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再醒来时，已经不见身旁的人了，她缓缓撑坐起身，穿好衣裳，往外走去，看见了从厨房烟囱上冒出的炊烟，快步走进厨房，刚进门就看见他站在灶台之前与鱼斗智斗勇。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她嗓子还有些哑。
白榆将鱼拍晕，转过头去看她：“早上醒了就睡不着了，你坐一会儿，锅里有粥，我洗个手去给你盛。”
“我自己来。”镜一上前揭开锅盖，一股热气喷了出来，她找了个碗，盛上粥，捧着粥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来就行，你坐着。”白榆看了她一眼。
镜一点点头，坐去了一旁，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出的情绪。她总觉得和他之间还隔着一层什么，可是她明明心里是欢喜的，看见他也是高兴的，但却很生硬。
比如现在她其实很想过去从身后抱着他，和他一起忙碌，可她张了张口，说出口的，却是极为客气的话：“我喝完了，可以来帮忙了。”
“你要实在想帮忙，就帮忙摘摘菜就行。”白榆朝她笑了一下。
她微微点头，坐去一旁默默摘菜。她偷看了他好几眼，有时想与他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脑海中有一些十分温馨的画面，可却总觉得那些画面是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
是不是她太过矫情了？她抿了抿唇，再次抬眼看他，又再次沉默。
“你总看我做什么？”看得他有些紧张，这鱼他也是前段时间才跟胖厨子学的，能做成什么样，他心中也没底。
“我”镜一端着簸箕走到他身边，将洗好的菜放好，她很想跟他说一些俏皮的话，就像她从前逗别人那样，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榆看她欲言又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上前两步紧张兮兮地看着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镜一抿了抿唇，僵硬着身子轻轻环抱住他的腰，她浑身都绷住了，只有指尖微微颤抖。
这一次，没有强大的情绪冲击，她就像一个普通家庭里普通的妻子一样抱着他，仅仅是想抱着他。
白榆低头看了她两眼，见她确实没有不舒服，才松了口气：“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好。”这两日街上的大夫估计都回家过年了，若是真生病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只想和我抱抱吗？”白榆后知后觉，“我先去洗个手，再来抱你。”
镜一红着耳根，连连后退两步，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白榆用胰子将手洗了两遍，才走过来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应该多躺一会儿的，让你一睁眼就能看见我。”
镜一眨了眨眼，躲在他的胸膛中，轻嗅着他衣物上的皂角味，在修真界，她从来不会闻到这个味道，也从来没有发现皂角味这么好闻。
“怎么没有穿那件新的衣裳？”白榆牵着她走回屋中，将新衣服翻了出来，往她身上套，“他们说了，过年就是要全身上下都要是新的，这样来年才会天天都有新衣服穿。”
他将她的裙摆整理好，轻轻顺了顺她的长发，站在她身后，给她梳着辫子。
见他动作熟稔，镜一起了疑心：“你怎么会扎麻花辫。”她其实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以前给别的人扎过。
“我觉得你扎两个麻花辫一定很好看，才跟后厨的婶子学的。”他见过她扎两个辫子的模样，那时候的她还是那么天真烂漫，脸上也都是灿烂的笑意，看着他都能直接扑过来。
镜一静静看着他，见他只是嘴角扬着，眼神并没有闪烁，才相信了他的话。她知晓，介意他的过去她不占理，可她还是忍不住在意。她忽然理解了，他误以为蓬仇进她房间时的那种怒气。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容忍他是别人的呢？
她扭过身，轻轻抱着他，就让她再这样占有他一会儿吧。
白榆给她扎好了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除了那双水雾一般的眸子，其它都和从前一模一样。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
“去煮饭去了。”白榆笑着看她，“我才跟人学了几天，不能保证味道有多好，但你放心，吃了肯定不会问题的。”
镜一也笑：“好，我给你帮忙。”她卷起袖子，站在一旁给他递东西。
“不行了，这鱼鳞我实在弄不好了。”白榆无奈道。
“我来试试。”镜一上前按着鱼，拿着刀试着刮鱼鳞，她刚刮了一下，那鱼忽然动了一下，将她吓得一抖，鼻尖上沾了一片鱼鳞。
白榆笑出了声，将她鼻尖上的鱼鳞摘下来：“还是我来吧。”
镜一退到了一旁，看着他坚毅沉着的侧颜，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怎么样，你相公我厉害吧？”他偏着头得意地看着她，眼中都是细碎的星光。
镜一也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厉害。”
白榆忽然从她眼中看到了爱意，不是他从前从那些细枝末节里自己找出来的，是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看到的，他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欣喜感与满足感，絮絮叨叨与她解释：
“现在要把它切成块，和酸菜一块煮。”他说着手起刀落，已经将鱼分成了几块，“水已经开了可以直接下锅。”
镜一看着他有些手忙脚乱，又似乎是井然有序的动作，张了张口还是说了出来：“相公真厉害。”
白榆高兴得不得了，盖上锅盖，洗了把手，转身就过来将她举了起来：“一一，若只能在人界过一辈子，我们就只按照人界的礼节成亲，如果还能回修真界，我们就结为道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