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牵连
走进国师殿,廖听澜疲倦地伸了个懒腰。
“看你的模样,好像很累?”
一道悠然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
廖听澜头也不抬,淡淡道,“也还好。”
“小姐,您看,我和您像不像?”
身后忽然响起萃络的声音,廖听澜回头一看,微微挑眉,
身后的人,赫然是一位长的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几乎同样的身形,同样的衣裳,连面上扬起的微笑,都如出一辙。
“像,可真像。”廖听澜笑了笑,“待会儿回府,你就开始装病,廖清柔或者是廖程全想要看望你,你就说太累,想要休息,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了他们,明儿一早就告个假,在家休养。”
萃络装成她走出国师殿的门,出了皇宫,那么她便可以留在这国师殿,等着明日一早成为另一个国师了。
“小姐您放心。”萃络轻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国师殿。
待她离开,廖听澜又对苍鸽笑道,“国师大人,明儿我又得借你身份一用哦。”
“去吧。”苍鸽声音一派风轻云淡,“柳白曦,早已经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怎么个死法,都是可以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对了,我今晚上还是睡偏殿啊,明早记得早点叫我起来准备。”
“可以。”
第二日,养心殿中。
厚重的床幔后,传出一阵阵咳嗽声。
“陛下?再喝一口姜茶吧。”
总管太监站在床前,面色担忧,“要不,奴才再传太医?”
“罢了,让朕安生休息一会儿。”皇帝轻轻摆手,“睡着了,头也就没那么疼,只是这一整日的睡,也不是个法子”
正在这时,有宫人忽然小跑进来,垂首道,“陛下,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到了。”
闻言,皇帝从床榻上撑起身子,“将人请进来吧。”
“是。”
宫人又小跑了出去,不多时,皇后便携着太后从殿外走进来。
“皇帝,头还疼得厉害吗?”太后一脸担忧。
“时而疼时而不疼。”皇帝扯了扯嘴皮子,“母后,您和皇后也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还不等二人坐下,之前那位通报的宫人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陛下!”
总管太监见此,低呵一声,“蠢东西,这么着急作甚?没看见陛下正在休息吗?就不能小声一点?”
“回禀陛下,是国师来了。”那宫人连忙解释道,“奴才一见到国师,这才激动了一些。”
皇帝有恶疾时,国师可自由出入寝殿,素来不需要经过批准。
众人一听见国师的到来,都将自己的视线看向寝殿门槛处——
一抹修长的白影缓步而来,一身白袍曳地,银白色的玉冠束发,遮着整个脸庞的白玉面具上似有冷光浮动。
国师苍鸽出现,便证明皇帝的恶疾,有良药出现。
而国师也十分开门见山,一进来便直接切入主题。
“陛下此次恶疾复发,原因与前几次大不相同。”对方面具下的声音清冷,语气不急不缓,“陛下少年时造杀孽太重,千百冤魂在人间,形成恶气,直逼皇宫以东而来,可即便诶吃,帝王星的光芒依旧繁盛,未被掩盖,冤魂之气,无法对帝王星造成撼动,但凡是邪气作祟,陛下的病都持续不了太久。”
“莫非这一次的病情不是那么好压制?”皇帝沉吟片刻,“那么依国师之见,这次又是何缘由?”
“这一回,怕是要陛下狠下心来,舍弃手心肉。”国师道,“昨夜帝王星南移,护卫帝王星的北斗七星阵局已乱,帝王星的光芒竟然略微暗淡下来,微臣一卜算,原来是‘灾星’来犯,之前它藏匿的过好,微臣并未卜算出它的位置,竟让其在帝王星附近浮游甚久。”
皇帝神色一沉,“国师可知‘灾星’是何人?”
“陛下身边人,也是最近造成陛下颇多烦忧之人,‘灾星’今日光芒渐盛,有以下特征,第一,凡是与她接触之人,近日必不得安宁,第二,此人若是靠近陛下太近,您会出现明显不适的症状,臣如此说,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国师的意思的”皇帝苍白的脸上难掩惊讶之色,“白曦?”
他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之前有几回柳白曦伺候他喝药的时候,他忽然会出现一阵头晕目眩之感。
当时的他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仔细想来,似乎他对其他人在的时候,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太后和皇后对视一眼,皆大感震惊。
“国师,能否允许本宫多问一句,凡是与她接触过的人,近日会不得安宁,那么这不安宁又是怎么一个不安宁法?”皇后略有些疑惑道。
国师淡然看她一眼,语气不疾不徐,毫无波澜,“东面养心殿,西面紫宸宫,南面玉岁宫,北面安宁宫西北禁军卫,西南彩月宫,这六处均收到牵连,皇后娘娘不如好生想一想。”
“养心殿受苦的是陛下,紫宸宫,作孽的人是那容贵人,玉岁宫的玉昭仪中毒,而禁军卫,听闻廖听澜廖大人感染风寒,告病在家休养。”
皇后细细道来,“彩月宫是白曦自己的寝宫,又有谁遭殃了吗?”
总管太监在旁边补充道,“回禀娘娘,听闻三公主的贴身侍女,那名名叫小珍的,昨儿夜里失足坠落入池子,今天一大早才被人发现,那个时候已经断了气儿。”
“那安宁宫又出了何事?”
皇后的话才刚刚说完,太后便冷哼一声,“哀家今日前来,本就是要说这件事的,小七宫里面的厨房,无论是菜还是其他的,前天晚上都让人给下了毒,他宫里的小太监亲眼看见彩月宫的宫女偷摸着进去了,只不过他不敢声张得罪白曦,你们也知道白曦平日里吗是个什么样而性子,谁敢去招惹她啊?”
太后语气一顿,又接着道,“哀家可没有冤枉她,昨天夜里派人去她宫里搜查了一番,在她床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几个药瓶子,经过太医院验证,和安宁宫厨房里面的毒乃是同一种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还是小七在冤枉她?小七能有那个本事去她宫里下毒吗?”
听闻这件事,皇后眼睛睁大,不可置信道,“三公主居然派人毒杀皇子?!七殿下和她究竟有何怨仇?”
“小七和她能有什么过节?但是小七那订婚的妻子听澜和她倒是有不少过节。”太后冷笑,“不顾及半点血缘亲情,如此草芥人命,阴狠毒辣,竟还让她在宫中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母后您先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皇后忙轻声安慰,“咱们先听听国师如何说吧。”
此时此刻,床榻上的皇帝已是满脸阴沉,他听着太后和皇后的对话,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扣上了床沿,手背暴起青筋。
“这个逆子!咳咳”
皇后见他咳嗽,又连忙站起身走到桌边倒满一杯热茶,端着茶杯朝着皇帝走了过去,“陛下,这时候,您可莫要动气啊,先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吧。”
皇帝看也不看她,伸手推开凑到面前的杯子,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白衣人,“国师要说什么便说吧,对于她,朕没有什么不好割舍的。”
对于皇帝口中的‘她’,场上众人心知肚明指的是柳白曦。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三公主,终究是惹得他厌烦,甚至惹得众人厌烦。
她如今落魄成这样,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开口求情,可见她平日里究竟有多么不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