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鬼也想吃饭
萧绾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澜幽。出了地牢，顾澜幽径直将萧绾带进了书房。
小鬼像初见世面似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抬头看着天花板的琉璃吊灯，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好奇的看着，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发光，比之宫殿内的烛火还要明亮。
顾澜幽看着小呆鬼又一眨一眨的盯着吊灯，有些岔气。这么一直看，眼睛难道不会眩晕么。过去伸手将人拉过来，将她按在座椅上，将刚刚孟唯送来的的素面端到小鬼面前。示意她吃。现下厨房并没有准备什么吃的，只好将就一番。
萧绾看见素面，不做她想，刚刚拿起筷子，好似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又抽泣了起来。手里不断比划着，着急的很。
顾澜幽又纳闷了起来。“这是又怎么了，难道是挑食，看不上这面。”还挑的很，顾澜幽也被磨得没了脾气，有些烦躁。语气不善：“怎么了，是看不上这面吗，你可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流民可能一辈子吃不上这面，你倒是挑的很，现在不是以前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你只能吃这个。”
萧绾见被误会，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下来。着急站起来，小跑到顾澜幽面前，抬手向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还张口向她示意。
顾澜幽这才恍然大悟，怎么把这事忘了，这小鬼口中含珠。好似不能进食，看着小鬼那凄凄惨惨的模样。顾澜幽不禁又软下心肠。心里将对她做这事的人又暗骂了一顿。“真是畜生不如。” 不禁又对刚刚误会她的事情有些愧疚。
“少帅，人给你带来了。”孟唯适时出现缓解的气氛。
“嗯，进来吧。”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孟唯轻喝了一声。
门外一个穿着白长袍的人哆哆嗦嗦的，俨然是那弱不禁风的魏岳。
缓步刚刚进门，便看见坐在座椅上的萧绾。当即吓得大喊：“啊，鬼。”拔腿就往外跑。
孟唯很有眼力见的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在偌大的书房内，只余下四人，而三双眼睛齐齐地盯着魏岳。
魏岳吓得两股颤颤，话也说的不利索。勉强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少帅，您大半夜的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叫你来，自是有事。”看着魏岳吓得快要昏过去的模样，又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放心，她不会伤你。”
“少帅怎么知道。”魏岳自是不信顾澜幽的话。
“她答应我不伤人。”顾澜幽说完，语气颇有些自己察觉不出的骄傲。
魏岳目瞪口呆：“合着您还相信这鬼话了。”
“好了，过来点，别离那么远，有事问你。”顾澜幽不想废话。
魏岳慢慢移过去，看见顾澜幽在纸上写了什么。
“拿着，看看这是什么意思。”顾澜幽将手中的纸递过去。
魏岳接过，发现这是草书。不禁好奇问道“少帅您这是”
“告诉我上面说了什么。”顾澜幽淡淡开口。
魏岳看了看纸张说道：“好名字。”
“你这泼皮，当我们看不懂草书还不认识字数么，这明明是两个字，你说是三个字。”孟唯反驳道。
“小娘们真急，我是说这纸上的字是名字，夸赞这是好名字。”魏岳不甘示弱反驳道。
“那你不说清楚。”
“好了，别吵了。”顾澜幽头疼，为什么每次自己的副官会和这魏岳都会吵起来。“你说说，什么名字。”
“萧绾，萧瑟的萧，绾发的绾。很有诗意。”魏岳缓缓解释道。
“原来你这小鬼叫萧绾么。”顾澜幽淡淡道。
“少帅，你你你说什么，这是个鬼名字。”魏岳大骇，同时又有些好奇。“这鬼能听懂人话还会说话么，当真是奇闻也。”
骨子上的习惯又犯了，若是能听懂人语会说话，那自己不就可以好好研究了，刚好打探一下这小鬼乃何许人也，何时入墓，若是师傅知晓，怕是现在就要从病床上爬起来向这小鬼问无数问题了。魏岳美美的想着。心里对这小鬼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带上上讨好的笑容。“少帅，这小鬼可会”魏岳不停暗示着。希望顾澜幽可以将这小鬼借自己问一问。
“你别想了，这小鬼不会说话，当然了也不会允许你靠近做什么研究的。”孟唯打断道。
魏岳白了孟唯一眼，“你懂什么，若是我能从这小鬼口中撬出第一手资料，那可是大大的贡献。”随即看向顾澜幽，像是求证这孟唯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澜幽点了点头。对孟唯说的话表示肯定。
“那好吧。”魏岳有些丧气。像是到嘴的宝贝飞走了。
“不过嘛。”顾澜幽又峰回路转的说道。“你若想研究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尽可能为你问出你想知道的东西，但是我也有条件，这个条件以后留着用。你可以答应吗。”
魏岳思忖良久。开口道：“你说的只要不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话，我就答应。”
“魏公子放心，自是正紧条件。”双方一拍即合，好似完全没把另一个当事鬼放在眼里。
“对了，你博古通今，看看她这嘴中之物可是什么邪术，又或是什么诅咒。”顾澜幽克制着开口询问。
魏岳听闻，虽是有些害怕，但还是缓缓靠近了。心里暗自打气“怕什么，以后还要接触的更多呢。”
萧绾见一个不怀好意的男子向自己走来，本能想动手直接掐死他，但是刚刚看他和顾澜幽相谈甚欢，又止住了这个想法。不能打，那就只能后退，不想他靠近。
顾澜幽看着，堵住了她后退的步伐。语气温柔到：“别怕，他不会伤害你。有我看着。”说完有点回神，自己真的是中邪了，竟然安慰一个鬼，还叫她不要怕人。
“乖一点，把嘴张开。”顾澜幽也没有把握这小鬼完全听自己的，只好放轻声音诱哄到。顾澜幽也怕她突然一个鬼性大发直接扭断魏岳的脖子。
萧绾呆呆地看着顾澜幽，顿了顿又看向魏岳。良久没有回应，就在顾澜幽以为她不会听自己的话时，小鬼还是慢慢张开了嘴。
不知为何，顾澜幽心中有一丝成就感。
魏岳慢慢靠近，待看清了小鬼口中之物时，赫然睁大了双目。“真的是岂有此理，简直是惨绝人寰，令人发指。那些人简直猪狗不如。”魏岳的声音一下大过一下，振聋发聩。此时魏岳对这小鬼的可怜与同情占据大部分。
萧绾不是很能理解魏岳的话，但看他大喊大叫的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么。”顾澜幽问道。
魏岳缓了缓才开口解释：“我虽然不知这是什么诅咒，但是这该与某种送葬仪式有关，这是少数民族的一种祈求上苍庇佑的方法，若无所料不错的话，该是在这小鬼生前还是活着的时候，将钉子活生生刺入舌头，寓意安静的神。用来祈求庇佑。”
“砰”顾澜幽一拳砸在桌子上，将上面的纸张都震落到地上。怒不可遏：“他们如此残酷行为，还想着上苍庇佑，当真是可笑之极。”
萧绾看见顾澜幽的手出血了，将她的手握着，心疼的吹了吹。顾澜幽十分难受，这种感觉十分怪异令人捉摸不透。大概所有人听闻一个十五六岁的小还有此遭遇都是愤慨的吧，顾澜幽心想着。
平静良久，顾澜幽再次开口：“那她这样，不能吃饭可如何是好，我看她好像会饿。”说罢指了指萧绾的肚子。
这有点让魏岳难以回答了，毕竟他也没想过鬼还要不要吃饭的问题。
萧绾这会大概是听懂顾澜幽在说什么了。拿着桌子上的钢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通。虽然说没有毛笔写的好看，但到底是写完了。
顾澜幽有些呆滞，魏岳惊得嘴也能塞下一个鸭蛋。倒是孟唯冷静许多，可能是见怪不怪了。随后顾澜幽拿给魏岳。
魏岳接过，看了会念出：“膳食只为口腹之欲，若无也尚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气氛安静着。
最后还是魏岳揶揄了顾澜幽一句：“没想到，这小鬼还挺听少帅的话的，若是抛下她是鬼这个事实，那还挺可爱的。我都有点爱不释手了呢。”
顾澜幽一记眼光射过来，彷佛再说：“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好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不可外传，还有希望魏公子想想可否有什么办法治一治她的嗯嘴巴。”顾澜幽缓缓开口。
“这个不消少帅您说，我也会回去查查古书，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魏岳拍了拍胸脯。若是想办法将这小鬼弄好了，那以后问她问题可就方便多了。“那少帅，我得现赶忙回去翻看古书了。”说罢一溜烟得跑了。
“嗯去吧。”
“那少帅，应该将这嗯小鬼姑娘安排在哪里，或者还是回地牢。”孟唯疑问道。
“就我主卧得旁边那个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你带她去吧。”说完顾澜幽捏了捏眉心，一副疲惫地样子。
孟唯不敢再劝，今天看着这小鬼挺听少帅得话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便答应了。
“你跟着她走，她会安顿你的，明白吗。”顾澜幽对着萧绾如是说道。
萧绾依依不舍的看着顾澜幽，这么久没有见面了，萧绾当然是想多陪陪的，但是看着顾澜幽一副疲惫的样子，还是听话的点点头跟着孟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