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食堂里两个女人的混战
“不知道，没有看清。”李思恩说道。
李东吉大失所望，一直八卦的嘴这才消停了一些，打了一个呵欠，转身离开，去了食堂。
附新大学有两个食堂，李翔和李东吉的宿舍靠近二食堂，李东吉到二食堂门口时，食堂前面摆满了桌椅，李东吉没有去光顾，他知道，肯定又是哪个学院举办竞赛活动了，李东吉不是很喜欢这些活动和比赛，所以有时候，李东吉看都懒得看，画板上那些夺人眼球的图画和文字偶尔闯入李东吉的视线，也被他忽视掉了。
阜新市的春天有些寒冷，食堂门口的植被上霜露还没有消散，正午时分的太阳因为乌云遮住了几分，并没有往日那般强烈，李东吉还没有走进食堂，就听到黎美美尖细的嗓门。
黎美美，人如其名，在学校没人不知道黎美美，在大一迎新晚会上，黎美美作为特别表演嘉宾，带来了一支独舞《霓裳羽衣曲》，优美的舞姿，纤细的身材，动听的音乐，美轮美奂的服装，最重要的举世无双的容颜，只一眼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黎美美知道这一点，一直引以为傲，在她的字典里，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喜欢的男人，如果有人和自己挣，必输无疑。
这一点，黎美美很艰信，所以，他找男朋友的标准就是，只有第一的人才配得上她，对于李翔，黎美美觉得他就是附新大学最优秀的人。
校草和校花排名已经公告在校网页上，校花排名周梦拿下第一，曹文和黎美美因为没有参加，使得校花排名像走过场似的草草结束了它的竞争。
校草排名在校内引起的舆论却大不一样，从投票开始，就一直争议不断，有人认为现在的排名不够符合此次竞赛排名的主题，李翔德智体美样样优秀，身高身材堪比模特，七分俊俏三分冷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可是如果只论美貌，李斯当之无愧是第一。
李晓莉和黎美美为这事争论不休，从林荫道上一直争到食堂，又从打饭争到打菜，大菜完了，落了座，一口饭没吃，又开始争起来，李东吉好热闹，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李东吉。
李东吉这性子和他长相真心不搭，李东吉相貌英俊斯文，心思缜密，能言善道，最大爱好就是凑热闹，这个爱凑热闹的性子随了李东吉的爸，所为有其父必有其子，言传身教大概如此。
东头夜间茶馆铺子里有人赌博打起来，他去凑热闹，差点没有被摔过来的椅子砸到自己，西头黄昏时分，胖大嫂子和小胡，老胡为着鸡蛋羹里不要放葱花吵起来，他去凑热闹，差点没促成胖大嫂子一人挑战小胡和老胡，晚间，赌博放哨的两男人在那儿撒尿，比谁的根儿大，他也过去凑热闹，人家正经他来玩笑，活活把他当做一傻子，躲得远远的。
那都是还在老家附近上学时做过的荒唐事，可时过境迁，恶习依然没改，这会儿凑在黎美美和李晓莉坐着的那张桌子上，心里美滋滋地想，“吵得再凶一点”。
黎美美和李晓莉经过前三轮的争吵已经焉了，没有再吵下去的力气，李东吉这人心思忒坏，故意引出话题，“附新学校举办过那么多次校草排名，哪次有这么大的争议，我看就是这一届的排名不够真实，准确，没有反应大众的心声，所以才会有很多人不服气。”
李东吉还没有说完，黎美美就有些坐不住，开口就气冲冲地说道，“谁说这是次排名不公正？”
“我可没有说不公正。”李东吉急忙解释道。
“李翔头像下的票数是货真价实，一人一票投上来的，经过大众检验的，绝对是最高人气的首选，比第二名的李斯不知道多了多少票，也敢在这儿跟李翔相提并论，也太过厚颜无耻了。”黎美美刻薄地说道。
“拜托，这是校草评选，比的是颜值，不是人气，这个排名一点都不可信。”李晓莉说道。
“我的天啦！还有这么愚蠢的人，人气意味着什么，人气就说明了一切，毋庸置疑，只有李翔，才能拿下第一，就李斯，个头都不到一米八还想拿下第一，真叫人觉得好笑。”黎美美说道。
“没有一米八怎么了，李翔有一米八，一张脸面无表情，好看是好看了些，可哪里比得上温润如玉的李斯，论人品，论相貌，不知道甩李翔几条街。”李晓莉说道。
“哦，我的天啦！你听听，她在说什么大胡话。”黎美美对着李东吉说道。
女人之间的热闹，李东吉也凑，但从不参与，李东吉没想到黎美美突然把自己牵扯进来，而且还是为了两个男人，虽然有一个男人不认识，但李翔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这样子和两个女人议论着男人的长相，除非李东吉自己喜欢男人。
李东吉赶忙想了一个法子脱身，向两位姑娘说了一句客套话，“你们慢慢吃。”自己收拾收拾碗筷就撤了。
下午没有课，李东吉离开二食堂，却不想回宿舍，本是上去凑两位姑娘的热闹，结果听着听着自己郁闷起来。
男人总归都是好强的，尤其是遇到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总会想方法设法的赢过对方。
李东吉的小半辈子都在糊里糊涂中度过，就连自己考上大学，也是想着去大学里凑凑热闹，所以学校里的光荣榜，三好学生，校刊《菁菁校园》，奥数竞赛，作文展览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名字。
李翔和他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在高中之前都只是默默无闻的一名学生，在高中之后李翔不仅个儿开始拔，成绩也开始蹭蹭蹭突飞猛进，奥数竞赛没少参加，回回都是第一名，奖状拿得老师爱不释手，不仅理科成绩优秀，李翔每次模拟考试的作文都会发到校刊物上，以李翔的成绩上清华错错有余，但是听说，因为家里原因，李翔没能参加高考，后来保送进的附新大学。
没想到性格完全不相同的两人竟然住在同一间宿舍，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李东吉以前身边没有这样的人物，现如今，这么一比起来，竟有些自惭形秽。
冷风吹过林荫道，李东吉一个激灵，拢紧了敞开的黑色外衣，李东吉想起周杰伦的《黑色毛衣》，情不自禁的哼唱起来，“一件黑色毛衣，两个人的回亿，雨过之后更难忘记”
歌曲哼完，回到宿舍，没有看到李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会留意李翔的一举一动，不管是男人之间的竞争，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情愫，因为李翔的存在，宿舍成了李东吉的家。
“钥匙呢？”曹文站在227宿舍门口，质问季欧鸥道，“你是怎么看门的呢？”
无怪乎曹文发这么大的火，下午曹文有课，季欧鸥留在宿舍，上课前，曹文给季欧鸥挂了一个电话，说“忘记带钥匙”，叫季欧鸥出门千万别忘了带钥匙，李好，文安，温蔼今天都回家了，解文也不知道出去哪儿野，可想而知，一时半会回不来，今天宿舍只有曹文和季欧鸥，曹文体育选修的是形体，和季欧鸥选修得排球不同，下午一二节课曹文换了一身玫红色的套装运动服，忘了带钥匙，课程结束回宿舍准备洗个热水澡时，敲了好几十声房门，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曹文这才接了对面宿舍的同学给季欧鸥拨了一通电话，季欧鸥嫣儿吧唧走过来，曹文心中感觉事情不妙，果不其然，季欧鸥说，“钥匙不见了？”
曹文以为季欧鸥会说钥匙忘记带出来了，可是，季欧鸥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声，“钥匙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你把话说清楚？”曹文刚上完体育课，流了一身的汗，热水澡没有洗成，呆在宿舍门口吹凉风，心中甚是不悦。
“就是不见了。”季欧鸥除了这句话，再也找不出别的话来，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等蹊跷之事。
曹文镇静了些，有一阵过堂风吹过，思路变得清晰了，烦躁地情绪没有了，只想尽快找到季欧鸥丢失的钥匙，好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
“什么时候不见的？”曹文问道。
“就在刚才，下课铃响之前，我刚好走到楼梯口，还没有下楼梯。”季欧鸥说道。
“你出门没有带钥匙吗？”曹文问道。
“我我把钥匙忘记在门上了？”季欧鸥心虚地说道。
“你，你可真是马虎。”曹文忍不住责备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关好门后抽钥匙，用了十分力气都没有抽出来，所以，我就我就，反正食堂离得近，五分钟就会回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可是没想到”季欧鸥说道。
“没想到什么？”曹文有意引导季欧鸥说出来。
“没想到，没想到钥匙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季欧鸥说道。
曹文抓了抓脑袋，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办，那股烦躁又侵袭着曹文的思绪，曹文问季欧鸥道，“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季欧鸥回答道。
“给解文打个电话，问她手上有没有钥匙。”曹文强忍住心中的烦躁说道。
“我给她打电话。”季欧鸥不愿相信曹文刚才说的话。
曹文知道季欧鸥和解文之间的嫌隙还存在着，翻了一个白眼，接过季欧鸥手机翻到解文的电话簿，正准备拨通时，对面宿舍原先借手机给曹文的学生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了？”
“门锁了，我们没有钥匙进去。”曹文说道。
“这简单。”说完胡佳回宿舍拿了饭卡，在门和门框的缝隙处向下轻轻一划拉，就着门把手往后一推，原先紧闭的大门就这么打开了。
“这要是换成锁上的门也不能够那么容易打开。”胡佳说道。
“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谢谢人家。”曹文说道。
“谢谢你。”季欧鸥说道。
“没事，乐意效劳。”胡佳说道。
“明天晚上后街柒柒咖啡厅，我们几个约了一起去喝咖啡，你愿意和我们一块去吗，我请客。”曹文说道。
“是你们宿舍的几个人吗？”胡佳问道。
“对。”曹文说道。
“好啊。”胡佳高兴地答道。
星期天晚上后街一如往常热闹，沿街两旁摆满了各色小吃，有新疆考鸭腿，有鸡蛋灌饼，山东杂粮饼，肉夹馍，手指饼，小胡鸭，广东凉茶，应有尽有，柒柒咖啡厅就隐藏在小吃摊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不深，明晃晃的招牌上是柒柒咖啡四个大字。
李斯载着曹文回了学校，曹文没有回宿舍，直接去到后街柒柒咖啡。
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六点钟，还有一个小时，曹文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点了一杯拿铁，优哉游哉喝起来，咖啡有些烫，曹文刚触到杯口就又收回来，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一双阿迪达斯最新款，曹文一下子认出那人，猛地低下头，前不久在三栋教学楼也遇到过，学校那么大，怎么偏偏每次都能撞见他呢？“真是冤家路窄。”曹文腹诽道。
“你在说什么呢？”李翔说道。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抬头看见李翔，心中暗暗叫苦，“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还指望着能季欧鸥早点过来，或是想着自己早到可以占个位，为这无聊的时间找到心理平衡点，怎么就这么悲催发生这样的‘奇遇’。”
“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
“是的。”曹文立马回答道。
“嗯？”从李翔的鼻子里脱出一条又长又重的尾音。
“啊，不是。”迫于李翔的淫威，曹文立马改口道。
“不请我喝一杯？”李翔转移话题说道。
“为什么要请你喝？”曹文说道。
“也不知道某人知不知道上次野营后，是怎么回家的，到现在，我的手臂还酸疼酸疼的。”李翔说道。
“是你。”曹文一直都疑惑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家房间里了，听了李翔的话立马说道。
“对，我把你从营地抱到车上，又从车上报到楼上，那天刚好停电，抱着你走楼梯到九楼，到现在两只胳膊还没有缓过力气，你这么快就忘干净了。”李翔说道。
“我，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在营地帐篷里睡着了。”曹文说道。
“米酒虽然香甜，但也不能贪杯，杯中酒不醉人，人自醉。”李翔若有所指地说道。
曹文低着头，偷瞄了一眼李翔，想到那天晚上，脸咻地一下子红了。
那天晚上吃完烤串，有些腻，曹爸说喝点酒解解腻味，提脚准备去买酒，曹妈突然叫住曹爸，说李叔跟她说车上还有五坛自家酿的米酒，香甜可口，酒香醇厚，米粒饱满有韧性。
酒坛打开，原先坛内封闭着的酒香随风徐徐飘出，飘进了李斯的鼻子里，更飘进了曹文的胃里，两个拿起酒坛子一饮而尽，整整一坛子顷刻间坛内一滴不剩。
虎妈虎娃，曹妈见状不但不劝酒，还说，“车上还有呢，满满一后车厢，想喝多少有多少，可劲儿喝，喝完了妈再去拿。”
曹文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曹爸，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曹爸会意，立马说道，“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甩开膀子玩儿，爸爸都依你。”
“哈哈哈，爸爸我爱你。”曹文满口酒味地啵了一口曹爸脸颊。
又拿了一坛，又是一口气喝完，喝完后说道，“没想到这米酒原来这么好喝，而且还不醉人，真好。”
“你少得意了，我看你现在就有点醉了。”李斯说道。
“不成不成，谁醉了，我们再来干一坛。”曹文说道。
李斯没想到平时安安静静的曹文喝起酒后这么虎，眼见曹文喝酒一坛接着一坛，没有停下的意思，把李斯唬住了，这米酒虽然香甜可口，酒香醇厚，但不宜过多，否则伤胃伤身，李斯身体没有那么好，那天晚上刘清秋冒着大雨把自己送进李家后，身体就不如从前那般健康，时时会闹上感冒发烧的症状。
这虎丫头现在是在强行灌自己酒，还没见过这么疯的文文，李斯无心再饮酒，放下酒坛，仔细大量起眼前的曹文。
白皙的面庞瓜子脸，五官没有周梦那般立挺，但贵在精致小巧，一双又大又圆的杏仁眼里，眼波流转，含情脉脉，眉毛黛青色，呈一字落在眉骨上，上下嘴唇都很薄，，鼻子小巧得让人忍不住捏上一把。
李斯想到这，竟真的伸出手捏了一下曹文的鼻子。
曹文鼻子被捏住，不能呼吸，张开嘴唇,“嗯嗯”表示抗议。曹文果真是醉了，指着李翔的鼻子说道，“你再捏，你再捏我就，我就捏你的。”
说是这么说，但曹文始终是不敢动手的，这种亲密，在李翔五岁那年车祸失忆后就重来没有过，后来曹文为了帮李翔恢复记忆，百般□□小李翔，造成小李翔后来心理阴影，和小曹文的距离越来越远，初中三年时间，两人基本上就没有说过话。
小曹文心想就算不说话也行，只要能够看到他自己就很满足了，可是为什么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呢？小曹文心里这样埋怨着，大人们却不这么想，李叔当时自个儿倒腾生意赚了一些钱，于是决定把李翔送到更好的学校，小曹文就这样和小李翔当了六年的同窗后分开了。
小李翔走得那天，小曹文哭得别提有多伤心了，那伤心就像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后来小曹文从李爷爷那打听到，小李翔填报的高中志愿，虽然自己的学校并不算市里重点初中，历年来从这个学校考进附新中学的学生寥寥无几。
可小曹文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