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迟来的惩罚
土之城附近的一处山沟中，伊莲将几人藏好的马车找出来，清洁干净后，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在召唤下来到她的身边。
“往哪边走？这里再往西边过去就是水精灵们居住的那片湖，我打算去借阅他们收藏的文献。再往北边就是之前岛崎老师给我们看的那片冰原和冰山，里面人迹罕至，但据说可能有不少秘境入口。”
“秘境入口？”几人的眼睛都亮了。
“就是一些被空间魔法之类的包裹起来的隐藏空间，基本都是强者的墓穴。”
伊莲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对面三人的眼睛更亮了，里面写满了兴奋与渴望。
“是不是有很多宝贝？”
“说不定还会有技艺传承，一下子学会大师的毕生经验！”
伊莲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秘境里面的各种关卡、试炼有多变态，单单是找到秘境入口可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基本上都得靠碰运气才行。
从水精灵的族地出来后我们可以往那边走走看，但是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啊。”
三人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伊莲完全可以空间移动到水精灵那边吧，你先过去看资料，我们三个自己慢慢驾车过去就好。我记得这附近也有主城可以逛逛。”
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道光，没被背对他的伊莲发现，但刚跳上马车的五条和家入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伊莲没有多想，拿出自己的戒指（有魔药大师印记的那个）递给夏油杰，反正这三个人的实力去到哪里都不用担心。
“你们要去城里面玩的话，就用这个吧。”
然后，几人兵分两路，约定三天后在冰原入口见。
等伊莲发动魔法消失后，五条悟长手一伸，揽住夏油杰的肩膀，凑过去挤眉弄眼。
“杰，你想干嘛，还特地支开伊莲。”
夏油杰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掏出一份地图，指了指一个位置。
“我们现在在这里。”
家入扫了一眼，目光触及到夏油杰手指边上一个地点的名称时，眼神一凝，随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土之城啊——”
五条悟也在家入的眼神指引下注意到了华点。
夏油杰见两位友人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卷起这张地图收好。
“正好，把我们之前在酒馆里演戏的剧本，扩充完整吧。赏金任务已经完成，该去找莱沙公爵讨要报酬了。”
土之城的城门非常气派，在外面排队的人也很多。有一身劲装或法袍的冒险者团队，有穿着各种材质长袍的商人，也有服装普通的民众。
因此，三人将马车留在附近走过去时一点都不显眼，非常自然地融入了长长的队伍中。
五条悟换了一身和冒险者团队里那些人类似的劲装和金属铠甲。至于是哪里得来的，被打晕后丢在树丛中的几个人有话想说。
家入硝子则是套了一件伊莲送的白色法袍，她的定位就是冒险者团队里负责治疗和跑路的法师。法师大多是神秘主义者，带着兜帽遮住全身的装扮非常常见。
而五条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是战士，穿着铠甲的人很少会在外面加斗篷，毕竟斗篷这样拖沓的装扮不利于近身战斗。
但是，得益于此前参加的cosplay，五条悟的行李中居然还带着之前用过的假发套。家入和夏油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一直随身带着，也没有人主动开口询问。
总之，五条悟成功将自己打扮成了棕发蓝眼的战士，虽然外貌还是比较突出，但好歹不会太过显眼，让人一看就联想到精灵。
为了自己的剧本，夏油杰也咬牙重新穿上当初五条穿着的那套长裙和斗篷，没有束发，将过肩的黑发披散在身后。
于是，一个由两位女性法师和一位战士组成的三人冒险小队就这样混进了进城的队伍。
检查身份的士兵不算多细心，因此队伍往前移动的速度还算快，很快就轮到了三人组。
夏油杰将手上的戒指露出。
士兵随意扫了一眼后顿住，马上变了表情，疑惑中夹杂着尊敬。
“您是艾德大师的——”
“学徒。”夏油杰将说话声放柔，模拟出有些低哑的女声。
原来不是发誓再也不踏进土之城一步的艾德大师和他的首徒半精灵！
士兵悄悄松了口气，又难掩好奇，“您这次来到土之城是为了——”
艾德大师没有禁止自己所有弟子和学徒进土之城吗？明明传言里那个时候那么生气地放话了。
夏油杰抿嘴，斟酌了两秒。
“我自知天资愚钝，在导师身边总比不过——唉，现在暂时加入了一个冒险者小队。这次打算来工会交任务的。”
士兵听出眼前的高个法师，在说到前半句时，语气有些僵硬和愤怒，再加上那声哀怨婉转的叹息，指不定是什么惊天大八卦。
他转了转眼睛，知道这是有什么内情，堂堂魔药大师的私事也不是自己一个守门的小兵能过问的。便识趣地住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好的，您请进，祝愿您在土之城一切顺心。”
“啊，当然，借你吉言。”
士兵侧身让开通路，请三人组进城。在走过自己身边时，士兵又听到那个高个的女性法师开口询问自己，声音慵懒而低沉，微微的沙哑更添几分诱惑。
“请问，莱沙公爵最近还有任务发布吗，我们几个是新建立的小队，还比较拮据。”
晃晃脑袋，将满脑子胡思乱想强行压下，士兵仰头回忆一番后有些犹豫地点头。
“好像之前是有听说公爵大人最近又迷上了什么稀奇玩意儿，不过这具体的信息，以我这样卑微的身份就无从得知了。
按照大人一贯的作风，这两天想必就要发布任务了吧，您可以在城里多等两天。”
“多谢。”
三人走进城里，站在行人如织的主干道上，打量两侧的各色店铺。
“这里倒还不错，基本常见的商品都有卖。”家入环视一圈后点头。
“那个尖尖的，就是城堡了吧。”五条悟的视力最好，指着远远的天际边竖直向上的城堡尖顶。
“啊，应该就是那个。在这座城里，最气派的城堡肯定是属于那个公爵的。”
“现在就过去？”
“嗯，按照之前说好的来。”
夏油杰率先迈步，朝着那个尖顶的方向走去，五条和家入跟上。
城堡的外围有几个站岗的骑士装扮的人，看一身铠甲的光泽就知道他们的装备比守城门的几个士兵好太多了。
“您好，我们是来找莱沙公爵的，他之前下令收集的羽毛和宝石都在这里。”
骑士们看到一个身量高挑的法师缓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同伴。在走在最前面的这位法师说完来意后，她拉下来头上一直套着的兜帽。
“不知可否代为通报一声呢？”
兜帽落下后，露出的脸极为精致，蜿蜒的黑发和神秘的紫眸让这位女性法师更具风情。
骑士们面面相觑。
“公爵大人最近有这方面任务发出去吗？”
“不确定，之前有过类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可能速度太慢了，现在才达到要求吧。”
“你们看那张脸，反正大人绝对不会生气的，相反，指不定会被留在城堡里。”
一个人悄悄瞄了几眼法师的脸，得到一个优雅的笑容，赶忙红着脸转回去。
“有可能，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原来如此！”
“有道理！”
商量一阵后，几位骑士中走出一个，向着城堡内部的方向跑去了。
然后就是听起来年长些的声音响起，或许是小队长之类的职位吧。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不要乱跑乱看。我们有人去通知管家了，管家会询问公爵大人要不要放你们进去。”
城堡里面，类似骑士们之间眼神交流的内容被跑进来的骑士告诉了胖胖的管家。
“哦？长相姣好的女子说来交几个月前的任务啊。”管家眼睛眯起，“目的不单纯啊。”
“我们也猜测会不会是——”
“有可能，不管怎样，这些都要交由公爵大人决断。你在这里等着。”
“是！”
管家沿着楼梯一路小跑，最后在最上层朝阳的房间外站住。
“公爵大人，有几位冒险者来访，希望见到您。据他们的说法，是完成了您之前发布的悬赏，前来领赏了。”
“哦？我最近发了什么悬赏来着？”
“是几个月前的，悬赏了宝石和空骨鸟羽毛，他们提了一袋过来呢。听来传话的骑士说，为首的女性法师相貌可说是惊为天人，极具异域风情。您看——”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看看也无妨。”房间里的人似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原本懒懒的、漫不经心的语气一下子变成兴致勃勃的样子，房门也跟着被人从里面打开。
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后，夏油杰三人终于被迎进会客大厅。站了没一会儿，总算见到了大步踏进来的所谓公爵。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脸色扭曲一瞬，连忙低头，借助夏油杰的身影挡住耸动的肩膀。
正面承受冲击的夏油杰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能连忙伸手假装梳理发型，借此挡住脸上崩坏的表情。
只见这位莱沙公爵穿着白色吊带丝袜和蕾丝衬衫，脸上抹了两团腮红提升气色。
脖子上套着的层层叠叠的波浪边衣领，让这位本就矮胖的领主的脖子越发难以被他人看见。
身上各种刺绣和宝石的搭配极为花里胡哨，看不出多尊贵，只能感觉到审美的糟糕。
莱沙公爵一走进，包括为他推门引路的管家，和一旁列队戒备外加彰显身份的骑士们都看见美貌的女性法师紧张又羞涩地开始打理自己的秀发，这一点更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莱沙公爵也是这么想的。
他走到大厅最里面高出一截的座椅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仰慕者”。
“听说，你们带了悬赏的物品来讨要报酬？”
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高贵，这位公爵讲话的声音低缓，尾调还拖得极长，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肺活量。
“嗤——”
像是漏气一般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内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位棕发的冒险者。看着外貌如贵族一般的高雅，想不到举止竟如此粗俗，真是下等人！
不知道他们将五条没憋住的笑声当成了放屁，夏油杰赶紧找补。
“非常抱歉，我的同伴第一次见到公爵大人这样高、高贵的人，咳，有些失态。”
他也有点编不下去了，好想笑。
“可以理解，”公爵耐心不错，不知道是不是“美貌”加成，“你们的东西呢？拿出来看看。”
三人将一路上解救奴隶（打劫商人）得到的宝石和羽毛一并取出，袋口敞开，放在大厅里。
一位骑士和管家一同走过来检查一番后，朝椅子上的公爵点头。
公爵彻底放下心来。挥手让骑士们下去，管家出门前还贴心地将门关好。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们都站在了门外长廊里待命。
“你们要什么报酬？这个悬赏，我没记错的话，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赏金也早早被人领走。”
公爵慢慢走下座椅，边说边靠近黑发的法师，眼神极具暗示性地在法师袍上逡巡。
“啊，那帮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五条悟站直身体，伸展一下手臂。
“是啊，总算可以开始我们想做的事了。”夏油杰盯着面前的公爵，笑眯眯点头。
莱沙公爵看了一眼除了身高外也很符合美少年这一词的五条，脸上的笑容更深。
“你们要玩点野的？我也可以，这位也想留在我的城堡里吗？”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黑发“美女”声音低沉的念咒在大厅里回荡。黑色的结界在精准的控制下，只是笼罩了大厅的一半空间，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什么意思？你们，你们是刺客！快来人啊——”莱沙公爵脸色大变，倒腾着双腿努力向后退去，手上握紧胸前的吊坠。
“我警告你们，我的骑士们就在外面守着。而且我这可是大魔法师制作的护身符，在我受到生命危险时——”会自动触发传送法阵。
五条悟掏了掏耳朵，表情有点无聊。
“哎？会怎样呢？”
与表情不同的是，他抬高长腿狠狠地踢倒公爵后，一脚踩在了他尊贵的脸上。
“硝子，我们动手了，你看着点。”别真打死了。
夏油杰看向家入硝子，得到一个ok的手势回应。
然后，随着大厅被数量众多的咒灵占满，夏油微笑着走过去。
“放心，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的。至于那个护身符，别害怕，我们不会真的杀了你的。看到我身后这位了吗？有她在，你想死都死不了哦。”
“啊啊啊——”
惨叫声响起，果然没有任何人过问。
家入一手叉腰，看了两眼脸色灰白的公爵，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术刀。
“夏油，五条，我还想练习一下切割技术呢，别让他晕过去。”
两人百忙中回头，看到手术刀后秒懂。
“硝子等一下啦，反正他晕了，你反转术式治一下不就又醒过来了？”
“时间不多，说好每人十分钟的，你们快点！”
公爵刚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的双腿冰凉，暴露在空气中有一会儿的样子。
“你的衣服挺贵的吧，我们有小心点，没有弄坏哦。”
耳边不知是谁的声音，公爵没心思研究，只能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棕发少女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朝着双腿之间切了下去。
有气无力的惨叫声又高昂起来。
“啊，晕了，快点把他弄起来。”
操控咒灵按照硝子的吩咐摆弄着公爵，夏油杰本人则是和五条悟站得远远的，不敢直视。
重复多次晕过去——神清气爽地醒来——又被打、被捅到半死——再晕过去的流程后，公爵白胖的脸上已经完全是麻木的神色了。
“半小时到了。”
昏沉之间，有谁说了一句。
“他不会说出去吗？”
“不能了吧，估计有深刻的心理阴影了，你想想硝子切了他多少次。”
“那走吧。”
公爵再次晕过去之前，只感受到冰冷的刀片在腿边、脸边滑动数次后，森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管好你的下半身，如果管不好的话，下次就是真实的咯。”
“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