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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挡不住要走的风,也抱不住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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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助理来接方执,敲开门看到床边一片狼藉。

    从昨天到今天,自家老板跑了三个地方。

    就为了来看一眼杨家大小姐的婚礼,结果还没亲自去送礼。

    他是疑惑的,但这是老板的事情,他们下属无权过问。

    方执在带领团队出国比赛前还有个访谈,早晨八点半开始。

    一直到现场排练达下午三点,才得了一会闲暇时光。

    得了空,助理试探问他,

    “你一定要去参加比赛么,我们可以毁约,赔偿没关系的。”

    “不是早就决定了么,怎么突然说这个,因为我的腰么?不用担心,没事。”

    他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随意更改,团队跟了他这么久,知道拿下冠军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撑不下来别死撑着,你要学会保护你自己。”

    “我知道的。”

    飞到京城后,方执开始集训,重复而单调的动作,他却觉得有趣和久违。

    连轴转的工作和腰伤,束缚了他太久。

    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他都在镜头前隐藏的很好。

    操作如往日般利落。

    直到三次击杀后,腰实在疼的要死,他忍不住咧了嘴巴。

    几次后他开始直不起身,撑着膝盖装作若无其事,而后慢慢站立。

    这个笑容明亮的男孩只表现出有些累,其实腰已经疼的上下要断掉。

    身后是山呼海啸的呐喊助威,其他明星电竞选手陆续退场,他走的有一点慢。

    目光扫过乌泱泱的人群,方执挥了挥手,笑得特别好看。

    开心吧,这是属于你的喝彩。

    很累吧,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你忘了医生怎么和你说的了?你都严重到被医生强制住院了啊。”

    “记着呢。”

    “你腰不好不知道么,为什么还要去打比赛?”

    “腰不好也要打。”

    “养养再打不行么?”

    “养不好了,就这样了。”

    他常年带护腰,最热的夏天也会穿打底。

    朋友常常开玩笑讲他保守没露过肉,其实他是怕受冷,一凉也会很疼。

    “你能不能多珍惜你自己”

    “怎么休息呢?”

    那么多人要靠他营业挣钱。

    反正一路而来忍下了这么多痛,这多一件少一件,也没多大关系。

    年轻时,太穷了,什么活都愿意干,成绩又不好,那时候他觉得他的日子好像掉入了无底洞。

    但他福大命大,遇到了杨予微。

    过上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可他还是把她弄丢了。

    毕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着她嫁给别人。

    …

    冬天这个季节,总让杨予微觉得平静又温暖。

    她总可以想起儿时窗外的雪松和天空洋洋洒洒的六角冰晶。

    母亲总爱嘱咐几句添衣保暖,在乳白的灯光里为她盛一碗炖了很久的高汤。

    太阳下摇晃的躺椅,电视里欢乐的歌曲,和门上红色的剪纸,组成年岁里的长长久久。

    她接管公司的那几年,跟着月夜归家的路上每每想起,总会扯起嘴角笑。

    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人,她抱着暖宝宝回身转头。

    温儒景盯着远处,像是自言自语,

    “你们公司打算签方执你知道么?

    他尾音很轻,杨予微没听清,

    “什么?”

    “你们公司,打算签方执的战队,你不是一直看不上自己公司那些人的手段么?算不算个好消息。”

    女生神色崩起来,

    “你听谁说的?”

    温儒景笑起来,“恐怕就你自己不知道吧,没有一个人告诉你。”

    不过就是今天他不说,她也很快就会知道。

    杨予微一时之间不知道反应什么。

    温儒景看到她平静的表情,起身拍了拍裤子

    “你明白了吧,你和他的结交,可不是缘分。”

    女生眉目如画,话语冷淡,

    “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就算是个笑果,也和旁人无关。

    也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她就是堵的慌,想问又懒的探究,想说又不知从何而起。

    她还是给那个早已在黑名单的人打了电话。

    话里话外没有一丝温度,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仿佛在跟他做个汇报。

    方执忽然就笑了,像古时长安雨夜的戏子,笑的又美又薄凉。

    助理看他脚上还穿着拖鞋,出口提醒,

    “老板,我们要换装了。”

    他观察了方执一会,

    “老板,你没问题吧。”

    男孩笑笑,

    “没事。”

    助理轻轻吸口气,笑着的人也许是在用最美的方式难过。

    他关门之前,看到男孩盯着手机出神。

    方执摸着手腕,脉搏规律的跳动停歇,温热的触感下是艳丽的鲜红色。

    予微,我也嫌弃我这张皮囊,也恶心皮下那铁锈般的味道,就剩心尖的那点柔软。

    给你,你也快不愿要了。

    他闭上眼,遮住一池水光,我真的很爱你,真的很想认认真真、堂堂正正地爱你。

    如果猛虎的归宿是冰霜森林,狼王的归宿是千里草原,那要怎么一起走呢?

    要怎么一起看黄昏晨晓,又怎么白头偕老。

    方执着这场感情最后一把续费币,要把她绑在身边。

    她的不满,她的抱怨,她的要求,他一一听到,一一看到,也一一视若无睹。

    用最蠢的一种方式,消耗积累起的温情。

    很奇怪不是吗?

    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生活了好久,她走了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但你说话的语气,爱点的菜,最常听的歌,每一件都是她。

    他以为他在做无用功,在爱一个不回来的人,就像等过一只走丢的狗。

    但杨予微对他,已经倾尽所有温柔。

    尽管她想要的爱情是稳定的正弦函数,偏距和角速度因人而异,但振幅永远在固定值域做往复运动。

    尽管方执渴望自由的正切函数,追求在定义域的不连续性,有无数个对称中心,却永远没有最值。

    尽管他们在每个区间里都只能见上短短的一面。

    她还是把自己放在整个定义域中不断漂流,等着男孩的海阔天空是她的地久天长。

    他们都心知肚明。

    ———你可以原谅很多借口,但有些事心里要明白。

    ———比如一个直下想赴的约. 是永远不会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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