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乖
唐君雅憋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最后俯身而下，在要靠近他的脸时突然挪开，躺在了一旁，又翻了个身贴近他的红耳。
“寡人还没看过你穿红衣的样子，不会这么草率。”
蓝无面对车壁侧躺，羞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感觉身边的人离开了些，又过了一会儿身上多了个毯子。
唐君雅问了车夫，还有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才能到皇家别院，长途容易心神疲惫，不如好好歇着，也不再跟蓝无闹了。
抱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背上，她闭着眼睛轻念：“蓝无啊蓝无，怎么一直都是寡人在照顾你？明明你比寡人大两岁，该是你照顾寡人才对。”
“蓝无有罪。”
唐君雅捏了一把他腰上的肉：“第一，不要自称名字，第二，不要说你有罪，这算什么罪不罪的。”
蓝无缩了一下才应她：“我，错了，日后定会侍候好陛下。”
他虽是这么说，唐君雅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心很远，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只有她努力往里面挤，蓝无才会展露一部分给她看。
蓝无，不该只是个服从命令的侍者，他太过小心翼翼，若是有楚美人那样的自信姿态多好，唐君雅在心底默想着，终有一日，她要让蓝无与她并肩携手，昂首站在众人的眼前。
此次出行，本来青姑也要跟随的，但她办的事叫唐君雅着实怀恨在心，短时间内并不想看到她，反正皇家别院里也有诸多侍女和男侍，不差她那一个女官。
到了皇家别院，二人简单用了饭，唐君雅唤了一个男侍过来，握住蓝无的手向他介绍：“这是阿言，这几天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同为男子，跟你年龄也相仿，你有什么不方便与寡人讲的，可以跟阿言说。”
阿言也是个机灵的，当即就向蓝无见礼：“见过蓝主子。”
蓝无还没受过他人的拜礼，慌忙将阿言拉起来，而后随着阿言去了浴房。
唐君雅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又把闲杂人等都赶走，这才取了一套正红色寝衣进了寝房里间的浴池。
待全身浸泡在热水中，花瓣将身体覆盖，唐君雅身心的疲惫都在渐渐消去，她闭目浅笑，等待着享受一个美妙的夜。
听说这里的男子都极会伺候女子，也都温柔得很，女子即便是初次也不觉痛，男子亦是如此，故而她虽为尝过那滋味，也没有惧怕和担心，只有满怀的期待。
她在浴池里待了很久，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知道是蓝无和阿言二人回来了，阿言与他说笑了几句便离开了，门又被轻轻阖好，室内再次陷入寂静。
唐君雅赤着脚换好寝衣从里间出来，看到同样身着红色寝衣的蓝无已经在等着了，他跪在地上正对着房门。
她便浅笑着轻手轻脚靠近，从他背后捂住他的眼睛，贴近他耳边轻语：“寡人的爱夫真乖。”
蓝无捉住她的手：“陛下先别闹，蓝无还未向陛下行礼。”
“行什么礼？你快起来。”
唐君雅欲要将他拉起，蓝无却跪在地上不愿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陛下，民间男子嫁人皆是如此，求陛下成全蓝无。”
唐君雅呆了片刻，若是不答应他，就是不把他当夫看待了，只好遂了他的愿。
蓝无三拜之后才缓缓起身，拉着她，微闭双眼，在她手背落下轻轻一吻，抬眼间溢满切切情意：“陛下。”
唐君雅揽住他的脖子，蓝无会意，把她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二人的寝衣都是长裙样式，因着今夜特殊，都未着寝裤，落在床榻上时，唐君雅的腿稍微露了一些，蓝无错开了双眼。
唐君雅不由得轻笑一声：“这么羞，还怎么给寡人侍寝？你学过没有？”她都有些怀疑了。
蓝无这才回望着她：“蓝无的职责便是如此，会叫陛下舒服的。”
唐君雅这才满意地笑了，闭着眼感受他的唇在自己的额间轻落，在脸边轻落，又在耳边轻落，最后有些不耐烦他这慢吞吞的动作时，唇畔终于被他贴上。
时而缱绻的温柔，时而肆意的炙热……
只是……过了半晌蓝无却始终只是吻着她的唇，安分地叫她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明明可以感受到他在忍耐……
唐君雅瞪大了双眼，疑惑间，蓝无也睁开了水眸，他轻唤：“陛下，可以了吗？”
这还要问她？唐君雅惊讶了，有些不自在地道：“以后这种事不必问寡人，寡人都让你这般了，自然是可以的。”
蓝无终于漾开笑容，躺在了一旁，静静地躺着，不动了……
事后。
唐君雅香汗淋漓地躺在蓝无的臂弯里，唤他小乖。
她想过了，他那两个弟弟，一个是宝，一个是崽，可见他母亲对他们的疼爱，从名字都显而易见，而他，平平无奇。
既然他的家人不宠他，那她就给他无限的宠爱，唐君雅一直唤他小乖，叫他乖乖，蓝无禁不住用被子一角遮住了脸。
唐君雅知道他又羞了，笑着蹭到他脖颈处轻吻：“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寡人就叫你蓝乖。”
蓝无烫着脸：“陛下能不能换一个？”
“换一个？”唐君雅做出为难的样子，而后轻笑出声：“皇夫？爱夫？”
蓝无脸烧得晕晕乎乎的，羞笑着催她：“陛下快睡吧，再不睡就该天亮了。”
唐君雅也确实疲乏了，一天没怎么休息，又折腾到大半夜，都能听到鸡鸣声了，倚在蓝无的胸怀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蓝无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心满意足地浅笑着入眠。
次日。
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唐君雅早就交代过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故而没有人来喊他们起床，也没有人给他们送早饭。
唐君雅是饿醒的，蓝无是被香醒的。
二人经过一番沐浴之后，身上的香气依旧是久久不散，是甜甜的微腻的香，叫唐君雅不得不惊奇，她居然真的是这种欢合之后会有异香的体质。
蓝无帮她好好地换上了衣裳，又系好了衣带，只觉头上密了一层汗，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难免心神荡漾。
唐君雅看他眼神时不时转向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抱住他的脖子笑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喜欢吗？”
蓝无没说喜欢不喜欢，只是红着脸想离她远一些：“陛下别这样。”
感受到他的抗拒，唐君雅偏要逗他，两条腿直接勾住他的腰挂在他身上，再次问他：“那你喜欢吗？”
蓝无咳了两声：“陛下不是说饿了，我去外面叫早膳。”
“直接喊阿言一声不就好了？”唐君雅觉得他在逃避自己的问题。
“阿——”
唐君雅的声音还没喊出来就被蓝无堵住了嘴，是用嘴堵上的，因为他的双手都护着自己。
第一次不是出于自己的话主动吻她，唐君雅有些惊喜，正要回应他，蓝无却急急地退开了。
唐君雅嗔怒道：“你竟敢学着玩弄寡人了？”
蓝无慌乱地解释：“陛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急之下如此冒犯了，陛下别叫人过来，因为…因为陛下身上的香气……”
“怎么了？”唐君雅疑惑，这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也不怕叫人知道。
蓝无移开了视线，支支吾吾地说：“这香气太诱人，不好叫其他男子闻到。”
诱人？唐君雅忍不住笑容放大，难怪蓝无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她这才从他身上下来，叫他去厨房取膳食。
蓝无如释重负地奔了出去。
说是早膳，其实都快中午了，二人如新婚燕尔般用完了饭，唐君雅始终是笑容浅浅，蓝无一直是坐如针毡。
蓝无本想离她远一点坐着，可唐君雅不想他太躲着自己，不仅叫他挨着自己，还叫他喂自己吃饭，蓝无自是十分难为情，唐君雅装作生气的样子他才依从了。
唐君雅告诉他之前自己是怎么喂他吃饭的，叫蓝无羞愧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一直沉默不语，不仅是因为他之前的丑事，还因为唐君雅身上散出的异香。
唐君雅看出了蓝无的难耐，饭后拿了只风筝递给他：“咱们去外面走走，室内太闷，香味不好消散，外面大概好些。”
起起伏伏的小山坡上，野草蔓生，小野花随风自在摇摆间开得灿烂。
今日的风很适合放风筝，蓝无从未放过风筝，这是唐君雅惊讶的一点，他小时候居然没有这样的童年经历，最后是唐君雅手把手教他的。
蓝无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掌握了放线技巧，看着风筝稳稳地在高空飘着，他笑得天真烂漫。
在外面比室内好得多，唐君雅身上的香气被风吹散，消去了不少，蓝无也不排斥与她亲近了。
她坐在远处的山坡上大喊了一声，蓝无就把风筝线缠到了一个枝桠上，奔她而来。
她拍了拍身边的斜坡，蓝无就挨着她坐下了，唐君雅轻点了一下他的膝盖，蓝无就把腿伸直了。
“懂事！”唐君雅夸了他一句，枕在他的腿上感受春日的暖风和阳光。
蓝无低头看她，笑眼弯弯。
唐君雅伸出手抓住他一缕飘飞的青丝：“蓝无，你什么时候能像这头发一样肆意就好了，风轻易就能乱了你的头发，寡人怎么就乱不了你的心呢？你太乖了，你对寡人无需那么安分。”
就像夜里那般也是守规矩得很。
发丝扫过他的双眼，蓝无颤动了一下眼睛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陛下，已经乱了，早就乱了。”
蓝无说完这话就扶着她坐了起来，轻拥着她，缓缓靠近，贴紧。
先是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后是感受到唇边的肆意，唐君雅脑中有烟花绽放，绚烂无比，她闭了双眼，耳边是呼呼吹过的春风。
蓝无压着她倒在了山坡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