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谜之
“我记得你当时一起来找我的，你带老汪一起的，你忘了吗？”我听着丁教授的话，不好意思地说，“事情多，突然脑子反应不过来了，让我缓一下。”
丁教授笑：“你从青海回来，找完老高，第二天就陷入了昏迷，老高特意联系我，找了行业内的专家给你诊断，过了一段你醒来了，可后来又反复了几次，现在看到你这么健康，真替你高兴。”
“我醒来后许多事忘了，有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有时候却像发洪水，有时候能飞快穿梭，我真是疯了，丁教授你见过我这样的临床案例吗？”
丁教授笑：“小说里很多，新闻上也有，真人你是第一个。”
丁教授送我走出医院大楼，气喘得厉害。缓和了一阵对我嘱咐道：“实验室的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明白的，不过，我想为逝去的人做点事。”
我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感觉所有的热量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知道铁牛是肺癌晚期，他跟我一样被海涛大叔救了出来，可惜他的生命早早的画上了句号。只是海涛大叔迷之存在，他周身的能量从何而来？
“丁教授，我有件事想托付你，我的床底下藏了一只奇奇怪怪的大海螺，足足有一米多长，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可不可以帮我找人化验一下，是不是外星生物？
丁教授哈哈大笑：“你带回来的？”
“我也不清楚，我在床底下发现的。可如果是我带过来的，一米多长我是怎么搬回来的？”
“这点你应该去问王海涛，他是探险家，也是天文摄像爱好者，同时也是实验室志愿联盟的发起人。”
分开的时候，丁教授派自己的助手康小明，跟随我去家里拿回来了海螺。
我下午泡在老汪办公室，盯着他看。只觉得人生奇妙，玄幻，甚至充满了不可思议。我真的想不到铁牛也从黑暗中出来了，而且掉落到了同一座城市。
我知道铁牛时日无多，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到最后一刻他的心脏却移植到了老汪身上！
老汪看我盯着他，还不时摸摸脑袋，拍拍头。
“林陌，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不好意思，汪哥，我是外星人，对男女之事不感冒，此刻我只想关心给你的心脏，与之关联的故事。”
谁知道汪工让我拿出手机下载一个app，说自己莫名其妙爱上了写作。
记得铁牛是文学爱好者，原来心脏的脉络和瓣膜开合之间的喜好，可以原封不动的传递。我下载了诗歌网的app，关注并给了五块钱打赏。
“每天一首，你这节奏不错啊！”我打趣道。
“不想把365天过成同一天，每日一诗算是对自己交代，也想给孩子留点回忆。若不是如此幸运，我早在另一个世界了，可我现在还活着，用另一个人的心脏触摸万物，用我的眼睛看着世界，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也不枉费世上的有情之人。”
“老汪，给你捐助心脏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我到事后见过他弟弟，听说还有一个妹妹，快大学毕业了。这两年为了表示感谢，我陆续资助了他们一点点钱，不过我没让他们知道。我不想让他们又心理负担，很多时候我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他们才是我的亲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脏记忆深处血脉相连的关系？”
“你可以把这些感知都写下来，写自传，每个人的经历都具有唯一性，感知也非常宝贵，你既然发现爱上了写作，你就拿起笔去记录每一天的所感所悟。”
“我感觉自己写不好，虽然我很努力了，但老是词不达意。在语言组织能力方面我也有所欠缺，可能是我付出的不够多，天才都是在汗水的努力上，比付出的人。或许是我有点懒，也或许资源有限，我觉得文学只能是精神救赎了，其他的方面不敢想，想也没用。我不会在文学上有造诣的，一个人的成功背后都会有无数人的成全。”
这些话当时铁牛也说，他说他很难在人潮拥挤的都市生活，更不可能在文学的殿堂里有所建树，文学本身就是自我拯救，这个本质的使命超越了任何意义。一人功成不必在我，众人成就不必有我。
我记得我们当时仰望星空，他说：都说世界敷衍了，人敷衍了，其实都是借口，世界敷衍是因为敷衍的人，眼见得，不负责任的人多了，不读书的人多了，人是越来越少了，人们对内心深处和自然的关注越来越少。”
正想着有人敲门进来道：“汪工，高总叫你过去一下。”
老汪起身走后，我坐在老汪的办公桌前看他的笔记本上写着：如果我在勉力支撑，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意识到这样不礼貌，可出于对老汪身体的关心，我今后要对汪工加强关注。况且，铁牛的心脏在他的身体里，现在两人合而为一，无私奉献的铁牛匹配人生坦荡的老汪，真是绝好的。如果未来实验可以设定自动匹配人格魅力，那相当一部分自私自利会自然溶解平衡，人类会有更加优秀的基因组合。
我承认我胡思乱想的成分大于现实。可我还是要去胡乱想象一阵，在现阶段去穿插进行着一些项目，去搞清楚我所忘记的那些神奇。
我晃晃悠悠在单位上会班，就带着实习生出去泡智能化数字化展厅，大型展会。一个多月的时间轴刚开始是缓缓过来的，可我自感日期过去，我离开那段时间时，轴就变得异常快速。
我等着老高组织自驾西藏游的许诺。我撺掇汪工路过青海路，去火星小镇摄像。天知道我自己打着怎么样的小算盘。如果可以，最好带上海涛叔，他是冒险家，探险者，摄像师，科研人员，是我的福星。与前面的头衔相比，最后的希望是他给我的，从黑暗中跌倒，从黑暗中出来，他一直默默地。没有人了解他，他也不需要人去了解。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有兴趣去探究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