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罪
星茹面向李将军,恭恭敬敬地接过告罪书,装作不知告罪书上内容,一下子惊呼,“世上居然有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下子眼里又饱含泪水,星茹不只是做戏,这一半的眼泪是为无辜的受害者而流淌。
看着右鞍县媒官周大人一同送来的证据,那街坊邻居割破手指所写的言明冤情的血书,每一个字都极为醒目。
看样子这一些人都曾经受到过徐秉光不少的迫害,终于在最后一刻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其实,就算没有右鞍县百姓的证据,这李将军也会很快地将徐秉光斩首。毕竟,娄紫莹虽然令人嫌,可是确实遭到了徐秉光的绑架。
刚好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相近,也保全了女子的名节,虽说未被侵犯,可传出去了,谁会信呢?
总而言之,他们的权势可以使自己所想之事成真,不需要过多的过问,走走过场,速度之快,让人十分爽快。
所以,星茹想要权力,因为她知道,唯有你站在高处,人们才会仰视你,尊敬你,不敢欺负你!
当然,还能够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事已至此,也就快要告一段落了,李长越看向周主事,“周主事,接下来的事,就劳烦了。”
“请将军放心,一切将遵照将军的意思执行。”他举起惊堂木定案,“将罪犯徐秉光押入监牢,明日午时处斩。其家中妇人子女,一众奴仆,根据实际情况而定,进行定罪发卖。”
星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可是她还有疑惑,于是,向冯安立问道,“爹,女儿的婚事还作数吗?您可不能为了钱财将女儿往坑里推啊!再说,现在这徐家已是一塌糊涂,我们冯家可不能沾染它半分啊!”
“自然不作数,爹当初也是受蒙骗啊!希望你嫁过去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不要误会了爹的一片心意啊!”言尽,还不忘哭泣几声。
两人演起了父女情深。
不一会儿,李长越便离开了。星茹在结束所有的事情以后,和冯安立也乘着马车回去了。
在路上,冯安立板着张脸,不发一言。星茹倒觉得有些尴尬,好久都没有与他同乘一车了。马车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条街,他这才说话,“真是倒霉,这好好的婚事怎么就……唉!不过幸好没有完婚,否则多少要受连累。”
星茹没有搭话,心里想着,“还真是老狐狸,一心只有自己。”
突然,冯安立看向星茹,恶狠狠地说,“方才在堂前,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这老狐狸居然想找星茹麻烦,星茹急忙说道,“您怕是误会了,茹儿只是实话实说,若是隐瞒那两位大人,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再说,后面我向周大人问那话,不就是在为爹您做辩护吗?”
冯安立大吼一声,“这是你与我说话的态度吗?”
“茹儿不敢,只是受不得委屈而已。”于是掀开车帘,向马夫说道,“停车!”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临走时还说了句,“爹您自己先走吧!茹儿可不敢惹您生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至于冯安立说些什么也听不见了。
马车到了府门口,七奎正守在那儿,可等了一会儿就是不见星茹从马车上下来,他开始担心了。于是,大胆地走向冯安立,行了礼,便打探着,“老爷好?请问二小姐没和您一块儿回来吗?”
冯安立瞥了一眼,“哼!”,便也走进了府中,正撞见了等待她的方明玉。
方明玉走向前,搀扶着他,轻声细语诉说着,“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又对着身边的下人说,“还不快去准备饭菜。”下人应了一声,朝厨房跑去了。
七奎见着这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他只希望小姐平安无事。
这时,那车夫小心翼翼走过来,“小兄弟,你就放心吧!二小姐只是在车上同老爷吵了架,赌气下车了,估计散散心就回来了。”
七奎闻言,立即向车夫道谢,从袖口摸出一点碎银子,想送与车夫,却被回绝了。
待车夫将马车赶去后院后,七奎开始纠结起来,他到底是去找小姐还是在家中等待呢?思虑再三,他还是出了门,去了星茹平日里最爱去的地方,问了认识小姐的人,可人们都说没见她来过。
于是,只好乖乖回到辰薇轩等待。
星茹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今日出门竟一文钱都没有带,所以她哪里也去不了。
她不回去,七奎怕是要着急,可她回去,见着那府里的人又气不打一处来。算了,再郁闷下去,得难过死。等回去以后,哄哄七奎就好了!
于是,走着走着,便向镜湖边走去,她自言自语道,“在湖边吹吹风也不错嘛。”
看着那荡漾的碧波,微风吹拂着的杨柳,还真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一位挑着糯米糖的商贩吆喝着走到星茹的附近停了下来,“卖糯米糖喽,卖糯米糖喽……”
星茹也馋了起来,但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买着吃。
夜幕降临,对岸的灯火辉煌,往湖中倒映着。而此时,也是镜湖最热闹的时候,一些游船成群结队似的,往湖中游去,有的人在船头饮酒望月,有的人在船上作诗吟曲。另外一艘挂满彩灯的船上站满了歌妓,这些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娇声细语,一个个拿着手帕向对岸挥舞,嬉笑打闹,歌舞升平。
星茹往日都是在御街旁的夜市上游玩,今日到这镜湖边,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镜湖中央有一座小岛,岛上种满了奇花异草,上面有一居所,可供游船上的客人们住宿、喝酒、吃饭,可谓是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座小楼,名字取得相当应景,即“望湖楼”,那些游船都往那小岛上去。
一定很有趣吧!真想马上就上去逛逛。星茹想了想,反正她四处赊账,名声都烂透了,不如去渡口问问。
渡口站满了人,星茹先打听了船票的价钱,才安心站着等候。这些人里,有一起相约去喝酒作诗的文人雅士,有在护卫守护着去听曲儿的官家小姐,看着这群人给的都是现银,星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开溜时,已经面对着守渡口的侍者,而前面的那群人都已经上了游船。
星茹硬着头皮,对着侍者微微一笑,假意往袖口寻去,突然作出脸色大变的模样,伤心又无助地对着那侍者说道,“糟糕了,我的钱袋不见了。”
看着星茹这伤心的模样十分真切,那侍者倒是感到同情,“小姐切莫伤心了。”
“那我今日可就白来一趟了。”接着又哭泣起来。
平日里星茹遇见困难倒是会哭得昏天暗地,可这花点小钱的事,也不算困难。她的目的就是为打算用头上那支簪子当做交换船票找个适当的理由罢了!
今日这娇滴滴的哭法,还真不像她平日的做派。
那侍者见星茹哭得伤心,又不知如何安慰。星茹倒是又插上了话,“这位小哥,我可否用这簪子换了船票,我真的不想今日白白来这一趟,求你了 。”说罢,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递到侍者的面前。
这人犹豫了一下,星茹见他犹豫,又继续补充道,“放心吧!我这簪子虽不是名贵之物,可也足够购买这船票三张了。”
看着星茹期盼的眼神,侍者终于答应了,“好吧好吧!”
正当侍者快要碰到簪子时,星茹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把簪子还给这位姑娘吧!船票的钱由我来付,她是我的朋友。”
星茹回头一看,原来此人正是明王府的小王爷崔霈,其身后跟着几个侍从,星茹立即俯身行礼,“小女冯星茹见过小王爷。”
崔霈背着手,微笑道,“没有他人在时,你无需向我行礼。”
“人无礼则不生,礼数自不可少,小女虽然平日里行事荒唐,可再也不想招人话柄了。今日之事,多谢王爷,改日会将钱送去的。”
崔霈轻笑几声,“我原想大家曾向同一先生学习,也算得半个同窗,就不必如此,可你若坚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多谢小王爷理解,星茹告辞。”
“请等一等。”说着,向身后下人示意,那人连忙将腰上的钱袋取下放到崔霈手中,崔霈再递给星茹,“既然要去小岛上,不如先将这收下,改日再还吧!”
星茹显然是犹豫了,可仔细想想,没有钱哪里行呢?便再次道了声谢,转头就走了。
于是,取了票走进船舱里。崔霈在身后看着星茹走远,这才又上船去。
船舱里的装潢十分精致,雕花的柱头、门窗,柔软的纱帘,靠窗边放置了几架高椅,上面摆放着鲜花盆栽。就连那坐处,也是用绸缎包裹着的,看样子花了不少心血在里面。
星茹一一将这游船逛了一遍,便又往船舱里去休息了。养足精神,等会儿才好逛逛小岛。
这小岛还真是热闹,四周挂着各种形状的彩灯,远远望去,灯火辉煌,真是一处令人愉悦的天地。
才坐下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湖面上便传来了悦耳的声音,出于好奇和喜爱,星茹推开窗户,左顾右盼,才将目光定向了斜后方的游船上。
那游船上歌唱的女子,抱着琵琶,用纱布掩着面。虽见不到容貌,可光看那曼妙的腰肢,也足以让男人为之陶醉。
岂止是男子喜欢漂亮的女子,星茹也喜欢美人,她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怀抱琵琶的美人。
今日还真没白来,听着这悦耳的琵琶声,游船渐行渐远,终于到了小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