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半步酝杀机
“痴言妄语。”
伏熙回过神来，提枪指向赖天来，冷冷地给赖天来的演讲定性。
天下之事皆有定数，生老病死自在命中。寻常人总会觉得人能胜天，主观地认为可以凭借外物改变际遇，殊不知一切皆是注定。成也好，败也罢，都是命数。
但人毕竟无法预见未来，只能把失败归于运气不好，成功归于辛勤努力，并且以此麻痹自己胜过了天命。
可是伏熙可以看见命数。
“有些命，是改不了的。”伏熙开口说道，他没有讥讽赖天来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所以才是多说无益呀。”赖天来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以前也有一个神棍说过和你类似的话，打那之后我就知道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就是无用功。”
“不过我很欣赏你要救下所有人的执念，我答应你，只要你不破坏祭坛，我不会对他们任何人动手的。”
“谢谢。”伏熙脸上的笑意还未收完，右脚轻踏三下，身形一闪，瞬移到了一枚位于赖天来身后的铜币处，一枪捅向赖天来的后脑勺处。
枪头刺入赖天来的后脑勺，但并未传来击穿头骨的手感，反而像戳到了水里。伏熙感到有些不对劲，毫不犹豫地收枪后撤。
只见赖天来后脑勺处突起一个鼓包，黄色黏液从伏熙开出的洞口处喷涌而出，伏熙连忙催动神力调转手中八卦于巽位，用风障挡住了大多数黏液，但仍有一些落到了他的身上。
被风障吹开的黏液掉落于地上，将周围大理石地板削下去一层，腐蚀出了一片低洼的坑，伏熙撤到了安全距离，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他此时的左手手背被几滴黏液所腐蚀，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食指和中指被腐蚀殆尽，阴冷地诡力附着在伤口之上，不断侵蚀着伏熙的身体。
“麻烦了。”伏熙皱了下眉毛，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远处站在原地不动的赖天来。
赖天来轻蔑地笑了一声，露出了计划得逞的得意笑容，之前被伏熙从背后一枪穿胸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伏熙瞬移需要依靠媒介，他故意站在一枚铜币前，将背部露给了伏熙。
他果然上当了，赖天来在心里盘算到，登十三仙还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完成，伏熙并不知道阵法准备的时间，给他恢复伤势的时间，只要再拖一刻钟，登仙大阵一成，就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赖天来没有追击，反而给了我疗伤的时间，他在拖时间吗？伏熙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登仙阵。
看来那个阵法要完成了，要速战速决了呀。
伏熙放弃了恢复左手，用剩下的三根指头将金丝解下，扔在了空中，金丝环绕于伏熙身边，右脚轻踏三下，伏熙瞬移至了赖天来左侧方，长枪刺向赖天来的脑袋。
“什么？”
赖天来还不知道伏熙已经知道时间所剩无几，没有预料到此时的猛攻，他连忙低头躲闪，猛地向后一闪，却被伏熙的金丝绊住了脚跟，身体向后倒去。
伏熙大步向前，左脚重踏一声，一排地刺从赖天来的身后突起，刺向他的后脑勺。
眼看此招多是躲不了。赖天来身上突然鼓起数个鼓包，黏液喷向背后的地刺和正面的伏熙，将伏熙的地刺腐蚀殆尽，身体落地之时连忙往侧面一滚，风刃擦着他的脸庞而过，将他的右耳朵割了下来。
伏熙此时也不好过，他用风障强顶着赖天来的黏液扔出一道风刃，半张脸都被黏液侵蚀，连忙转换掌中八卦方位。
兑泽—生息
神力从掌中汹涌而出，抵抗住了赖天来阴冷的诡力，止住了脸上流个不停地鲜血，由于伤口附着诡力，伏熙此时并不能将伤口恢复如初，治个大概，提着长枪就上了。
伏熙高高跃起，手持枪尾将长枪高高举起，灌注全身力量向赖天来重重砸去，赖天来半躺在地上来不及躲闪，抬起左臂想用身体扛过这一下。
千钧之力重重砸下，赖天来的左臂应声而断，他呼痛一声，一脚踹向伏熙的胸口，却又被瞬移躲开。
逼退伏熙，赖天来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自己的肩膀脸色阴沉地看着不远处站立的伏熙。
除去供给于登十三仙的诡力，激烈的厮杀消耗了二人大量的能量，赖天来的恢复力大不如前，而伏熙由于赖天来诡力特性的原因，也没办法用阵法治愈伤口。
冥冥之中，局势又变的公平了起来。
“这该死的瞬移。”赖天来咬牙切齿道，他得想个办法将伏熙的铜币全部毁掉，降低他的机动性，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左手怎么还断着呢。”伏熙提枪向赖天来冲去，离火自枪尖燃起，收枪贴于腰侧，伏熙转动腰身，向赖天来连连刺出数枪，赖天来此时左臂已断，只能用附着诡力的右手阻挡伏熙的攻击，可两人格斗水平相差太大，一时之间，赖天来被打的练练后撤，身上也是旧伤叠火印，被炸得外焦里嫩。
伏熙踏步向前，右手长枪一振，宛如蛟龙出海，直指赖天来咽喉而去，赖天来抬手想顺着攻击轨迹去抓住伏熙的枪杆，却被拉空了。伏熙将枪身一压，指向赖天来咽喉的枪头中途改道，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戳向赖天来的左眼。
赖天来立刻缩头下蹲，但还是没能躲过伏熙的枪头，被一枪戳瞎了眼，他咬着牙齿，一拳砸向了伏熙的胸口处，可又被瞬移躲开。
伏熙站在赖天来身后的铜币上，他能感应到所有铜币的气息，赖天来空有境界却没有战斗经验，伏熙很容易在打斗的过程中将他带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一记撩阴脚赖天来的小腹，左手撑肘抡向赖天来的后脑勺。
剧痛从下身传来，赖天来表情扭曲，发出一声变了调子的惨叫，疼痛撕裂着他的大脑，还没等他拖长惨叫的调子，就被一肘抡翻在地。
伏熙凌空一跃，长枪化棍，一个猛烈的砸击朝赖天来的天灵盖而去，赖天来只能是下意识头一偏，这一击直直落到他的左肩处，砸碎了他的肩膀。
伏熙自空中落地，还未等缓势，借着冲击力一枪捅向赖天来的脑门，却被赖天来就地一滚躲过，金丝又缠上了赖天来已经折掉的左臂，向后一拽，又是一枪捅出。
赖天来一咬牙，右拳比掌，咬着牙切掉了自己的左臂，这才逃过伏熙的第二枪，转身掉头就跑。
将赖天来左臂扔到一边，起身追了上去。
赖天来东躲西藏，伏熙穷追不舍。
再次抓住机会，用金丝捆住了赖天来的小腿，伏熙纵身一跃，携枪冲向赖天来的背后。
赖天来猛地回头，不退反进，一拳打向伏熙的胸口。
不错的反击，抓住我在空中的停顿，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躲过长枪，顺势反打，可惜，你打不到我。
伏熙轻蔑一笑，左手一挥，准备瞬移躲开赖天来的这一拳，可此时整个教堂地面上却无任何一个铜币地位。
“什么？”伏熙吃惊的瞪大了双眼，被赖天来一拳打在胸口，飞了出去。
赖天来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欺身而上，一脚踩在还未起身的伏熙胸口处，胸骨碎裂的声音传来，扎破了伏熙的肺部。
“没想到吧，我在逃跑的时候已经把你所有的铜币踩碎了。”赖天来加大了力量，眼中流露出凶光，嘴角勾起一个阴狠的笑容。“这次，我看你怎么跑？”
该死，带血的气泡涌到伏熙的喉咙处，堵住了他的气管，胸腔被压迫的窒息感和疼痛一并传来，伏熙眼中带火，心一横，左手从兜里掏出张成给他的“仙丹”狠狠扎在自己脖子上，右手抓住赖天来的脚腕，掌中八卦轮转于震位，雷法裹挟着毁灭的气息缠绕在伏熙的右手上，下一刻，蛇形黑雷将两人同时包裹，惨叫声从刺眼的白光中传来，白光消散后，只留下两人被电的焦黑的身影。
“咳，咳咳。”
伏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喘着粗气，从嘴里咳出带血的沫子，他重新将八卦轮转于兑阵，借着“仙丹”的余效抓紧恢复状态，他能看见不远处赖天来的胸膛还在起伏，手指已经开始微微颤动了。
相当于，我两条命打他一条命，优势在我。
片刻之后，二人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都未曾开口，对视一眼，同时向对方冲了过去，撞在了一起，继续刚才的厮杀。
长枪抡起，在空中划过一条火线，伏熙此时左右手已经恢复了个齐全，长枪舞动的是虎虎生风，赖天来缺失一手，难以格挡。
那索性他就不挡了。
长枪从他腰侧穿过，赖天来用身体卡住伏熙的长枪，用头狠狠地撞向伏熙的脑门，伏熙身子一蹲，躲过赖天来的一记头槌。
他现在只是看起来没有大碍，实际上就像风中的一片树叶，腐根的一颗树木，所有术法都不能再用了，但凡被赖天来打中一下，就再起不能了。
抽枪向外一挑，带出一片血花，伏熙下腰躲过赖天来的一拳，单手撑地，枪尖扫过一道圆弧，将赖天来的左脚脚踝整根斩断。
“赖天来，去死！”伏熙怒喝一声，一枪指向向前倒下的赖天来的咽喉。
赖天来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只得偏过头躲避要害，被一枪削掉了小半个脖子，他捂着自己的伤口，脖子一缩，向伏熙吐出一口毒液。
伏熙翻身一转，用衣服挡住赖天来的毒液，仍有几滴透过衣服溅到伏熙脸上，腐蚀皮肉，露出白骨。
“我壮志未酬，还不能死！”赖天来捂着自己的脖子，笑了出来，“再过一会，登天阵成，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挡不住我了。”
脖子上的伤口不再流血，赖天来扶着一旁的断壁残垣，他被伏熙打去了半条命，已经没有能力维持人形了，皮肤变得墨绿，身上长出癞疮，眼睛往外突起，五指之间长出了类似蹼一样的薄膜，活生生像一只癞蛤蟆！
“痴心妄想。”伏熙手中枪出如龙，杀向面前的赖天来，怒骂道：“你一个癞蛤蟆还想成仙，做梦去吧！”
听闻伏熙所言，赖天来勃然大怒，他冲向前去和伏熙撞在了一起，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拳头。伏熙左摇右闪，赖天来是越打越急，越急越气，越气越打。
仰头躲过一拳，伏熙一枪挑瞎了他的右眼，嘴上讥讽道。
“你赖天来就是一个坐在井底的癞蛤蟆，还妄图登仙改命？”
翻身接力斩掉赖天来地右手小臂，伏熙一脚将他的小腿膝盖踹断，整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枪尾一抬，抽歪了赖天来的嘴巴，回身体又是一枪捅进他的肚子里。
拔枪，出枪，赖天来的身上彪射出朵朵血花，
“秦雅，根本就不在你的命数中！”
“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强行和她在一起，活该你是这样的下场！”
“秦家大小姐也是你能沾染的？”
“你看那个赖天来，傍上了秦家的大小姐，草鸡变凤凰了！”
“也不看看人秦雅他爹什么身份，你个小兔崽子就别想了。”
“天来呀，我把你当成干儿子，这么多年只有一件事我对不起你，秦雅真的不能嫁给你。”
赖天来耳边突然传来了很多人的声音，七嘴八舌的，那声音一会像是伏熙的，一会变成了老管家，秦众勋的，他甚至还听见了自己那个爹的声音。
好吵呀，能不能闭嘴呀，赖天来躺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甚至觉得这些人说的有些道理，这都是他的命，他该受着。上天呢，也不会让一个癞蛤蟆登仙的，而伏熙这个神赋者呢，估计也是老天派来惩罚他的吧。
罢了，累了，就死在这里，也挺好的。
赖天来合上了双眼，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中的某些东西在一点一点流逝，可能是诡力吧，毕竟自己早就不是人了，也不可能流血。他似乎之前有过这种体验，可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在南方吧，当时他被一颗子弹打中，躺在地上，感受着体内的血一点一点流出，都快怕死了。
我为什么要打仗呢？
他的眼前浮现起一张张人脸，有双眼紧闭浑身是血的军人，有衣衫褴褛瘦如麻秆的难民，还有年纪轻轻就被送上战场的孩子，有一张脸他认识，那是在秦雅婚礼上守门的小卫兵，赖天来后来想明白了，那个小孩根本不认字，自然不知道他是混进来的。
哦，对，还有秦雅，他的爱人，死在了等他回家的那个冬天里。
我不甘心呀，赖天来躺在地上想到。
时间到了，爬起来吧，现在还不能认命。
赖天来猛地起身，属于十二阶的诡力全部爆发，震慑住了伏熙，他一拳砸到伏熙脸上，将伏熙打倒在地，又一脚将伏熙踢飞到了教堂的大门边上。
伏熙躺在地上，看着全身上下血流如注的赖天来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点一点挪向中央的祭坛上。
他把长枪支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赖天来一点一点挪向祭坛，教堂的穹顶之上，天门已经开启，只剩一步，只剩一步他就可以成功了，只剩一步，就可以改命，改自己的命，改天下人的命。
他路过了一个悬在空中的石柱，石柱与穹顶所连接，十三个失去意识的祭品正分三排绑在这跟石柱上，赖天来抬头望去，这是他所需要的最后一批祭品了，为了完成他的梦想，他已经进行了十二次这样的仪式了，但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却早已破千，毕竟不是每一批祭品都合格。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耗时整整九年了。
而现在，只剩一步，便可登天。
他只是看来穹顶一眼，摇了摇头，继续走他的路。
那一千多条性命，不过是为了大义而牺牲的，等他成功之后，他们的名字就会被写在史书上，名垂千古。
“刚才石柱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赖天来走在地上胡思乱想道，刚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东西卡在石柱上面，好像是薄薄的，圆圆的，中间有方孔的
铜钱币！
赖天来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逆光的身影从空中向他扑来，耀眼的寒芒夺目绚烂，刺骨的寒气顺着他的脊梁传到后脑勺，枪尖在他眼中逐渐放大，他要闪开，可是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用不了一丝诡力，下一刻，他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伏熙从空中下坠，强行使用术法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只能手握着长枪指向赖天来，借着重力向他冲去。
那枚铜币是孔祥一开始扔出去的一个，赖天来只注意到了地上的铜钱，却忽略了来自头顶的危险。
结束了！
枪尖传来熟悉的手感，伏熙坠落在地上，他笑了出来，抬头看向赖天来，下一刻，脸上高兴的笑容消失，眼神渐渐变得绝望，身体不住颤抖。
他打中了赖天来，可是赖天来的身体内的诡力枪尖击中他钱耗尽了，失去诡力的赖天来变回了原型，一只癞蛤蟆。
伏熙从空中落下的一枪本是对准赖天来的左眼，要一枪把他捅个对穿，可是变成癞蛤蟆后他的脑袋凹了下去，从空中落下的一枪贯穿了赖天来的左眼。
但可惜只有左眼。
伏熙瘫倒在地，倾注全力的殊死一搏竟然被如此戏剧化的躲过，着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功亏一篑呀。
赖天来没时间管躺在地上的伏熙，此时的他，右手从小臂处被砍断，左手整体断掉，双腿一个断一个被斩，双目失明。
他倒在地上，凭借记忆力，用下巴为支点，一点一点挪向祭坛，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泊道路。
他终于到了祭坛的台阶下面，用残存的右臂支撑起身子，把自己从地上抬了起来，一级一级的爬上了台阶。
赖天来终于来到了祭坛之上，他将手捅进自己的左胸处，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玉佩和一个玉坠，放到了阵眼处。
“我是癞蛤蟆，但我也是赖富贵，赖天来，天不迎我我自来！”
他将脑袋重重砸向阵眼中央，磕碎了两个玉器，张口唱出长长的调子。
“登～仙～嘞～”
天门开，神灵起。
光柱从云顶的漩涡照拂，透过教堂的穹顶，将赖天来笼罩在其中，十三个祭品所代表的十三层台阶悬下，虚幻的天阶浮现在赖天来的面前，跟随着指引，赖天来踏上了天阶。
第一阶，赖天来的断腿抽芽般长出。
第二阶，赖天来的双臂恢复。
第三阶，双目重见光明。
第四阶，赖天来恢复了人形。
……
踏上了第十二阶的赖天来面容之中多了一丝无悲无喜的神性，此时此刻，他离登仙只有一步之遥。
九年的努力，距离梦想的实现只有一步之遥！
秦雅，我要成功了，从今天起，就再也不会有人遭受我们一样的磨难，再也没有人会饥寒交迫，再也没有百姓会流离失所。
孩子们也有去书院读书，老人们也不需要下地干活。没有压迫，没有阶级，人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美好的生活。
再也不用，认命了。
他迈出了左脚，登上了最后一阶台阶，可是谁也没注意，最后一阶神阶的左角有一条裂缝。
兴奋的赖天来也没有注意到，他没有一丝犹豫，直直地踏上那层断了一角的天阶。
就在他登上第十三阶的瞬间，第十三阶的台阶碎掉了一半，巨大的吸力从赖天来脚下传来，将他从天阶上拽了下来。
失重的赖天来从天阶上直落而下，重重地砸在地上，在他落地的一瞬，十三层天阶如烟尘般消散，生命力顺着阵法流回了十三个人的体内。
赖天来躺在地上，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明明之前十二次都成功了，为什么这次失败了…
为什么，为什么阵法不能早一点完成，那样就算他登阶失败了，体内还能残留些诡力不至于摔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左边碎了，如果他是右脚先上的话，阵法会不会成功？
…
可惜他再也不能听见别人说话了，失去生气的赖天来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画在神像下的登十三仙阵。
这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