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支

    我把车停到医院地下室。上楼进了门，发现跳跳和徐浩然都不在这里。

    于是打电话，结果他俩去了外面的餐厅，说等着我。

    我看看医院的病床，想起自己原先的目的，再想想今天的奇遇，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有点徒劳无功。

    我想去寻找他们，可海涛大叔是自己出现的，其实我也是他寻找的目标。修杰提前结束了旅行，第一个放弃。那句他爱说的“不见不散”只剩了“不见”，“不散”留在了远处，好似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等着我。我想起修杰是提前退出的，可铁牛和卓安，他们俩会消失在哪里呢？

    海涛大叔说我体内有别人没有的基因，这些基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来自于黑洞，还是我被外星人的攻击，形成了另一种基因形态？

    我承认我是个爱胡思乱想的人。此时此刻，我要去找我的儿子，还要去面对徐浩然，他曾经是我的爱人，现在却有点陌生。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生活不咸不淡，越发无趣的……

    远远地就看见徐浩然，李晓峰，笑笑，还有跳跳。我心里默默念叨着着：笑笑，跳跳，忽然间发现笑笑和跳跳的发音方法和汉字排列像是同一系列的天然组合。

    或许是我心理因素作怪，或许脑海里预先提示的一切都是女人嫉妒心作祟，其实笑笑也是我喜欢的类型。相貌自不必说，身材也曼妙动人，其实人都是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如果徐浩然喜欢，我也许可以成全别人。

    我为自己的宽容大度而感到吃惊。爱情是自私的，我生硬排斥的感觉其实不是我的，更多难道是装出来的？

    餐厅里正播放的一首曲子。我仔细听了听，依旧还是《土耳其进行曲》，真是注定的缘分。

    我看见李晓峰远远朝我招手，我也挥挥手，就看见跳跳在座位上起身，朝我喊：“妈妈，妈妈”。

    我坐下说：“今天所到之处都是这首曲子。真是无限流畅的快乐旋律，循环播放！”

    李晓峰接话道：“我挺喜欢的，这是贝多芬版的比莫扎特的更厚重，更华丽一些。”

    “莫扎特的年轻有朝气。”徐浩然头也不抬，丢出来一句。我好像看见那话语像个肉丸子，硬邦邦的从地上弹跳了一下。然后他招呼服务员过来直接端了一份牛排。

    我这才看见大家面前都是牛排。徐浩然也没有征求我意见，我不喜欢吃牛排，最讨厌咖喱面。看见跳跳吃得欢喜，我将自己盘里的牛肉切成小块，将一半放到了跳跳盘里。跳跳却硬要喂我，推推搡搡间盘子掉落摔碎了。

    徐浩然瞪了我一眼。我也回怼一眼。

    跳跳知道自己闯了祸，低下头去赶紧收拾盘子，我抢先抓着跳跳的手，自己的中指顺势被划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

    笑笑连忙起身，喊来服务员帮忙收拾。几番折腾下来，我也没了心情。我拉着跳跳给医院医生请了假，直接开车回了家。

    不知怎地，看见徐浩然突然来气。既然他喜欢别人，就给他们创造点条件。

    生活格式化，对话程序化，相处模式无所谓好坏，话语之间透露着不耐烦。

    都说人到中年万事休，婚姻进入副本，人生过着过着就开始自我怀疑，果然如此。我叹口气，打开了车载音乐。

    主持人正在讲述《雅典的废墟》，我静静地听着，跟跳跳说了半天话，回头看见跳跳已经睡熟了。

    男主持人的声音是低沉的，带着磁性……这漫长而又奇妙的两天在我脑海里浮现黑与白的线条，明明没有颜色，却充满了梦幻游离。

    这时间组合起来的经历足够我用几年去消化。它真实存在过吗？好像存在过，一切我参与了么？好像身在其中。可那么多人平淡如水的生活着，为何我的经历却充满了电影一样的画面，还一次次跌入幻境。

    我开始怀疑是脑袋里长了什么东西。想着想着头有点疼，眼皮也慢慢开始打架了。而主持人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晰地穿透我的耳膜，进入耳廓……

    “智慧女神密涅瓦因为嫉妒苏格拉底而没有在法庭上为他辩护，因为这个罪，宙斯让她沉睡2000年。在两千年的沉睡结束的时候，密涅瓦醒了，被墨丘利带到了雅典。她深爱的雅典变成了废墟，当看到在土耳其统治下雅典时，她惊呆了。后来得知罗马也和雅典一样成为了废墟。听墨丘利说，缪斯他们逃到了匈牙利的佩斯。于是，密涅瓦和墨丘利踏上了去匈牙利的旅途，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人对神和缪斯的无比忠诚。佩斯作为新的雅典开始繁荣复苏。 歌剧《雅典的废墟》曲风热情俏皮 然而并没有土耳其情调更具东方风格。”

    回到来，徐浩然在沙发上看电影。他看的是黄渤和袁泉主演的《心花路放》。电影上映之初，我们俩就去电影院看过。此时此刻，他打开，肯定是别有用心。

    我带着跳跳洗漱完毕，安顿他睡下。自己也去睡啦，实在是太困了，几乎躺下就睡着了。

    我在一条宽阔的大路上行走，周围耸立着连绵的山峰。慢慢地我看到了美妙绝伦的建筑，那建筑让人感受着古典音乐的韵味。金色的塔顶，圆形的屋顶，棕红色的窗棂，屋檐上挂着铜铃铛。风和日丽，景色宜人，整个画面温柔祥和，每一次风吹，我都能感受到心情无比舒畅。这里的街道整齐划一，这里的塔群呈对角线分布，建筑群落是互相分开的，可远远看过去，整座城都在核心系统中围绕着一座圆环形的庙宇，像极了北京天坛周围的建筑。

    随着巨大的水流声，我进入了一处一冷一热的清泉，这里是一座神殿，里面树立着巨大的石雕，四处散落着土堆堡垒。我不知道这一冷一热的泉水是怎么流出来的，正疑惑间，我抬头看到高高架起的运行的水塔，塔顶有巨大的水系装置，上面均匀分布着12个喷头，分别用十二生肖的外形颔首接住水流。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我呆呆的看着，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奇妙，心里满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