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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案情初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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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民众自动分开两侧,让开了大路,对中间指指点点。

    马路中间走着两人。

    走在前面的是个年轻男子,看模样似是二十出头,右手臂上缠着一条锁链。

    锁链另一头焊在后面那位的枷锁上,这人头上还扣着个竹筐,不知什么模样,瞧着十分怪异。

    不知是不是压在身上的枷锁过重,这人走路姿势佝偻着,行走的步履也颇为沉重,甚有亡命天涯的罪犯终被缉拿归案的绝望感。

    正巧碰到到认识的路人,忍不住凑过来调侃两句:姚大捕快这是立大功了吧!是不是要升官了?不要忘了请大伙吃酒啊!

    姚景元一一笑回: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两人身后有群顽童一路跟随,都蹲下身子想偷竹筐里的相貌,犯人冲着他们一通乱叫,吓得娃儿们尖叫四逃。姚景元横眉瞪眼,对准肥臀狠狠踹了一脚,怒斥道:“给我安分些!”

    犯人两手被拷揉不得痛处,蚯蚓般扭动着身躯,咬牙切齿的说道:“姚景元!你给我等着!”

    提篮的大娘在旁数落:“瞧你个大好男人又没有缺胳膊断腿,不想着成家立业光耀门楣,跑去干那些犯法的事儿,你瞧老天开眼了,终于被逮住了吧!大娘跟你说啊这就叫报应!”

    凑热闹的百姓忍不住问道:“这犯戴着筐是作甚?”

    姚景元肃颜对大家回说:“此人长相过于丑陋貌如钟馗,曾有孕者吓至小产,为了不予百姓造成恐慌,是万万不能露面啊!”

    旁人了然状,嘴上附和着“是极是极”,仍好奇的往那筐上瞟去。

    姚捕快拽着犯人一路招摇过市,特意拐到人流最多的市集溜达一圈,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府衙。

    门口值守的兄弟远远看到他的身影,不由面露喜色,高声唤道:“姚大哥!你可回来了!”而后又看到慢悠悠走在他身后的那位,虽这人脸上顶着竹筐,但从这熟悉的身形和走姿一眼就认出是谁,两位兄弟噗呲一声紧捂住嘴,实憋不住爆笑出声。

    竹筐里的人切齿恐吓:“笑什么笑!老子回头揍扁你们!”

    两人捧腹大笑。

    姚景元拖拽着人犯回到衙内,对屋里高喊道:“头儿!头儿!”

    众捕快看到姚景元都欢喜围了上来,转而身后那位露了出来。众人神情一楞,倏然哄然大笑,边笑还对着竹筐指指戳戳。此犯一路憋屈,实不堪受辱,怒吼一声将遮羞的竹框甩到地上,冲着姚景元直跳脚。

    “还不快把我放了!”

    姚景元两手环胸,眉头高挑的说:“那可不行,万一你又跑了我可不想再抓一回,我得亲手把你交给头儿!”

    正巧詹捕头与师爷在隔壁议事,忽闻外头这震天的笑声,连忙出门查看。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两位缓身走进们来,众捕役抱拳唤道:“师爷!头儿!”

    灰头土脸的犯人终于见到亲人,差点儿淌下珍贵的男儿之泪。

    他满脸委屈的喊了声“爹”。

    詹捕头恶瞪了他一眼,转头对姚景元说:“景元,一路辛苦了!”

    师爷在旁笑道:“天宝回来了便好,这下你夫妻倆也安心了。”

    詹捕头无奈摇头直叹:“生了这样的孽子,怕我后半生都难安生!”

    这位被姚景元押送回来的少年正是詹大捕头的独生子——詹天宝。

    当年詹夫人遭遇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千辛万苦终将孩子平安诞下,因此伤了底子以后无法再育。夫妻二人对这孩子是爱若珍宝寄予厚望,詹爷望他能继承衣钵,成为一代名捕。

    为了孩子早日成材,从小就让他习武弄枪,几乎十八般武器全都学了个遍,结果捕头没熬成,熬成了惹事精。

    回想养育詹天宝的那些岁月,詹爷摁着太阳穴不堪回首。

    这猴儿三天两头不是祸祸了谁家,便是把别家孩子揍得鼻青脸肿,詹爷俩夫妻是挨家挨户赔礼道歉。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成人,想着让他进衙门磨练磨练。这小子倒好,一天到晚混在酒楼听书上瘾,整天嚷嚷要闯荡江湖,见父母不同意,收拾细软借着夜色翻墙跑了。

    詹爷气个倒仰,派出自己的得力手下,让他不管用任何方法把这臭小子给捆回来!

    王鹏飞殷勤的给姚景元递来茶水,好奇的问道:“这小子可贼了,姚大哥是怎么把他逮住的?”

    詹天宝鼻孔出气,在旁重哼了一声。

    众人猜到定然精彩万分,直催促道:“姚大哥,快跟我们说说呗!”

    姚景元用了口茶润润嗓子,笑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与大家说来。

    此行一路追踪,还没出三里地,詹天宝那小子就被他轻松拿下。两人本该早就回到郇州,歇在半道詹天宝闹着说肚子疼,也怪他放松了警惕,让这小子生生使了招屎遁大法。

    被詹天宝逃了之后,再抓他便难了。

    这小子知道自己这实力根本打不过姚景元,闻着味提前跑了,每每姚景元追踪到地方,就看到地上留着个大笑脸,走近还闻到一股子尿骚味,气得他咬牙切齿摩拳擦掌,誓要逮住这厮一血耻辱。

    有天姚景元查看舆图,得知前方是大蓟县,只要翻过一座高山就会比原路程快上半日,姚景元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待詹天宝以为终于甩掉了狗皮膏药,吹着口哨快快乐乐的踏入大蓟县中,竟被一大群官兵埋伏围攻,好汉不敌四手,他就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姚景元面前。

    众人笑得前仰后倒,忙问这大蓟县衙怎会如此配合?

    姚景元笑说:“我去面见大蓟县令,说自己正在追捕甲级凶犯,此犯在郇州烧杀掳掠三十人,望县衙配合抓捕,县令看了我的腰牌深信不疑,立即下令在镇口埋伏。”

    詹天宝可怜兮兮的对亲爹哀求道:“爹,你快让姚景元把我这玩意卸了呗,可太沉了!你看我脖子磨的伤!”说着抻长脖子给他观瞧,想不着他爹一眼都没赏下,反而冷哼一声说:“我觉着挺好,可省了大心,这玩意儿以后都别解了,你就这么端着过日子吧!”

    詹天宝哀嚎不止。

    玩笑话归玩笑,姚景元还是帮他把重枷除下。

    好家伙,大蓟县这套特制的枷锁果然牢实,枷在身上跟背了半个人似的。詹天宝可怜巴巴的表示,你看我一点都没夸张吧。姚景元让他坐好,取来伤药为他涂抹,天宝皱着脸不停哼哼唧唧,直唤他轻点轻点。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衙役匆匆来报,说有百姓前来报案。

    不一会儿,来了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

    老妇一见到官家便叩头跪拜,师爷赶紧搀扶。

    老人哭言:“青天大老爷啊!求求你救救我孙女吧!”

    师爷对她解释:“在下乃是一介师爷,旁边这位是詹大捕头,这几日大人不在府衙,事情皆由我二人全权处理,老人家若有案情可与我等分说。”

    老人拭去眼泪,缓缓说来:“我的孙女今年五岁,儿子媳妇相继离世后,只剩我祖孙二人在世上相依为命。我的孙女自小聪慧懂事,绝不会自己乱跑的,昨日傍晚瞧着人还在院中玩耍,我就回屋取个东西,孩子就不见了!”

    “我的小孙女是哪哪都找不到啊,我觉着定是那杀天刀的拐子拐走了!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儿子儿媳哟!可活不了喽!”

    老人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师爷问:“孩子常去的地方都找了?”

    “找了找了!都找遍了!”老人抹着眼泪说,“这孩子怕我挂心,平时去哪里都会先跟我说一声,这次一声不响便没了,定是出事了啊!”

    师爷点点头说道:“老人家别急,我们定会全力找出孩子的下落。”

    詹天宝听得愤愤不平,切齿道:“丧尽天良的拐子!被我逮到定往死里揍他!”

    詹捕头派姚景元带人到大娘家中调查线索,天宝自告奋勇的急道:“带上我!我也去!”姚景元瞥了他一眼,冷淡回绝:“别捣乱,赶紧回家去!”天宝直瞪眼,不服的说:“你可别小看我,老子能耐大着呢!你且睁大眼睛看看我怎么将那拐子生煎活剥!”

    一只大手放在阳光下,颇有雄心壮志的握成拳头。

    姚景元带着兄弟在大娘院中细细勘察了一上午,一点相关的线索都没查到,詹天宝在旁冷哼一声,摆明质疑这位姚大捕快的能力。

    姚景元没有理会他,兀自思索着。

    此地居民住得密集,若是有人来抓走孩子,稍微闹出响动就会引起注意,问了附近的百姓都说最近没见过有生人。若说是孩子自己离去,五六岁的小娃儿能去哪里,难道说……是熟人作案?

    他暂且带队归来,将事情汇报给师爷,师爷与詹捕头诧异的对看了一眼。

    詹捕头缓声说道:“前两日有户人家也丢了孩子,目前孩子还没找到,我派了李钰和鹏飞前去调查,也说找不到线索,追踪孩子留下的脚印走到某处就忽然断了,他们说,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这两件案子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伙人干的,作案手法真是前所未见,景元你费些心,定要将事情查出真相!”

    姚景元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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