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极数
视屏上的信号开始呈现射线状游离，紧接着开始响起贝多芬的《土耳其进行曲》。
“系统开始报警了。每次你在陷入回忆时，通过时空胶囊传输的信息都会根据当事人的情绪推送不同的音乐。”
我承认我动辄都会掉入回忆里，只是刚刚的音乐为什么是贝多芬的《土耳其进行曲》？
疑问在此时产生，我就在此时问出我的问题。
“以往我陷入回忆的记录音乐我可以做一些对比吗？比如三年前我回到这个城市，如同木偶人一样，比如我现在突然之间焕发生机，感受到了不同，我想做一个对比，或者我可以把自己作为研究的对象。”
听我说完。海涛大叔，走到一个大型的仪器上，启动了遥控指挥器。
一个半圆形的实验台从天而降，紧接着墙壁上投射出不同阶段密密麻麻的音效记录。
我点开几个，前十个几乎是安静的毫无声息，偶尔有一两声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我又点开几个，开始有了风声，水流声。接下来是古筝，唢呐的音效。
我一个一个听下去，逐渐串联起古筝的《渔歌唱晚》，还有小时候听过的《青春圆舞曲》、《兰花草》。
“海涛大叔，这些曲子代表着什么意义呢？另外，其他几个人的记录仪没有一点信息传来吗？”
“目前为止只有你。时光胶囊的期限只有三年，也就是说这个带有追踪功能的胶囊，在人体存留的质保期只有三年，三年时间到期后，它会自动经过肠道，排出体外。”
“它会不会破裂，对人体产生危害。”
“不会。当初教授在研发它时，我是第一批试用者，我的体内已经前后进行了好几轮试用，没有任何排异反应。”
“那还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铁牛和卓安的时光胶囊过早脱落了。”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前提是，他们的身体遭受了强大的外力攻击。”
“行星撞击地球？那样的外力，还是子弹穿透身体，抑或是十一级大风？”
海涛大叔笑了，他随即遥控一个按钮，画面很快出现了宇宙天际，我知道这是海涛大叔感兴趣的话题。
他开始滔滔不绝……巨大的画面通过投影仪传送着相关行星运转……这里真是一个实地教学的好地方。
&34;公开资料推测认为，恐龙灭绝的原因是，6500万年前有一颗直径10多公里的小行星撞击了地球，导致地球气候的剧烈变化，最终统治地球数亿年的恐龙发生了大灭绝。每隔一段时期，几乎都会出现地球爆炸或者行星撞击地球的传闻。未来某个时期，或许地球真的会遭遇撞击了？&34;
&34;1908年在西伯利亚一颗小行星撞击了地球，释放的能量相当于威力巨大的氢弹，幸亏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地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34;
&34;2013年，俄罗斯车里雅宾斯克遭到一颗小行星的撞击，造成附近地区居民楼玻璃碎裂，据估计当时有1500人不同程度受伤。撞击俄罗斯的这颗小行星直径很小，直径大约仅17米，但释放的能量却相当于一颗小型原子弹，幸亏大部分能量在进入地球大气层的时候消耗掉。&34;
我半天插不上一句话，干着急，就只能问些可白痴的问题，显示我对讲话人演说课题的兴趣，也显出我对演说人的重视。
“人类看到一颗对地球有潜在威胁的小行星，绝不会坐以待毙的，肯定是去想方设法阻止，甚至会提前主动出击去检测撞击带来的杀伤力和后续的连锁反应吧。”
我看见海涛大叔在思索，于是接着说：“鸡蛋碰石头，鸡蛋一直处于劣势，如果地球未有轰击行星的力量源，我们是否能够尝试用科学手段干扰运行规律，形成另外一种行之有效的规则，不必击碎任何东西，只用更加巧妙的手段，避免危险？”
“对，或许，我们可以借助高速运行的探测器推演，尝试改变一下轨道。不过这是科学家的事情，我们只是随意闲聊。”
“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小行星的轨道就会发生显著变化，从而避免撞击发生。当然，科研领域方面的一次次小小的测试，只是推测和演习，即便真的模拟被撞击，对地球也没有任何威胁。”
“在早期太阳系，地球受到小行星撞击的频率较高，对地球的演化有着重要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到撞击的频率在减小，但时常有较大个头的小行星撞击地球，但冲击力不大，只在表面留下些许伤疤，我们通过传输来的照片也能看到，表面坑坑洼洼的凹陷处，其实就是撞击留下的伤痕。”
“估推算，目前发现并公开的轨道与地球轨道有交叉的近地小行星的数量接近3万颗，科学家正密切跟踪它们的运行轨道，一旦发现轨道异常就会通知全球。但到目前为止，但真正对地球有巨大威胁的小行星目前还未发现。也就是说人类一直在与未来战斗，与推测的灾难较量。”
我正听海涛大叔讲得津津有味。电话响了。
徐浩然说找遍了医院的各个角落，不见人影。问我去了哪里？
我故意打岔，问他们玩得开心不开心。
只听见跳跳在电话里喊着：“妈妈，你来，我给你打包了许多好吃的，你几分钟能到？快点回来，好不好？”
跳跳是我的软肋。我可以对任何人不理不睬，无视徐浩然存在，可是跳跳不行，她是我的命脉，我后半生幸福的支柱和精神动力。想起他，我的心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蓝色绸缎一样，开始无比舒展和放松。
我说：“妈妈一会就回去，不会超过半小时，你把好吃的给妈妈留着，待会一起分享。”
跳跳笑：“妈妈，我不会偷吃的，这有我亲手制作的蛋挞，小饼干，都留给你。”
海涛大叔看出了我的心思。挂断电话，他就送我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叮嘱我：“你要是想来，一月最多来这里一次，不要让更多人发现这里。你感兴趣的话题，如果你持续保持热忱，我欢迎你加入我研究的领域，我们一起探索奥秘。”
我对于先前海涛大叔送我出黑洞的疑惑还没解开，时光胶囊的来历也没搞清楚，此时此刻在一个庞大的机械仪器跟前，我再度痴傻无比。
“我太缺乏天文知识了，完全不懂。”
“人类一直延续和成长，传承知识，丰富完善不就得不断探究和学习吗？我也是个业余爱好，没什么的。兴趣是个好老师。”
“海涛大叔，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觉得你现在是最大的谜，你浑身上下哪哪都是谜，你从哪里来，你做的这些事，包括去青海石油镇，火星小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是不是？”
“孩子，请相信我，我没有任何恶意，也不会做任何对社会有害的事情，我只是在自己身上发现了许多解不开的秘密，这许多年我为了这些秘密与许多科学家，教授成了朋友，可我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异类，我只想通过你，通过我的一些论断，为科学找一些理论支撑，给人类的基因组织研究留下有意义的资料。”
“许多事我都不明白？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许多事都需要有人去经历，有人去验证，我背后不是一个人，许多科研人员都在一起推进这个事情，包括这个垃圾中转站的基地实验室，通过寓教于乐的形式积累经验，研究课题，未来某个时间段都会对全社会对外开放，但现在时机未到。一切未知之谜，有待时间，请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见证奇迹的。”
说着话，海涛大叔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科研工作人员证件，还有发表的论文期刊。
看得出来，这个地方存在已经很久了。
我在心里想着时间是五年，十年，还是更久。
他生活和工作在这里，显然这是他投入精力的重要场所。
他将我送出门外好远，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生活，不要胡思乱想。然后他给我留下了他的联系电话，邮箱，微信等，还有他的家庭住址。
他说，他在洛阳老城区的一个家属楼里住。但平时很少回来，他很快就要退休了，可能更多的时间会留给实验室。
关于他的家庭，父母亲人，孩子……我忘了问，主要是觉得不该冒失。
“如果，他人没有主动告诉我，就是交情不到。”这是徐浩然的思维。
可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坐标，如果非必要，干嘛要对别人提及自己的世界。
我和徐浩然是磁场的n极和s极。可我们俩却生活在一起。
让我想到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夫妻，都是两极。又让我想到许多知己、忘年交，看似没有吸引，冥冥之中，一直在重叠，交集。
走出好远，我在后视镜里看见那座垃圾站，外边破旧，里面却是另一座宝库。
原来除了人，其实所有事物都不可“貌相”，一切表面现象都只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