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夭寿啦！我会被师父和陛下扒皮的
原本镇守的龙渊骤然倒下，就连御医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倒下，这太怪异了，龙渊就像睡着了一样，可这个“觉”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行针、灌药，能让人醒来的招式都使了个遍。随龙渊一起的副将是妖界虎王寒啸林，他一边听着御医的话一边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龙渊，待御医说完话，他抬手示意。
御医禁言，等着寒啸林的吩咐。
寒啸林道：“现在是最紧要的时候，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不能让战场上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将军沉睡过去的事情，稳定军心，无论如何！”
御医刚转身离开，就听身后一声吆喝，老御医上了岁数，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吆喝吓了一跳，背着沉甸甸的药箱子的干瘪佝偻身体一抖，那小身板险些被药箱子坠倒。
“哎呦！您老！”寒啸林慌张了手脚，赶忙托住了那个大药箱，这才没让老御医摔倒。
老御医咳嗽了几声，转身把药箱子带子整理了一下，问道：“将军还有什么话吗？”心里想的却是该不会是为了保密咔嚓了我吧！
寒啸林沉思了一刻，这一刻时间老御医过的十分煎熬，他真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哦。”寒啸林想好了龙渊和慕衿的关系，抬头要对老御医说话，就见这个老人家双腿打颤，那白花花的胡子都抖得不像话，他诧异地问：“老人家，您怎么了？”
老御医吓着啊了一声，随后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嗯。”寒啸林也没多问，“将军昏睡的事情，告诉陛下吧，除此之外，就不要太多无关紧要的人知晓了。”
“好好好！”老御医赶忙应下，“将军放心，我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嗯，那就劳烦您老人家了。”
寒啸林话刚落下尾音，那老御医就扛着药箱子撒腿跑了，快到寒啸林都害怕他那身板被那大箱子压倒。寒啸林挠挠头，他身上的一些憨厚特质跟白虎有些相似，满腹疑惑：“跑那么快做什么？我是虎妖的事情，他应该不知道啊……”
在老御医逃之夭夭回到皇宫后禀报了慕衿寒啸林的原话，慕衿只是淡然挥手对他说：“朕知道了，你闭紧嘴巴，下去吧。”
“是。”老御医佝偻着腰下去了。
龙袍移动，慕衿来到紫烟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紫烟抱着小逍遥正跟宫里的小宫女拿着狗尾巴草逗他玩儿。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很有感染力，鲜活的生命，总是会给人以生的希望。
最先发现慕衿到来的是面对门口的宫女，宫女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扯了一下衣摆，行礼道：“奴婢拜见陛下万岁。”
慕衿虚虚抬了一下手，宫女起身到一边，这时紫烟才抱着小逍遥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她很高兴：“你来啦。”
慕衿嘴角噙着笑，张开手一步步朝紫烟和小逍遥走来，紫烟笑着靠了过去，慕衿将两个人抱住，他忍不住去嗅紫烟身上的香气。
紫烟见他一言不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粘人起来？”
“呜——哇哇哇啊！！！”原本安静躺在紫烟怀里的小逍遥突然哭出声来，刚才还在快快乐乐地跟几人玩闹，在看到慕衿的瞬间就哇哇的哭，这哭声来的莫名其妙，小衣服里露出的小肉手之间把那枯黄的狗尾巴草扔在地上。
慕衿摇摇头，伸出食指刮了刮紫烟怀里哭闹不止的小逍遥，说道：“朕黏糊一下朕心爱的女子还不行了吗？你说对不对？小逍遥？”
“瞎说什么呢！”紫烟压低声音说，左右转头看看，宫人们都十分识趣地低着头往后退开一段距离。
慕衿笑笑，哭闹的小逍遥骤然停住了哭声，肉乎乎的小手齐齐抓住了慕衿的手，慕衿逗他：“小逍遥，来，叫舅舅。”
紫烟没好气地道：“你可拉倒吧，这孩子除了看见他娘的时候叫过一声娘亲，其他的时候都是咿咿呀呀的。”
谁知小逍遥小脸一皱，颇像回事地皱眉看着紫烟，紫烟被他这表情看得一愣。
慕衿依旧不死心，拿没有被小逍遥抓住的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继续对小逍遥道：“小逍遥，来跟我学，舅舅。”
“揪……揪……”
“舅舅。”慕衿再道。
这次小逍遥已经能勉强连贯起来了：“揪、揪……”
紫烟：“！”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慕衿得意地冲紫烟笑，“我们家小逍遥就是聪明。”随后，他又一本正经地指着紫烟道：“舅妈。”
小逍遥把小脑袋撇向紫烟，学着慕衿的口吻对紫烟道：“揪、木啊……”
紫烟一把捂住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嘴，脸颊绯红，慌张地道：“——你！你瞎说什么呢！谁答应就嫁给你了！”凶完大的再凶小的，“还有你，瞎叫什么！你得叫我师父！叫！师父！”
大的和小的被轮番捂住嘴，此时是慕衿的嘴被捂住。小逍遥眨巴着眼，似乎是在思考紫烟的话是什么意思，见紫烟瞪着自己，他也十分识时务地瘪瘪嘴，学道：“丝……丝，富……”
紫烟同样得意朝慕衿笑，慕衿笑着抱走她怀里的小逍遥，奶娘十分有眼力劲儿地抱过小逍遥，慕衿对奶娘道：“带小公子进去吧，天冷了。”
“是。”
紫烟被慕衿拉着坐下，刚坐下，紫烟发觉了总是跟在慕衿身边侍候的左祝不见了，伸长脖子在宫人堆儿里找了找却没找到，忍不住问道：“左祝呢？怎么没跟着你？”
“季节转变，天开始凉了下来，高忠德上了年纪，受了凉就病下了，我叫他去侍奉去了。”
“我看你似乎有什么事情愁在心里。”
慕衿也没有太吃惊，不能怪自己掩饰得不好，只能说紫烟洞察人心的能力实在厉害，自己刚刚没有糊弄过去。
惆怅地长叹一口气，道：“今年的冬天，该下一场大雪啊。”
“眼下才九月份中，离着下雪的日子还早着呢。”
“嗯。”
紫烟道：“你真的没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只是在愁。”
侧耳聆听，皇城位于京城正中，四面城门的厮杀声传不到深宫里，所以这里依旧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慕衿起身：“我该走了，你照看好小逍遥。”
紫烟嗯了一声，依依不舍地送慕衿离开。
天女带领的手下进行的围京一开始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全部压上，而是先给四门各派了几支侦查骑兵，试探各城门的虚实。这一试探花去了两三日的时间，听着回来的人的禀报，四个城门都差不多，竟然没有试探出虚实来。
天女沉思，然后吩咐道：“主攻玄德门！侧攻顺德门！”
手下领命下去。
京城守卫之战，拉开正式帷幕。
东边顺德门下，一对年纪不大的双生子骑着战马身披甲胄，身体笔直地挺着，听脚下阵阵声响就知道有大队的敌人来临。战壕远处，率先出现的是一个骑马骑兵。
双生子中的女孩不知为何流下眼泪，她身边的哥哥见状道：“小妹，不哭。”
“哥哥。”女孩的声音颤抖起来，“我要用他们的性命来为爹爹祭奠！”
“好。”男孩轻轻地应下。
双生子拎着比寻常马刀重量轻的长枪，两声轻响，保护头部的盔甲落下。
“众将士听令！”还带着稚嫩的嗓音在沙场之上格外明亮，“该送他们下地狱了——！”
在场士兵无一不是喉咙一紧，手中武器已经按捺不住对鲜血的渴望。
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被风声送来。
镇守此门的士兵是初瑜多年照看的军队，他们的能力确实不如三大营和其他军营来的厉害，但是！初瑜被算计丢命，这些人愿意追随初瑜年幼的双生子为其报仇！
守军者心中无一不是在喊：来吧！就让你们这些蛮族看看！大燕都城就是你们最后的葬身之地！
骑兵策马奔驰，双方陷入混战之中。
“呀啊啊啊——！！！”
一声嘶吼，带着隐隐的虎啸声，寒啸林镇守的玄德门战况最为激烈，这里聚集了天女部队的主力。
残肢断臂飞的漫天都是，硝烟遍地燃起，缕缕黑烟直通青天，天地枯黄，只剩下厮杀之音充斥耳目。
局面僵持了近半个月之久，可龙渊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每每冲锋寒啸林带头冲在最前面，可哪怕他再怎么身先士卒也抵挡不住日复一日的突击。眼下如果龙渊再不醒来，自己掩盖此事的借口就要失效了。
晨星落下，黎明到来。金銮殿中，聚集着官员。
突然，有官员上奏：“陛下！眼下围城之势，实属严峻，臣请上书求陛下南下迁京！”
官员的话音未落，一声利响划破长空，砰的一声！落在殿外发出巨大的轰塌声。
慕衿在众官员的紧张惧怕之中从龙椅上下来，一步步来到奉言殿门口。远处的朱雀宫门坍塌并陷入了火海之中，不用细想，这是没有被拦截住的破空，只有破空能飞到这么远。
宫女太监们着急忙慌地跟龙家将端盆提桶地救火。
“陛下！！”一声呐喊，引起一片。
“陛下！南下一事要紧呐！”
“臣愿意请死愿恳请陛下移驾南巡！”
“恳请陛下迁京！”
千言万语最后都揉成一句：“恳请陛下！”
慕衿收回扶在门上的手，转身，傲然睥睨。
“南巡？”慕衿的声音里隐藏着危险，“迁京？”
四字一出，殿中官员跪了一大片。
“朕还没死呢，慕家还有活着的男儿呢！”慕衿爆发，“慕家武将出身，朕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朕还活着一天！京城就能守住一天！”
慕衿扭头对左祝道：“左祝！给朕备马！朕亲自上阵！”左祝刚流露出一丝犹豫就被慕衿喝道，“再有言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褪去龙袍，换上戎装，纠集全部守皇宫的龙家军，慕衿立刀马前，英姿勃发。
“朕身上亦留着龙家人的血液，诸位！可愿意随朕付诸一战！！”
“臣等誓死效忠——！！！”
士气震天际，豪言壮八方。
“好！！”慕衿大手一挥，长枪在手，“随朕杀出一片血路！！！”
“犯我疆土者，必诛之——！！！”
慕衿为首，率领精兵杀到玄德门外，驻守士兵见帝王亲临，瞬间士气大涨，全悉奋力死战。
这群燕军已经杀疯了！
哪怕这次进攻结束，天女手下已经开始撤退，可利刀长枪在手，不把这群来犯者碎尸万段都对不起他们的前来。
宫内，左祝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急得团团转，眼下大军逼城，皇上特地命自己带着几个宫女侍卫护送紫烟和小逍遥出城南下，可现在找遍了所有两个人可能出现的地方也没有找到，简直就差把整个皇宫翻个遍了。
这可如何是好！左祝恨不得把头抓破。
“总管！总管！”一个太监甩着拂尘一溜烟狂奔而来。
左祝立马抓住他的胳膊架住了他来不及停下的势头，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啊！！！”
那个太监因为跑的太快，脸一红一白的，先前几口气似乎都没喘上来，大口喘着粗气连咽了几口空气道：“找！找到了……”
“在哪儿啊！？”左祝跳着脚，“你快说！！”他现在恨不得扒开这个太监的喉咙马上知道全部消息。
“前司大人从马棚里牵了一匹马，抱着小公子往承德门的方向赶去了！”
左祝吸气一口两眼一抹黑差点直接背过去，只觉得刹那间天旋地转，耳边宫女太监们的呼喊声也渐渐微小起来。
那承德门是何许地方？
左祝不敢多做停留，被一众宫人架住扶起，挥手道：“杂家没事，快备马啊！去找！”
这可不得了了，承德门作为离敌军主力进攻方向玄德门最近的城门，现下两军交战焦灼住了，攻玄德门不成自然是要在西门和东门里选一个了！承德门比顺德门离玄德门的距离还近，必然是受袭击最严重的地方，更何况今天早上有军报来说镇守承德门的主帅刚刚战死门外！
紫烟这是带着小逍遥往火坑里跳啊！
牵到马缰的瞬间，左祝也不管身后的侍卫跟不跟得上，猛地一鞭子下去直接起飞。
真是要死了！如果紫烟和小逍遥出点什么意外，自己会被陛下和自己师父活活扒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