟放鞭炮似的，过年都没这么热闹过。
前不久还急着撇清关系生怕被连累了，现在一个个都巴巴着要交好。
林襄抱臂淡定问道:“爽吗？妈。”
“爽！爽歪了！”林燕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笑过了。
林襄也知道他妈这么些年受了多少委屈，现在他回来了，这不得全还回去，“妈，我教你个招，可以让你一直爽下去。”
林燕期待问道:“说说看。”
林襄指着那柜子，“这么多奖杯证书，你一天拍一个发朋友圈，可以回复他们，但是别太热情，端着点，吊着他们的胃口，保你接下来可以爽很久。”
这招够损的，但是一直凡一直爽也是真的。
林燕今天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母凭子贵！
痛快，真是痛快！
“走，去接瑶瑶下课，妈给你们做大餐吃！”
林燕搂着林襄的手臂，昂首挺胸，拽的像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风风火火从一众员工面前走过。
可到了学校，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林瑶的影子。
林襄有不好的预感，找到老师一问，说是林瑶外婆把林瑶接走了，才刚走没多久。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心都沉到了谷底。
林瑶还那么小，落到老太太手里可要糟。
一个老太太拖着一个小女孩也走不了多远，林襄长腿跑的快，赶紧追了出去。
没跑多久就听到巷口里穿出女孩子的哭声。
林瑶死死抱着水管，哭闹着不肯和老太太走，“救命啊，哥哥，妈妈，救命！”
老太太没有那么多耐心，见拉不动这小妮子，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就要往她手上刺。
突然一道严厉的呵斥让她顿住了手，是林襄。
林襄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强烈，眼神里的杀意让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但现在扭曲和疯狂更占上头。
林瑶停止了哭闹，啜泣着喊了声哥哥。
老太太直接把刀架在了林瑶脖子上，她现在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此时，林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林老太太，提条件吧。”
老太太尖锐枯朽的喉咙发出来的声音难听至极，像是两块玻璃渣在互相摩擦。
她先把林襄和林燕骂了个狗血淋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没错，林燕就是个白眼狼，骂的唾沫星子到处飞，最后才提出目的。
把林大宝保释出来，并且把公司转让给林大宝，不然就把林瑶卖到山里去，给个秃驴瞎子当媳妇，把她这辈子全毁了。
林襄二话没说同意了。
老太太精的很，不见兔子不撒鹰，嘶吼道:“你现在就去做，不然这丫头片子今天肯定得见点血！”
林瑶脖子上已经开始渗血，吓得哭都不敢哭，林襄不动声色靠近，毫不犹疑地答应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