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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染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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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因看着最后一片落下的花瓣,它反应似乎有些迟钝,如今才缓慢飘落,她想伸出手去接,心里想着,要是它不落下就好了,可那片花瓣似乎格外倔强,只从缘因狭小的指缝间穿过,落到了满地乱红之中,寻不见了。

    翌日,丞相府邸,裴延和安忌离在一角凉亭,面对而坐,二人之中隔着一方小桌上,只有几色茶点,却没有茶水。

    安忌离今日穿了一件深蓝色锦袍,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是像个活脱脱的贵公子,见裴延不言,只好先打开了话匣子:“丞相邀我来此,莫不是为了送别?”

    “安将军说笑了,我今日邀将军前来,是为了品茗,只谈风月诗赋,不叙离别。”裴延满脸堆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安忌离亦笑道:“安某人不过一江湖草莽,不懂什么风月诗赋,也不懂品茗论道,先行告辞了。”

    说完,起身就要离去,却被裴延拦下。

    安忌离虽不知道裴延此举何意,但是以裴延对上头那位的忠心,他不相信这老狐狸请自己过来,只是为了喝茶。

    有一仆从走上,在桌上搁了两杯茶,便躬身退下了,凉亭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那仆从走近,将茶盏放在安忌离面前时,安忌离就看出这仆从内力深厚。

    也不知道,这个级别的高手,这相府还有多少,若是两三个还罢,若是不在少数,恐怕今天自己是走不了了,只好悻悻回到了原位坐下。

    “将军虽不懂诗赋,可据我所知,祭司大人最为风雅,将军耳濡目染,应该多少学了些才是。”

    “祭司大人是风雅,不过也轮不到我来耳濡目染。”

    安忌离有些烦躁,端起桌上的茶杯,就要一饮而尽,他只想快点应付完,去见自己想见的人,在旁人这里浪费一分一秒都是可惜的。

    “且慢,好茶需慢饮,将军还是等上一等 ,有一事,还请将军直言相告。”

    裴延又第二次拦住了安忌离,安忌离看向那杯茶,陷入了沉思,莫非这茶有问题?

    不应该,他虽然平日和裴延没有什么交情,算是点头之交,但是今日做客相府,朝中耳目众多,恐怕人尽皆知。

    自己不日就要出征,为国效力,按照裴延忠君之心,是不可能对他下手的。

    裴延看了看安忌离,他心中所想,尽收眼底:“将军放心,这杯中是好茶,没有什么致命毒药,将军马上就要出征了,肩上责任重大,我是不会伤了将军性命的。”

    安忌离端详了裴延片刻,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便答道:“丞相有话问就是了。”

    “那我便直言了,将军对祭司大人可有仰慕之心?”

    “有,天下仰慕她之人,何止千万,我自然也是。”安忌离回答得云淡风轻。

    裴延目光审视,又开始了第二问:“多谢将军直言相告,那将军可对祭司大人有风月之情?”

    “我……”安忌离有些吞吐,没有肯定回答,他想承认,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裴延目光如炬,见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又开始了第三问:“将军敢说,对祭司大人没有一丝逾矩之心吗?”

    安忌离一笑,笑意温柔,随后释怀了:“我不敢,让丞相见笑了,丞相之才,朝中百官拜服,又何必明知故问?”

    裴延目光柔和了些轻叹:“唉,这可是条不归路啊,将军,此时回头,或许来得及,你和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安忌离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结果?”

    裴延只是浅笑,随后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小口,目光看向安忌离那杯茶,言道:“将军,茶快凉了。”

    “谢丞相。”安忌离说完,只浅尝了一下,便放下茶盏,抬眸,直视裴延:“丞相可有心仪之人?”

    裴延脱口而出:“自然是有的。”

    安忌离记得之前在玄都楼,看过一卷书,上面记载了大小官员的事迹,生于何地,何时出生,何时金榜题名,何时娶亲,条条俱细。

    便娓娓道来:“听说丞相重情,有一发妻,是前丞相之女,自小便订下姻缘,后来先夫人十六岁与丞相结为秦晋之好,可前丞相行背君之事,大逆不道,丞相不顾发妻情面,仍然向先皇告发,最后虽未祸及先夫人,先夫人却无颜面对其父,她又爱丞相至深,心中郁结,药石无医,于第二年便长辞了,享年十八岁,后来丞相再未续弦,孤身一人三十载。”

    一向稳重的裴延,不由动容,几十年来的大风大浪,也看惯了生离死别,但唯独提起他的发妻,他情绪难掩,双眼泛红。

    裴延长舒一口气,鬓间斑斑白发,清风吹起他一丝碎发,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闭目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一言不发。

    过了会,见裴延睁开双眼,眼中晦暗,安忌离也不打扰,只是垂下了眸子,自顾自问道:“若当时丞相知道和夫人有如此结局,可还会后悔陪夫人走过这一段路?”

    “当然不后悔!”

    安忌离没有想到,裴延会回答,接着说道:“既然丞相知道和相爱之人离别之苦,就不该再劝我。”

    裴延看向安忌离的眼中只剩下了平淡,再无其他:“我明白了。”

    “多谢丞相的茶,告辞。”安忌离说完,起身离去。

    身后裴延道了句:“将军此去一路珍重。”

    安忌离也不回头,只是脚步一顿,说了句多谢,就径直出了相府,策马向内宫方向而去,目光所至,是一座高楼……

    后来,安忌离以将军之名,用尽谋略,果真掌千军,攻万城,破百阙,捷报频频,却无旨不得返京,终于从春到冬,过了将近数年,在腊月十四这天,他终于奉旨还朝,凯旋归来……

    锦然一席白色龙袍端坐于高位,看着那些捷报,表情讳莫如深,让人猜不透,转而将目光看向姬月:“今日是安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祭司大人可要随孤去城门迎接?”

    “臣遵旨。”姬月心下一喜,终于要见到他了,恰巧是他的生辰。

    突然有一内侍,有些惶恐地跑进大殿,跪下埋首道:“陛下!安将军疯了!真的疯了!”

    内侍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只有裴延不动声色,陷入了思忖。

    锦然皱了皱眉,不解道:“安忌离疯了,是何意?”

    “奴才听守城士兵说,安将军他,不知怎的!到了城门口,下了马,便拔出腰间长剑,朝周围同行士兵砍了起来!将军武艺高强,许多人都敌不过,负了伤,还有人丧了命!像是杀红了眼!”

    姬月听完心里一惊,这跟计划的不一样,怎么回事?顾不得周围嘈杂和锦然的目光,直接朝城门跑去。

    周围大臣跟活久见一般,没想到安忌离会发疯,更没想到不动如山的祭司大人,会如此失态。

    “月儿!”锦然眼看姬月离去,顾不得满殿朝臣,也快步追了出去。

    留下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想是不是也该追上去,有人想是不是该留在原地。

    裴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了口:“诸位同僚,静待陛下回来就好,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

    裴延声音虽不大,但是句句入耳,全场瞬间安静了。

    飞雪漫天,狂风肆虐,姬月跑得有些快,一席白衣和白雪融为了一体,寒风吹过她的脸如刀划般疼,她顾不得太多,她必须尽快赶过去,脚步带动着白雪还有些花瓣(ps:一开始就有介绍,桃都的桃花是四季不败的),都染上了衣裙,这段路格外漫长。

    终于她到了,她用手攀着城墙向下看,入眼处如修罗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眼前场景慢慢和幼时的画面重叠,分外刺目,姬月随即湿了眼眶,最后像是被迫接受,将目光投向一身战甲,已经疯魔的安忌离。

    白衣女子自城楼飞下,一袭华服,七重纱衣,雪满墨发,落地时血便染红了裙边,姬月的眼中只有一人,她愣愣看着这一切,仿佛时间都停顿在了这一秒,她面对不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昔日的意中人,变成了杀人狂魔。

    如果说,之前安忌离班师回朝她满心喜悦,可如今她只觉得眼睛发酸,心如刀绞,不知道是为遍地横尸的人而伤心,还是因为安忌离满身鲜血,手上背负了无数人命而伤心,她想,是后者吧。

    这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守护的苍生,如果动手的是其他人,她只会觉得该杀!万死都不为过,可是如今面前的人,是她盼了三百个日夜都想见到的人。

    “安忌离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师父你能帮帮他吗?”

    缘因满脸担忧看着安忌离,又是恼又是心疼,恼的是这么多条人命皆丧他手,心疼的是姬月看到这一幕,这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中了蛊,命中该有此劫帮不了。”洛白语气如常,唯有看到遍地鲜血残骸,才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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