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你当真要去？”修真界与魔界的边境之上，禾芷拧着眉看着镜一。
她早知镜一便是这样的性子，即使没有那场比试，镜一照样会同意前往，她也劝过其余的人，可没有一个人信她。
“师姐不希望我去？”镜一回眸淡淡看了她一眼。
禾芷垂下眼眸，她希望她去解决这个难题，可她同样也不希望她折在里面，魔界有多危险，没有人知道。
镜一笑了笑：“既是如此，师姐又何必问我呢？”她说罢，毫不犹豫走进了进入魔界的阵法之中。
看着她有些萧瑟的背影，颜娉喃喃道：“强者便总要为这世间献出生命吗？”
禾芷没有回答，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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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魔界中人发现，此次进入魔界的弟子掩藏了面容与修为，分为好几个批次进入，镜一是这一回的关键角色，她被安排在中间批次，混进了魔界之中。
此前虽有人踏进过魔界，可也没摸出魔界的魔主的位置所在，镜一只能单枪匹马先在魔界中摸清楚方向。
魔界多丘陵山坡，少平原，镜一不认识路，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摸索，走了两三天都未找见魔族聚集的地带。
她看见远处的山坡之上有一颗紫色花树，与周围的景象有些格格不入，但却十分好看，恰好她走得累了，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解开腰间的水袋，往口中灌了一大口。
正在她要低头咽水之时，抬眸看见了树干上坐着的一只猫。
她心中一惊，这猫和白榆长得也太像了。她连忙拿着水壶，慌忙起身落荒而逃，身后那只猫却缓缓追了上来：“喵呜。”
镜一的双腿被钉在了原地，僵硬转头看着肩上的那只猫。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白榆，但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以后再来陪你玩。”
说罢她便要走，却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后，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殿。
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朝大殿之上走去，刚要靠近殿中宝座之时，四周的夜明珠忽然亮了起来，如同白昼，她瞬间看到了宝座之上坐着的黑衣男子，匕首险些要落到地上。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齐声恭贺：“魔主大人。”
她恍然回过神，原来白榆就是传闻中的魔主？她怔怔地看着他，慌乱地将手中的匕首藏了起来，也学着旁人的模样向他跪拜：“魔主大人。”
“你是何人。”座上之人撑着头，淡淡问道。
“一低贱小民，不慎闯入魔主地界，还请魔主饶命。”镜一低声道。
白榆歪了歪头，打量了她两眼：“既如此，拖下去斩了吧。”
镜一瞳孔一紧：“不过小民有要事要报。”
“何事？说来听听。”
镜一小心翼翼地回眸扫了一眼身后奇形怪状的人，面露难色：“此事重大，还请魔主独自一人听我禀报。”
“你们都下去吧，本座倒是要听听有何要事。”白榆挥了挥黑色的宽大衣袖，底下跪着的人通通消失在了原地，“行了，现下只有你与本座两人了，说罢。”
镜一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大着胆子道：“恐声音太大，不知可否靠近些与魔主禀报？”
“可。”白榆揉了揉眉心。
镜一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走上前，在距他还有两步之时，猛然掏出那个如同莲花一般的法器朝他击去。
可他并没躲，莲花的花瓣已经要陷进他白皙的脖子之中，她心中一痛，将莲花猛得收回，却划伤自己的脸。
一排血珠飞溅而出，落在白榆根节分明的眼睫上，他默默抬眸，看了她一眼。
镜一站在原地手中拿着那个沾了血的法器，有些手足无措，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孔，她该如何解释，又该如何逃生？
她还未反应过来，被人拉住手腕，一把按在了腿上，她挣扎几下，却被他按的更紧了。
“呃！”她低呼一声，感觉腰间一凉，回眸看去，后背的肌肤已经完□□露。她皱着脸，想要反击，另一只手也被按住。
她感觉白榆的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抚摸，她浑身忍不住轻颤起来。
白榆低低笑了一声，果然是她。她终于回来找他了，却是要杀他的，或许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她没舍得用那个致命的法器割破自己的喉咙。
他微微抬手，带着她变换了地点，将她扔去了一边。
“过来服侍。”他坐在浴池之中，光着上半身，静静地看着站在浴池边上的人。
镜一垂了垂眼眸，缓慢朝他走去，却见浴池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身姿妙曼的女子，穿得十分清凉，都挂在白榆身上。
她没有说话，慢慢蹲下身，拿着玉瓢往他身上浇水。她说不出来现在是何种感受，从前也未有过这种感受，整个人快要喘不过来气。
或许是因为在魔界，她有些水土不服了，她想。
她垂眼没去看眼前的景象，只是机械性地重复地做着同一个动作，可那些女子的娇哼声还是不停地往她耳里钻。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胃中翻滚，几欲呕吐。
水中的几个女子却很害怕，用着同类的语言相互诉说：“你们说魔主为什么要把我们变成这样？”
“不知道啊，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就喜欢把男的变成女的？”
“可我们是松鼠啊，再待下去会被淹死的吧？”
“但你的头不是浮在水面上吗？”
“对啊，那我们应该不会被淹死，太好了，我可不想死。”
白榆不想听他们这些絮絮叨叨，他只想看到镜一后悔的样子，可他回头看去，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神情，甚至眼中连泪都没有，只是静默地接受这一切。
他有些烦了，将那几只死老鼠扔了出去，一把将她拉到了水中：“你是来杀我的？”
镜一感觉到身后的温度，有些面红：“小民不敢。”
“说罢，为何要来杀我。”白榆往后轻轻一靠，手却放在了她的大腿处。
她被摸得有些心慌，硬着头皮上前继续服侍他：“小民不敢。”
“你喜欢外面那棵紫色的树吗？”
紫色的树？镜一有点懵，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喜不喜欢？”他一把搂住她的腰，与她紧紧贴着。
身上的衣服沾了水后，欲加透明，又被这样挤压着，镜一感觉身前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她连声道：“喜欢喜欢。”
白榆看了她一眼，带着她又换了地方，是一处雪山。从雪山之巅望下去，能看到魔族聚集的地方，带有异域风情的独特气息。
天渐渐黑了，独特的魔族建筑缓缓亮了起来，暖橘色的灯光像是铺了一层薄纱，神秘又温暖，这是那些年来，白榆想带镜一来的第一个地方。
“是不是很美？”他望着远处，没有看镜一，披下的黑发随着风飞起。
“是。”镜一转头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与哀伤。
她的手指动了动，又停了下来。
忽然眼前的景象又变了，是一处幽暗的花谷之中，紫得发黑、黑得发亮的花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像是藏了一片星星，这是白榆想带镜一来的第二个地方。
“这些花”戴在她的头一定很美。白榆没有说出口，他知晓，她现在已经不喜欢那样华丽的装扮了。
他垂了垂眸子，又带着她换了地上，前方是一处巨大的天然的温泉，原本不是他的地盘，是他从别人那里抢来的。魔界又潮又湿，比不上仙界，这是抢来送给她的。
围着温泉走了一圈，他赶去了下一个地方，魔界唯一一处湿地，风一吹芦苇荡轻轻摇晃。这本是不该出现在魔界的东西，是因为他听她说她的原身是朱鹭，以为她会喜欢才费了大力气弄来的。
还有很多很多小地方，他没有打算再带她去看了，他没有告诉她，他甚至已经孵育他们孩子的地方都选好了。
最后，他带着她在魔界的街道上走了一趟。魔界虽然昏暗，但街道上与人界的一样热闹，从人界传来了许多习俗。有交易灵丹法宝的，也有卖小吃零嘴的，还有
还有与人间一样的花灯，他在一把花灯中，一眼看见了一盏兔子灯，没有先前在乐城买的那个好看，可是它没有破没有坏，没有被人狠心地扔在地上。
天亮了，他和她并肩坐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远处并不明亮的太阳升起。
他嘴角扯起一抹笑，眼神中流露出哀伤之色：“你认错人了。”
“什么？”镜一还在思考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认错人了，要一统修真界的不是我。”白榆看着她，缓缓道。
镜一心中一紧，有些答不上话来。
“我从来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是一个沉溺在情爱之中无法自拔的傻子。”白榆低下眼眸，“就如同你曾经说过的一般。”
镜一的心忍不住颤了起来，他早就认出来了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闭上了。
“我是只想谈情说爱，但再不是与你了，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