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竟然不是目标
陆德均带着仆固远,选了十几个能干的兵士,趁着夜色冲进了县牢。打晕了看守的狱卒后,一行摸到了关押回鹘商人的刑讯房。县丞、沈公子和几个狱卒在里面,一个深目高鼻的壮汉赤条条地绑在刑具上,身上都是深深的鞭痕。
刘县丞慢慢地说,“奸商薛思义,你招也不招?”
那汉子已经被折磨得虚弱无比,道,“我们回鹘商人从来明明白白行商做事,并无半点违反大唐律例。”
沈公子走到薛思义耳边,说,“贼獠子,跟你做生意是可怜你们,给你们这些杂种胡人一条生路罢了!你说与不说,回鹘商队这块肉我们沈家吃定了!跟你明说了吧,你们这群獠子的狗命,全在小爷我一张嘴上!我知道你们的人在赵公村收了盗墓贼起出来的宝物,只要你交出来,我就饶你们一命!”
薛思义淡淡地说,“我们回鹘人不需要你可怜,既然落到你们手里,但求一死而已!我的父兄一定会把沈家赶尽杀绝。”
沈公子说:“回鹘獠子,是不是以为给朝廷卖命,就是人上人了?你以为这天下难道会一直姓李不成!”
说话间,一把操起烧红的烙铁就往薛思义胸口烫去,滋啦一响,整个牢房弥漫着焦味。
这个壮汉把后槽牙都咬出血来,硬生生挺了过去。
“你就是个废物,没有你老子,你什么都不是。”薛思义笑着说。
沈公子气急败坏,抓过来一位的回鹘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将她的衣服用力一扒,露出脖颈一片雪白,一把推倒在薛思义脚下。女孩惊恐得已经忘了哭喊,只是拼命抓起被撕破的衣服裹紧自己。
“老子马上就把这些女人卖到最便宜的青楼,让她们日夜接客,还要让平乐城全部乞丐,都品尝品尝你们家乡的滋味!”
刘县丞连忙心疼道,这么水灵的妹子还不如给我做小呢。
仆固白忍不住了,踹开铁门冲了进去,陆德均立马和几个兄弟跟上,把沈公子、县丞和这几个狱卒都制服了。
“又是你!丧门星!”沈公子狂叫道,“你竟敢勾结外胡!”
“陆守备,这是哪出?”县丞明显慌了。
“刚才我可听见了,你沈三郎有通敌之嫌,扰乱军心,如今大战在即,当按军法处置。”陆德均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就随便编了个。
“陆德均,你不要多管闲事!”县丞大声道。
陆德均一下子就来气了。
“刘县丞,我带着将士们在前线备战待敌,城里闹瘟疫人心惶惶,你这时杀大户捞的盆满钵满,你有何脸面穿着这身官服?!”
“我……我也是照章办事!胡商有投毒之嫌!”刘县丞说。
“抓也抓了,抄也抄了,有半点证据吗?”仆固远愤愤地说。
“带到县衙发落!”陆德均招呼一声,士兵把几人押送出去。仆固远赶紧将刑具上的薛思义救下,那汉子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丧门星,你信不信县令抬着轿子把我送回府?”沈公子一脸傲气的说。
“我信,滚吧。”
“小爷跟你没完!”
“别慌,老子的帐还没跟你沈家算呢!”说罢,他重重一脚踹在沈公子后背上。
“仆固,你好好安顿他们,老子先去趟县衙。”陆德均叮嘱道,“现在路上游荡的尸妖不少,小心为上!”
回鹘商人互相搀扶着走出牢房,在女眷中,我看到了三天前在街上解救的那位美艳女子。
火光摇曳,只见那女子张嘴正想对我说什么,前行的队伍便把她往前推走了。
大牢距离县衙只有百步距离。虽然陆德均已经料到县令会包庇处理,但是王守诚对沈公子的谄媚还是让我觉得大吃一惊。例行公事的汇报之后,他便借军务之由出门而去,只恨在牢房没有多踹他几脚。
“陆守备,记住我说的话!”这是县令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军营路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时不时传来几声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陆德均和手下都提起精神,手握横刀提防着。
“前面十字路口,小心一些。”陆德均提醒道。
刚说完,路口两边传来一声打鼾声,像极了两天前那个胡商老头。陆德均心里暗叫不好,立刻张弓搭箭警戒,身边的兄弟也拔刀出鞘。雪亮的刀刃哗啦啦响过以后,空气里静的可怕。
“陆大人,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不要把他们当人,记住,对着脑袋招呼!”
一声凶恶的叫声传来,路两边奔过来十余个发狂的尸妖,全都瞪着青白色的眼珠,直挺挺的伸着双手对着人群冲过来。陆德均抬手“嗖”的一箭正中一人左胸口。见那东西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顺势抽出横刀,用力劈向尸妖脑袋。只听噗的一声,像劈开一方腐朽的木柴,脑浆四溅。那东西还往前面摸索了几步才倒下。
陆德均冲进尸群里,一刀一刀对着头砍,但是它们移动速度非常快,如果没有被制服很难一刀致命。
那几个士兵就没这么好身手,他们三人一组背靠着背,陷入了混战。幸亏铠甲厚,不太容易被近身咬到。
正杀得痛快之时,陆德均突然察觉到,这些东西居然都没有主动向自己攻击!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故意站在一个尸妖面前,只见它的手碰到自己又收了回去,换了另一个活人目标冲了过去。
难道因为我被咬过,所以便不被尸妖所认?陆德均再试了一番,又是如此。
“陆大人,救我!”一个士兵被扑倒在地,他的刀脱手了,正用刀鞘死死顶住两个尸妖。
陆德均冲过去,一脚踢开其中一个尸妖,手起刀落斩断它的脖子。另一个也被其他人解决。
经过一番混战,终于干掉了这一小波尸妖。
即使是最胆大勇猛的士兵,也被这蜂拥而来的冲击吓得心惊胆颤。
陆德均伸手去拽方才被扑倒的士兵,只见他呆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左手,原来手上已经被咬了一个伤口。
我正想说快送去军营处置,但他飞快掏出短刀用力一挥,左手从腕口处齐齐断为两节。
“啊啊啊啊!”
一名老兵拿过来一支火把,抓着他的断臂就伸到火把里烫烧,剧烈的疼痛让那人直接晕死过去。
老兵检查一下被烧得焦黑的伤口,说,行,这下死不了了。
是条汉子。
回到城墙边上的军营,副官送来了来自太原府的信函,陆德均心想尉迟宽这才走了几天,接过来一看,只有两行极为潦草的字。
“德均吾弟,平乐城极危,不要相信任何人,速来见我。”
第二行,
“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