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座
时间过得很快，月考的成绩没几天就出来了。
许之夏的英语成绩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作文虽然只拿了一半的分数，但好歹有了季以州给补习了小半个月的语法保底，选择题的正确率提高了很多，成绩反而比上次高出不少。
她在班里的排名还是第一，年级排名上升了到了47名。
李源源的成绩也不错，考到了年级53名。
石海涛到底还是没把作弊的事上报到教导处，当时在走廊里的只有七班和她们班的人知道怎么回事，在石海涛和贺老师的警告下，没有人把这件事说出去。
只有贾斌的爸爸被石海涛叫了到学校，至于说了什么，许之夏不得而知，反正周五的班会上，李源源和贾斌站在讲台上满脸不情愿的给她道了歉。
随后的几天，许之夏过的很安稳，李源源经过这件事和上次的警告，明显乖了很多。
贾斌可能真的被他爸揍了吧，或者是石海涛找过他，反正他再也没来找过许之夏的麻烦，只不过每次看到许之夏，他的眼神总带着戾气。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翻篇了。
秋意渐浓，校园里的树叶每天都会在地面上落下厚厚的一层，给本就紧张的学习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意。
已经是九月末了，马上就要迎来国庆假期。
在学校吃过午饭后，季以州去15班找许之夏，他把充好电的随身听连同充电线一起拿给了许之夏，他给随身听充了好几次电，每次都忘了给许之夏充电器，今天总算记住了。
这次月考，季以州在高二算是出了名。刚转来半个月就把常年霸榜的年级第一挤了下去，并且数学单科拿了满分。
二中的理科卷子都是学校的老师根据自己学校的进度出题，难度会比其他学校要高出一大截，所以在数学单科上拿满分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校园贴吧本来一坛死寂，在成绩出来的那天，罕见的有人发了贴。
【有人知道理科第一名的底细吗，数学拿满分，他的脑子的构造是不是和我等凡人不同？】
【听说是一中转来的，具体是什么底细还得让知情人士透露一下。】
【楼主看我，这题我会，这位大神是咱们市中考状元，还上过本市新闻，学习好就不说了，人也超级帅的，180大高个，长腿欧巴一枚，附图。】
一张季以州骑单车的照片赫然出现在评论下方。
【我靠，简直逆天了。】
【妈妈，请重新生我一次吧……】
……
……
学校的贴吧里对季以州进行了如火如荼的讨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因为月考成绩出来的时间不长，季以州也没有去贴吧里逛的习惯，所以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的变化。
许之夏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没有手机，甚至不知道学校还有贴吧。
她接过季以州递过来的随身听，好奇的问了一句：“这几天我一直都拿着，你不用吗？”
“不用，这个是我初中买的，平常手机没电了才能想起它，你先拿着吧，我需要的话找你要就好了。”
许之夏点点头，把随身听放进书包里。
半晌，许之夏从眼前的英语参考书中抬起头，问了季以州一句：“你的那个随身听，我可以看里面的东西吗？”
季以州被问的莫名其妙，笑了：“看呗，里面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额，意思是，你看过不能看的东西？”
许之夏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她的眼睛眯起来，在午后的阳光下，眼瞳里泛着柔和的光，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冰冷。
季以州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把手里的卷子卷成筒状，看似凶狠，实则轻轻地在许之夏的头上敲了一下：“许之夏，没想到啊，你居然学会打趣我了。”
许之夏笑着躲开，重新看着眼前的英语卷子，认真的做起题来。
她到底还是没好意思问问那个女孩子是谁。
既没立场，又不敢问。
毕竟是季以州的隐私。
可是真的很好奇。
许之夏用力的敲敲脑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卷子上。
—
下午五点五十，第三节课结束后，就算是提前进入了国庆假期了。
各科老师都趁着这个难得的假期发了几张卷子，美其名曰，看你们好不容易放个假就不给你们添加负担了，实则，每科三四张卷子加起来，作业比平时还多。
许之夏把需要带回家的书和作业整理好，发现自己的书包根本装不下，只好问同桌借了一个装衣服的袋子才勉强装下。
等教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许之夏才收拾好，她背起书包，拿着一大袋的书离开教学楼。
季以州本来想早点回家，结果周捷下课的时候叫住了他，说是要等个人，两人在校门口蹬着车子等了好一会都没见有人来。
“周捷，你到底等谁啊，这么半天还没出来。”季以州问
周捷划拉着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马上就下来了，她住校，收拾东西比较慢。”
季以州也没多问，正想着拿手机听首歌，就看见许之夏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书包鼓鼓囊囊的，手里还提着一大包的书，走路都比平时慢了很多。
“许之夏！”季以州叫了许之夏一声。
不过许之夏好像没有听到，她把右手里的袋子换到了左手上，继续费劲的往前走。
季以州蹬着车子追过去。
车子到了许之夏的背后，季以州又大声的叫了一声，许之夏才艰难的回过头。
许之夏的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耳机，怪不得没听到自己叫她。
远处周捷喊了季以州一声，季以州连忙回头，看到舒望已经站在周捷旁边，正把一个大袋子往周捷的车筐里放。
季以州对许之夏说：“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你别走。”
说完，他似乎不太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就站在这别动。”
许之夏点点头，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
她看到季以州对着周捷和舒望说了什么，又朝着自己的方向指了指，舒望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和季以州一起骑着车子过来了。
周捷跟在后面，一边整理车筐里的东西，一边推着车子走过来。
季以州过来，一边把许之夏放在地上的袋子放进自己的车筐里，一边说：“你这个袋子放我这里，让舒望载你，我们一起回家。”
舒望也笑着对许之夏说：“我的车子没有车筐，书周捷拿着，不过有后座，正好可以载你。”
许之夏看着季以州把袋子里的书放进车筐，但是书太多了，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一部分放在自己的后座上。
“会不会……不太方便……”许之夏有点不好意思，她还从来没有因为这点小事麻烦过别人。
舒望看着脸有点红的许之夏，不由地笑了：“怎么会不方便？”
她托着腮想了想，以为许之夏觉得和自己不熟，不好意思，就提出了另一个方案：“不然，把他后座上的书放到我后座，让他载你。”
什么？！
许之夏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吓得脸都白了。
这要是被学校的老师看到了，或者被巷子里的人看到了，她就算自己脸皮厚没有羞死，被她妈知道也会被打死的吧。
偏偏季以州还一边固定后座上的书，一边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的说：“也行啊。”
不行，绝对不行！
许之夏正想拒绝，周捷推着车子过来了，他走到舒望身边：“大小姐，你搬家啊，这么多书，下次你自己拿，别再叫我了！”
舒望白了他一眼：“那你骑我的车，我骑你的，但是你得载许之夏。”
许之夏简直要晕过去了，早知道这样，她宁愿自己拿着书回家。
“还是不要了……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家吧。”
舒望看出了许之夏的窘迫，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周捷的脑袋上：“哎呀，别磨叽了，算我欠你一次，请你吃饭行了吧。”
周捷摸摸脑袋，笑得无比奸诈：“你说的，地点我定。”
“出息。”
季以州固定好了后座的书：“快走吧，许之夏，你就让舒望载你。”
舒望跨上了车座，拍拍许之夏的肩膀：“快上来，赶快回家吃晚饭！”
坐在舒望的后座上，许之夏看着旁边骑着自行车的少年，风从他的额前吹过，他的头发微微向后飘着，眼睛亮亮的，眼神是平日里惯有的安静和柔和，但是整个人又散发出青春期男孩不用掩饰就能看到的恣意与张扬。
许之夏握紧手里的随身听，好像握的紧一点，就能离那份张扬近一点。
——
很快就到了小巷的路口，许之夏从舒望的后座跳下来，舒望问她：“许之夏，你假期有安排吗？要不要我们来找你一起玩。”
许之夏摇摇头，朱萍肯定不会让她出去的，月考成绩好不容易提上来，朱萍肯定会在几天的假期对她严加看管。
周捷对许之夏家的事略知一二，他拉了拉舒望的车把：“你自己野就算了，别拉扯上别人和你疯。”
舒望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周捷递过来的眼色，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凭着多年的默契，她立刻笑着说：“没关系，有空我来找你吧。”
这次许之夏没有拒绝，她点点头：“好。”
许之夏走到季以州身边，想从车筐拿袋子，季以州制止了她，他转头对着周捷和舒望说：“你俩要不先回，我把她的书送进去。”
周捷点头：“行，我俩先走了。”
季以州推着车子走到许之夏身边，许之夏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看到季以州已经把车子推进巷口，就没有坚持。
安静的巷子里人烟稀少，有饭菜的香味隐约飘过来。
他们两个人安静的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许之夏说：“好了，就在这里吧。”
季以州点点头，把车子停好，帮许之夏把书都拿出来整理好了。
许之夏接过书，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具体该说什么，只好还是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每次都会出现在我最需要帮忙的时候。
谢谢你的热情和善解人意。
季以州逆着光，晚霞在他身后一片灿烂。
他说：“不客气。”
“我们假期过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