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卢作伟的故事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王成给林言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调查结果出来，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程止三人得到消息后，迅速开车再次来到刑警支队。
一进门，林言问道：“怎么样？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负责整理结果的朱成文见状，赶紧说道：“是这样的林队，我们这边去安巷村调查了一下卢作伟父子俩的事，发现的确如您所说，卢作伟和他的父亲关系并不好，可以说是卢作伟单方面的对他父亲不好。
根据安巷村中卢国庆的邻居和一些村民的说法，卢作伟平日里为人一般，不爱说话，除了自私不爱交谈外，也没有什么毛病。
唯一值得诟病的就是对他父亲这一块有些不好，用我们现在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冷暴力，卢作伟一直在冷暴力自己的父亲卢国庆。
而卢国庆的话，风评也比较好，比较爱说笑，喜欢帮扶邻里。像谁家老人的房屋漏水，出门帮忙带个东西，或者偶尔帮忙带个孩子，他都会愿意帮助对方，而且不要酬劳。
就是有一个毛病，喜欢平日里出门喜欢独来独往。比如谁叫他一起出去玩，或者一起上街喝个酒，他都不会去，而是喜欢自己出门然后招呼别人，也不愿意别人到他家去。
其他的倒是没有了。”
林言听完这番话后，拧眉沉思。
世界真的有这么矛盾的人吗？而且根据调查来说，卢作伟讨厌他的父亲并且冷暴力他，但是死者卢国庆却又在村邻的口中是个热心的好人，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卢国庆又为什么会被下毒呢？
案情越来越扑朔离迷，林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薄荷糖，放进嘴里，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一丝缓解。
程止也听着这些线索头晕脑胀的，而李肖阳也好不到哪去，在死者身上找线索他是好手，但是这样的破案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两人也只是眼巴巴的干看着林言破案了。
“案件到这里虽然有了新的线索，但是接下来解密这些线索，也是十分的烧脑啊”王成叹息道。
他也是为了这个案子都感觉掉了好多头发，怕是这两天就能和局长的地中海持平了。
“谁说不是呢”
“好了，别垂头丧气， 现在我们想要知道的是，死者卢国庆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会被投毒？而又是怎么样被投的毒。”想到这，林言眼神沉思，喃喃道。
“投毒食物”
“快，去马上派人去调查下死者卢国庆在吃喝上常去的地方，然后再传唤下卢作伟过来，并告知他一声，我们要去一趟他的家中进行一次检查。”
林言刚刚想到投毒的时候，豁然开朗，根据昨天的解剖，李肖阳发现了死者卢国庆的心肺都被毒有不同程度的腐蚀过，那么肯定这投毒的方式是选择口入，那从死者卢国庆的吃喝上面肯定会有发现。
王成等人虽然不知道林言具体发现了什么，但是肯定是对破案的好事，所以也兴冲冲的吩咐下去。
接下来就看卢作伟这条线能不能吐出来什么了，想到这，林言也忍不住放松下来。
卢作伟被传唤过来的时候也有些崩溃，一个月请了三次假，老板不生气，他也快要疯了，毕竟命虽然重要，但是没有钱，也步步为难啊。
询问室内，卢作伟有气无力的问道：“王队长，林队长，又叫我过来做什么，是有什么新的发现还是找到凶手了？”
王成望着卢作伟的样子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卢先生，我们呢昨天在去调查的时候发现点小问题，想要请你帮我们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诉你们了”
“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你和你的父亲好像关系并不好，并且根据村民提供的线索，你对你的父亲卢国庆好像有——冷暴力的行为，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父亲的死因是不是和你有关呢？”
卢作伟听到这番问话，脸色阴沉下来，王成这是在逼他，逼他将伤疤吐露出来，这样才能他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他想要抗拒一下，沉着脸不作回答，但是王成和林言等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他这是想要继续隐瞒，但是他们可不愿意，毕竟这是关于破案的一条线索，而且他们也没说错。
只有说实话，才能洗脱卢作伟自己身上的嫌疑，不然怎么证明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父亲实施冷暴力呢。
一时间询问室内静悄悄的，笼罩出一股硝烟的气息。
最终还是身为普通人的卢作伟支撑不住，他瘫倒在椅子上，红着眼咬着牙道：“是，我的确和我父亲关系不是很好，但是你以为他就是你们耳中听到的那种人吗？
他就是个魔鬼，魔鬼！你们知道吗！”
卢作伟手臂支在桌子上，眼角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流下一滴泪“我还小的时候，他一直赌博，每次赌输了，就打我妈和我，我妈总是在我被打的时候护着我，求他不要打我，可是换来 ，却是他狰狞的笑和下手越重的拳头。”
“我和我妈出门向别人求助，可是他这个魔鬼，打的伤全是见不得人的地方，而且他在外面营造的名声很好，别人根本不会信我们”
“直到我长大了，他打不过我，也需要我养老，所以才慢慢改变起来，可那又有用呢。”
“那你们为什么当时不报警？不离婚呢？”程止探出头，同情道。
报警，是啊，为什么不报警呢？因为他的母亲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当一个家庭主妇，而他的爸爸虽然这样，却能挣钱，所以他母亲为了他的未来，忍了下来。
而且那时候的法律不完善，家暴这种事只能调节，可是调节完之后呢？只会被打 的更厉害。
而离婚更是稀有，当时离婚的人总会被人唾弃，离异家庭的孩子更是会被别人说闲话，所以在他妈妈被打的受不了当时他求妈妈不要离开他，而一个母亲，为了十月怀胎的孩子，把委屈、心酸、不公全都忍了下来。
卢作伟想到这，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哽咽道：“是啊，为什么不离婚呢？因为她有一个懦弱的孩子啊~”
是他对不起母亲，是他断送了母亲的生路，他恨卢国庆，更恨自己，是他以羁绊的脐带血困住了那个名为母亲的一生。
以致于，当他有能力想要带着母亲逃离这个牢笼的时候，发现母亲早已经在那条长满荆棘的路上，满身伤痕，而后怀着遗憾和不甘在绝望中死去。
程止等人听到这，都有些沉默，这个世界上诚然有很多像卢国庆这样不作为的父亲，但是也有为了孩子而甘愿飞蛾扑火的母亲，只为了给孩子带来一刹那的光明。
程止拿起一张纸，递给卢作伟：“擦擦吧，你的母亲不会怪你的，因为她很爱你啊~”
卢作伟听到程止的安慰，眼泪又一次汹涌起来，是啊，好的母亲怎么会怪自己的孩子呢，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会想要更爱他一点。
“谢谢你，谢谢你。”他胡乱的擦着眼泪，感激道。
程止弯了弯好看的眉眼，笑眯眯的说道:“不用客气~”
其他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刚刚因为卢作伟的崩溃，几人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幸好程止出马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几个警察欺负人呢。
或许是程止的那一句话触动了他，接下来等卢作伟平复好心情后，没用人提醒，就将自己为什么一直冷暴力卢国庆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且在最后爽快的交出了自己在安巷村的钥匙。
并将自己为什么说地邻谋杀的原因也说了出来，他表示自己也知道错了，一会回去的时候就向对方道歉，如果对方告他或者要钱他也愿意进行赔偿。
而且本来那事也就是他父亲做得不对。
或者是因为将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说了出来，放松了心情，也或许是程止的那句母亲不会怪他而放过了自己，在离开刑警支队的时候，卢作伟的步子是带着轻盈的。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真的影响很大啊”
“是啊”
几人面带感慨的说着卢作伟的故事，心里想一定以后做一个好父母，不能够做卢国庆这样的表里不一的人。
“说起来，卢作伟其实也是有杀人动机的，毕竟他这么恨他的父亲。”李肖阳双手交叉，吊儿郎当道。
“不一定，通过女人的直接，我觉得卢作伟不像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如果他要杀害他的父亲就不会一直冷暴力，而且会学着他父亲的样子表里不一后，再对他通下杀手，毕竟一个到了年纪的老人，生老病死，不是很容易吗？”
“犯不着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把他父亲送到警局让我们来解剖找出凶手。”程止反驳道。
“我也觉得小程说的很对，在农村家中老人死后，很少会有人去做尸检，特别是卢国庆这种爱喝酒的，到时候直接找个理由说卢国庆是喝酒喝死的，然后送去火葬场，然后再埋进坟里，这样谁能知道？谁又会相信一个儿子会杀了自己的父亲呢？”王成端着刚接的水附和道。
林言听到后，也是点了点头，表示程止和王成说的有理，那么卢国庆的这条线索相当于是没有用了，现在就看能不能在卢国庆的家里和吃喝上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