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落魄
“天降‘灾星’，乃是天子之祸，也是我国之祸。”国师清冷的声音响在养心殿中，“她本不该拥有如此高贵的身份，加之她的所作所为，只能以‘恶’来形容，惹得天怒，这才使得陛下受此等恶果，要解决这‘灾星’，无需杀戮，将她驱逐即可，但在这之前，需祛除她的贵气。”
“何为祛除贵气？”皇后不解道，“是不是只需要废除她的公主之位？”
“仅仅废除其公主之位，并不是本质上的祛除贵气，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须将公主许配给一名身份低贱之人，这才能算是冲去她的一身贵气。”
“此人是谁？”皇帝语气深沉，对于国师的话，连一点点犹豫也没有。
在他看来，柳白曦所犯下的罪恶，即便是处决都不为过。
若是今日苍鸽的解决之法是将她即刻处死，那么，皇帝也不会留着她。
如今，只是将其驱逐出皇宫，嫁给一个身份低贱之人，对于她来讲，丝毫不过分。
“今日午时，入帝都城门的第一位乞丐。”国师说到这儿，忽的想起什么，掐了掐手指，沉声道，“不仅如此，三公主的至亲之人，也就是她的亲生兄弟，须驻守皇陵，为其赎罪，只要安排妥当，陛下的恶疾，正午过后便会不药而愈，不过在此之前，陛下再也不要与三公主、五皇子二人相见。”
“朕原本也不想要再见到她，只是”皇帝被总管扶着躺下去，“只是阿陌，细细想来也未曾犯过什么大错，这驻守黄陵一事是否太过于苛刻？”
驻守皇陵，一般是犯了大罪的皇族之人才会去的地方，柳白陌这一遭在皇帝看来，还是被柳白曦牵连的原因。
“陛下可要想清楚，五皇子驻守皇陵本是为了三公主的罪孽。”
皇帝沉默片刻，叹息道，“那便按照国师你的意思办吧。”
反正五皇子也不是什么能力突出的儿子，多一个少一个，其实相差也不大，再者他的母妃和亲妹妹都大难临头，让他一个人在宫里面享福好像也不大合适。
成功说服自己的皇帝愉快地答应了苍鸽的要求。
“既是如此，那微臣告退。”
“青菜配干瘪的萝卜干？！这些腌臜玩意儿你也敢端给本殿吃？”
太医院边上的药园子中，时不时传出女子怒斥的声音。
“本殿才不会吃这些鬼东西，要是父皇知道了，定不会饶恕你！”
面前的宫人望着她，半点没有以前的害怕，语气不屑道，“公主啊，您爱吃不吃，奴才能给你拿来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您还想像以前那样山珍海味吗？去和太后娘娘说吧，奴才可没这个权利。”
“太后娘娘？”柳白曦蹙眉，“这和太后娘娘有什么关系？”
“三公主还不知道呢？您要谋害七殿下的事情此时可在宫里面传了个遍。”那宫人拉长声音嘲讽着，“得了，您也省省力气别嚎了，就着青菜萝卜干吃呗。”
那宫人说完后，便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不再理会柳白曦。
“什么意思！”柳白陌追了出去，却被门口守着的禁军持刀拦下，无奈只能朝那人大声叫喊，“你给本殿站住！站住没听见吗？！”
眼见着那宫人头也不回，柳白曦只能暗啐一声，转而看向那格外寒碜的饭菜。
“死老婆子，从小就偏心那个病秧子，枉费本殿叫你那么久的皇祖母，居然这么对待我？”
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与此同时，药园子外。
“四公主殿下。”
看守的宫人朝着面前的女子俯身行礼。
“让开，本殿要看看三公主，就说几句话。”
柳白雅说着，瞥了一眼身旁的宫女，那宫女很懂眼色，立刻就从衣袖中掏出钱袋子，塞给了那守园子的宫人。
宫人从善如流地接过钱袋子，转身开了锁，“公主您可太客气了，请。”
柳白雅让贴身宫女在外面等着她，自己一人迈了进去。
“柳白雅？”
柳白曦眼见柳白雅进来，没好气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啧只要父皇一日没有定本殿的罪，你们这些贱人就一日”
“外面啊，都在说姐姐您是‘灾星’转世哦。”柳白雅打断对方的妄想，朝她淡淡一笑。
“你在胡说些什么？”柳白曦面色阴沉下来，“谁是‘灾星’？”
“这可是国师亲口所言呢，细细想来，近日与姐姐您有来往的人，貌似都受到了牵连耶。”
柳白雅语气含笑，正是典型的幸灾乐祸，“东边养心殿，西边紫宸宫，南边玉岁宫，北边安宁宫，西北禁军卫，西南彩月宫，啧啧啧，这几处，据说都是不小心被姐姐的晦气所惊扰到了”
“住口！”
柳白雅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白曦便阴狠狠地看着她低呵道。
“三姐姐你凶我干什么？这些话又不是我说的，别朝着我发火啊。”柳白雅看着她，唇角微勾，“你要真有本事，去国师殿问问国师大人啊，三姐姐还不知道国师大人是怎么说你的吧？”
说着，她也不顾及柳白曦阴沉的脸色，继续悠悠开口，“昨夜帝王星南移，北斗七星阵局已乱，乃是‘灾星’来犯，三姐姐，原来这次父皇的恶疾都是您引起的呢，并且比之前几次都要眼中的多，只要父皇一靠近你啊，便会觉得头晕目眩，啧，想不到三姐姐您还有这样的能力，那你可别靠我太近，我怕”
“啪——”
话音未落便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柳白曦根本就不给柳白雅把话说完的机会，扬手一个巴掌便招呼到她的脸上。
随即冷笑，“本殿就知道这个神棍儿不会轻易放过我，什么‘灾星’转世，妖言惑众，可笑至极！这样的借口，竟然也有那么多人相信？”
她斜睨一眼柳白雅，“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这儿笑话本殿？真不知道以前是哪位跟条狗似的趴在本殿的面前，一个劲儿地求我不要再欺负你，平日里一口一个三姐姐，喊的那叫一个亲热，呵呵，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等本殿出去，定要扒下你们的皮不可！”
“出去？”
柳白雅捂着被打的脸颊，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眼睛里满是怨毒，“也是，你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嫁给一个乞丐哈哈哈哈，妹妹就先在这儿恭喜姐姐你，把父皇害成那样，也没得到什么惩罚，只是废除了你的公主之位，再嫁给一个乞丐，算是极好的结局啦。”
“你在说什么？”
闻言，柳白曦面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姐姐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柳白雅低笑出声，“国师大人说，你这‘灾星’生在皇家本就是个错误，加上你作恶多端，根本就不配再做一名公主，把你贬为庶人后再嫁给一名低贱之人，方可祛除你身上的晦气！”
“不可能，不可能”柳白曦低喃着，“这不可能！父皇不会这样对待我的你胡说！你胡说！”
她大叫出声，尖锐的声音足以将人的耳朵穿透。
“你若是不信，等会儿出去就知道了，不过幸好你要嫁给乞丐的事情，对外是保密的，只有咱们这些兄弟姐妹们知晓，外人只会以为三姐姐您被贬为庶人了，毕竟这件事情对于皇家而言，实在是不光彩，父皇特意不准我们说出去。”
柳白雅满含恶意的声音在柳白曦的耳边响起，她讥讽一笑，“对了，姐姐，还忘记告诉你，你的兄长柳白陌也被送入皇陵，说到底他也是被你和容贵人连累的，总要让一人去赎罪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