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白榆被气笑了：“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何模样，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禽兽吗？”
“我并未这么说。”镜一淡淡道，“只是我还有事要忙，赶时间。”
“我寻你来并非就是想与你欢好，真的只是想你了。”他朝她靠近了一些，轻轻环抱住她，
“我听闻你要飞升了，你这么狠心的人若是走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才想见见你。”
镜一闭了闭眼，没有推开他，如今她已不能再飞升，且又没了修为，被他困在这里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镜一，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在她耳旁轻声道。
镜一心中一颤，随后却是更加厌恶：“我早与你说过，喜欢不喜欢都是极其缥缈之物，没人喜欢有人喜欢都不影响你能继续活下去。”
“是，是能活下去，可是这样的活法又能有什么意思呢？”他不想自己这样孤零零的活着，也不想镜一这样孤零零的活着，明明能在一起，为何偏要分开？
但他却听见她说：“那只是你活得时间短，一年的时间你还能想起我，不过是因为时间太短，若是时间长，十年百年千年，你总会忘记。”
可他在魔界等了她那么久都没有忘掉，即使被扔下修真界，忘了从前，还能再次爱上她，这样还不够吗？但他看着她冷漠的侧脸，无法与她告知。
“你喜欢的不是我，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想得却得不到的心痒难耐，他们也都是如此。可我便是天性如此，并未对任何人欲擒故纵，是你们自己陷入了迷障。”镜一静静地看着他。
她不认为他的感情有多深，她振振有词道：“若是我日日待在你身旁，你想碰就能碰，你还会喜欢我吗？不会，人都是如此，得不到便耿耿于怀，得到了便弃之如履。”
“若是按照师父这个说法，我应当那夜之后就将你抛之脑后。”
“那是因为你虽然得到了身体，却未在心理上征服我，世上之人皆是如此，格外想得到那些得不到的，好满足自己的私欲。若是今日我低声下气地在此处求你，你还会喜欢我吗？恐怕早就觉得我烦透了吧？”
白榆深吸一口气，极力沉着道：“所以将我视若草芥，也是因为我一直苦苦追寻你？”
镜一嘴角露出凉薄的笑意：“不然呢，我也是人，自然有人的劣根性，若是有一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或许我还真会回头。”
白榆看着她脸上的冷漠，既生气又心疼：“在你心里，这世上便没有所谓的真心。”
“是。”镜一脱口而出。
“那掌门呢？他将你救回灵境山，难道对你不是真心实意？”
镜一并未恼怒，坦然道：“掌门救我，我自知理应报答，但那日在人界与修真界的边缘处，掌门无论碰见了谁会救，无论是张一李一陈一还是镜一。”
白榆面色苍白地笑了笑，忽然好想明白了她的意思，又问：“那禾芷师叔呢？”
“她敬佩我的能力，并不是我。”
“戈玉呢？”
“一个可以谈天的人罢了，可以是他可以是别人。”
白榆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原来在镜一心里，什么都不重要，什么对于她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镜一，我是为你而来的，不论你修为是否高超，容貌是否出色，我都是为你而来的。”他认真地看着她。
镜一的嘴角有些颤抖，她双臂撑着石座，转过头对他浅浅地笑，几乎是用气音说了一句：“不是的，你不是为我而来的。”
他恍然又看到了那个毅然走向山洞中的镜一，那个笑是如此失望又释然，叫他不敢再说下去，无论他再说什么，眼前的人都不会信的。
“镜一啊。”他叹息一声，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他心中后悔，后悔当初她他为什么没将她留在魔界，或者跟她一起闯上仙界。
镜一觉得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又压了回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轻声道：“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放我走吧。”
“你想去哪儿？”她如今一点修为也无，又能去哪儿？
镜一站起身来，朝前缓缓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可她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她不喜欢这种心好像被什么箍住了一般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榆知晓她非走不可，只能挥袖将洞口的禁制撤掉，然后看着她一步步朝悬崖边走去，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白榆露出苦涩地笑，飞快上前变回原形，在她要砸到地上的那一刻接住了她。
镜一看着四周的树有些迷茫，她还没有死吗？
“喵呜。”
她听见声音，立即低头，看见那只小猫被她压在了下面。她连忙起身，将被压得扁扁的小猫抱了起来：“是你救了我？”
“喵呜。”白榆甩了甩身上的毛，伸出爪子轻轻触碰她的脸。
镜一不想被救，可是对方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她没法对它发火。她抱着它朝前走去：“我还以为你是掌门他们给我做出来的幻象，没想到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白榆眨了眨眼，没说话，幸而她现在没有了修为，也看不出他身上的魔气。
“那我在灵境山怎么没见过你？还是你之前只是在我梦里？”镜一觉得有些奇怪。
“喵呜。”白榆伸着脑袋去蹭她，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咦。你还掉毛呢？”镜一从脸上摸下几根毛，有些嫌弃道。
这不可能啊，他每天都吃美毛丹的，怎么会掉毛呢？他用爪子薅了薅自己的头，果然看见爪子上被带下来几根毛，他心道，这肯定是被镜一气的。
看到它好像生气了，镜一笑出声来：“你还通人性呐。”
白榆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他不仅通人性，还能咳咳那啥呢。他有些傲娇地扭过脑袋，趴在她的肩膀上。
“别生气啦。”镜一轻轻顺顺着他头上的毛，“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小猫。”
白榆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话夸得他很受用，可转头一想之前那个冷冰冰的镜一，心又沉了下去，要是她能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
“该朝哪边走呢？”镜一站在路口，喃喃自语。
白榆回头去看，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往前指路。“喵呜。”他站在岔路上，回头唤她过来。
她小跑上前，又将他抱了起来：“行，那听你的，我们就从这边走。”
“哒哒哒~”她口中哼着欢快的小调，在林荫小路上蹦蹦跳跳，将怀里的猫抛起又接住，开心得看不出从前的模样。
白榆想，是不是他从前做错了，不该逼着她去承受那些她不愿承受的事，若是这样她会快乐一些，他愿意以这样的方式陪在她的身边。
一炷香后，他有点后悔了，他瞟了一眼自己毛上被绑的花，忍不住抖了抖，将大半的花抖落。
“唉你别动啊，我刚弄好的。”镜一语气幽怨，又把他捉了回来，往他毛上系上花。
“喵呜！”他朝她不满地嚎了一嗓子。
“你不喜欢这样？”镜一歪着头看他，她忽然回过神来，将他肚子朝上按在地上，“我都忘了看，你是小公猫还是小母猫。”
！白榆心中大惊，转身要跑，却被她双腿夹得紧紧的：“别动啊，我看看。”
“哦~”镜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原来是只小公猫啊，怪不得不喜欢这些花。”
白榆已经要羞愤欲死，直到他感觉她的手指戳了戳不该戳的地方，他浑身炸毛，尖叫着跑走了。
“唉！”镜一站起身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他的身影，“小猫也会害羞吗？”
她站在树下看着躲在树叶后的猫，连声劝着：“好了，我知道错了，不乱摸你了，你快下来。”
小猫喵呜两声，背过身去，用尾巴对着她。
她有些无奈：“我真的知道错了，快下来吧。”
镜一现在忽然参悟修炼的意义了，能上树将小猫捉下来。她将裙摆系起来，抱着树干往上爬，上气不接下气道：“等我抓到你，你就别想跑了。”
“喵呜？”白榆回眸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这人的反差也太大了些。
他怕她摔着，立即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她肩上，蹭了蹭她的脖子：“喵呜。”
镜一本来就没爬多高，见他下来了，立即抓着他的身子下了树：“你的怎么长得是那样的。”
白榆：“喵呜！”他一掌按在了她的脸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小猫咪也是要面子的。”她开心地抱着他亲了亲，又开始将他抛着玩。
她看着天边的夕阳，坐在小湖边上，手中顺着猫咪的毛，有些感慨道：“我饿了，可是我们去哪儿弄东西吃呢？”
“喵呜。”白榆看着她眨眨眼。
“要不你去给咱们抓几条鱼。”她摸了摸下巴，猫抓鱼应该不难吧？
白榆有些无可奈何，他从前也没抓过鱼的，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往湖边去。
他的反应很快，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噗通一声就抓到了一条鱼。他昂首挺胸有些骄傲地将鱼给她叼回去，似乎是在等她的夸奖。
“你真的会抓鱼啊。”镜一惊讶地看着他，连忙将外衫脱了把他整只猫包裹起来。
“喵呜”白榆睁大了眼球，愣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