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白榆猛得缩紧了双臂,狠狠地抱住她:“好,你在哪儿我就哪儿。”
镜一闭了闭眼,也紧紧回抱住他,她不能确定以后如何,只能暂且沉溺于当心,她已经用了全部的心思,尽了全部的力,若是以后的结局还不是好,只能算是缘分已尽。
“这是掩盖灵骨的法器。”她摸出两个嫩芽一样的物品,牵过他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当年,若不是有人拿着法器寻到了她身上的灵骨,也不会将她带走,如今人间已过去百余年,可她总觉得此事不会那么轻易结束,只要灵骨在,那些人未必不会寻到她。
而她不想寻什么真相,只想与白榆在这里相守一生。
白榆不知道她在人界的事,只道是她怕修真界的人寻来,但他还是挺开心的,镜一不希望别人来打扰他们。
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起床洗漱吃饭。”
镜一站起身来,由他系好衣裳,被他牵着往外走:“好冷,好像要下雪了。”
“或许吧,修真界少有极端天气,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一同赏雪。”白榆笑着钻进厨房,“幸而之前砍得柴还够用,应当不会太冷。”
“冷的话,抱着你就好了,你身上暖和。”镜一说着,上前几步从背后抱住了他。
“好,相公给你暖脚。”白榆弯下身捡了一捧柴往灶头去。
镜一没有松开他,靠在他后背上低声道:“谢谢相公。”
白榆顿了一下,将灶上的火点燃,按着她坐在灶前,捧着她的手搓了搓:“手好冰,你快烤烤,我来弄饭就好。”
“好。”她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两人吃罢饭,一出门才看见真的下雪了,本想出去走走的,又只能窝去床上闲话,镜一问他是如何在魔界长大的。
白榆其实也说不清楚,他自有记忆开始就一个人在魔界的雪山之中,也没有人告诉他,他就是魔主,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份,所以对他来说魔主这个身份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在魔界雪山之下的紫花树下一直长到成年,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镜一,不过他并没有与镜一说他们遇见的事,既然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珍惜当下便好。
“你知道吗,那时我连我们孩子孵化的地方都想好了。”
“孵化?”镜一眨了眨眼。
白榆连忙解释:“我们魔界都这么叫。”其实是因为镜一的本体是朱鹭,他觉得仙的传承应该比魔厉害,所以他一直都觉得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应该是个鸟蛋。
镜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但你本体不是猫吗?我生出来的会不会也是一只小猫?”
“不是猫!”白榆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我是兔狲兔狲!”
“好好好。”镜一拍了拍他的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在人界是不是不能变回原型?”
“不能。”他低下头在她耳旁低声道,“若是能变回原型,我可以以原型与你”
他后头的话说得极其低声,但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去了镜一耳朵里,她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好奇道:“可我见过你原型,那里很小。”
白榆气得拍了一下床:“那只是我原型变小了的形态,我还可以变大,而且还可以只留耳朵在头上。”
说的镜一很是心动,她看着他空空荡荡的脑袋,有些遗憾,怎么从前就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呢?她叹了口气:“你从前为什么不与我说你头上能变出耳朵来?”
“你想那样?”白榆的脸凑到了她面前,低语道。
“还挺想的。”镜一如实回答。
白榆也有些遗憾:“我以为你会很讨厌魔界的人,所以没敢告诉你。”
“对我来说,人魔妖仙神并没有什么区别,那次我与水鸢说的话也是真的。”她认真地看着他,“只要我喜欢,即使是一只小猫,我也喜欢。”
白榆知道她是在表白,没有纠结她又说他是猫这件事。他轻轻抱着她,头放在她的脖颈上:“无论镜一是从哪儿的,叫不叫镜一,我也都喜欢你。”
镜一扬起笑颜,她想,若是那时遇到的是白榆,后来的一切是不是不会那么糟糕,或许他们真的从那个猎场的后山寻到了出口,从此隐居山中,她不必逼至成为什么修炼奇才,也不用遭受那些痛苦。
“我们不要再回修真界了好不好。”镜一也靠在他头上,“我想在这里与你一起白头。”
“好,你说什么都好。”白榆牵着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没有魔气不用修为,他也可以保护她,给她好的生活。
镜一笑着亲了他一下:“阿榆你真好。”
“还有更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那要试试才知晓了。”
风雪之下,只剩一屋子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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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很快过去了,才初五白榆就说着要出去忙,镜一不想让他去,这么冷的天,不如在家里多歇两日。
可白榆不听,镜一只能一路送他到后院的巷子口,又被他赶回了屋里。
她担心他在外面受冻,在屋子里也坐不住,将里里外外都轻扫了一遍,又把衣裳都洗了,才坐在床边静静等着。
一直到天黑,外面才传来动静,镜一连忙推门迎了出去,见她身上头发上都落满了雪,她立即伸手将雪花拍下:“冷不冷,快进屋。”
“你怎么出来了?我把雪抖一抖就进来。”白榆将她塞进了屋里,跺了跺脚,见肩上的雪花消散的差不多了才进了屋。
镜一将壶里的水倒在盆里让他泡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今天事儿比较多。”他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晚上回来在路边买的。”
“什么?”镜一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打开那个纸包,有些惊讶,“是红薯?”
“应该还是热的,你快尝尝。”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轻轻剥开红薯,先喂给了他:“你先吃。”看着他咀嚼的动作,她问,“甜不甜?”
“你自己吃了就知道了。”白榆手从脸盆里拿了出来,将脸盆里的水倒进洗脚盆中,加了些热水,脱了鞋袜,将脚放了进去,“甜吗?”
镜一点点头:“甜。我也要和你一起。”
白榆将她裤腿卷起来,将她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脚背上:“烫不烫?”
“不烫。”她说着,又给他喂了一口红薯。
“今天有车队想叫我去押镖。”
镜一愣了一下:“那你同意了吗?”
白榆摇了摇头:“过来。”他将镜一抱着放在了腿上,“押镖要出远门,很久不能见到你。”
“我也不想你去。”镜一握紧了他的手,她一时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更别说押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事儿,“我不用住的那么好吃得好那么好,我只想和你在一块儿。”
白榆轻轻搂着她,脑袋放在她肩上:“我也只想和你在一块儿。”
虽然他们开出的报酬很诱人,但他不能把镜一一个人放在这儿,他要赚钱是为了镜一能开心,不能本末倒置。
“等开春了,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其它的工。”
“相公,不用那么累,现在已经很好了。”她自己就不是个勤快的,也舍不得他累着。
白榆低低笑出声:“娘子,我不累。”
两人四目交缠,又滚到了一处。
事后,两人搂在一起,镜一看着白榆,指尖从他的眉心滑下,轻声道:“你从前说,你不是一个大志向的,其实我与你一样,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与你在一块儿。”
白榆摸了摸她的脸:“镜一,你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志向。”
镜一笑出声来,她没有说话,能得到这么一句话已经足够了,她已经不敢再奢求些别的了。
冬天过去的异常的快,一转眼,窗外的树已经长出嫩芽来,婶子已经回来了,她接手的活还了回去,又无事可做起来,往外面寻了一圈,可以做的只有一些针线活。
谁能想到一个修真界的奇才,竟然会在人间做针线活呢?她笑了笑,坐在巷口的太阳下,学着附近的婶子穿针引线。
戈玉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坐在树下,穿着一身洗得已经有些发白了的衣裳,拿着针线在与旁边的妇人说话。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镜一,他听闻她出事,心神不宁一路从修真界找了过来,却没有想到她过得很好,一点儿不需要他的帮助。
戈玉暗下眼神转身想走的瞬间,看见了巷子里走过来的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形容也好不到哪儿去,可镜一看到他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相公!”镜一朝他奔了过去,将他撞了一个满怀,“你看,我今天有没有进步一点点?”
“我看和她们做的也差不多。”白榆大言不惭,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一下,“我今天表现得好,多给我发了五文钱。”
“真的?”她跳了起来,一脸崇拜道,“阿榆,你真厉害。”
一旁的戈玉实在看不下去了,朝两人走近:“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