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鲫鱼和大蛇
次日一早，九叔便带着文才和秋生往县里去，因为在那儿，才有跑长途的马车。
三人的脚程很快，才两个时辰，便到了宿阳县城。
九叔先带秋生和文才去吃午饭。
然后，在此过程中，九叔又花费半个时辰才找到一个愿意去洪泽湖码头的马车。
商量好价钱后，便带着秋生和文才往洪泽湖码头去了。
一路上，马蹄声响，烟尘弥漫，转眼间就远离了宿阳地界。
约莫过了七、八个时辰，几人才到达洪泽湖码头。
此时，夜幕降临，洪泽湖边，只停留了三三两两的渔船，亮着几盏渔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九叔见洪泽湖的码头客栈里十分热闹，便准备推门进去，准备找个船夫。
见有人上门，一个机灵的店小二便笑嘻嘻地迎来，忙问九叔。
“客官，要吃点什么？”
“不吃了，我想要找艘船。”
九叔见店内鱼龙混杂，不想蹚这一趟浑水，便直接了当地说道。
因为映入眼帘的那几个大汉，身上的一股子土腥味，不用多想，便知都是些钻坟地的货，这种人基本上都是把脑袋别在腰上，九叔不想惹麻烦。
店小二见他不吃饭，便又换种方式问道:
“天都已经那么黑了，找不到船，客官要不先休息一晚。”
九叔不再说话，拉着秋生和文才便向外走去，店小二见几人去意已决，便不再纠缠。
秋生见天色已晚，而且那个店小二也说得不错，自家师父为什么不住呢？
于是他便疑惑地问道:
“师父，为什么不住一晚再走？”
“这种山野客栈，要想生存，大多都有林间匪盗有往来，如果人不多，千万别住，江湖没那么平静，需要处处小心。”
“哦，明白了。”
九叔便带着秋生和文才朝着湖边依次停靠的几艘小船走去，逢船就问。
“老伯，去茅山，走不走？”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九叔，见他气宇轩昂，带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以为他是来旅游的，便问道:
“去南茅还是北茅啊？”
九叔笑着回道:“从这儿出发，当然去镇江北茅山了。”
“你这人还真有点意思，上来吧。”
老人见九叔为人谦和有礼，是个好青年，便同意了几人的请求。
九叔见老人家同意，十分开心，忽然想到秋生和文才还没吃饭，便轻声询问道:
“老人家，可否等我一下，我带我这两个徒儿去吃点东西？”
“还去吃什么，一会儿，老头子请你们吃鱼。”
“那我就谢谢老伯了。”
九叔连忙道谢，边说边拉着秋生和文才上了渔船。
渔船内十分空旷，一个小火炉，一个瓦罐，还有各种各样的调料，除此之外，还有一根鱼竿。
老人见九叔年龄不大，却收了两个徒儿，十分好奇，便温和地问道:
“小伙子，你去茅山干什么啊？”
“回师门，这次回去主要就是带徒弟见见祖师爷。”
老人边解着拴在木桩上的缆绳，边说道:
“哦，你这么年轻，是哪个天师门下，我在洪泽湖跑船好多年了，认识的天师可不少，你说说，看我认不认识？”
“家师清虚。”
老人顿时，来了兴趣，拿着桨向岸边一撑，小船离岸，随着水流漂浮而下。
之后，老人便回到九叔身边，将瓦罐放在火炉上烧了起来。
并且拿着鱼竿到船头，在洪泽湖上垂钓起来，九叔让秋生和文才待在船上，自己则过去坐在老人身边，和他聊天。
“不会吧，清虚道长一门十天师，在江湖上可是颇负盛名。像什么四目、千鹤、醉梦、虎威这些我都见过，怎么就没有见过你呢？”
九叔听后，心里有些无奈，对老人笑着回道:
“我还没过试炼期，分管宿阳，老伯自然没见过。”
“哦，原来如此。那你如今是几钱天师啊？”
“六钱天师。”
九叔有些自豪地说道，他有时候在师兄弟面前十分谦虚，是因为怕引起师兄弟间的麻烦。
老者听到这话，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湖面。心里想到，你这小孩，吹什么牛？
清虚道长的大徒弟石坚，方圆一带，人称“雷电法王”，都才七钱天师，你这小孩，才多大，就敢称六钱天师，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转眼间，老人便钓上了一尾鲫鱼。
老人快速地敲晕鱼，将鱼鳞去掉后，九叔便抢着给鱼开膛破肚，砍小后，扔进了瓦罐内。
不到一会儿，老人撒上佐料后，顿时鱼香四溢，瞬间勾起了秋生和文才的食欲，肚中顿时响起了午餐铃。
“来，孩子们，快吃吧。”
老人取出四个酒碗，招呼众人一起吃饭。
九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入口即化，香气四溢，简直美味到了极点。
鱼肉入口微烫，九叔口齿不清地说道:
“这鱼也太美味了吧？”
老人倒了一碗酒给九叔，自己也倒了一碗，边喝边说道:
“那是，我们洪泽湖的鲫鱼，在这一带，可出名了。”
一瓦罐鲫鱼，转眼就被四人吃完。结果，秋生和文才还意犹未尽，连喝了两大碗鱼汤。
九叔喝完后，扶着肚子，躺在船上消化着，身上腰间的六枚五帝钱顿时落在船板上，叮当作响。
老人望去，瞬间眼前震惊，那不是天师象征五帝钱吗？
依次看过去，嘉庆、乾隆、雍正、康熙、顺治赫然在列。除此之外，最上一枚，居然是大五帝钱中的永乐通宝，显然此人已是大天师。
老人要掌舵，不敢多喝。
过了许久，老人见前面不是顺流了，便站起身来，出去掌舵。
不知为何，原本繁星点点的夜空居然会下起雨来，细看远处，繁星居然还挂在天空。
老人忙回船舱披了一件蓑衣后，立即出去掌舵。
“轰、轰、轰”
三声炸雷接连响起，声音裂天，四根硕大的紫色闪电从空中劈下，击中了湖边的一道山脉，瞬时间，巨石穿空，响声震天。
九叔立即站了起来，看了看外面，一片繁星点点，一片黑云压顶。
九叔捏指一算，这里居然有水虺欲渡劫成蛟，便大声对着老人喊道:
“不好，这边有水虺渡劫，老伯往有星星的那边调头。”
老人听到后，顿时吓得慌了神，这里以前就流传着大蛇的传说，自己一直以来不以为然，结果这次居然让自己给撞见了。
老人刚掉过头，只见天空中，又迸射出几道闪电，闪电依然击在山脉上，顿时，一片山火，还好有雨，否则那大蛇就要被烧成蛇干了。
大蛇见状，立即往水中游去。
九叔眼尖，看见大蛇潜入水中，忍不住骂道:
“怎么那么笨啊！”
只见又一道闪电劈到水中，水里一片紫光，大蛇瞬间被劈飞，站在船上的几人都能感觉到电意，更不用说在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