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波
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像是在为这即将要入目的刺激场面做烘托。
沈司斐停住脚步，转过身迎面直视巷子里的场景。
眼睛里映出的景象过于不堪，嬉笑的声音难听到令人作呕。
身着白裙的女孩被逼至紧贴墙壁，而她周围，围着三个看起来就很不是东西的东西。
巷子里很暗，没有灯的缘故，给一切都蒙上一层自以为的保护罩。
沈司斐皱了皱眉，有些腹诽为什么这带区域安保环境这么差。
三人分开将女孩圈成一个圈，正中间的那个个子较高，手捂着女孩子的嘴不让她出声，侧脸看过去唇角的弧度微扬，低着脖子几乎要贴到女孩身上去。
周围格外安静，男生捏了捏女孩子的脸，看到她眼里因为恐惧愤怒浸润着的泪，轻笑一声。
“哭什么，又没打你。”
他抬头看了眼两旁站着的弟兄，对方立刻明白过来，扯着女孩胳膊的手用力，女孩又是一阵疼的闷哼。
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个男生捏着她脸的手擦过下颚的皮肤，一路下滑。
身体止不住颤栗，眼角有泪不停渗出，恐惧与极致的怒意包裹全身，女孩眼睛通红。
沈司斐面无表情盯着，漆黑的眸里有怒意翻滚。
怎么这么多人渣啊？
手中的管子攥紧，指骨用力凸起，他抬头看了眼小巷的里面，并没有监控。
那就好，他可以自由发挥，不用收力。
男生粗栗的指腹划过女孩的脖子，纤弱的脖子微微一颤，血管的青色明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皮肤里崩出血液。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凌迟处死前还要折磨人的举动，唇角的弧度只增不减。
指腹再下移，对上女孩仿佛要咬死他的浸着滔天怒火的眼眸，他倒不收手，往柔软处靠近。
“喂。”身后突兀的传来一声。
那男生指尖停顿，停落到女孩上衣的第二颗扣子上。
他侧眸，视线里恍惚闪过一个东西，下一刻，抬起的手背被重物狠狠砸过。
他痛的皱起眉，手背被迫落下离开女孩的衣领。
砸到他的东西因为重力原因掉落到地上，翻滚几下停落。
是一个盛了大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
几人齐齐侧眸看向巷子口，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站在那，光影圈着他的身影，他整个人像是携着光而来。
作恶的三人视线扫过少年全身上下，沈司斐身上的灰色卫衣被穿过的风带起，少年瘦弱单薄的身形被风勾勒，最吸引人的眼眸随意落在他们身上。
他回视他们，形单影只却又丝毫不惧。
几个作恶的老手一眼就确定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顶多就是个样貌出众略有些气场的小屁孩。
一个只会招小女生喜欢的少年，远远看去瘦弱无力，还没带任何工具和搬来救兵，就敢在这地方跟他们叫板，简直就是最无力的挑衅。
沈司斐确定了女孩的位置，再移过视线落到那为首的高个子身上，他右手的食指往上弯曲，把藏在衣袖里的pvc管子往上弄彻底隐在袖子里。
“怎么，来英雄救美来了吗？小弟弟。”
最后三个字慢悠悠的一字一顿道出，开口的人完全看不起他的样子。
话音落下，剩下的两位同伙发出鄙夷的嗤笑。
沈司斐不愠不怒，抬步慢慢往他们的方向走。
“我路过。”
他声音平静，眉眼隐于黑暗，身上的气息清凉。
几人因为他太过镇定的语气愣了下，看着直直朝他们走过来的少年，他不停脚步，几步就靠近他们。
为首的人有些维持不住镇定，他隔着一步距离都感受到少年身上散发的冷。
他像在是寒冬的雪夜里站了很久。
沈司斐停在他们面前，眼皮微抬扫过被抵在墙上捂着嘴的女生，她没出声呜咽，愣愣的盯着他。
似乎在判断他是敌是友。
巷子不算窄，巷尾的大垃圾桶散发着的难闻味道飘过来涌进鼻腔，他表情抽动，怂了下鼻子。
“好难闻。”
少年很高，和为首的高个子不相上下的身高。
那人听到他说话，嘴角抽了下，他这淡淡的没情绪的一声，是在跟他们抱怨委屈吗？
左侧靠墙站的男的似乎忍不住，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他一拳捶在男生的后背上，力道很重，像是再给这少年一个下马威。
“你哪来的臭小子？”
沈司斐身体前倾一点，后背的疼慢慢散开，他抬起左胳膊转动了下肩。
没回头，少年抬眸对上女孩被这场景吓到后眼眶里溢出的一滴泪，眼泪一直下滑，最后被捂住她嘴巴的大手拦截阻断。
怎么看都觉得这手很碍眼。
他松开捏着衣袖的手指，pvc管子从宽大的袖管滑落到手心，再无声攥紧。
只有路灯光亮透进的小巷，略有些昏暗。
沈司斐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高个子男生，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少年像是暗夜里出现的狼，随时有可能扑上来撕碎他。
被这双眼睛盯着实在不舒服，男生忍着从心底窜上来的凉意，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识相点就滚开，老子不找你麻烦。”
突然拔高的音调在小巷里带起回应，男生的语调仿佛遇到危险后产生应激反应的弱小兔子，沈司斐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被震得疼。
他皱了下眉，突然出手，左胳膊抬起横架在男生脖子上，手臂用力带着人往右靠一步躲开靠在墙上的女生，胳膊顶着高个子的喉咙把人往墙上带。
后背被力道甩着狠狠撞在墙上，他还没来得及叫出疼，架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忽然用力。
男生的脏话卡在喉咙里，胳膊压着喉咙，呼吸肯定受阻。
沈司斐穿着的卫衣，袖子很长，遮住大半个手背的程度。
许是害怕他再喊，少年抬起右手隔着衣袖布料狠狠捂住了男生的嘴。
右胳膊袖管里藏着的pvc管子随抬手的动作落到手心，隔着衣袖同样抵在男生嘴上。
偏偏沈司斐还用了力，像是在模仿这家伙刚才捂着人家女生嘴巴不让人出声一样。
他只不过再用了点力，带着报复心理。
高个子男生感觉自己的嘴都被压麻了，喉咙还被压着，血色从脖子窜上来，涨红了脸。
他抬起两只胳膊使劲去扯捂住他嘴的那只胳膊，不平的指甲透过单薄的袖子布料紧掐着胳膊上的肉，沈司斐拧着眉收回手臂。
男生嘴不再被压着，终于可以说话，喉咙却依旧被人用蛮力压着，窒息的感觉从肺腑窜上来。
高个子男生睁着被逼的充血的眼睛瞪他，感受面前人身上流露的气势。
沈司斐瘦，却并不弱。
他看向旁边束手站着的同伙，不帮忙也不搭手，干站着的猪队友。
高个子一口血快要从嗓子里喷出来。
“你们，站，站着。咳咳”话说到一半，横架在脖子上的胳膊再用力，他脸涨成了猪肝色，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眉眼深邃，抬起那只空闲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竖在唇边，袖子里的pvc管子顺势滑到胳膊肘的位置，下移把衣服撑的凸起。
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他开口，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跟熟人唠嗑。
“嘘，安静点，把坏人引来就不好了。”
“……”
这到底谁才是坏人？
站在两旁的同伙队友被这突然就调换的强弱角色惊到，从参演的直接变成观战的。
直到接收到大哥递来的红的跟番茄一样的求救小眼神后，才恍然大悟“哦”了声，准备动手。
但事实证明，他们几个日常生活只是欺负弱小，调戏美女，再收点学生的保护费。
像打架这种高难度的活对上一般的人还能应付几招，但今天不幸遇上沈司斐这种打架起来猛地不要命的狠角色，算是吃亏吃到撑了。
背后有人靠近，沈司斐侧身躲开，被他弄得快要不能呼吸的高个子，一得到自由就靠在墙上捂着胸口拼命喘息。
剩下的两人还没打，沈司斐露出袖子里那半截棍子的时候气势就弱了一半，凶狠的恶霸模样直接变回虚张声势的兔子。
看着冲过来又因为忌惮他手里的棍子极速刹住步子的两人，沈司斐扯了下唇角。
他这棍子是白找了。
耳边有细小微弱的呼吸声传来，沈司斐转头看了眼还靠在墙边的女生。
他盯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秒，清晰探到她眼里的恐惧害怕，手指弯曲把棍子又藏进了衣袖里。
沈司斐站直身体，把身上的戾气收了收，扮着脾气温和的好人形象开口。
“还不跑吗？”
话刚落，女孩又是一滴豆大的眼泪掉下来，她猛地点点头。
沈司斐了然，侧眸看了眼堵住巷口大部分路的两位，“挡路了，没听到人家姑娘要离开？”