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不哭了,嗯?”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捧起莫笑笑柔嫩白皙的脸颊,低哑着嗓音耐心的哄着。
莫笑笑抬眸与他对视,唇瓣因为哭得太激动变得红艳艳的,喉间的哽咽慢慢平息。
她伸出软乎乎的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颈侧,脸颊轻蹭着他微凉的脸庞。
如此依赖又乖顺的模样,真真是让李容若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心里莫名升起一个诡异的想法,就算是再打一巴掌他也心甘情愿。
他无声笑起,真是魔怔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阿秋………”
颈侧传来平稳有序的呼吸声,双手软软的搭在脖颈上。
他微侧过脸,低头看去,竟然睡着了。
李容若眉目间温柔似水,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轻放。
坐在床沿,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脸上,眼角处还挂着一颗欲掉不掉的泪珠,指尖轻抚,感受着湿润又温热的触觉,不由自主地放到唇边,薄唇轻启,伸出深红色的舌尖一舔,将其卷入口中。
咸涩中又带点甜。
他神情晦暗不明地盯着莫笑笑看,想起了那日在湖边两人相拥的场景啊。
你是我的,就算是当今太子,他的皇兄又如何。
…
轱辘……轱辘…
夜黑风高,一辆雕花檀木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静谧无人的街道上,最后停在了朝武门前。
阿炀下了马车,伸手撩开车帘,头微微下垂。
“公子。”
李容若探出身子下了马车,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座伟岸的皇宫,未有犹豫地走上前。
守门将上前拱手行礼,“六殿下,请出示通行令。”
李容若举手示意通行令。
“请。”
走在宫道上,李容若不紧不慢地朝着宣政殿的方向走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守在宣政殿前的老太监得福看见李容若的身影,笑得就像一朵菊花。
“六殿下,您来了,老奴这就去通传。”
“有劳公公了。”
“宣六殿下觐见!”
宣政殿内,皇帝闭目一脸疲态,高坐于皇座之上。
底下两侧站着几位重臣和三殿下、四殿下 ,殿中间则跪着一人,太子殿下。
他脸色灰白,脚边落了一地的茶杯碎块。显然是刚才皇帝已经发过一通脾气。
李容若微不可查地睨了一眼跪着的李泽宸,敛眉行礼。
“儿臣叩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方才缓缓睁开眼,沉声道::“老六来了,平身吧。”
“老六,太子豢养私兵,私自开采铁矿这件事是你一直在负责,太子如何定罪,以你看需该怎样定夺才好。”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隐晦的聚集在李容若身上。
李泽宸惶恐:“父皇,儿臣一时糊涂,绝非是有意为之!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吧!是莫寅那个老匹夫怂恿儿臣的,儿臣也是昏了头……”
皇帝震怒:“逆子!闭嘴!”
听到有关莫府,李容若脸色有些冷凝。
至砗刚山剿匪一事了结后,京城中就有传言骁勇善战的六殿下被虏入匪窝遭人折辱,其实是有人算计,这个算计之人就是太子殿下。
而前些时日被赐婚于太子的莫家大小姐,之前更是与六殿下两情相悦,却被太子横刀夺爱。
两人表面上兄亲弟恭,实则早已不和,此时太子逆谋造反一案,皆是六殿下一手调查举证,恐有将太子取而代之的势头。
李容若静默片刻,随即道来:“太子一案证据确凿,但说是听信莫大人的怂恿,恐让人难以置信。”
“莫府虽与太子有婚约,但儿臣自调查以来,从始至终莫府并未有所参与,就连半点蛛丝马迹之象都未曾有过,反倒是其他世家与太子此案关系密切,近日来,儿臣接连搜查,更是印证了儿臣所说的一切。”
李容若从衣袖中拿出几封信,双手奉上,“这是世家与太子私通的书信和名单,请父皇过目。”
得福上前接过,呈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书信,半响,眉头越拧越紧,脸色骤然变得怒不可遏,啪得一声,龙桌被拍得震天响。
“好个逆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才坐上太子之位几年,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坐上龙座?!”
“来人!将太子拖下去斩首!”
忽然重臣和殿下们跪了满地,高呼:“请圣上三思啊!”“请父皇三思!”
只有李容若脸色冷淡地伫立着。
他拱手道:“父皇,皇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了这等糊涂之事,恳请父皇看在父子情分上,饶皇兄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帝眉头紧锁,一脸沉色:“以你之见,应当如何?”
“不如废去太子之位,将其发配至曲州,无诏令永世不得入京。”
皇帝沉吟片刻,道:“你们看如何?”
“六殿下的建议甚好。”
“六弟的建议甚好不过。”
皇帝捏了捏眉间,半晌过后,道:“那就这么办吧。”
从皇宫出来时,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阿炀彻夜在宫门等候,未曾离开。
见李容若走来,垂首拱手行礼。
“公子。”
“回军营。”
李容若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缓缓驶起。
阿炀驾着马车,似有些欲说还休,思量许久,还是开口。
“公子,曹都尉对莫大小姐持有军符好似颇有微词。”
良久,马车内传来一句微凉的话语。
“一个死人的话无需理会。”
阿炀瞳孔地震,霎时间噤若寒蝉。
扣扣……
“小姐,您起了吗?您几天都没好好用膳了,多少要吃点呀,不然对身子不好的。”
门外的人是乔儿。
乔儿是常年在莫夫人身边伺候的贴身婢女,温柔细心,府中的许多婢女都是她一手带起来的,朵儿也是。
朵儿无辜死去,乔儿内心也很难过。
“进来吧。”
房内传来一声莫笑笑的声音。
吱呀一声,乔儿轻推房门。
莫笑笑洗漱好,坐在桌前用着早膳。
一旁的乔儿拿着浸得微湿的巾子时不时覆在莫笑笑有些红肿的眼睛。
她笑道:“乔儿姐姐,我没事,不用了。”
莫笑笑往外探去,问:“那些官兵呢?”
原本外面三步一岗的看守官兵已然不见踪影。
“不知为何,昨夜后半夜时所有官兵全部退出莫府。”
莫笑笑垂下头,搅动着米粥,片刻后哦了一声。
昨夜只有李容若来过,除了是他下令还能是谁。
太子谋反一案处理后,京城总算是平静了好些月,只是可怜了那废太子,在去往曲州的路上舟车劳顿,忽染恶疾,竟死在了那荒郊野外。
都城内竟无一人为其哀悼,就连丧葬也是草草了事,令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白雪至空中飘飘荡荡的落下,为那红墙黄瓦披上一袭银装,又是一年元日。
元日过后的三月初,便是莫笑笑及笄之时,自从太子被废除之后,莫笑笑的婚约再无人提及。
京城中,六殿下风光无限,深得皇帝宠信,近日来,时常见到六殿下与那莫府嫡女逛街游市,行为举止甚是亲密。
朝中同僚暗地里皆言莫府虽然失去了太子这座靠山,但又转眼攀上了六殿下这颗大树,朝中谁不知六殿下是最有可能坐上储君之位,入主东宫的人。
看来不论如何太子妃之位都会落在莫家嫡女身上。
水色阁。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正热浪翻涌。
莫笑笑脚底腾空被抵在门上,眼神迷离,脸色酡红,粉白的唇瓣此时正被人狠狠吮吸,细软的腰肢上一只强有劲的手臂紧箍。
李容若幽深眸光中荡漾着一股欲色,直勾勾地盯着莫笑笑的脸庞,丝毫不放过她一丁点的反应,唇间反复研磨。
伸手将她那微微腾空的双腿分开,缠绕至腰间上。
察觉她双腿发软,似使不上劲,有些不满的咬住她下唇,含糊说道:“勾住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说完便松开箍住腰肢的手臂,莫笑笑一声惊呼,连忙双腿死死缠住他腰间。
李容若被缠得一声闷哼,低低暗哑地轻笑出声,胸膛震动,惹来她一个瞪眼。
只不过那瞪眼软绵绵的,一点凶狠劲都无。
门外廊道传来一阵阵哒哒脚步声,由远至近。
听闻,莫笑笑神色仓皇,双手极力推阻着眼前的胸膛。
李容若耳朵微动,听出走来的不过是寻常仆从,并未有所收敛。
听见门外人越来越近,急得莫笑笑眼眶都红了,她一冲动,贝齿紧咬他的薄唇。
“怕什么?嗯?”
至喉腔中传出的阵阵低沉颤音,直叫人听了耳朵发麻,身子酥软。
看着她急成这样,也淡了些逗她的心思,脚步一转,抱着人倒在铺得整齐柔软的被褥上。
“小姐,少爷出府回来时,买了些糕点,特意命奴婢给您送来尝尝。”
小婢女轻扣房门说道。
莫笑笑语气有些滞顿,“我……我要睡下了,不用了,你……你替我谢谢大哥……退下吧。”
李容若覆在她颈侧细细啄吻,又痒又酥麻,惹得莫笑笑一阵瑟缩,口中不由得溢出一丝呻吟。
“是,小姐。”
小婢女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很快退下。
莫笑笑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细细地喘着气,声音娇媚柔软,丝丝缕缕的勾缠在他耳畔。
李容若埋在她莹白的颈侧,低沉又炽热的气息阵阵喷散,环在她腰肢的手臂一紧再紧,似在压抑着什么。
她蹙紧了眉,腰好疼。
“嘶……,容若哥哥……”拉长的话音似在撒娇“疼……。”
听见她喊疼,李容若方才如梦初醒,暗哑的嗓音透过胸膛传来轻微的震动:“嗯……别动。”
良久,莫笑笑侧脸凝视他乌黑的长发,指尖轻抚,问:“李容若,你爱我吗?”
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光中只有她的脸庞,将十指相扣的手放到唇边真挚一吻,两人对视,目光缠绵悱恻。
“深爱。”
我的阿秋,我愿意为你奉上我所有的一切,只愿你能永世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