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开学
翌日，夏油父母都破天荒地跟工作医院请了一整天假。
毕竟是关乎人生甚至生命安全的大事，两人都严阵以待。
夏油杰和伊莲倒是没什么感觉，夜蛾和他们俩已经挺熟悉了，继续该吃吃该喝喝，上午还打了会儿游戏。
这番过分轻松的姿态让夏油父母有些怀疑，他们真的是深思熟虑之下做出的决定吗？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
在两个大人焦虑不已、两个小的轻松玩乐的古怪氛围下，夜蛾按响了夏油家的门铃。
夏油妈妈正在沙发坐立不安，听到声音一下子跳起，动作敏捷到夏油杰叹为观止的地步。
“妈妈的潜力不可小觑啊。”被逼着同样坐在沙发上等人来的夏油杰和伊莲小声说。
“杰的身体素质说不定是遗传了阿姨呢。”伊莲一手捂嘴，靠向身边的少年。
“咳咳！”慢了一步、没能去开门的夏油爸爸瞪了两人一眼，两人重新恢复乖巧的坐姿。
“您好，夏油夫人，鄙人夜蛾正道。”
“您好，夜蛾老师，我记得您的，不用自我介绍。”
依旧一身黑西装、像个极道大哥的夜蛾正道跟在夏油妈妈身后走进来，又和夏油爸爸打了招呼。朝两个学生点点头，最后才在空出的沙发上坐下，将公文包放在身边。
“不知您二位是否知道我这次来的用意？”不确定说着坦白最后拖了一年多的夏油杰最后到底有没有鼓起勇气，夜蛾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杰那孩子跟我们说了。”
既然有些咒灵相关的知识，谈话进程一下子变快了许多。夜蛾从公文包中拿出印着东京咒术高等学校全称和环境照片的彩印册子，向夏油父母介绍学校，又大致科普了能透露的咒术师工作内容。
“哇，夜蛾老师准备得真齐全。”离夜蛾更近的伊莲指了指没合上的公文包，示意夏油杰看。
“嚯！居然有另一个版本的学校宣传册！”夏油杰一眼就看到露出一个角的宣传册，看封面颜色和现在夜蛾手上那本完全不一样。
两人不断眼神交流时，夜蛾和夏油父母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夜蛾最后提了一句：
“毕业后不当咒术师，转而去上大学步入社会的学生也有过。我们会提供考大学必须的材料证明。当然高专也和部分大学民俗或宗教学科有合作，可以直接转学籍进去。”
正是这句话让夏油父母终于放下心来，夜蛾此次拜访的目的就此达成。
因为有许多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接受的信息，夏油父母回房翻看宣传册，由夏油杰和伊莲将夜蛾正道送出门。
走出门后，夜蛾示意两人留步。
“在一个月后，你们春假正式开始的时候会有高专的校服意向表寄到你们家，可以趁着春假的一个月设计好自己的校服款式。学校不管你们穿成什么样，只有一条原则，记住一定要方便战斗。”
两人点头后，夜蛾想了想，透露了一些未来同学的消息。
“你们这个年级总共有四名学生，除了你们俩，还有一个五条家的少爷，一个术式特殊的女孩子。她是反转术式拥有者，轻易不会离开高专。因此以后出任务就是你们和五条三个人一起了。”
夜蛾上车离开后，夏油杰和伊莲没有立刻回家，站在门边讨论。
“居然只有四个，咒术界的年轻人也太少了。”伊莲有些吃惊，这几乎和生育率低下的精灵族差不多了。
“还有一个女生的话，正好是两男两女，倒挺平均。”夏油杰无所谓人多人少。
“五条家的就是悟吧，还有一个女孩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伊莲有些期待，或许能多一位人类女性好友。
“到时候就知道了。悟那边，伊莲记得不要告诉他哦。”夏油杰笑眯眯提醒。
伊莲比了个ok的手势。
因为某人试图劝两人入学东京高专、好和自己做同学，每天反复坚持，持续了近一年的信息轰炸让两人头疼不已。为了小小地报复一下，夏油杰和伊莲约好了这一个月让他自己急得团团转，谁都不能告诉五条悟这个消息。
很快一个月过去，春假和毕业典礼都近在眼前。
毕业典礼没什么好说的，一套流程走完，没有什么亲密友人的两人正准备走。
“夏油同学、神宫同学！”一道有些弱气的男声叫住两人。
同时转身，原来出声的是隔壁班的若松，是学校篮球部的部员。三人本没多少交集，因为中间有一个野崎梅太郎而渐渐熟悉起来。
“我考到了野崎前辈所在的高中，希望高中三年还能和前辈一起打篮球。”若松高兴地告诉两人。
“恭喜你啊，若松同学。”
“夏油同学和神宫同学呢？你们好像没有填高中志愿，大家都不知道你们去了哪所学校。”
夏油杰温和地笑着回答，照搬了夜蛾对外的说辞：“是一所私立的宗教学校，我们算是提前内定的，就没写志愿也没考试。”
“哦哦，好厉害的样子！”单纯的若松以为两人是成绩优异被学校看中了，眼神崇拜。在岛国宗教相关的职业其实非常吃香，毕竟宗教税实在是宽松得很，拿到的工资决不会低。
夏油杰坦然地接受同学崇拜的眼神，没有解释更多。
“学校在东京郊外的山里面，还是住宿制，以后可能不能经常见面了。”
若松有些遗憾，“我还想着高中开学后，大家和野崎学长再聚一聚呢。”
夏油杰敷衍了一句，“总有机会的。”
单纯的若松相信了，很快恢复快乐的心情，被同班同学拉去拍照了。
夏油杰和伊莲接着走出校门。
走到家门口，发现信箱里似乎有新到的信件。拆开一看，果然是夜蛾说过的校服登记表。信封中除了数据表格还有可以画设计图的空白纸张以及没有改动过的校服原型照片。
“啊，这可真是黑漆漆一片啊。”伊莲拿着照片细看，忍不住吐槽。
“真的是，非常简朴的设计，怪不得要学生自己修改。”
夏油杰心中已经有些想法，又转向伊莲询问。
“伊莲，有想好设计什么样的校服吗？”
他记得伊莲好像不太擅长这种，平时也很少逛街买衣服。偶尔被他拉出去几次，也都是店里搭配好的一套全部买下，之后一直按照原样穿着。
说不定，他可以帮着设计伊莲的校服。
正在夏油杰思索时，果然看见伊莲眉头微皱，为难地看着手里的空白纸张。
“我想不出来什么样的校服更合适。”
现代装真的比较复杂，她也不太习惯。
夏油杰将声音更放柔了许多，弯下腰贴近女孩的耳朵，低声诱哄道：“那么，伊莲的校服也交给我如何？”
伊莲向来敏感的耳朵感受到灼热的吐息，瞬间充血红得鲜艳无比，连带脑袋里的思绪似乎也变得迟钝起来。纠结半晌，她决定相信在她看来穿衣打扮一直很时髦、很有品位的夏油杰。
夏油杰很是兴奋，花了两天时间把自己的那份画完后，就一直在研究女装画法和搭配，似乎还买了不少时装杂志以及少女漫画作为参考。
伊莲答应让夏油杰设计后就全然放开手，只负责偶尔回答他的一些问题，还有配合着被夏油杰拉去商场试穿几件衣服。
两周后夏油杰将两人的校服设计图和数据都一起寄回了高专，接下来只要等差不多一周左右就能拿到新校服了。
四月初，在还有些寒冷的东京郊外不知名深山里，家入硝子正站在夜蛾正道身边等着自己未来几年的同学。抬头望了两眼枝头悄然绽放的零星几朵樱花，家入伸手在校裙口袋里摸索了几下。
真慢啊，这么冷还不如在宿舍里等着人家自己进来。
家入摸到半包烟，手指轻敲两下外壳。瞥了一眼身边不畏春寒、笔直站着的夜蛾正道，到底还是没有做出当着老师的面抽烟的举动。
对老师嘴里说的五条家大少爷以及咒灵操使不感兴趣，家入饶有兴致地猜测起除她之外唯一的女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嗯？学校外面怎么会有咒灵？
家入感受到奇怪的气息，看了一眼皱起眉的夜蛾正道，站在原地没动。
夜蛾正道望向半空中，深吸一口气后气沉丹田，怒吼道：“臭小子，还不下来？！”
一块大大的飞毯一样的咒灵缓缓降落，停在夜蛾和家入面前几米远的位置。上面跳下来两个人，正是夏油杰和伊莲。
夜蛾大吼着训斥夏油杰在高专边上乱放咒灵时，家入抓紧时机打量明显相识的两人。
黑发少年扎着丸子头，看起来挺整齐，五官清秀俊俏，细长的眉眼似狐狸一般狡黠。偏偏留了半长不长的一缕头发在脸庞，搭配宽大的灯笼裤还有黑色半指手套，整个人透着一股痞气。被夜蛾板着脸大声训斥时，嘴上乖乖道歉，表情却没见多少诚意。
嗯，斯文败类。
家入在心里下了判断。
从飞毯上下来后侧身站着的女生是家入最大的期待，希望不是和少年一样的性格。
映入眼帘的是首先是包裹严实的校服，黑色短斗篷加修身长裙，有些像是西方教堂里修女穿的衣服。但是袖口裙摆的蕾丝花边和左边为了方便活动开到大腿处的高叉，都让这身禁欲的衣服透出几分诱惑。
少女似乎注意到家入硝子的眼神，转过身来。一头金色长直发，一丝不苟地编成麻花辫，搭在胸□□叉的黑色绑带边，与周边茂密的树林同色的眼睛向她这边望来。
两人对上眼神，伊莲率先露出友好的笑容。家入眼睛一亮，迅速走过去。
“我是家入硝子，和你们同年。”
“神宫伊莲，直接叫伊莲就好，请多指教。”
伊莲很喜欢面前有些冷淡但看起来酷酷的女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些气质和塞西莉塔很像。
“你的校服好特别，怎么想到的？对了，叫我硝子吧。”家入一看就知道伊莲性格更乖巧些，虽然校服改动同样很大还有点奇怪的氛围感，但比起另一个一脸狐狸相的男同学，完全可以说是理想的同学兼闺蜜了。
伊莲摸摸做成短斗篷样式的校服外套，提起长到脚踝的裙摆向家入硝子行了个宫廷礼。
“是不是很有特色？这一身都是杰帮我设计的，我很喜欢哦。”该遮的都被遮住，又不影响大幅度活动，让不习惯短裙的伊莲很是喜欢。
家入刚被伊莲有些夸张的行礼动作逗笑，就听到让她不敢置信的话。
“你说的杰，不会是那个吧？”她手指指向还在被夜蛾批评着的少年。帮女生设计校服，还是这种奇怪的款式，是什么居心？
“嗯嗯，他是夏油杰，我们是邻居和好友，正好一起来学校啦。夜蛾老师怎么还没说完，这么偏远的位置用咒灵代步赶路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家入嘴角一抽，放弃吐槽伊莲的校服。这两个都不是什么有常识的人，但看在面前的少女长得很合她心意的份儿上，她还是耐心地解释。
“高专有专门的结界笼罩，有陌生咒力或咒灵出现都会拉警报的，就算那是咒灵操使也不会例外。”
伊莲这才理解了夜蛾生气的原因。
“那杰要把自己的所有咒灵都登记一遍吧，好麻烦。”
家入硝子耸肩，“那没办法，想在学校里用的话只能这样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黑色高档轿车以极快的速度驶来，在校门口“嘎吱——”一声，正好稳稳地停在几人面前。
看了看车上走下的高个白发男生，又看看和夜蛾站在一起也能看出个子不矮的夏油杰，家入有些无法理解。
现在的男子高中生营养这么好的吗？
摸了摸身边到自己眉毛高度的同级的金色脑袋，家入硝子这才感觉到了平衡。
嚣张的少年声音清亮，“哈！杰和伊莲你们俩总算不躲着老子了。”
夏油杰慢吞吞地回复他，有些不情愿，“谁叫你一天三十条的发短信，真的太吵了。”
“老子想让你们来东京高专和老子一起玩有什么问题？你们都不回当然只能多问几遍了。”
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道。
“所以很烦啊，要不是你之前威胁我们要找到家里来，还想一直瞒到今天给你个惊喜呢。”
夏油杰摸摸下巴，有点可惜的样子，看起来五条悟之前急得就差喵喵叫着满地打滚的样子让他很是愉悦。
“对啊，悟，你居然还说绑也要把我们绑到东京高专，太过分了吧。”和夏油杰合谋的伊莲先发制人。
五条悟好歹是京都过来的大家少爷，比开学日还早了几天就到了东京的别院居住。据本人说，开学前这几天他就是一直在街上闲逛也要凭气息找到伊莲和夏油杰两人。
“谁叫你们什么都不说的？老子只能出此下策了。”名叫五条悟的少年伸手拉下墨镜，看起来竟有些委屈。
家入硝子看了看不知何时越走越近，将她包围起来的三人，心中对未来的高专生活产生了强烈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