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莫笑笑像是诧异后是惊喜，一路奔过去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拥住他的腰，满脸欣喜地抬头望着他。
李容若稳稳当当地接住莫笑笑，垂下眼帘，唇角上扬。
不知何时朵儿已经悄然退下，院中灯火阑珊处，晶莹剔透的雪花随风飘散，砰一声，天空炸开一朵绚烂夺目的橙色烟花，紧接着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璀璨的彩色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莫笑笑裹着银灰色的狐裘，柔软细腻的毛发捂住脸颊两侧舒服又温暖，即使是坐在屋顶上也感觉不到寒冷。
她躺在他怀里，静静地和他一起欣赏着元日才有的璀璨烟花。
“容若哥哥，新的一年，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李容若抚了抚她肩上的头发，反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莫笑笑有些不满了，嗔怪一声：“明明是我先问的，不行！你必须得先回答我。”
李容若低下头，漆黑幽深的眼眸盯着她一眨不眨：“你希望我许什么愿望？来年今日娶你过门可好？”
后面一句话顿时让莫笑笑愣住了。
他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琼鼻：“傻了？”
莫笑笑有些害羞，伸手攀上他的肩，搂住他的脖子，脸庞就这么埋进李容若的颈侧。
李容若却轻轻一推，握住她的后颈，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李容若，我希望每个元日都能和你一起守岁。”
“别担心，一切有我……”
然而一切的温情都在皇帝下旨的那天戛然而止。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莫府有女莫清秋，端庄大方，娴静文雅，今朕赐婚与吾儿太子共结连理，念在尚未及笄，顾而定下婚约，待到及笄之时择日完婚，钦此！”
“臣等叩谢隆恩！”
莫父喜笑颜开，激动得上前接到圣旨的手都微微颤抖。
宦官覆满白面的脸上，眉头微微一皱，圣旨一偏，莫父直接接了个空，笑道：“哎，莫大人，请莫小姐接旨吧。”
莫父尴尬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是。”
莫笑笑站起身，脸色淡然地上前接过圣旨，全然没有寻常女儿家的欣喜与愉悦，看上去依旧处事自如。
见此宦官眼睛一亮，心想此女果然不凡，只怕日后荣宠不断。
“多谢公公。”
回到水色阁的莫笑笑把圣旨往桌上随手一扔，毫不在意。
朵儿脸色忐忑看向莫笑笑：“小姐？是否让朵儿派人往六殿下府上告知一番。”
她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花茶，轻轻抿了一口：“何必告知，不出一日，官家士族都会收到消息，你说他会不知道？”
“那小姐真要嫁给太子吗？”
莫笑笑静默片刻后，说了一句话：“静观其变吧。”
就看李容若会怎么样了，是把她拱手让人，还是自己来做这个太子………
接到圣旨的第二天，莫笑笑便收到来自太子李泽宸的邀请，一同前往游湖，湖还是那个湖，可身边的人却不是那个人。
大商皇朝冬季短暂，过了元日没多久，雪便已经停了，此时湖面的冰也已然融化得很彻底，房屋树枝、街角还零星散落着半融化的雪花。
太子那华丽奢侈的马车大摇大摆的停在莫府的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很快，一名穿着华服的精致少女缓缓从府门走了出来，紧跟身后的是一名小侍女。
杜斌上前低头抱拳：“莫大小姐，太子殿下在马车上。”
莫笑笑微微颔首示意后，朝着车门行礼，“清秋见过太子殿下。”
不一会儿，车门吱呀一声，撩开门帘，俨然是太子李泽宸，他身着一袭金丝蟒袍，身居太子之位数年，脸上更是有着储君该有的威严。
“莫小姐多礼了，上来吧。”
杜斌上前取了小凳子放在地上。
“多谢。”
莫笑笑抬起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只见他端坐在案桌前，而桌上摆了几碟水果糕点。
“平日莫大小姐喜欢做什么？”
“清秋不才，没什么兴趣喜好，只是偶尔看看些民间游记。”
沉默片刻后，他又问：“哦，看得哪些………”
于是两人开始你一问我一答的尬聊场面。
虽然湖面上白日里比不上夜里的夜夜笙歌，却别有一番风景。
马车缓缓靠边，李泽宸下来后转身伸出手，莫笑笑低眉佯装看不见，扶着边沿走了下来。
香车宝马、俊男美女，总能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其中有不少世家子弟认出太子，一时间围了不少人过来寒暄。
莫笑笑不言不语，有人打招呼便也只是微笑颔首。
终于走到船边，李泽宸回首道：“你们就留在这。”
这话显然是对杜斌和朵儿说的。杜斌倒没什么，只是朵儿有些踌躇不定，把目光望向莫笑笑。
太子都这么说了，能怎么办。
莫笑笑点点头，朵儿方才止步。
李泽宸上船后，又一次把手伸向她，笑道：“这船摇晃得很，这回可得抓住我的手了。”
她将手搭了上去，借着力道登上了船。
殊不知一道冰冷的目光从秋水居的楼上直面而来，李泽宸不着痕迹的抬头望了一眼，唇角一勾，颇具挑衅。
他倚靠在窗边，脸色冰寒刺骨，低垂的漆黑眼眸里是令人心惊的毒意，很难置信李容若如此光风霁月的人会有这种眼神。
简直是判若两人，李泽宸为窥探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而感到得意。
莫笑笑刚站稳，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直接被一股力道攥了过去倒在李泽宸怀里，浓厚的龙涎香扑了满鼻。
喔呵，这男主人设崩坏了吧。
她心想着，并没有急着推开。
只是对揽在腰上的那只手有点别扭。
这下，男配怕是要疯了吧。
莫笑笑在心中调侃道。
果然，啪得一声，楼上的李容若被刺激得眼都红了，白玉般的脸上充满戾气，直接硬生生的捏碎了窗沿的梨花木，指骨发白紧紧攥着，尖利的木刺瞬间扎得他手心满是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流，很快地上汇聚成一滩血色。
她眉间微微蹙起。一把推开李泽宸，严正声明：“太子，还望自重。”
李泽宸松开手，趔趄得倒退几步，戏谑地笑着。
这丫头力气不小啊。
“我们早晚都会成婚的，适当的亲密也无甚不妥。”
“大庭广众之下，还望太子能给清秋几分体面。”
“好好，就当是孤的不是。”
游湖期间，莫笑笑始终是不敢抬头往上看，只能是假装不知道一切，皇帝赐婚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日头渐下，黄昏已至，待到马车停在莫府前时，天已然呈现一片灰蒙蒙。
莫笑笑走进莫府前，回首看了眼慢慢远去的马车，神情难辨。
“小姐，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赐婚的事，那六殿下怎么办呀？而且您还为了他冒险闯那砗刚山。”
在朵儿心里，自家小姐和六殿下是两情相悦，这突如其来的赐婚分明是棒打鸳鸯。
听到朵儿的话，她却只莞尔一笑。
“这个时辰，你先下去用膳吧，晚间就不用到我这来了，好好休息。”
夜晚，乌云蔽月。
莫笑笑洗完澡，穿着中衣，双手轻轻擦拭着潮湿的长发。
忽然，身后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他接过莫笑笑手中的巾子代替了她的动作。
莫笑笑回头诧异地看着他：“容若哥哥。”
他微微笑着，眼底的温柔仿佛要浸出水来：“别动。”
不知为何，他脸上虽然有笑意，但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寒意，脊背发凉，明明他的动作也很轻柔，为什么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了。
从铜镜望去，他捏着发尾仔细擦拭，模样认真，就好似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这房间除去这轻微的声音，再无其他。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了。
莫笑笑时不时抬眸望着铜镜里的那个身影，心里有些忐忑。
他就没什么要问的吗？他问我也好装乖扮可怜的解释一番啊。
“容若哥……唔……”
莫笑笑刚喊了一声，头发被后面拽了过去，头皮便觉一阵轻微的刺痛，眼前一黑，下一秒粉白色的唇瓣被吻住，撕扯吮咬，最后唇贴着唇细细摩挲。
她只愣了一下，就被逼得节节后退，他那幽深的眸一阵盯着她，未曾移过半分，不得已，她垂下眼睫，试图掩盖住自己的羞怯。
就在她喘不过气时，他俯身双手打横抱起她，莫笑笑一声惊呼，双手连忙攀住他的脖颈。
头顶上一声轻笑，仿佛是刚刚她的反应取悦了他。
莫笑笑看似乖顺的靠在他胸口处，实则心底正感叹着，唉，男人啊。
房外萧风瑟瑟，房内红鸾暖帐，此夜终是不能寐。
日上柳梢头，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落在床帏上，盖着云锦被的少女裸露出来的两条纤细又白皙的手臂上零星散落着点点红痕。
忽然，她翻了个身，却皱紧了眉间：“嘶……，什么东西？”
腰间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
莫笑笑伸手摸向自己腰间，指间摸到硬物表面的凹凸纹理，像是什么金属。
她拿出来一看，眼神有些讶异，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