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蛾
夏油杰猛地抬头，伊莲怎么跑过来了！他抬头张望，看见一缕金发在夜色中依然熠熠生辉。伊莲站在墙被打破的打洞边上，大半身体被还算□□的墙面挡住看不清楚。一只手握着看起来木制的、前端镶嵌了宝石的棍状物指向绷带怪。
伊莲用余光瞥了一眼表情怔愣的夏油杰，见他除了手臂有些许变形外，没有严重的伤口，这才放下心，将全部注意力转向一直用法杖指着的绷带怪物。
舍弃范围的冰封术高高竖起，将绷带怪整个封进了冰块里。但是看有些晃动的冰块，和细碎掉落的冰屑，伊莲知道以这个怪物的力量很快就会打破冰块。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拿弓箭，伊莲继续挥动法杖。就在伊莲犹豫的这几秒，怪物上半身的冰层竟已经被强大的力量震碎！
“狂暴的火啊，威严的火之君王，请展示您的威势······”
经过导师的魔鬼教导后本就威力极大的火焰之术因为温度更高，攻击力也变得更高了。绷带怪似乎感受到危险，拼命挣扎，想要以同样的方式摆脱脚部的禁锢。它相信只要能恢复行动能力，这个施法速度慢的要死的咒术师绝不是它的对手，只能站在原地乖乖等死！
“伊莲，小心！”你的背后——
伊莲敏捷地跳跃，避开直直袭来的怪物的手，然后突然下腰展现了惊人的柔韧性，躲过背后悄悄摸过来想要偷袭的绷带。她心中一懔，这个怪物的智慧程度居然这么高，怪不得杰一时奈何不了它！
还好，躲避的同时伊莲没有停下咏唱，而此时火焰魔法已经成功释放！地上蔓延的冰层刚一接触到火焰，就瞬间蒸发。获得自由的绷带怪嘶吼着想要逃离，却只是动弹了一下手脚就被熊熊的烈火包裹。绷带怪挥舞着长长的手脚往前走了两步，在夏油杰瞪大双眼的注视下，轰然倒地。
“啊，杰你想要这个怪物吧？”伊莲突然反应过来，趁着绷带怪还没被烧干净，挥手驱散了火焰。她上前捡起地上一堆黑灰中仅剩的怪物脑袋，邀功一般捧给夏油杰。
“喏，就剩这点了。杰，你试试看能不能收服？”
“哦，我试试。”夏油杰被认定为辅助的妹妹展现出的战力惊得恍恍惚惚，听着伊莲的指示，直接接过黑乎乎的怪物头颅，没想起来顾虑脏不脏的问题，很快手上出现一个黑色圆球。忘了顾及还站在身旁的伊莲，捏着黑球就往嘴里塞。
“等等，别吃那个！”一个魁梧的黑西服男子冲了进来。他外表凶恶，大吼着冲进来的样子像极了□□讨债。夏油杰一惊，本就脱力的手一松，喉结上下滚动，竟是将黑球直接吞了下去。
有什么东西比还有几步远的黑西服男子先到一步，冲着夏油杰的面门就要挥拳。伊莲反应极快地挥动法杖，“邦——”地一声将不明物打开。不明物体顺着法杖挥舞的方向被打飞出去，撞到墙上后掉在了地上，还弹了两下。居然是个毛毡制成的玩偶！
“什么东西？”乡下（西幻）来的精灵见识少，没见过会动的玩偶，长相丑丑的，但看久了莫名感觉有点可爱。
见夏油杰已经将黑球吞下去了，黑西装男子忧虑地皱眉，但木已成舟，只好先给疑惑戒备地盯着他的两个少年人解释。
“我是东京都立咒术学校的老师夜蛾正道，同时是一级咒术师，算是专门处理刚刚你们看到的那种东西的。”
闻言，仗着夏油杰身材高大躲在他身后悄悄给人刷治疗术的伊莲愣住了。夏油杰更是神色变幻，身体明显绷紧。
“你怎么证明？你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刚刚被你打开的是我的咒骸。”夜蛾正道走到墙边将玩偶捡起，小心拍打着灰尘。“我的术式是傀儡咒术，就是可以操控这些非生命体。”玩偶自己跳下夜蛾的手，在地上走了两步，还冲着之前打飞它的伊莲比划了好几下拳头。
再次收起玩偶后，夜蛾正道面向已经相信了大半的两人。“本来这个咒灵是我负责的，只是有些意外耽误了一会儿，没想到咒灵被你们拔除了。”本来夜蛾正道刚跑上来，看到黑发少年要将散发着浓重的咒灵气息的东西吃下，情急之下派出咒骸阻拦。如今，仔细看了一圈现场，明显这个咒灵是面前的两个学生拔除的。夜蛾正道心中有些猜测，但现在两人明显对咒灵、咒术界的任何事都不清楚，只好一一解答起来。
“你说的咒灵是什么？是那些只有我们能看见的怪物吗？”夏油杰暂时忘却被伊莲救下后心中的震撼，强烈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是的，我们将其称为咒灵，诞生自人类的各种负面情绪，而咒术师就是身具咒力、能对付那些咒灵的人。”
简略解释了一番，见夏油杰和伊莲放下戒备，夜蛾正道转而询问起夏油杰。据他的观察，被激烈战斗摧残得破破烂烂的病房里，除了被消灭的那只咒灵以外，还有其他等级不超过二级的几只咒灵攻击后留下的残秽。除此之外，中间被火烧过的痕迹漆黑一大块也很显眼，明显不是咒灵的作为。这样看来，女孩的术式想必与火相关，至于男孩——
“你的术式，和操控咒灵有关是吗？”
术式应该就是咒术师们对每个人能力的称呼，看这个老师询问的样子，想必是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术式。还不知道自己的“咒灵操术”有多稀有的夏油杰，想着反正被看到吞咒灵球了，便直接点头承认。
“是的，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操控咒灵。”一边点头，一边挥了挥手，召唤出之前只剩一个头的咒灵。
夜蛾正道望着乖乖站在面前、毫无攻击欲望的咒灵，心中震惊。能与咒灵结契进而控制对方的术式不是没有，但就他所知道的，近几十年来出现过的类似术式，顶多是操控一只高等级咒灵，要不然就是数量很多但级别不高的。即使如此，依然时不时听说过咒灵难以操控、反噬操控者的传闻。面前的少年竟然能一次性操控多只二级咒灵、甚至是一级咒灵，看他的表情，在施术者如此虚弱时依然一点都不费力！
而且，病房里的残秽显示这只咒灵之前的实力可是超越一级，再过段日子就能成为特级的水准，虽然现在被少年放出来后似乎下降了些许。这样的咒灵居然被两个没有经过训练、毫无咒术知识的学生给拔除了，可见其天赋有多么惊人。
“看你们穿着制服，是几年级的学生？”
今天的事情绝对瞒不过咒术界高层，他们也不会放过眼前这一个或许不输六眼的好苗子，还有另一个有强力攻击术式的女孩。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咒术师，比起京都那边，夜蛾正道思忖片刻，还是东京高专能更好地保护这些年轻咒术师。
“初中二年级，夏油杰。”
“和杰同年同班，神宫伊莲。”
“你们都有不弱的术式，之后总监部应该会派人来和你们接触。如果有什么疑惑，可以来找我，我好歹是咒术高专的老师。”说着，他递出一张名片，上面写了他的电话号码。“好了，看你伤得不轻，快下楼吧。楼下的辅助监督会带你们去合适的医院疗伤，更多的问题之后在车上可以详细聊一下。”
“夜蛾老师您是要去？”伊莲扶着身上残留了咒灵的毒素、使不上劲儿的夏油杰，回身问道。
“咒术师消灭咒灵后都需要写相应的任务报告，我要再去医院里其他地方调查，了解它的诞生原因等。”因为咒灵被你们抢先干掉了，什么都不了解写个屁的报告。
伊莲秒懂。“那么，请您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咒灵的能力和战斗过程之后可以问我们。”正好夜蛾在边上，她不太方便给杰施展治疗术。
“嗯。你们先走吧。”夜蛾转身就要走，干脆利落。
这时，夏油杰突然出声。“夜蛾老师，今天这只咒灵，按照你们的分级是最厉害的吗？”
推了推墨镜，看了眼神倔强的黑发少年一眼。“它是一级咒灵，在一级之上还有特级。”见少年咬紧牙关，脖子上青筋都蹦起了，夜蛾补充道：“没有入学高专的年轻咒术师很少有人能够达到拔除一级咒灵的实力，你的天赋很高。”不过算算年纪，应该会同年入学的五条家大少爷听说也已经达到一级的实力了。真是不得了啊。
夏油杰默默低头，没再说话。
伊莲倒是想起了什么。“夜蛾老师，我们看到新闻有一个患者失踪了，您能顺便找一下吗？”虽说十之八九是死了，但好歹这是他们着急过来的主要原因，还是要关心一下。
夜蛾对此也持悲观态度，只是随意地一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