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悸动
时间一晃而过，在紧锣密鼓的学习中，很快到了联考的时间。
这次的联考阵仗很大，全市的所有高中都打乱顺序进行跨校联考，为的就是公平公正。
许之夏和舒望分到了一个学校，都在三中考试。
三中距离二中很近，只隔着一条街，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舒望拿着准考证来15班找许之夏的时候，还引起了班里的一阵议论。
“许之夏什么时候和舒望这么熟了？”
“不知道，她不是都不太跟人说话的吗。”
“可能学霸之间有共同语言吧，我之前好像还见到过那个理科年级第一载着许之夏呢。”
“真的假的，她这么牛的吗？坐男生的车，不会是……”
“谁知道呢，别说了，她要听见了！”
……
……
“人家是长了金羽毛的凤凰，只和第一名做朋友，咱们这群人，人家看不上。”
一个嘲讽的声音从一片窃窃私语中阴阳怪气的冒出来，颇有些不满和讥讽的味道。
舒望听了这话，皱着眉寻找说话的人，看到一脸酸的李源源，瞬间想起上次在卫生间那个被许之夏说是神经病的女生。
真不怪许之夏，这女的确实有毛病。
“同学，隔着门都闻到你浑身散发的酸柠檬味儿了。”舒望对着李源源挑眉：“你要是有能耐也找第一名做朋友啊。”
“谁稀罕。”李源源翻了个白眼，拿着水杯朝着热水房走去。
舒望看着走远的李源源回头问许之夏：“这人什么毛病，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
“没事，她就那样。”许之夏没有继续说李源源，话头一转：“明天早上你吃了早餐出来吧，我在咱们学校门口等你。”
舒望点头：“我去找周捷，先走了。”
“你找他干嘛？他也在三中考试？”
舒望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找他有别的事。”
许之夏没有再细问，点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看到她回来，原本还议论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许之夏轻轻叹气。
蛮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自带话题的机器，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事都有人在窃窃私语。
有时候许之夏不太懂，这些人到底是希望自己知道她们在讨论自己呢，还是不希望自己知道。
因为她们的行为真的很矛盾。
说想让知道吧，她们还懂得小声说，说不想让知道吧，偏偏声音小的不太明显。
许之夏没有再理这些闲言碎语，这些事太琐碎，也太浪费时间，把精力耗费在这里没有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她这样催眠自己，然后深呼吸，翻开英语笔记本看起来。
“重中之重”几个字像放大的蹦蹦球一样跳进视线里。
许之夏看着这几个字出了神，良久，才轻轻摸了摸书页上的字，继而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舒望在8班门口等周捷的时候，季以州正好从卫生间回来，见她百无聊赖的站在走廊的窗户前，走了过去。
“你找周捷？”
舒望听到有人说话，回头看到季以州，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季以州点头：“他在老师办公室呢，可能有一阵子才能回来。”
舒望闻言，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季以州：“行吧，你把这个给他。”
季以州接过本子，随意翻了几页，发现都是语文文言文注释，重难点翻译，还有一些作文素材。
本子不太厚，看起来是最近刚准备好的。
“你也可以看。”舒望一脸打趣：“听说你的语文成绩也是惨不忍睹呢。”
季以州笑了：“谢谢了，你这爱心笔记是有针对性的，我用不上。”
“那祝你好运咯。”舒望想到上次月考季以州在食堂说的话：“用不上我的，许之夏的肯定行，回去好好看吧，别和周捷一样，烂泥扶不上墙。”
“说什么呢，我可听见了。”
周捷的声音从后方咋咋呼呼的传过来，舒望回头看他的时候，周捷已经走过来了。
“说你烂泥扶不上墙，你有意见？”舒望斜着眼瞅他。
“没有，我就是烂泥，你是泥匠，多谢你扶我，我争取上墙。”周捷一脸谄媚：“笔记呢？我等着救命呢！”
季以州把笔记本递给周捷。
周捷接过来，随口说：“兄弟，要不要复印一份？”
季以州还没回答，舒望接话：“用不着，他有许之夏的笔记，那个是针对他的，对症下药，疗效更快。”
舒望特意强调了一下“针对”这两个字，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季以州笑笑没说话。
倒是周捷没眼色，瞪大眼睛：“季以州，你居然吃偏饭不拉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季以州扶额：“你吃正餐就行，我担心你吃偏饭消化不良。”
舒望：……
这对话怎么这么奇怪呢……
周捷拿着笔记本对着自己扇风：“大小姐，明天去三中有伴没？”
舒望：“有，我和许之夏一起去。”
周捷听到回答，想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
季以州看着周捷有些失望的脸色，出口：“舒望，不然明天让周捷送你去吧。”
周捷和舒望闻言，齐齐看向他。
季以州有点不好意思：“我早上带许之夏直接过去三中吧，我也在三中考试。”
周捷点头，刚要说话，舒望又问：“你在三中考试和带许之夏有什么关系？”
周捷只好帮忙解释：“你知道许之夏她们那个小巷有个变态吧，季以州不太放心她一个人，每天和她一起上学。”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
季以州有点心虚的挠了挠头。
舒望了然，又用那种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季以州，眉眼掩饰不住的打趣，看着季以州有些尴尬的脸，她笑着点点头：“那行，你明天和许之夏说一声吧，我先回了。”
季以州和周捷看着走远的舒望，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
听到对方地叹气声，两人又同时看向对方。
周捷：“你叹什么气？”
季以州：“你呢？”
周捷挑眉：“我累的。”
季以州转身：“我也是。”
周捷跟上：“我不信。”
季以州：“嗯，不信的对。”
周捷听到这话，一下子噎住了，老半天才回过神。
喂，你怎么不按剧本走！
季以州回到座位上，拧开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因为喝的太急，差点呛住。
他拿着纸巾擦着桌子上洒出来的水，想起舒望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了然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莫名的心虚。
心虚。
为什么会心虚呢。
季以州愣了愣，看着笔记本上许之夏娟秀的字迹，一时间竟想不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
晚自习时，办公室依旧是四个人。
周捷拿着舒望给的笔记本正临时抱佛脚，嘴里念念有词。
季以州倒是很淡定，拿着许之夏的笔记本看着，时不时拿自动铅笔做个标记。
李源源最近几天很安静，也许之季以州的威胁起了作用，也许是进火箭班的压力太大，总之李源源没有在晚自习的时候阴阳怪气。
许之夏也拿着季以州给的英语笔记做最后的准备。
办公室里难得的一片和谐。
晚一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季以州合上了笔记本，抬头看向许之夏。
许之夏也正好抬头，目光撞向了季以州。
目光交接的时候，两人都停顿了几秒。
然而这几秒过后，就像是被火烫着了一样，两个人同时移开了视线。
许之夏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燥热感。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对方，今天这是怎么了。
季以州也是相同的感觉，并且，他对这种陌生的感觉很迷惑。
为什么最近老是会出现之前没体会过的感觉。
周捷把笔记本使劲合上，刚伸了个懒腰，不经意看到面带绯色的两人，好奇的说：“你俩怎么回事，脸这么红？”
季以州：……
许之夏：……
李源源也正好起身，听到周捷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许之夏，看到她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脖颈却是淡淡的粉红色。
她嗤了一声，转身出门了。
许之夏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捷的话，贺老师及时进来解救了她。
老贺把季以州叫过去，又说了一次周一国旗献辞的事，他让季以州把要说的东西准备好，周五交给他。
“不用多华丽的辞藻，这不是散文，你就随便谈谈学习方法什么的就行。”老贺笑得格外慈祥。
季以州努力挤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老师相信你。”老贺拍拍季以州的肩。
我谢谢您。季以州在心里咬牙切齿。
老贺又安顿了几句，短暂的课间十分钟就过去了，季以州趁着还没打上课铃，赶紧去了一趟卫生间。
走的太急，手机忘在了桌子上。
办公室只剩下了许之夏一个人，空气安静的有些过分。
所以，季以州的手机突然震动的时候，许之夏吓得一个激灵。
手机震动了好长时间才停下，可是没停几秒又震动起来。
震动敲击着办公桌，仿佛是办公桌在发出悠长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不再震了。
许之夏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季以州的手机又短暂的响了两声。
应该是电话没接通，发来的短信吧。
这么急，不会有事吧。
许之夏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拿着手机去找季以州，他可能回班里拿书了。
她拿过季以州的手机，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有两条提示。
“两个未接来电”
“以州哥你明天在哪里考试？我去你们学校考，结束后我去找你吧。”
两条提示的署名都是两个字。
“小雪”
许之夏愣了愣。
办公室的门开了，许之夏瞬间回神，看着走过来的季以州。
许之夏看着手里的手机，有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轻轻咳了一声，把手机递过去：“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怕有什么急事，准备找去你。”
季以州看着许之夏有点尴尬地样子，笑了笑：“没事。”
他接过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内容，也有一秒的愣怔，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然后拨通电话后转身出了门。
许之夏在季以州出门的时候听到了他说话：“小雪，你来我们学校考试吗。”
然后剩下的话就被关上的门阻隔在外了。
许之夏放下抬起的手，转过身，安静的坐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