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问
蓝无瞬间羞红了脸:“好像是一个月。”
唐君雅摸着他平坦的肚子要伸进他的衣服里,被蓝无止住了动作:“陛下别摸了,还不一定有呢。”
“你怎么笃定没有呢?”唐君雅觉得这事可说不准,虽然他们不过努力了两次。
不过蓝无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之后,唐君雅懂了他的意思,男子并不容易有孕,往往需要十来次才有可能。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个月休沐四次,哪怕把这些时间都用在蓝无身上,那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也太久了。
唐君雅笑了,握住他的手放在衣带上:“那就不该浪费眼下的时间了。”
蓝无惊得退后了一步:“不可,陛下还需去上朝,先帝交代过,万不可叫陛下贪于此事而荒废正事。”
又是先帝?先帝都去了却是无处不在。
唐君雅叹了一口气:“寡人今日无需去上朝,何况这也是正事,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今日不出圣栖宫,夜里睡一觉散去香气,等明日一早起来什么都不会有,也不会叫人知道。”
她思虑得很周全,叫蓝无不好反驳了,她伸出了手,蓝无便缓缓贴近了她。
虽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连肩膀都差不多被花瓣覆盖,蓝无依旧很难为情,手甚至不知道往哪里放,只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
“好了没?这还需要酝酿?”
唐君雅看他迟迟不动,站在自己跟前就停住了,她的脚趾头在水下碰了碰他的脚踝。
蓝无的脸憋得通红:“陛下别这样,再稍等等,蓝无有些……”
怎么弄得跟没经验似的?现在还会紧张不成?唐君雅伸手抱住了他,能感受到他在颤抖。
明明他穿那么严实,自己还没害羞呢,他倒好,将他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肌肤上,蓝无猛然甩开了她的手。
他无措地喊了声:“陛下,蓝无不可如此无礼。”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又要恪守那些规矩?”唐君雅皱了眉将他松开。
“算了,你若不愿,寡人也不强求。”
看他实在为难的样子,唐君雅一下子也没了兴致,其他人想要还没有呢。
心底正这么吐槽着,忽听外面由远而近的声音传来,是袁美人的声音,他是直冲着浴房的方向而来的。
“陛下!陛下?”
本来被她推开的蓝无也顾不上失落了,一下子警惕起来,看他打算从浴池出去,唐君雅将他一把拉住:“你出去打算躲到哪儿?袁美人若是看到你跟寡人待在一处,他会放过你吗?”
被训斥的人垂了眼:“蓝无不会在水中憋气。”
“过来。”
蓝无不懂她的意思,唐君雅直接抱住他的头埋在自己的心口:“袁美人总不会凑近来看寡人。”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近,又渐远,蓝无想要离开,脸上软软的触感叫他犯晕。
“陛下,袁美人好像走了。”
唐君雅支棱着耳朵听,外面好像确实没什么动静了。
“走了便好,刚刚好。”
唐君雅吻在他的脸上,柔声唤他:“阿乖,寡人能感受到你好了,可以了吗?”
蓝无烫着脸依了她。
浴池里的水腾起还未落下去,二人还未发出一声喟叹,浴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伴随着袁美人的喊声:“陛下!”
唐君雅僵住,皱着眉一下扯过池水边的浴布将二人遮蔽起来,把蓝无完全盖在底下,袁美人也在这一刻掀开了浴帘。
“袁美人!谁许你进来了?”
她微偏了头,看到的是袁美人脸上隐隐的怒火,他有些咬牙切齿:“陛下昨日不是醉了吗?怎么还召了楚美人伺候?”
“袁美人多虑了,他只是偶然碰到寡人,顺便送寡人回来而已。”唐君雅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脚步,“可不像袁美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吗?所以陛下就留了楚美人过夜?”
他的脚步缓缓靠近,叫唐君雅心跳快了几下:“站住,不许过来!”
袁美人一步一步的,到了浴池边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沉:“陛下是更偏向楚美人吗?已经叫他侍寝了吗?”
“没有!你误会了!他只是不小心在圣栖宫睡着了而已,袁美人无事就先离开吧,有事等寡人出去再说。”唐君雅想叫他赶紧走,语气不由得急了些。
袁美人直接蹲在了她的身后,疑问颇深:“真的吗?陛下为何如此紧张呢?”
他声音变得冰冷刺骨:“我一试便知。”
感受到他的靠近,唐君雅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袁美人的大掌在她脸上留恋,叫她的头歪到一侧,又在她耳边嗅了嗅。
最后终于轻笑一声:“陛下还是很乖的。”
若是有香味,满屋子都能闻到,若是没有,凑得再近都闻不出来,他根本不必如此。
唐君雅一阵羞恼:“袁美人放心了就快些离开……嘶!”
身上突然传来的异样疼痛叫她吟出了声,是蓝无他碰到了。
“陛下怎么了?”袁美人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却因她有浴布遮挡,看不出什么异样。
“无事。”唐君雅叹出一口气,“只是脚抽痛了一下而已。”
“陛下为何遮得这般严实呢?”
眼看着袁美人简直想掀开她的浴布,唐君雅赶忙拉紧了些,她怒道:“你快出去!”
袁美人笑容逐渐放大,在她耳边轻语:“总有一天,我会叫陛下心甘情愿地叫我看见。”
等他在耳边啄了一口,大笑着畅然离开,唐君雅才嫌恶地抹了一把耳朵。
“做他的大梦去吧!”
蓝无也在这一刻从浴布底下冒出头来,烫红着脸拉好衣裳,往后退开几步:“陛下恕罪,蓝无方才不是故意弄疼陛下的。”
唐君雅扶额,这事说来也尴尬,刚刚那么惊心动魄的情况,此刻也不好继续了,摆了摆手:“寡人明白,你出去换身衣裳吧。”
等蓝无匆匆忙忙跑出了门,唐君雅才无奈叹了口气,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裹了湿发换好衣裳,进到内室时,蓝无已经擦干了头发,只不过还是披散着的,见到她进来,他低低喊了声:“陛下。”
她在案几边席地而坐,随手翻了一本书看,蓝无便跪在她身侧,给她擦头发。
直到把她的头发擦干,蓝无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唐君雅把书往案几上重重一丢,轻哼了一声。
蓝无给她梳理头发的手一顿:“陛下怎么了?蓝无哪里做错了吗?”
唐君雅将他的手拿开,斜了他一眼:“寡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身份是什么?”
蓝无乖巧应答:“是陛下的……夫,未来的。”
“那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吗?”
唐君雅扯住他的衣袖叫他坐下,肃声道:“你怎么一回宫又变回原样了呢?你不必惧怕,也不用避着寡人,你不是单单生孩子的,知道吗?”
蓝无眨动一下眼睛,问:“那陛下为何急于跟我做生孩子的事情?难道不是急于要孩子吗?”
他怎么这么问?唐君雅怔住了,怎么像是在问孩子重要还是大人重要?那自然是都重要。
伸手将他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唐君雅捏了捏他的湿耳:“你和孩子都是一码事,为何要分得如此清楚呢?你与寡人共欢的时候,难道不快乐吗?”
“快乐,也不快乐。”蓝无如实应她。
“怎么这么说?”唐君雅疑惑。
蓝无的星眸微微颤动,颤到了她的心上,他说:“因为太好,所以怕失去。”
唐君雅笑了,原来是患得患失,看来蓝无还是在乎她的,虽然他几乎没说过让人动容的话,也始终有一颗向着她的心。
她高兴了,一高兴就不计较之前的零碎细节了,往大腿上拍了拍:“过来,躺下。”
蓝无不解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了,轻轻地把头搁在了她的腿上,唐君雅给他顺了顺毛:“寡人方才语气重了些,没有真的想要责怪你,你别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蓝无吐出两个字。
唐君雅揉着他的薄唇:“嘴唇这么软,怎么说出的话就这么硬呢?你都不笑一下。”
“真的没有,只是有别的事忧心罢了。”
“怎么了?”
蓝无没有直接应她,而是先问了句:“陛下后日有空吗?”
“后日?好像是楚美人生辰那天。”唐君雅想起了早上楚美人说的话,“他叫寡人陪他,寡人却不一定要应他,你有什么事?”
蓝无分明有心事,却没说出来,最后只说想一个人出宫走走,唐君雅也不再追问了。
她从小匣子里取了采耳勺,给他掏耳朵,蓝无却说会脏了她的手,唐君雅偏要帮他,她只觉得这是一件解压的事,才不恶心。
可让她失望的是,掏了他两只耳朵,居然都干干净净的,一问才知他平常清理过了,唐君雅最后给他吹了吹耳朵:“以后不许自己清理,要留给寡人。”
蓝无一脸为难:“陛下还是不要做这种事了。”
唐君雅叫他不准动,挠了挠他的脖子:“你答应不答应?”
他缩了缩脖子:“陛下别闹了,有人要进来了。”
唐君雅听见外间的脚步声了,却不松手:“不是外人。”
等那侍者送来了不算早的早膳,她才收了手,爱抚着他的软发,吩咐那侍者:“送到这里来。”
唐君雅抬了眼,看他把早膳端放在了案几上,始终是低垂着头,觉得他既陌生又熟悉,心中有疑,就冷声道:“抬起头来。”
她的话刚落,那侍者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一抬头,泪就盈了眼眶,弱弱地唤了声:“陛下……”
“平乐?怎么是你?”唐君雅有惊讶,也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