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圣诞
安一被他话里明示身份的“男朋友”三个字弄得红了脸，手心很痒，她抽回手。
火机被她手心的体温捂的温热，安一抬头看沈司斐，
“那这个我就帮你保管？你也随时可以找我要。”
沈司斐点了下脑袋，看着她，烟瘾没由来的犯了，但又刚答应人家。
盒子里拿出一颗软糖塞进嘴里，安一看他好像挺喜欢吃，唇角弯起来。
“你吃完糖的话告诉我，我可以再帮你买。”
便利店就在他俩身后，沈司斐手指捏着糖盒，视线从便利店的牌子上收回来落到安一脸上，轻笑了声。
“一盒糖爷还是能买得起，怎么，你这是要包我的节奏？”
沈司斐的视线实在轻挑，安一接不住他的话，眼睛慌乱不知道往哪里搁，盯着他凸起的喉结几秒，闷着脑袋开了口。
“包不起。”
他应该是不缺钱的主儿，安一从同学那听来的关于沈司斐的八卦，都是这爷在酒吧消费直接包场的那种。
简单来说，就是他虽然比她小两岁，但挺会玩的。
玩的也应该挺花？
安一抬头觑他，视线盯着沈司斐那张脸，皱了下眉，这家伙应该会自己自觉点洁身自好吧？
被女生的目光扫视着，沈司斐也没慌乱不自在。
他在她这一直装的挺纯情的，安一面前乖巧小奶狗，昨天她就领会到了这家伙撒娇服软的本事。
但其他人面前，又不知道是什么一副样子。
知人知面不知他隐藏不给她看的那部分。
安一也不打算深挖下去，她不好奇。
移开视线，想着也该是时候回去写作业了。
沈司斐却开了口，“不多看一会儿？”
“嗯？”
看什么？
沈司斐知道叫不动她走过来，索性前进几步自己靠过去，低下脖子，鼻息间都是女孩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他抬了手，扣住安一的后脖颈，手心磨砂着她脖子后面的那块软嫩的皮肤，安一心中警铃大响，警惕捂住自己的嘴，“你干嘛？”
沈司斐低低的笑从喉咙里溢出来，胳膊侧压在她的肩上，视线灼灼盯着她。
“就这点能见面的时间，我不能跟你亲近一会儿？”
她学业很紧，除了周末确实没功夫跟他瞎见面，但也没必要在乎这点时间。
安一往后仰脖子，却被他手心用力按回来，便利店门口有人进出，客人很少，但他两在大街上这样实在有些太明目张胆。
沈司斐似乎注意到周围还有其他人，按着她脖子的手滑下来，改成揽住她的肩，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进入她露出的耳朵里。
他带着她往右边的街走，视线四处移转去搜寻没人的空旷地儿，说出来的话痞里痞气的，“陪我待五分钟就让你回去。”
安一被他胳膊的力道压着，脖子都酸，她挣扎不开，抬手去掐沈司斐的腰，衣服布料太硬，发出布料摩擦的声响，她轻易就捏到他腰腹的肉，硬邦邦的，没一点赘肉。
沈司斐眼神变了下，脚步一停把她的肩往后一推，安一被他带着后背抵到小区外围的栏杆上。
他捏了下她的脸，像是被气笑了，“你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男生的腰不能乱摸的吗？”
安一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心虚起来，又觉得自己比他大两岁，得稳重不能慌。
她手没移开，继续挑衅一样抬起另一只手在他另一侧腰部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对上沈司斐半秒愣神的眼神，轻声开了口，“不是摸，我这是掐。”安一又掐了一把，半抬起眼看他，“很疼么？”
她只听过女生的腰不能乱摸。
安一语气轻缓补上后一句，“我摸了也没什么嘛。”
清晰可见沈司斐脖子上的青筋跳了下，他眼睛一直盯着她，瞳孔染上了墨色，黑漆漆的，倒挺吓人。
安一眉梢轻挑，收回手，她侧了身打算从两人之间的这一点间隔的空隙钻过去回家，腿刚要侧伸过去，沈司斐突然有了动作。
他靠近，扣着她的肩把人按回去背紧贴在栏杆上，曲起的腿抵开安一的腿，挤进去，安一神色错愕，沈司斐曲起膝盖，不轻不重的力道往上顶了下。
被他大腿碰到的地方激的一激灵，安一瞬间懵掉，回头对上沈司斐眼皮低垂看过来的视线。
他右手的虎口抵到安一的脖子上，没用力，却让人没由来的感受到威胁。
呼吸逼近，滚烫的气息喷洒在空气里，安一被吓到，忍不住咳嗽了声，沈司斐却不后退，大腿也没收回去，根本就是在回应她刚才的挑衅。
他有些凉的指腹带着一点力道划过安一的脖子，白皙的脖颈上青色血管十分清晰，仿佛随时都要提防着被折断出血一样。
安一后背抵着栏杆，视线里是全然令她感觉都陌生的沈司斐，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是冰凉的。
“我开个玩笑。”
安一扯住他的袖子，想插科打诨过去，但却没扯掉。
沈司斐握着她脖子的手甚至收紧了点。
气氛一瞬间僵到冰点。
安一嘴角的弧度收起来，滑成直线看他。
得，他也不装纯情小奶狗了。
校霸的名号并不是空穴来风，还是得有点实际得打地基。
只是安一实在浅薄，错以为沈司斐真就只是听话好拿捏的一类。
沈司斐把她脸上表情包括眼神的变化都看进眼底，知道她被他吓的不轻，也没收敛。
既然是女朋友，总得让她知道点真实的自己，一直装着多没意思。
他手指错开，指腹碾过她脖子上的软肉，声音淡淡像是在平常心跟她唠嗑。
“你乖一点，我也就装的乖一点，安一，论玩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我对待其他人的那副样子，你是不会想见到的。”
他掀起眼皮看她，眼神里他所愿意暴露出来让安一知道的意思实在明显。
安一呼吸紧了下，迎着他的视线看几秒，承受不住火速偏过脑袋，被口水呛到咳嗽几声，脖子到脸都涨红。
靠，这他ma能是小白兔？
谈恋爱后在她面前乖成那样合着都是在掩人耳目。
她还在可怜他。
还管他抽烟的事。多大的胆子多厚的命啊？
她利用他的事如果暴露，安一觉得可以直接给自己找墓地安葬了，估计到时候根本就没有能开口解释的机会。
有散步的老人路过，沈司斐侧过身，拉开两人的距离，靠到她身旁的栏杆上。
身前压迫感的气息消散，安一大喘气呼吸几口，弯着身子手撑着自己的大腿，她感觉真的腿软了，走一步她都能哐当一声跪地上。
没有足够的感情铺垫当作底气，面对沈司斐她真的跟跳梁小丑一样。
赵冉燕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身为那女人亲自生下来的儿子，沈司斐也没多能从善。
他也是惹不起的主。
沈司斐一点都不可爱。
她现在后知后觉好像真的迟了点。
安一弓着身子，衣服口袋太浅，银色的打火机从兜里掉出来，清脆一声响跌落到地上。
她右眼皮猛地跳了下，这算是老天爷给的暗示吗？要保命就不该管的别管？
她站着没动，思考她刚才说让他别抽烟的话该怎么收回来。
沈司斐侧头看她，安一没动静，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失去了活动能力。
后背离开栏杆，沈司斐低了身子把打火机捡起来，后退过来的步子停到了安一面前，手指揪着她的后衣领把人拉起来。
打火机他还回去，塞到安一手里。
安一手背被他碰到，止不住抖了下，下意识握在手里的打火机此刻感觉像个烫手山芋。
沈司斐自然感觉到她的僵硬，抬起她的下巴，让自己能看到她的脸。
对上安一怯生生的眼睛，沈司斐扯了下唇，刚要开口，手里又被她塞过来一个东西。
是打火机。
安一看着他，语气明显诚恳一个度，“我觉得，抽烟是你的自由，我不该管。”
沈司斐挑了下眉，松了摁着她下巴的手，安一果断后退一步靠到栏杆上，“我去把烟给你捡回来吧，应该还能抽。”
她要行动，胳膊却被他抬起的手扯住，沈司斐掀起眼皮看过来，视线凉凉的，他扯住她的围巾把人拽过来。
安一被迫带着前进一步差点撞他身上，沈司斐低了头，距离又拉回暧昧的临界点。
“正常点，别想一出是一出。”
他的鼻尖凑过来碰上安一的鼻尖，呼吸都卷在一起，沈司斐眼神暗一瞬，呼吸变沉的后一秒，她的唇上落下温软。
不过两秒就分开，安一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退开距离。
沈司斐低下脖子，短岔的头发擦过安一的额头，打火机被塞回来到她的口袋。
沈司斐温存亲不够一样，又贴过来碰了她一下。
他眼睛暗的不像话，双眼皮的褶很深，眼窝都深邃。
安一脑袋被他揉了下，要躲开的前一秒，沈司斐开口，“好好学你的习，寒假了带你出去玩。”
“有不会的题微信问我就好，数学这块我还是有能力帮你。”
话说完，他主动退开距离。
沈司斐牵着她走到小区门口，看着安一进了大门就自己离开。
安一慢吞吞往前走几步，小区的门自动关上，她转身去搜寻沈司斐的身影。
小区围栏的外面，似乎是风有些大，很冷，沈司斐拉起外套的帽子戴上，侧脸被遮住，身影修长背又挺得很直。
他步子迈的大，很快就离开她的视野。
安一抬手蹭了下有些湿的唇，沈司斐真的挺会变脸的。
前一秒凶的跟恶霸一样让她心生畏惧，后一秒又乖的跟小白兔一样，给你一种他好像挺好欺负很好哄的样子。
但到底哪个才更像他一点，她又不知道。
时间过得飞快，十二月都快要走完，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临。
快到了学期末，一高的学生为了迎接一月中旬的期末考，都开始忙起来，做卷子，补前面落下的课程，大家都开始恢复乖学生的样子。
安一的高三生活马上就要过完一半，她心气高，目标院校又放的高，开始一门心思钻进习题堆里。
沈司斐说她有不会的的题可以问他，但安一总觉得会麻烦他，两人的微信说话少得可怜，似乎也没有太多缘分一样，两人几乎都没有在学校里碰过面。
安一不会的数学题开始缠着老师请教，下了功夫总会有回报，圣诞前结束的一次月考，她的数学成绩提高了不少，虽然还没有达到她所要的目标，但总归跨过了那个难过的崁。
圣诞的那天，刚好是周末，安一却得了重感冒，答应跟季清浅出去玩都被迫爽了约。
她跟季清浅两个人决定在家庆祝，两姐妹花了两个小时包了些饺子。
饺子刚下锅，贺笑非电话打过来叫季清浅和安一一起出去过圣诞。
安一因为还有些感冒的缘故就婉拒下来，但没扫季清浅的兴致。
直接拒绝了季清浅要留下来陪她的话，让自己妹妹好好出去玩一会儿。
她走的时候，安一拿保温盒装了一盒饺子给季清浅。
“饺子都煮了放着也会坏掉，你拿着给他们吃好了，冬天吃点热的也暖和，正好也尝尝咱俩的手艺。”
季清浅接过来，看了眼安一，还是犹豫，“姐，贺笑非说沈司斐也会去，你真的不去吗？”
听到这个名字，安一喝水的动作停了下，她刚吃了药感冒药，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多少兴趣出去嗨。
“我不去了，你走了我去睡一觉出出汗，感冒也好的快一点。”
季清浅看她一脸苍白无精打采的样，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会把饺子给沈司斐尝的。”
季清浅这话说的暧昧，眉目表情都生动几分，安一看着自家妹妹的机灵样，笑了声。
“行，那你让他多吃点。”
干脆让沈司斐吃到撑得了。
季清浅笑得一脸暧昧，似乎就认定安一这话百分之百是发自内心诚恳的关心某人。
安一不做反驳，季清浅离开，客厅里又恢复一片冷清。
安一盛了一小碗饺子坐到餐桌前，懒得调蘸料，干脆直接吃。
她学着妈妈调的馅料，但就是差一点感觉，吃不出她妈包的那种味道。
客厅里静的宛如杀场，安一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胳膊撑着脑袋爬到饭桌上，闭了会儿眼睛。
窗外有烟花响起，安一没去看风景，起了身，趴着充了血的眼睛刚睁开，视线里一片猩红，几秒后恢复正常，她看到了客厅里放着的日历。
十二月二十五了，一月底就要过年，她的父亲就要回来了。
这个寒假，她该行动了。这个机会抓不住的话，来年春天这个家就要多一个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